回忆的场景再次变幻,此时的她,已经成了和亲公主的驸马。
灵魂深处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似乎是很久以前,自己曾几何时也是这种身份。
恍惚隔世一般,说不上来的熟悉,明明这是自己头一次娶亲,真是奇怪的很。
温平是要娶姜瑜的,当朝宰相姜昆的女儿,也是温平和她提起最多的一个人名。
情窦初开的温平难得回来时那么开心,双手搭在她肩头,然后收起笑意一本正经跟她说要分享一个自己的秘密。
她还记得温平那天与她相谈,说到后面时,不自知笑的一脸痴傻。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他叫姜瑜,但没想过她竟是姜昆之女。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但他想为自己争取一次。温孤当时一脸严肃,郑重拍了他肩膀告诉他,一定会的,就算没有,她也会帮他抢过来。
说完被温平好一顿骂,骂完温平看她没反应,又说教着告诉她喜欢一个人应该如何如何…
温平的笑骂她并不在意,温平的唠叨她也没听,她只是听着温平的念叨一时出神。
她出神的想着,好奇两个没有交集的人究竟是如何遇见的,能把一向自持的温平迷成这副模样。
记忆一转,又是另一副画面。
战败的一方,既然利用公主和亲,又指名道姓想献给贵为储君的温平。那么,必然不会安什么好心。
所以,她要抢在皇帝下旨赐婚之前,将这枚棋子抢过来,放在身边。
棋盘之上,落子无悔。那么作为执棋的一方,她倒想看看对方究竟在盘算着些什么。
反对温平的人不是没有,站在他们对立面的那些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她太过了解她的那群好哥哥们了,即便明争暗斗,也不会自降身段。更不屑娶一个送来和亲的女人,哪怕她的身份是一国公主。
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件危险的交易物品罢了,弊大于利时,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而且他们大多数已有联姻对象,联姻连带着身后的权势,那才是他们无法割舍的。
再者,联姻背后的势力,也不会让他们选择的主子沾上一点诟病让旁人抓住把柄议论。
与其让那个公主入自己主子的门,倒不如尽力推给温平,对他们来说怎么算都是,一举多得。
最重要的是,温平对她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话。只记得温平那个时候,说他不想变得和父皇一样,他只要姜瑜。一人足矣,旁人,谁都不行。
记忆的画面又变了。临近年关,班师回朝,回京后上朝述职然后论功行赏。她那时强忍着痛感,拖着才伤愈不久的身躯上朝。
朝堂上听着别人述职,回京奔波的疲惫感,放松下来让她一时出神。
思绪飘远,那个药?连带着内里都轻松治愈,胸口也只是特地留了一道疤痕,但疼痛并没有消失,只是强烈痛感会日渐一日有所减缓,离奇的很。
医卫也曾被她三番五次召来检查过身体,结果却每次都是一切都正常。似乎只是把痛感保留了下来。
仙人?竟也会有,这般?恶趣味吗?她皱了皱眉忍不住这样想到。
直到皇帝关心她身体开口时,她才回过神来,眼神一时呆愣。
毫无防备,这个反应落在皇帝眼里,这一幕,反而让皇帝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没有群臣传的那般心思深沉,不过是毛头小子罢了。
呆愣又恭敬的回话,让皇帝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只是讨论到秦国送来的和亲公主时,他话风一转。
突然问道她,可要什么赏赐,她对上皇帝眼神,里面的暗示,在明显不过了。
她这个父皇,就算中庸无能毕竟也是经历过那些,才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
皇帝自然也会为温平做打算,只是比起温平,她的这个父皇则是顺风顺水了些。
视线收回,低头自嘲一笑,她撩起衣摆恭敬地跪了下去。央求着皇帝,就连语气间都满是惊喜之情,像个情窦初开的普通少年郎。
看着那个称为父皇的人,温孤有些腼腆的告诉他:她看上了那个美人,而那个美人,偏偏是和亲的公主。
哥哥们的反对与推脱,朝臣们说着不合乎礼法,跪着懊恼又哭的一脸深情的自己,以及不愿伤手足之情出言维护的温平。
皇帝看着他们分为两派争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最终都由皇帝佯装怒意的一句:“够了!”才让堂前归于平静。
“这件事,让太子自己定夺。”皇帝看着温平说道。于是温平顺着皇帝给的话,主动配合。
在众人眼里看来,便是朝堂之上,兄弟二人一副手足情深画面。
哥哥不忍夺人所爱,甚至愿意为了这个年少依旧选择保家卫国而去边境出征历练不能回宫的弟弟,做成人之美。
兄弟情到深处,甚至抱作一团,哭在一起,戏里真情实感的流露,别说旁人,就连皇帝都为之动容眼里蓄泪。
感慨一番的皇帝,还不忘打趣眼前这个最小的儿子,少年英雄也难过美人关,这爱美之心真是随了自己。
温平在身边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储君,温孤从小就去军中历练,不在膝下承欢。
老幺成长历途却没有参与过多的日子里,这次相见对这两个孩子的偏爱,也让皇帝起了舐犊之情。
看着两个儿子相差无几的模样,遂抬手轻轻拍了拍温孤的肩膀,一脸欣慰。夸温孤比温平开窍多了,知道立业后成家了。
随后又吩咐道,如今战事已消,两国也已修好,此番就留在京城中。待成婚后,在京城好好陪一陪自己这个上了年纪的父皇。
温孤恭敬低头应下,心中嘲讽道,膝下承欢吗?
温平看着她,眼中愧疚更深,却又无可奈何。
究竟是谁成人之美,温孤为何求亲,他知道,他都知道的,但他不能说。
只是后来,皇帝把和亲公主赐给了她,她娶了她,于是她们之间的爱恨纠葛,就这样,开了头。
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有心灵感应,即便相隔甚远,温平在一个夜晚突然毫无征兆,梦到了自家妹妹温孤。
梦里:妹妹告诉他,希望他能与皇嫂还有母亲,以后都好好的。说完不再留恋,然后妹妹转身走了,任他如何呼喊,都留不住那人身影。
温平号啕大哭,以至于从梦中惊醒地时候猛然坐了起来,伸着右手想要挽留住什么,然后拧着眉看着空空的手里。
他这一动,将身边的姜瑜也陡然惊醒。
貌美如花,温婉可人的女子,撑着疲乏地身子慢慢坐靠在温平身旁。
一只手环拉着温平的左臂,一只手一下又一下轻拍他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眼泪毫无征兆的滴落,他愣愣地转头,侧身看着身旁的姜瑜,突然一把抱住。
姜瑜虽猝不及防,但手并未停下,依旧轻拍以示安慰。耳旁则是温平压抑着哭声说:弟弟不见了,他找不到她,也留不住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美人蹙眉,看着脆弱的如同一个孩童一样的丈夫,伤心至极。
画面拉回,再看温孤这边,依旧双目放空。
记忆里,和亲的公主叫秦可柠。公主和亲是假,算计是真,带着割让城池的屈辱与对秦国的恨,她不惜以身入局。
温孤不是傻子,自然会防她,但考虑到她也是女子,所以每次对上秦可柠时,都会留她一命。
久而久之,两人你来我往,从相杀慢慢变成了相怜与相惜。
但多次交手,也让秦可柠认清了温孤,一个聪明理智又能掌握全局的疯子。
那些和亲带着目的来的人,被温孤以各种理由抹杀殆尽,手段残忍做事又干净利。
明争暗斗到最后,她甚至不惜用姿色这种自损的方式,结果也没能拖着温孤一死。
反倒是自己,什么都不剩下。等她想逃离那个疯子身边时,这人把她囚禁。
立场的不同,让她日夜遭受屈辱折磨。甚至后来关入暗牢被温孤的手下动手打骂,那个时候,所有的感情似乎都变了一种味道。
温孤不知道的是,秦可柠在求死不能的时候,仍然抱着一丝希冀。
她劝说着自己,既然温孤逢场作戏贪恋她的身子,她就劝说着自己曲意迎合找机会怀上温孤的孩子。
她什么都不剩下了,也许可以利用这点,才能绑着温孤一起去死。
那些扭曲的念头就像野草,疯狂生长。她想,等有了孩子,温孤就算不看在她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对自己放下戒备。
也许,也许,会变得不一样,心底深处的一丝奢求也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如果是这样,她还有机会也说不准。
就在她为那些扭曲的想法疯魔般笑出声时,温孤来了,一点念想都不给她留,甚至告诉了她,其实自己是女人这件事。
一瞬间,面如死灰,那张魅惑众生的脸,病态地扭曲,歇斯底里的嘶吼。反观被秦可柠抓住锦袍的温孤,冷漠又平静的看着她。
疯子!疯子!疯了!秦可柠大骂着,温孤!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混蛋!杀了我!你杀了我!
呵呵呵……她自嘲笑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转声哀求,哀求着温孤,求求你,杀了我,呜呜呜…求求你…杀了我……
也是自囚禁那件事后,秦国似乎看清了她败局已定。就不在折腾,反而将她彻底当成了弃子,从那以后,秦国也彻底老实了,两国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修好。
疯子吗?温孤想着,那些感情太过复杂。
她是一个旁观者,说不上来是谁的对错,她们两个人从一开始便是,立场不同和各自的利益不同罢了。
最开始的感情是对弈之间的惺惺相惜,但理智大于感情的原身那样对待秦可柠。
可是后来呢,原身发现自己对秦可柠在折磨的过程中,逐渐动了情。秦可柠也不再反抗,任由原身折腾,表情变得绝望麻木,眼里也不在有光。
出了暗牢之后那段时间,没有了打骂,没有了折磨,剩下的是无穷无尽的屈辱,令秦可柠作呕。
两个人的关系就这么一直病态的维持着。
再后来,原身认清并确定了心里的那点感情。
因秦可柠对秦国已经没用了,关系也被自己处理的干干净净,她才主动放下一切防备,开始试着了解这个人。
于是原身开始动用自己潜伏在秦国的势力查过秦可柠的过往,查完之后就连原身也觉得震惊。
谁能想过看似备受宠爱的公主,成长历程比自己还惨。
庶出的身份,母亲的嫌弃,后宫之间的争斗打骂陷害层出不穷。
好不容易熬过来活下来了长大了,这个时候她的美貌又成了负累,即便能力出众有手段,女子的身份依旧让她被忽视。
秦国败后,接着她被当做作为上位者争斗之间的棋子培养,可以随时随地被牺牲,被遗弃,就是没有为自己活过。
有些感情一但落地,生个根发了芽,就没有那么轻松连根拔去。
了解的越多,越是觉得心疼,就当她也以为她们之间在慢慢有所改变的时候,原身自己在可控的范围试探着秦可柠,试着让自己和对方慢慢放下长久以来的戒心。
再后来的某一天,温孤跟温平突然说:既然温平已经登基,秦国与夏国也交好,她似乎也没什么要做的了。
这么多年的争斗打仗也累了,不如放下一切,带着秦可柠寄情山水之间,也不用让群臣猜忌她与哥哥之间的君臣关系。
温平也只是眉间平淡,打量了她半天,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单手揉着有些头疼的穴位,仰头靠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
只告诉她,如今太平了,累了可以去游山玩水,等她玩累了休息够了再回来,她的一切做哥哥的只帮看不会收回,随后挥了挥手。
她道谢过,就出宫了。也是那天,温平看着她的背影,生起了一种走了再也不回来的念头。
温平失笑摇着头问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怕不是癔症了。
游山玩水是真的,原身那个时候想开了,是真的想放下一切从新跟秦可柠开始。
但是出来之后,秦可柠转身给她下药把她囚禁在青州城外的一个庭院里。
当时是为了替温平审查办事方便买的一处别院,没想到会成为自己的囚禁之地。
当初为了秦可柠调走了所有人,导致这个庭院就她跟秦可柠两个人。加上秦可柠都是亲手置办一切,对她也是不假他人之手,贴身照顾,生怕让她跑出去。
所以就有了开头那一幕,那个地牢,真是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给自己用上,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你问秦可柠恨吗?说不恨是假的。
但她就像有瘾了一样,离不开温孤。
爱,爱也是有的,恨能有多深爱就有多深,这一点,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但是就在昨晚,温孤差点真死的时候。她害怕了,她慌了,她发现自己恨温孤,但并不想让她真的去死。
她恨的是那些上位者那种姿态和她们之间的种种算计,她恨得更多的是自己。
大家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温孤处处留她性命没有赶尽杀绝。她性子倔强,不服输,一次又一次,就连自己对温孤的感情变化都没有发现。
她本可以不用姿色侍人这种自损的方式,但她还是做了。
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带了私心,所以在床上动情的时候,捅向温孤的刀也没有冲着要害而去。
她不是要带着温孤一起死,而是想绑着这个人一起,拖着这个人一起沉沦。
她还是划伤了那个人的左臂,那双眼盯着她的时候,不是冷漠,而是平静。
那个人又猜到了,但还是愿意踏进陷阱,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鲜血每次从那个人身上流出,才能让秦可柠认识到自己还活着。
因为那个人流出的血是炽热的,不像自己,骨子里的全是冷血。
后来,她被温孤囚禁审问,每次温孤走后,手下的人都会折磨打骂她。
不记得是哪一次了,温孤折返回来看到手下泄愤打骂折磨她的时候,她看到温孤蹙着眉,盯着下属的眼睛透着寒意。
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那两人,抽出随身的刀将人直接枭首,一个也没放过。
那鲜血溅在温孤的白色锦袍上,点点滴滴缀在上面,像雪中红梅,开的鲜艳夺目。她凄美一笑,看着温孤,嘴里却骂着疯子。
成为弃子后,她变了,温孤也变了。
那个疯子,居然拉着她日夜沉沦,纵情声色。她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情感,她任由着温孤折腾。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觉得自己也是堕落了,她竟然在沉沦的事上对温孤生了依恋,亏她当时还天真的想过用孩子威胁这个人。
可温孤那时却告诉她,她跟自己一样,心如死灰,甚至想以死逃避,呵…当真是可笑至极,她觉得两人,都是令人作呕的。
她迫使自己,让自己变得麻木绝望,渐渐的就连眼里最后的光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颗求死的心,对温孤的改变视而不见,变得更加无动于衷。
温孤并不想让她死,感情已经扭曲了,和秦可柠有了夫妻之实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和秦可柠这辈子绑在一起了,再加上后面调查那些过往,她开始剑走偏锋,哪怕是带着恨,她也要秦可柠活下去。
想从新开始谈何容易,她先是说服自己放下,做出改变,对秦可柠的示好也是温水煮青蛙,让她慢慢习惯。
除了示好,秦可柠发现温孤在有意示好一步一步都在做退让,她思绪很乱,她不知道温孤到底想干嘛,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图的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温孤给了秦可柠复仇的希望,一步一步,到后面秦可柠会主动配合。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和温平说了放下一切想带着秦可柠一起走寄情山水之间,温平也答应了她。
踏出殿门那一刻,她真的放下了,只等着秦可柠亲自动手。只是,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自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母后,还有温平和那个婚期已定还没迎娶回宫的皇嫂。
记忆梳理很久,温孤双目开始渐渐回神。身上的衣袍都被换过了,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应该是秦可柠给她处理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可不想跟那个沾点病娇属性的女人牵扯上一点关系。
是推门声,秦可柠一身素白色衣裙,端了些东西进来,似乎放在桌子上了。
只听到一点动静,温孤没怎么细看也没力气去看,嗓子嘶哑有气无力的对着秦可柠蹦出一个字,水。
秦可柠听到人出声,在桌边,拿起杯子,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将茶壶直接拎了过去。
她走到床边,面无表情把水倒了下去。
温孤不管她,张口接着,期间被呛了几次,咳了半天,有水润喉,总算好多了。
在折磨人同时给自己找事做这一块,温孤是真的服了秦可柠。缓了一会,她歪头看着秦可柠,平静又冷淡慢慢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秦可柠以为她开口会让自己放了她,结果问为什么救她。哼?气笑了,她也好奇为什么要救她。
温孤看着那个女人对着自己冷笑哼了一声也不回答,就自己把头转了回去,自觉闭上了嘴。
装死看着床顶,心里想的是跟秦可柠真的没法好好沟通。
要不是那个不知道哪来的中年方士突然说她会遇劫,还强塞了一瓶药,她根本没想过那瓶药能救活温孤。
还有那个方士也是奇怪的很,来无影去无踪,如果不是药瓶在手里,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见鬼了。
她蹙着好看的眉,盯了床上的人好一会。
给温孤都盯的头皮发麻了,秦可柠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就俯身过来了。
然后温孤就看到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一闪而过。发丝撩过脸颊,有点发痒,面上还是平静,心里慌的不行。
秦可柠俯身把温孤双手解开,刚刚,她听到温孤的呼吸一瞬间紊乱。
习武多年,虽然比不上温孤这种疯子,但这点听力还是有的。她知道以温孤现在的状态跑不掉,然后转身又把双脚也解开。
气氛又陷入尴尬,虽然不知道秦可柠为什么要给她解开,但这是好事。
她转头对着秦可柠好声好气道了一声谢。秦可柠眉头皱地更紧了,骂了一句,疯子,转身走了出去。
温孤:…… 。额头青筋起伏,跟病娇真的是沟通不了一点啊,这女人是有病吧!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秦可柠没在鞭挞过自己,也没把自己关小黑屋。
可是一想到每天晚上跟秦可柠住一间房睡一起,就更要命了好吧。
虽然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但身体里的真气依旧无法提起,她知道,那女人肯定动手脚了。
算了,不计较,能活着就不错了,她真怕那女人下一秒犯病就把自己给弄死了。
相处的这段时间两个人就像熟悉的陌生人,秦可柠要么就皱着眉头观察自己,要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冷不丁的冷笑一下,给温孤心里吓个半死,不过她脸上没什么情绪化。
这具身体,在记忆融合后,那些情绪就没什么起伏,理智的可怕。
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不是原身消失了,而是她们彻底融合了。
非常奇怪,就像,这具身体本来就是自己的,没有任何排斥。那些记忆也是,就像亲身经历过了,是她的另一种不同的人生。
很奇怪,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她和那个灵魂遇到时就像是丢了的东西,突然找到了。融入后,变得逐渐完整,奇怪,太奇怪了不是吗?百思不得其解但又无法求证什么。
她没有发现,她在庭院站在那里皱眉想事情的时候,秦可柠在不远处一直盯着。
温孤给她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她说不上来,在她印象里,从来没有见过温孤皱眉想事情如此出神,甚至驻足在原地停上一刻钟。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入了夏后,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这段时间秦可柠也在房里思索着从前以及现在,发生的种种。
自从上次温孤差点没了,秦可柠就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她的感情。尤其是最近相处,两人就像有默契一样,闭口不谈及此事,谁也不主动开口。
她给温孤下药的事温孤一直知道,还是像以前一样,主动踏进陷阱,看着她做的一切,没有责怪,哪怕她将温孤关进地牢,温孤也只是平静的跟自己说她不会主动离开。
想到这,秦可柠忍不住又暗骂了一句:疯子!待她认清自己的感情,也只是半天的时间,但面对自己的真实感情,她又花费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想开。
温孤既然愿意放下一切,等着她,带她走出来,她被牵着走,也报复性把那些经历过的还了回去,她们之间算是两清,也不欠彼此什么了。
既然认清自己的感情,温孤自然只能是自己的,所以这一点,她说什么也不会放手,更不可能给温孤机会从她身边主动离开。
想到此处,秦可柠突然笑魇如花。
更何况,当初温孤自己不也亲口承诺,不会主动离开自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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