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觉的办事效率很高，在和X剧院的朋友商量的差不多之后，就立刻把明天的安排同步给了李唯：“打点好了，明天开我的车，能带你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去。不过可能没有座位，我们只能站在观众席最后面看。”
想到自己的小货车给李唯留下过过于深刻的印象，凌觉连忙又给自己找补了一句：“我会把车里收拾干净的。”
李唯都没往这方面想，她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还在之前“渣男候选人”的问题上。
“凌老板，你觉得谁是渣男呢？”问题脱口而出，可电话对面的凌觉十分迷茫，他没跟上李唯的思路，不知道怎么话题突然跳到了“谁是渣男”上面。
“啊……”李唯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和凌觉共享听到的信息了。
于是她把一切又和凌觉复述了一边，同时共享了自己的猜想，并征询他的意见。
“林奇。”凌觉听完，脱口而出了这个名字，“渣男指的一定是林奇。”
“为什么？”李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了答案，连忙询问。
凌觉：“其实今天给你的那些消息有一些细节我没说，林奇和苏言的男女朋友关系是今天才公开的。”
李唯：“这有什么联系么？”
凌觉：“听张文和金沁的口吻，很可能许晓绵今天才发现那个身为演员的渣男有了问题，也许是之前一直同时交往着她和苏言两个女朋友之类的？”凌觉能肯定剧团这几个男演员中，有男女关系的只有林奇一个。
李唯有点无语：“为什么要在一个天天都能见面的圈子里，同时交两个相互认识的女朋友呢？他就没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么？”
“总会有这样的人的。”事实上这样的事凌觉见过不少，别说这是社会上，甚至学校里这样的也不少见。
结束了通话，李唯回到餐桌边继续吃饭，但没吃几口，她就感觉到王姨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偷偷瞄她，几度欲言又止。
一直到晚饭结束，收拾好家务的王姨来到了客厅。
李唯因为这几天不被允许去工作室，但这个点回卧室又有点太早了，干脆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发呆，正好回顾一下今天的收获。
王姨坐到李唯身边的沙发上，试探着问：“小唯呀，刚刚打电话给你的是个男生？”
李唯：“嗯。”
王姨：“你今天是不是就是和他一起去X剧院的？”
李唯很意外王姨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这没有瞒着的必要，就又点了点头：“嗯。”
谁知道，王姨这回沉默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第三次发问：“是你的男朋友啊？”
她刚才不小心听到李唯在聊电话时提到了“男女朋友”这样的词汇。
“当然不是。”李唯震惊于王姨居然会有这种奇怪的猜测。
“那……是新认识的朋友啊？”王姨是看着李唯长大的，在她的印象里，能和李唯聊这类话题的人，从小到大只有沈茵。
李唯认真想了想，以沈茵的标准来看，凌觉根本算不上是自己的朋友。
思索良久，她找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合适的词来回答王姨的问题：“不，我们是雇佣关系。”她给钱委托他做事，没毛病。
听到这样的回答，王姨在放心下来的同时，又有些说不清的失落。
原来不是交了新朋友，而是工作上的事情啊。
只是王姨记得，李唯的每一个工作订单，向来都是要经过沈会长那边的啊，这次怎么像是接私单一样？
事关工作，王姨不好询问，只是多嘱咐了李唯一句：“工作上要是遇到什么问题还是要多问问沈会长。”
李唯不是很懂王姨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知道的。”反正王姨都是为她好的。
隔天下午，李唯在约定的时间到了凌觉的工作室门口。
凌觉这次终于在她到之前就等在那儿了。
李唯坐进了小货车的副驾，与外部看起来破旧的样子不同，车内的环境比想象中要好许多。
李唯昨晚没有休息好。
一方面是脑子里有太多想不通的问题在打架。
另一方面，她没有忘记自己还在预知梦的“周期”里，害怕睡着之后又会有新的，不知道是否可怕的梦境出现。
这导致她昨天很晚才勉强睡着。
所幸没有做梦，这虽然让她松了一口气，但没有休息好的结果还是产生了，现在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
李唯的状态凌觉当然看在眼里，见她明明眼皮在不住打架，却还强撑着精神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你要不先睡会儿吧？这边过去蛮久的，等到了我再叫你？”
听他这么说，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的李唯只是点了下头，就把眼睛闭上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
凌觉觉得李唯这人真有意思。他们两人接触的时间这么短，就只有这加起来不到三天的委托时间。按理说她不应该这么快就相信自己。
但是她现在表现出来的行为，又确实对他没有任何防备。
凌觉发动了车，看看李唯的睡脸。他觉得这个女孩睡着的时候反而比醒着生动多了。
平日里，李唯的脸经常是绷着的，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高冷，聊天说事的时候也是公事公办一样的冷淡。
反而是睡着的样子，表情软化了许多，嘴角也不再用力抿成一条无感情的线，而是自然往上翘起一点。凌觉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女孩居然生着个微笑唇。
这样还能凹成面无表情，李唯某种意义上也挺厉害的。
车开出去没多久，李唯就醒了，她的状态很异常，呼吸急促，身体紧绷，如同刚经历了一场折磨。
凌觉也感受到了身侧的动静：“怎么了？做噩梦了？”
不知道是不是“噩梦”这个词语点到了李唯，她从最初的不安里挣脱出来，神情凝重地转向开车的凌觉：“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她喉头微微动了动，“是有人投毒。”
李唯最开始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睡着了，因为视野一片漆黑，精神上的也像是处于一种浅眠的状态。
她听到有人说话。
起先李唯以为是凌觉在打电话。可听着听着，感觉到了一丝诡异。这个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木板的低声碎碎念，听不出说话人的性别，但其中流动的情绪则十分尖锐：“……总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点代价吧……”
接下来是翻找东西时常有的窸窣声，伴着一声玻璃杯放在桌面的“哒”的一声脆响，水流进出杯子的哗哗声掩住了一切其他的动静。
再然后，声音停了，李唯感受到挡在自己面前的木板被移开了，流动的空气带着一点轻微的灰尘感铺面而来。
我是不是在一个柜子里？李唯刚产生了这样想法的下一秒，就感觉到一股力量拽住了自己的头顶，拉扯着自己的头皮，将自己“提”了出去。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李唯觉得自己很轻，但是头顶，或者说头皮的扯动还是给她带来了强烈的疼痛与不适。
她就是在这种状态下醒过来的。
“投毒？”这不是个好词，凌觉的语气严肃了起来，“你是又得到什么消息了？”
他确定，虽然才过去十几分钟，但李唯刚才一直在睡觉。
可是为什么现在突然有了这个猜想和反应？就像是慢半拍接收到什么电波信号一样。
难道真的像她说的，是梦告诉她的？
凌觉的心里怎么想的，李唯并不知情。
在她的心里，对方已经默认相信了自己的“能力”，简单把自己刚才在梦里听到的内容说了，凌觉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想起昨晚李唯听到的那些对话内容。金沁怂恿张文的行为明明更像是一种恶作剧。为什么会变成投毒？
“你……”凌觉转头看向李唯，想就这件事再问她点什么，余光瞥到了她的椅背，“嘶……你怎么掉了这么多头发？”
什么？
李唯僵了一下才慢慢回头去看。果然在自己所坐的副驾驶的椅背上，沾上了许多头发，缠缠绕绕一大片，乍一看有点吓人。
李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迟钝地想起了什么差点遗忘的东西，有点后怕：这难道是这个梦对应的“伤痕”么？自己不会秃吧……
投毒是个很严重的说法。秉承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凌觉把李唯前前后后提供的这些零散的信息整合起来做了一点简单推断——
投毒有很大的可能是发生在即将登台演出的演员身上。
但王导是个对自己的每一部作品都精益求精的导演。凡是他主导的剧，演员上台前，都几乎不让碰外面的食物和水。
如果真是投毒，那直接下到演员个人使用的水杯里的可能性更大。
为了确认哪些演员的水杯是玻璃材质的，凌觉和李唯打算偷偷清点一下每个人的物品。
凌觉这次能带李唯从员工通道进来，借的是一个“临时后勤”的身份。
挂着后勤的工作证，两人这种在忙忙碌碌的后台四处游走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就正常合理了许多。
可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他们。
张文推着一个装满道具的小推车从小道具室出来，迎面正撞上刚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的李、凌二人。
他原本流畅的脚步明显顿了顿，右边脸颊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眼底透出一点不知名的躲闪。
可从小道具室内到舞台，只有这一条路。在迟疑片刻后，他还是推着滚轮咯哒作响的小车，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这段时间一直在尝试重新修改前面的文章内容，所以更新方面节奏会慢很多。（也是为了能申签，让更多人可以看到我想讲的故事）
但请相信，我很珍惜这个故事，绝对不会弃坑的。
只是慢一点，就算只有一个读者在看，我也希望能够写完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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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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