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意外来得非常突然，幸运的是舞台上的人并没有受伤。
可大家的情绪还是多少受到了一点影响，变得躁动不安，王导也觉得现在已经不适合继续了，于是舞台剧的排练也就此终止。
剧团成员们一个个离开了排练厅，尽管张文还记着李唯这个旁观的大学生，走之前也和她打了个招呼，但李唯却是不能再跟着剧团继续观察了，只好起身在剧院里到处走走看看，试着多挖出一点记忆。
她顺着楼梯去到了二楼的观众席，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盯着舞台上忙碌的剧院维修人员发呆。
思考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李唯听到两个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之前经过的楼梯间的位置不动了。
冷静女声：言言，你和他分手吧。在一起才多久，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比之前看上去还要遭？
甜美女声：不是啦，其实是医生让我慢慢减少药量，我现在除了上台前，基本上都不吃药了。
声音的主人，李唯都“认识”，刚刚在看剧团排练的时候都听到过，她记得王导当时好像喊她们的名字是，小言和希飞？
希飞：“骗骗别人还行，但是你还想瞒我？我们在学校里就是一个寝室的，你那些说谎的小习惯谁有我熟？”
言言：“小希……”
她似乎还想解释些什么，但响起的信息提示音让她收了声。
言言：“王导找我呢，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到时候再聊好不好？”
人声渐远。
还没等李唯消化掉刚才的对话内容，前脚才离开的希飞这时却又折了回来，声音愤愤像在打电话。
“什么叫和王导请过假了？你就把言言一个人丢在这儿？”
“……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是管不着，但是她有抑郁症的事情你身为男朋友难道就一点也不知情？”
“……别找借口！要不是她一直护着你，说你的好话……”
讲话的声音时断时续，没过多久，“笃笃”的脚步声，显而易见地带着怒气，也上楼来了。
李唯坐的位置有点偏，再加上希飞本人完全沉浸在愤怒的情绪里，因此完全没有注意到李唯的存在。
李唯本来也没打算离开这儿，见状也不动声色。
也许这个地方在平日里确实没什么人会过来，不一会儿，又有一男一女的交谈声从楼梯间传来。
是张文和一个陌生的女生。李唯没听到过她的声音，但她的身份却很好猜出来。今天剧团一共只有5名女性。除开一直在协助指导排练的女编剧，和听过声音的两个女演员，剩下的就是两名女后勤。
长头发的那个，李唯在梦里听到过她的声音，那现在说话的这个女生，只剩下短发女后勤这一个选项了。
张文：“绵绵还难受呢？唉……那小子真不是个男人……”
金沁：“那有什么办法？绵绵就是喜欢他呗，一棵歪脖子树也要去吊死！”
张文：“……唉”
金沁：“文哥，我知道你喜欢绵绵很久了。这样，你替绵绵出口气，事成之后，我给你助攻怎么样？”
张文：“这……这我怎么给她出气啊……”
金沁：“让那渣男出丑呗，这还不简单，你给他喝的水里下点东西，让他在舞台上闹闹肚子什么的。”
张文：“这不好吧……王导那么重视这场戏，要是让他知道了……”
金沁：“怕什么。吃坏肚子多常见的事啊，我们不说，谁又知道。正好还能让那个渣男好好挨一顿臭骂。”
张文：“让我想想……”
信息量有点大，李唯没想到自己居然听到了一个这样的“谋划”，后续预知梦的发展，会和这件事有关么？
就在她还在消化这些内容的时候，从刚才开始也坐在这儿，且一直默默听着两人谈话的希飞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她的行为有些突兀，动静不小，把正在思考的李唯唬得坐直了身体，带出了一声碰撞。
希飞很快就发现了李唯，她面上慌乱了一瞬，然后迅速沉下脸，语气不善：“你是谁？”
待走近一看，希飞才发现眼前这个女孩子是刚刚在排练的时候坐在侧边观众席看他们排练的那个。
“你不是来看排练的么？现在排练都结束好久了，你怎么没走？”
李唯测了侧脑袋，正思考该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希飞又自说自话地给她下了定义：“太可疑了！你其实是私生饭吧？！”
李唯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词，她并没有理解意思，但是从对方的表情上来看，这应该不是个好词，而且恶意很重。
李唯不是没有脾气的人，此时被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也惹起了火，向来吃软不吃硬的她，当下就冷冷打断了对方的继续发难：“这里并没有什么挂什么不准进入的牌子，而且是我先过来的。”
“你是不是也听到我们聊天了？”希飞越想越生气。
“我不是故意的，既然你不想被人听到聊天，为什么不在说话前看看附近有没有人？”
希飞被堵得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沉默半晌，只好色厉内荏地警告李唯不准把今天听到的事情说出去。
“如果被别人知道这些事，影响到我们剧团，甚至是言言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这些，她也不管李唯什么回复，转身就走。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李唯没理解对方这一套说辞有什么意义，也不愿再多想，只拿出pad把刚才听到的所有对话信息都记录进去。她直觉这里面包含的信息，后面会有大用。
“你还在排练厅？”
凌觉发来信息的时候，李唯已经在剧院的观众休息区喝咖啡了。
她和凌觉约在剧院大门口汇合，两人很快就坐进了车里。凌觉把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传给了她一份。
现场剧团的十三个人的基础信息，凌觉是从剧院的电脑里拿到的，比较简单，就是照片，名字以及联系方式之类的。
但有关他们互相之间的关系，这方面的线索就不多了。
“男主角林奇和女主角苏言是刚在一起的男女朋友。张哥——就是和我打招呼的张文，他对同是后勤的许晓绵有点好感。其他人之间，互相也就是普通的同事或者朋友的关系了。”
李唯：“为什么详细的信息都是些男女关系？”
凌觉也很无奈，人性使然，一般情况下，男女之间那点情感八卦，是更容易打听清楚的：“因为大家更愿意聊这方面的话题。”
李唯若有所思。
凌觉有些不好意思。
这次调查的情况和上次不同，他是和一些认识的人打听他同样认识的剧团成员，不像之前都是陌生人的场合，所以显得格外束手束脚。
“这次的线索实在是有点少，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其他想知道的？”
李唯倒是完全不在意。其实凌觉这次能带她找到这里，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更不要说她还无意间听到了那么多东西。
但李唯的调查并没有结束。
她掏出手机，点开刚才收藏的一个页面：“明天晚上这场剧就要开演了吧？我明天也想来，但是票已经卖完了，你有什么别的办法么？”
既然今天只能到此为止，那就明天再继续。
凌觉想了想：“我一会问问能不能安排，你今晚等我电话吧。”
李唯点了点头。
到家的时候，王姨正准备做晚饭，见李唯在这个点才回来，她有些意外地停下了手里的活：“好难得，今天是去哪里玩了么？居然现在才回来。”
以往没工作的时候，如果不是沈茵上门拖她出门，李唯的日常消遣都是坐在沙发上看书、玩手机甚至发呆。
“不是出去玩，我去了一趟X剧院，那里明天有个舞台剧要开演，今天彩排。”李唯没有提和凌觉一起调查的事，王姨没问，她也正好不用说，省得又惹人担心。
“哎哟，还是茵茵说得对，要多带你到处看看，你才能找到画画以外的感兴趣的东西！”
趁着王姨做饭的功夫，李唯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顺便梳理起今天得到的线索。
无意间听到的对话，给李唯带来了很多凌觉没有查到的信息。
比如那个威胁她的夏希飞和女主角苏言应该是大学时候关系很好的室友，苏言似乎得了抑郁症，还很严重，需要经常吃药。这也是夏希飞和苏言的男朋友——男主角林奇有龃龉的原因之一，这点从夏希飞的那通电话聊天里能听出来。
根据凌觉提供的剧团十三个人的基础资料来看，与张文说话的短发女后勤叫金沁，长头发的后勤就是许晓绵了。
听金沁的态度，她和许晓绵的关系也很好，也是不输给夏希飞和苏言的那种朋友关系。
金沁想为许晓绵出头，于是怂恿对许晓绵有好感的张文。
听描述，他们想“报复”的渣男肯定是五个男演员中的一个，但具体是谁，李唯没有头绪。毕竟她从小到大的知识体系里，就没有收录进渣男这方面的相关内容。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李唯也没想通这个问题的关节。但是很快，能提供思路的人来了。
饭吃到一半，李唯的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的“凌觉”的名字，她眼睛一亮。
如果有人看得话，可以给一点建议么？想改前面的文，但是没有方向...[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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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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