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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这一路下山,白衣女子不再使用法力。

走到山脚时,已是晚膳时间。

各家各户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阵阵袭来。

唐翳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肚子叽里咕噜响起来。

“饿了?”白衣女子回头。

唐翳满脸通红,违心的摇了摇头。

路上行人看他们这一男一女走在街上,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白衣女子皱眉,这才发现镇上之人均已换上厚实的棉衣,她和唐翳身上,却仍是单衣。

她终年修道,早已做到清心寡欲,对冷热也渐而不在乎。然而唐翳却是个凡人。

“你跟我来。”招呼他走进一家成衣店里,白衣女子挑了件淡蓝色的长袍,丢给唐翳。她显然对一切颜色都看不上眼,然而那家店里偏生是没有白衣的。

唐翳不明何意,木然的抱着衣服。

白衣女子朝他说道:“换了。”才发现唐翳脚上也没有鞋子。

刚才一路下山,他双脚早已冻得红肿,上面还有不少地方裂开了口子。

白衣女子一阵无奈,又重新向店家要了长靴和云袜。

结账之时,唐翳本以为修道之人两袖清风,谁知那女子出手却极为大方,足足付了一大锭白银。

“道长……”唐翳换了新衣服,旧衣服却舍不得扔掉,仍抱着怀里,小跑着跟上去,想要致谢。

白衣女子脚步微顿:“叫师父。”

唐翳一怔,脸上随即露出笑容:“师父!”

“走吧。”白衣女子领着他到路边一个小摊上,叫了两碗云吞面。

云吞面的热气扑上来,唐翳腹中马上擂起了鼓,却不敢先吃,只把那碗推给女子。

女子把碗推回去:“我是清修之人,道家有辟谷之术,五谷杂粮极是少碰。”

唐翳这才端起碗,一口气把大碗云吞面吃下肚。

他自获救以来,就没吃过东西,实在饿得狠了,也顾不上礼仪,差点要连自己的舌头也一起吞了下去。

白衣女子见状,把另外一个碗也推到他面前,说道:“我叫沈缨,你记得住便记,记不住也就罢了。”

唐翳正咬着一大口云吞,准备咽下去,听到她说话,连忙放下碗和筷子。

沈缨却道:“你继续吃,我说话,你听着就好。记得便记,记不得也没关系。” 她话是温暖的,只是声音里没有半分感情。

唐翳默不作声,心里却想,你是我师父,你说的每一个字,我自然是要记在心上的。

沈缨继续道:“除你之外,我从未收过别的弟子。我这一门,也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没有名字,也没有身份。所以,将来若有人问起你师父是谁,你也不必向外人提起。”

唐翳点头应是,心想:师父生性淡泊,不愿在外扬名,我自然也不会处处向人提起。

沈缨点了点头:“道家的流派与各大派的特点,我以后会抽空告诉你。这几日,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翌日清早,沈缨带着唐翳自客栈中出来。

唐翳生平头一次独自住客栈,睡得反倒不十分安稳。

沈缨在街上买了十几个馒头,又买了大块酱牛肉,全部交给唐翳。然后到集市上买了两匹高头大马,一路牵着,出了小镇。

入了郊区,就可以骑马了。

唐翳望着那匹高大的白马,心里头却在发憷。

他生平从未骑过马,生怕会被这马掀下去,又怕爬上去的时候被它猝不及防的踹一脚。一人一马在原地对视了许久,唐翳生恐沈缨等得不耐烦了,犹豫着一只脚踩上马镫。

岂料那马却是个欺生的,看到唐翳要爬上去,立马长嘶一声,打着响鼻,抖动浑身鬃毛,吓得唐翳登时又从马镫上跳了下去。

“你不会骑马?”沈缨已经纵马行出一小段距离,看到唐翳没跟上,又折了回来。

唐翳生怕沈缨会因他不会骑马而心生嫌弃,就此将他丢下,不敢吱声,鼓起勇气又去拉缰绳。

“上来——”沈缨弯腰下去,向他伸手。

唐翳怔了有会,有些受宠若惊的把手伸过出去。

沈缨握住他的手,臂上运力,将他拉到马背上,双臂环住他的身体拉起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子,回头打了声唿哨。

白马纵声长嘶,在白茫茫的的外郊小路上如离弦之箭冲出,拖出一条长长的白线。

身后,另一匹白马受到感召,紧跟其后,撒腿奔起来。

冬雪未消,两匹白马在一大片白中卖力的奔跑,勾勒出不易察觉的曲线。两面山川如墨,在大片雪色的映衬下,往后退去,徐徐铺展开的一卷水墨画。

唐翳裹着鹤氅,坐在马背上。冷风袭来,沈缨的几缕长发吹拂到他脖子上,脸上。冬雪的清新之气,沈缨身上淡淡的香气阵阵袭来。唐翳僵直了身子,只觉得眼前一切,患得患失,恍若一串不真实的泡沫。

而那曾经困住他的,记忆中黑色的杨村和断头崖,随着骏马奔驰,被甩在身后,渐渐远离。

前路开阔,延伸出新的征程。

一路上出了城镇,入了乡野,再进城镇,入了荒郊……反反复复。沈缨沿路上给唐翳买的衣服鞋袜越买越多,越买越贵。两人也由一开始的两匹马换着共骑,逐渐变成了一匹马专门负责装载行李,另一匹马共骑。

那日,沈缨出城晚了,又碰上大雪压垮了道上的树,堵了路。不得不绕路远行,待得天黑,竟赶不上入下一座城。

沈缨驭马,在城外荒郊巡视一圈,均不见有人家,只得寻了个避风的地方生火,准备对付一夜。

大雪茫茫,地上湿漉漉的,树枝也多不干,难点得着。

唐翳身上的衣服早已从鹤氅换成皮裘。

他蹲在雪地里看沈缨生了半天的火,仍是无果,寻思着得去更远的地方拾一点干柴。

走得几步,忽瞧见远处山坡上,有一点橘红的光,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师父……”

沈缨正被眼前这一堆树枝搞得焦头烂额。她对温度无所觉,本没必要生火,只担心唐翳会冷。听到他叫,头也不抬道:“快好了。”她此次出门只为寻人,身上并未带有可生火用的符,正想弃了火折子,逼出体内阳火去燃树枝。

“师父,那边似乎有人家。”唐翳裹着圈狐狸围脖,小半张脸藏在片毛茸茸底下,小心翼翼的说着。

沈缨抬眼,顺着唐翳的手指过去,果然见到暗夜中,一点橘红,忽明忽暗,看得不甚真切。皱了皱眉,适才纵马找了大半圈,均不见有人迹,这会子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一户人家来。

停下手上的动作,沈缨站起身来,静静的往灯光处看了有会:“你冷不冷?”

唐翳搓了搓手,轻摇了摇头。他黑发和眉毛上落了些霜,呼出的气息在凉夜里化作阵阵白雾。

沈缨默然片刻:“你想去就去吧。”她重新牵了马,领着唐翳,朝着灯光处走去。

黑黝黝的山头上,孤零零的一间小木屋。橘红色的灯光便是从里面散出来的,淡淡的光晕萦绕的整个屋子,没有暖意,反让人觉得分外的冷。

沈缨抬手叩响木门。

隔了有一阵,门内传来阵咯咯的笑声:“就来——”

吱呀一声,木门自内拉开了,橙色的光透出来,覆在门外的二人身上。

开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扎了两个小小的垂鬓髻,戴着白色的毛绒发饰,穿着大红袄子,笑嘻嘻道:“两位姐姐,深夜敲门作什么?”

唐翳脸上一红:“我不是……”

他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裘,因为太瘦,脸色较为苍白,下巴也有点尖,那小姑娘乍看过去,便以为他是个姑娘。

听到他说话,小姑娘又一阵咯咯的笑:“原来这一位不是姐姐,倒是个模样挺俊的小哥儿。”她抬手抚了抚梳得光溜溜的鬓发,“两位大半夜的,来敲我的门,是要作什么?”

沈缨看了小姑娘一眼,淡淡开口:“这位姑娘,我们兄妹出来迟了,赶不上关城门,天寒地冻,特来与姑娘借宿一宿,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小姑娘掩嘴一笑,眼睛弯得像两弧新月

“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这屋子就我一人,进来吧。”

沈缨拱手为礼:“那就多谢姑娘了。”领着唐翳走进屋子,忽又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嘻嘻嘻,我姓胡。你叫我月娘就好了。”

沈缨点点头:“原来是胡姑娘。”

那叫月娘的小姑娘嘻嘻笑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打量在唐翳的围脖上,眼神忽透出几分尖锐,随即抿嘴笑道:“这位小哥哥的围脖好生漂亮啊。”

唐翳也不知道她忽然冒出这一句话到底是何意,轻声道了声谢。

沈缨回头道:“胡姑娘既然喜欢你的围脖,你便将它转赠给她罢。”

唐翳应了声“是”,抬手解下围脖捧到月娘面前。

看到那围脖,月娘却退了一步,似颇为厌恶,摆手道:“我不过随口说说玩笑罢了。”

她飞快的转了话题:“你们来得可真巧,我刚煮了一锅鸡汤,味道好极了。两位要不要尝一点?”她说完,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

沈缨淡然推却:“我们兄妹惫夜前来,已是叨扰,就不打扰胡姑娘用晚膳了。”

“什么打扰不打扰,热乎乎的鸡呵,放在水一煮,可香可香了。”月娘见沈缨不感兴趣,转而向唐翳道,“小哥哥,我舀一碗,你来尝一尝?”

唐翳听得沈缨的说辞,心想,师父随性淡泊,不愿轻易麻烦别人,当即便也拱手婉拒。

所幸,月娘并不十分坚持,爽快的领了他们到房间里去。

这小木屋外观看起来不大,模样也平平无奇,里头却足有四五间房子,装潢也十分精致。

唐翳暗觉奇怪,不住偷看沈缨的脸色。

却见沈缨脸上始终淡淡的,不见波澜。唐翳不敢多问,便只听着月娘的安排,进了一所房间。

房间内香风扑鼻,里头放着暖炉,桌椅陈设,一切都异常精美,床铺被褥也十分厚实。

唐翳不惯骑马。连日的奔走,沈缨虽在衣食住行的花销大方得很,路却赶得颇急,几乎不曾停过。

唐翳一路颠簸,只觉得骨头都要散了,咬牙强撑到现在,此刻看到床铺,更觉得浑身酸痛难当。伸手揉着已经僵直发麻的胳膊,唐翳想,打马出行,此事若换了是杨言,多半会兴奋得晚上睡不着觉吧。

想起杨言,唐翳心中又是一阵隐痛。眼下这种生活,本该是属于他的。一想到自己似是霸占了他的生活,心里就觉得十分内疚。

这时,门外一阵响动,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这敲门声不轻不重,只叩了三下,便停下来。

唐翳与沈缨相处数日,已逐渐摸索出她的一些生活习惯。听到这个声音,便知道是她来了。叫了声“师父”疾步走去开门。

沈缨“嗯”了声,径直走入房间,在他枕头底下放下一小段捆好的红线,然后才道:“此物放在床头,可保你一夜安稳。”

唐翳本就疑心这房子有些古怪,听到沈缨的话,顿时紧张起来:“师父,可是这房子有什么异常?”

沈缨淡淡道:“不过保险起见,防范于未然罢了。不必多想,早些睡了。”说完转身要走。

唐翳不敢追问,只得将她送出门去。

沈缨抬手拦了,又补充了句:“若是饿了,包袱里还有干粮。”说完自行走到门外,顺手把门带上了。

唐翳心中虽忐忑,对沈缨却极是信任。听了她的吩咐,便吹灭了蜡烛,只留了床头一盏,褪了上衣,小心折叠好,放在到床头上,侧身往床上躺下。

沈缨回到房中,在靠窗处挂了串风铃,也不换衣服,直接坐到床上盘腿打坐。

唐翳实在累得狠了,心下虽仍有些惴惴,但头一挨着枕头,便闭目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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