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芙嘿嘿直笑：“这才哪到哪，我们马上要回去的地方可什么都没有，我不提前准备，我们到了那边就啥都没有啊。”
将将——
她一口气亮出二十多枚全新的魔法储物戒，戒指上的每一枚宝石都闪烁着饱和的光芒。莫芙将这些戒指都收进了自己的龙之财宝里，那是一个只有她本人才打开的亚空间。
“这就是，有备无患吗。”
光是付钱就用了两个半个小时。饶是[黄金的主人]，泽菲姆特也为今天的花销而震撼，她无法存储黄金，所以都是现场吐的，几个小时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都要出血了。
当然莫芙并没有忘记给厄里斯也买点，等塞壬出来后看见的就是这两小只一身的名贵宝石。莫芙的十只手指头上都戴着宝石戒指，耳坠项链，额饰，她们两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看见身上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的富有。
厄里斯叼着一块蓝宝石跳到塞壬肩膀上，莫芙还以为是给塞壬的，谁知道厄里斯冲着塞壬的上衣口袋叫个不停。
很快，从那个口袋里冒出来一个毛茸茸的雪白脑袋，一对漂亮的耳朵抖来抖去。
莫芙吃了一惊：“人类，你刚才是去买小动物了？哪来的小白狗。”
塞壬出来的时候就换了身衣服，所以像莫芙这样粗心的巨兽才没有第一时间嗅到她身上残留的血味。
当莫芙想伸手摸狐狸的时候，险些就被它给咬到手指，一点也不像厄里斯那样亲人。
“是我花了很多金币以后从商行的幕后老板那里得到的小家伙，它是我的伙伴。”
“伙伴？哈哈哈哈，人类你真的，太好笑了。”
莫芙今天收获颇丰，所以压根不在意狐狸想咬自己的事情。相反，她大方的将一枚蓝宝石耳坠送给狐狸，“那人类的伙伴也拿一枚宝石吧，我看这个就很合适，跟你主人一样都是蓝眼睛。”
这让塞壬略感意外，比起最开始的时候，现在的莫芙似乎潜移默化的跟她们建立起了非常不错的交情。
不过这片刻的感动，马上就被那一连串的账单给浇灭了，塞壬感觉自己四面八方都是伸手要钱的债主。
“等等，莫芙……！”
塞壬的话来不及说完，那些人的声音先将她淹没在房间里，她只能远看着莫芙离开。
[真的很抱歉…泽菲姆特…]
宝箱怪一阵蓄力，打开后直接爆了一整箱满满的金币，然而仅这些还不足够。它不断凝聚力量，运转自身的特性，如果她的力量在弱上一点，那么塞壬今天就别想着完完整整的走出这个房间了。
直到天色渐暗，心满意足的莫芙才和塞壬一起走在路上。她乐呵呵的和街道上的人们招手，显然这一天的壕无人性下来，她们两个人的名字已经在塞德里克城无人不知了。
“人类我太对你刮目相看了，我还以为你只是有点小钱，结果你的金币就跟无底洞一样啊！！”
“我们先找一家旅店暂时住下来吧。”
这跟塞壬预料当中的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她粗略估摸了一下，今天的莫芙至少是扫荡了六条街的库存。
不管合不合适，她都进行了一个清空库存的行为。这让从不抱怨的泽菲姆特都忍不住发出了疑惑，她觉得这条龙就是在逗塞壬玩呢。
“人类你在干嘛呢？”
泡完温泉出来的莫芙一眼就看见塞壬在用白纸折着什么东西，她凑过去看，“蝴蝶？这什么呀。”
“这是一种很有趣的折纸魔法，它得用特制的浸纸才可以使用，因为这种纸本身就刻着魔法的回路。”
塞壬拿起其中一只刚叠好的纸蝴蝶，桌子上那两只同色的狐狸一齐看了过来。
随着金色的圣力融入浸纸，原本的死物慢慢煽动了它的蝶翼，从她的手心飞向厄里斯她们。
如果使用神性的话就能通过蝴蝶的视野，去观测她平时所看不见的东西。即便是最简单的小魔法，也会因为使用者的不同，而发挥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你要用它们做什么？”
“这是我以前和那些孩子联络的方式，它会替我找到菲尼克斯。”
她的蝴蝶自带金色的光效，在雪中穿行时宛如一道灿金色的流星划过漆黑天幕，抵挡着风雪向城墙之下飞行。
现在的塞壬只能依稀感应到那只蝴蝶的动向，漫天的雪花仿佛在透过蝴蝶，向塞壬传达那冰冷的体感。
塞壬后面的话就没有被莫芙听进去，粉发少女跳到床上，手一张就抖出来了大量昂贵的宝石。两只狐狸看着那家伙从人类变成龙类，和厄里斯的淡定不同，新来的白狐被那骇人的远古生物吓到浑身炸毛。
“……啊，说起来我还没有给你取名字。”
塞壬安抚白狐，抱着她看了许久：“既然你长得这么可爱，不如就叫美尔海姆？”
狐狸直勾勾盯着塞壬，对这个名字没有反应。
“不喜欢呀，那……琳德？”
黑暗大陆有自己的一套语言体系，而[琳德]的发音，刚好就和黑暗语发音的[塞壬]属于同音不同字。
果然狐狸的蓝眼睛亮了又亮，身后毛茸茸的摇了几下，显然她对这个名字很喜欢。
厄里斯在旁边叫唤了几声，成功吸引塞壬的注意力，也伸手过来给它一个摸头安慰。
塞壬仔细检查了琳德的黑暗病，虽然已经根除了大半，但那根源的问题仍未解决。
她摸着下巴沉吟许久，使用[黄金苹果]看来是最优的选择，它的作用本就是进化特性。可那昂贵的恩赐，同样伴随着风险，毕竟谁也不知道吃下苹果后琳德是得到净化的救赎，还是向着黑暗病的方向畸变。
没错，苹果也可能带着琳德，向万毒的方向进化。那样的话就完全脱离掌控了。
总体上来说，琳德现在有两种能量，一是她自身的狐狸的力量，另一种是被污染的地心能量。
塞壬是绝不可能让那种地心力量得到进化的，因为历史中黑暗大陆每一次攻击泰坦大陆时使用的最频繁的就是海啸。
和人类不同，黑暗种与地心力量长期磨合，早就将那力量刻入骨髓！强大到魔王级别的怪物所释放的能量可以将整个海床给翻个底朝天。
泰坦大陆与黑暗大陆的最大差别就是地心能量。人类拥有最大最繁荣的陆地与丰富的矿物，在这片和平的土地上繁衍生息，而远离泰坦大陆的黑暗土地上，不断的天灾，地裂，火山，海啸，每一次的灾害都意味着极其恐怖的死亡数量。
正是因此！黑暗大陆的地心能量是任何一块陆地都无法去比拟的，野兽的体质本就不同于人类的脆弱，它们学会了在灾害中汲取那释放到地表上的能量。
曾经倾覆了半个泰坦大陆的魔王就是那股地心力量的极致，[震感]。与深渊位面的魔王不同，现世位面的魔王不分敌我的毁灭一切，利用地心力量的震感试图将整个世界版图都给颠倒。
届时能活下来了的，恐怕真的就只有同样掌握地心力量的黑暗族了。
黑暗种[许德拉]并不是黑暗大陆的原产，它来自深海，是大海孕育的巨兽。所以它使用的能量更接近以太，而非魔力或者地心能量。
这或许就是图斯克想获得它的认可的原因，他们是海边的帝国，谁会不希望有一只强大无比的海洋巨兽当同僚呢。
“僕僕～”
厄里斯把一串珍珠项链叼了过来，献宝一样推给琳德，琳德毫不迟疑的把项链送给塞壬。
床上那条三米长的黑龙已经沉浸在自己的珠宝海洋里了，她高兴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了，而是真的很高兴今天的一番大采购。对此她也毫不吝啬与那两只跳上床来的狐狸们分享自己的战利品，三只动物们时不时发出来一串声音，不是珠宝的碰撞声，就是那高兴的狐狸声。
琳德从最开始的抵触，到后面逐渐放开，试探着拿起一枚自己喜欢的蓝宝石。见那条恐怖的黑龙没有反应，她才敢去触碰别的宝石，这铺满整张床的亮闪闪令她感到一阵目眩。
看见她们能玩到一起，塞壬也很安心，开始觉得白天花出去的那些金币还是蛮划算的。
当然，在暗处偷看的宝箱怪只会觉得那样的花销，根本不是宝箱能承受得住的，到现在都还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痛呢。它为了避免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也破天荒的向塞壬请求了一枚储物戒，有事没事就往里面狂吐金币。
“娜罗，没有和你联系吗？”
直到那三只都玩累了，塞壬才问莫芙。
“都是我找的她，哪有她找我，人类你也学学我耐心一点。”
莫芙头也不抬。
真是奇怪，她能去哪里呢。塞壬走到窗边，外面已经落了很久的雪，远方的景色被白茫茫的雪花遮挡，她无法像白天那样清楚的观察塞德里克城。
仔细想了会儿，脑海里一个想法如惊雷般掠过，她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搭在窗面上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
应该，不可能吧……？
“喂人类，你不过来看看吗？”
莫芙全然不知道塞壬在胡思乱想的东西，她只知道这满床的宝石多到堆积不下，很多一部分甚至掉在了毛绒地毯上。
龙类天生就喜欢亮闪闪的金币，而莫芙更喜欢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宝石，在她看来，根本没有生物能抵挡这些宝石的吸引力。
她用两只龙爪捧起一大摞宝石，模仿外面的下雪，在两只狐狸的头顶上下起宝石雨。可是显然这些坚硬的东西砸在脑袋上还是会疼的，琳德被砸了几下，马上就躲到了旁边，只有厄里斯欢快的一直在叫。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莫芙才意犹未尽的收起自己的财宝，她龙躯一盘一卧就占了大半个床位。
这次塞壬提前订的是大床，不至于让她连个平躺的空余都不剩。
直到半夜，塞壬也没有完全睡着，不过这次不是莫芙的关系，而是她一直放心不下娜罗那边的事情。
几次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塞壬坐起身，决定摇醒莫芙。
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她必须要尽快找到娜罗，否则一定发生非常恐怖的事。
“莫芙……”
只要能够说服莫芙帮忙，那找到娜罗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她刚有所行动，身后就传来了寒冷的气流，像是窗户被打开了那样，冰冷的夜风伴随着细碎的雪花飘进了温暖的屋内。
[我带你去圣地。]
那冷冰冰的真言在塞壬的脑海里响起，她惊诧的回头，赫然就看见娜罗拉开窗户跳进了房间里。
因为戴着帽子，所以塞壬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表情，就被对方拉着手腕带进怀里。体验过骑在龙背上的塞壬自以为能适应高速移动，但显然娜罗使用的并不是单纯的移动方式。
滋滋滋滋的电流声不断在她们周身环绕，塞壬被那窜起的概然性火花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娜罗身上贴近些。
这是世界的反斥力，概然性在否定娜罗存在于此的合理性！
来不及将这危险的情况告诉娜罗，她已经抱着塞壬踏出窗户外，脚下的地面发生距离变化！仿佛整个空间都被生生折叠，与另一个空间的地面相接。
移动速度最快的可称为缩地千里，但娜罗使用的是空间折叠，这种能力过于高阶已经超脱了这个位面的常理范畴。
太阳神殿又地处雪国，随着空间之力的发动，那概然性跟疯了一样对她们穷追不舍。
跨越空间带来的强烈目眩让塞壬一时半会无法听清楚周遭的声音，那吱哇乱叫的金色电流环绕在娜罗的四周。
[圣地并不在太阳神殿里，我到过那面墙，但它是假象。]
娜罗从虚空中拔出黑色的十字长刀，她走到长城的边缘，将以太凝聚在刀身上。
[我会摧毁它们，直到幕后的家伙走到台前，只有这个方法。]
那不断攀升的以太魔气充斥着不详的气息，而紧追上来的概然性火光也已经达到了临界值，只要娜罗敢挥刀那么它们也将不留余力的和她对抗。
“别做……那种事！”
千钧一发之际塞壬凭着感觉在黑暗当中抱住了娜罗的右臂，拉住了她的势头。
“你感觉不到你旁边的那些概然性吗？如果娜罗你再使用一次深渊的力量，那你周围的一切都会被那些抑制力波及，从而毁于一旦！”
寰宇深处的概然性是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了的位面抑制力，它平等的守护每一个位面的稳定。否则像深渊位面那样强得离谱位面能轻易碾碎现世位面，恶魔种和上帝的战争将无休无止。
概然性就仿佛是制定了严苛规则的冰冷外神，任何超出常理的事情都不应该发生在不该发生的地方，否则必然会与它为敌。
而现在娜罗就是那个不合理。
“停下吧，求你。”
那头晕目眩的感觉逐渐减弱，塞壬慢慢也看清楚了面前的情况，脚下那蔓延了十数公里的无数盏灯火让她震撼到失语。
这是一座规模比塞德里克大了好几倍的超级大城，人口的密度也轻松超越了几千万，即便是深夜也亮堂得如同白昼。
真正上的神迹，是那长城守望的巨型白色建筑，它如同张开了羽翼的大天使，用那宽阔的翼展保护着这座城。
白色建筑天使的身体上，那醒目的金色纹路遍布每一块组成了它的巨石，在黑夜中闪耀发光。真的，宛如烙印在它身上的金色太阳，那磅礴的圣力仿佛就在它的剑中、蓄势待发
难道，那就是太阳神殿？
[我会像恢复海城时那样做。]
娜罗抬手挥开了塞壬，以为塞壬是在乎那些人类的生死，她早有预料了那般。
[清醒一点，哪怕你有西维娅·图斯克的帮助，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塞壬心中那强烈的预感终究是成为了现实，和她温和迂回的方法不同，娜罗更残酷。
对那个人来说，想知道什么，只需要抓几个知情人就行了。
“和海城不一样，现在是你主观意愿上的屠杀，如果你开了这个头……即便能重新复活死去的人，也无法改变你曾经做过的事。”
塞壬挺身阻挡在娜罗面前，与那燃烧的漆黑以太相比，她显然太过单薄了。
“生命是无可比较的，如果你觉得重新复活就行，那就是偏离得太过头了！你会对生命失去敬畏，对他人失去怜悯，这样会让你越来越像那条蛇！而不是身为人类的娜罗！”
然而她这番慷慨陈词，并没有让娜罗打消念头，她已然决定。
[我们会抵达圣地的，在那里，有我们想要得到的答案。]
“那些都不重要了，你不明白吗？你不能为了过去的人，而让自己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且如果要用这么残酷的方法才能让我到达圣地，那我也不再有必须要去圣地的理由。”
娜罗缄默不言，她的刀身上缠绕的以太已经泄出了元素之力，似乎这世上压根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她的行动。
“娜罗你知道的吧？你毁掉这里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即便独自一人腐朽在战斗当中。”
眼见无法说服对方，塞壬的心也凉了大半，她从随身的戒指里取出[无悔抉择]，白色的炎剑出鞘。
“因为我不想和耶梦加得成为伙伴。”
塞壬：不要那样做，你是人类不是耶梦加得。
娜罗：（不为所动）
塞壬：尊重生命，不要觉得能重来就什么都无所谓。
娜罗:（冷漠）
塞壬：我不会原谅你的！
娜罗：（惊讶）（刀子掉地）
耶梦加得：招聘新员工，不要有老婆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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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雪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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