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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02章

河滨路43号大火疑点重重,带来的关注度以及恐慌都不小,因此也是迅速成立了调查组。别的不说,第四次爆炸发生之前那么明显的火药味,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闻到了,小孩子们也不例外。只是因为小孩子们的经历较少,还不知道那是火药的味道而已......

9号楼一单元幸存的这6个孩子被一起送进了福利院,福利院的老院长非常同情孩子们的的遭遇。老院长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了解每一个孩子的情况,对每一个孩子都一视同仁,不管是男是女,或是有没有、有什么样的身体缺陷。只不过福利院人手不够,老师们都是院长的家人兼任的。在老师们的帮助下,老院长给几个孩子取了与福利院其他的孩子们相似的新的名字,本意上也是希望孩子们能够有一个新的开始,不要长时间生活在意外失去亲人的阴影之中。当然在叫人的时候,老院长也是听从了这几个孩子的想法,以他们原本的名字为主......

可是原本出生在父母双全的幸福家庭的几个孩子,因为实在没有什么近亲属从而被迫进入了福利院。与他们原本的生活相比,换了一个环境并不代表着有了更好的处境,反而越来越差了。对于一直在福利院里面的其他小朋友而言,尤其是那些调皮一点的孩子,像这种原本父母双全但因为一些突发不可控的外力因素被送到这里的孩子们因此自动的被“排挤”在了福利院这帮已经待了很久的小朋友之外。尤其这些调皮的孩子们大多比这6个人中最大的江林还要大上不少...因此,在福利院的这段时间大多数也是这6个孩子在抱团取暖。

所幸,林微与林朗姐弟的父母在医院的同事,尤其是林旸的学生,心内科的张医生,还有市立医院急诊科的老护士长,以及张医生有事的时候会来的张医生的母亲、高维的父母在林洲一中同年来当老师还在同一个学科组的几位同事、以及火灾发生那晚在医院里就见过的一直在想办法要收养蒋文的孟惟一直以来有时间的时候就会去到福利院看这几个孩子。因此也让孩子们在那之后的生活并没有特别的难过。

可后来,在2000年底,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林洲福利院的老院长因为积劳成疾生病住院,并且在医院的相关检查中发现了癌症晚期这一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在福利院之外的几位大人们听说了这个消息,又经过了多方打听之后推出了这件事情的一个可能的结果——林洲福利院或许会因为老院长生病而被迫解体。这些孩子未来也许会被分开,并陆陆续续的被送到林洲市的其他福利机构。毕竟如今的林洲福利院人手不够,老师们以及其他工作人员也大多是老院长的家人兼任而并不是全职在这里的。而且林洲福利院的存在时间也已经不短,更何况又在东边,很多的基础设施等等也已经比较老旧了......

福利院的孩子们并不知道这些,但是外面听说了这些消息的大人们却因此迎来了一波领养孩子的“高峰”。毕竟领养之后离开福利院的孩子们多了,将来孩子们分批被送到其他几家福利机构后相关的工作人员的工作量也会大大减少。可谁都不知道,对于福利院的孩子们来说,就是“大规模”领养的这件事情的发生,让很多人的内心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2000年12月份,没有跨过2001年的1月,病来如山倒,老院长最终还是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原本所有人还是希望就算没有老院长的家人,也能够有其他人来接老院长的班。但是结果不尽人意,老院长的家人本来也是兼职,他们也需要养家糊口,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去做,也有自己的家庭要去照顾。所以,赶在进入2001年之前,原本的林洲福利院解体的工作也是被迫进行了。所有的孩子还是分批被陆陆续续的送到了林洲其他的福利机构。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同样也发生了不小的插曲。本身在林洲福利院就有不少的孩子属于好朋友,相当于是在“抱团取暖”,就像因为河滨路43号大火而被送进福利院的几个孩子一样。但是在被送到其他地方的过程中,有一些孩子的小团体被迫“拆分”,而这群孩子们也很坚决“我们不要分开,就要在一起”,因此也给负责孩子们去留的工作人员增加了不小的工作量。好在最后圆满解决,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一个孩子的小团体被迫拆分,包括河滨路43号的这几个孩子。

林洲福利院的孩子们的去向问题尘埃落定后之后,终于迎来了2001年的元旦。但是上一年9月份大火的阴影毕竟还在,那些死者身上的疑点都还没有侦破,对于负责后期火灾调查以及案件侦破的人来说,注定不会是一个空闲的元旦。

终于,孟惟虽然还没有找到能够领养蒋文的办法,但是孟家人已经达成了一种共识,如果福利院允许的话,可以定期的把蒋文接过来玩。就算现在还不能收养,但也不至于没人照顾。可孟惟也并不知道蒋文他们被送到了哪一家福利机构。可就当孟惟好不容易一家一家找过来,却发现全市所有的福利机构,竟然没有一家有这几个孩子的存在。好不容易托人打听到了最后接收几个孩子的是圣心福利院,找过去的时候才知道,圣心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也早就已经报警。原来就在这几个孩子和其他的孩子被一起送进圣心福利院之后不到一个星期,就在2001年1月8日的早上,老师们起床在检查孩子们的情况,突然发现这6个孩子的床铺全部都是空的。在四处寻找无果后,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

现在可还是冬天,今年的林洲不知道为什么出奇的冷。现在又是三九寒冬,几个孩子除了身上可能会穿的一身福利院发给孩子们的御寒的衣物之外,孩子们除了自己什么都没带。都是特别小的孩子,如果不及时找到,恐怕也没有一个人能挨过这个难熬的冬天。

可问题的关键就出现在这里。2001年的1月7日,那是六个孩子最后一次出现在其他人的记忆中,包括圣心福利院的其他孩子以及福利院里面的老师。就是在7号晚上福利院睡觉时间老师关灯过后,一直到8号早晨老师叫起床的这段时间,孩子们神秘消失。从此往后,没再有任何一个记得他们的人再见过他们的存在。2001年的整个1月,包括孟惟在内的很多大人,找这几个孩子都已经找疯了,但确实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这几个孩子的下落,就这样过了很久......

其实这几个孩子一开始被大人们认定是福利院内出现了内鬼遭到了拐卖,可事实上并不如此。7号晚上,几个孩子是故意装作睡着了的样子,偷偷翻墙出去溜出了圣心福利院。来自于福利院其他孩子的抱团行为还不至于让几个孩子集体出走,毕竟还没有家破人亡的时候,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就是如此有了自己的小团体的,即便是后来到了圣心福利院也同样是如此。不来自于其他的孩子的“排挤”,也没有来自于福利院的老师们影响,说实话,还是当初那些来林洲福利院“大规模”领养孩子们的时候产生的影响。相比之下,在那个时候的孩子的世界里,不管是在哪个福利院,也终归是不会摆脱被收养被拆伙的命运。相比于他们看到了的大人的世界,还不如他们六个人一直都在一起来得自在。既然在福利院里就摆脱不了会被收养的可能,那还不如想一个办法,做出一件让大家既能够摆脱福利院,又能够不被拆伙的事情出来。因此1月7日半夜,即便寒风刺骨,福利院的围墙因为雪天结冰又高又滑,孩子们还是坚持上路了......

可是想象的东西远比实际要美好的多,何况是孩子们的世界。没有钱,也没有最基本生生存技能,有再多的办法也终归是会坐吃山空。何况今年冬天赶上恶劣天气,几乎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林洲最冷的一年......

突然,看到了附近来来往往的人群,首先是林微与蒋文想到了一个对于她们来说应该是还说得过去的方法:现在大家的“大本营”,就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旧厂房附近。每天的傍晚都会有一趟从林洲开往隔壁省的沿海城市江陵的火车。虽然江陵与林洲一样,同样靠海,都不是什么省会城市,但是江陵的冬天不至于像林洲一样如此的难过。除了蒋文与林朗年龄尚小以外,其他几个孩子都知道,或者说从父母嘴里听说过江陵这样一个在冬天会比林洲好过很多的地方。更何况还有几天就要过春节了,此刻有很多人带着大包小包踏上了去往江陵的火车。

通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几个孩子也同时发现有不少的乘客想通过火车站人工检票精力有限外加人群比较拥挤的缺点逃票上火车,有不少人被抓住了,但同时也有一些人是确实逃票挤上了去往江陵的火车的,几个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检票员会为了防止有人逃票,对开始检票前排的拥挤的长队格外注意,也会因为临近火车发动的时间对一些趁此机会装作恨着急的乘客格外地上心。但是在这个过程的中间阶段人还比较挤的时候,之前看到的那几个逃票成功的几乎都是这么上去的。更何况他们还是小孩子,无论是在上车前还是上车后都比较好隐藏目标。实在不行,找准一个机会半路跳下火车,也总比在林洲挨冻要强。

虽然几个孩子们去到了林洲之后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是如果他们没有离开圣心福利院的话,最后的结果还不如流浪挨冻。就在几个孩子们从圣心福利院出走之后没多久,有一位好心富商开始资助圣心福利院。尤其是一些稍大一点的孩子,到了工作的年龄更是直接去到了富商那边工作。可是去了之后才发现,所谓的富商资助也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富商之所以持续的资助,是因为想从持续的资助中观察圣心福利院出现的这些男男女女身上都有着什么特性。而根据这些特性,正好可以帮助这个所谓的富商去做一些违法的,但他又不上沾手的事情。原本还因为只资助了圣心福利院有所不解甚至是不满的其他福利机构的部分老师在真相曝光之后,也是一句话都没再说了......

与圣心福利院有关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几个孩子的事情却没有因此结束。很快,离除夕就只有三天了,同时也是一个周末,火车站客流量终于迎来了最大的时候。几个孩子也是终于找到了机会,准备踏上去往江陵的那趟列车。但是有些事情他们却忽略了,在来来往往的拥挤人群中,虽然他们因为目标小不容易被发现是没错的,但是也会因为目标小,容易淹没在人群中,不仅会容易与其他人走散,同时自己也会迷路。而且现在这个阶段,即便是傍晚,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经不仅仅是以去往将江陵的乘客为主了。很不幸,6个人当中最小的两个林朗与蒋文就率先与大家走散了。其他四个人虽然第一时间发现但也因为目前已经开始行动的人群很快丧失了林朗与蒋文的目标位置。同样也是因为发现之后的这一回头,导致了剩下的还在一起的这4个孩子还是被人群冲散,谁都找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了。但是也没有办法,万一其他人已经借助拥挤的人群挤到了火车上呢?因此也只能通过大家一开始制定的策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先想办法挤上火车找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藏起来,等到火车开动之后先统一的往最后一节车厢走,要是实在无法实现再想别的办法。

可即便如此大家几乎想到了全部的可能,6个孩子中仍然没有全部挤上2001年1月20日大寒傍晚那辆由林洲开往江陵的火车。即便是挤上了,后来也并没有在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成功碰面。

就这样,原本一起被送进林洲福利院,又一起被送入圣心福利院,又一起从圣心福利院出走到后来想要一起去往江陵的6个孩子就此全部失散。6个人分散到了6个地方,这下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了......

因为这次失散,原本步调变得一致的几个孩子就此天各一方。谁也没有想到,同样也是因为这次失散,让这几个孩子从此走上了6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他们的命运也因此被改写,从此孤独的生活了近20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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