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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天空是不同于提瓦特的湛蓝,空气中流动着活跃却陌生的能量——灵息。她能感觉到,自己与璃月大地、与岩元素的那种紧密联系在这里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纱幔。

“还是来晚了些……”她低声自语,秀眉微蹙。叶修启动跃迁器送走潘塔罗涅之后,才对她们说出了更残酷的真相。

当时,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叶修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歉意:“真是对不起,之前情况紧急,有些话没来得及细说。现在看,只靠潘塔罗涅一个人,可能……不够。”

在众人骤变的脸色中,他继续解释:“摩拉克斯的神陨,并非简单的沉睡,而是神格、权能、记忆、乃至构成他‘存在’的灵光,都出现了严重的破碎和散逸。集中摩拉,如同找回了承载他意识的‘船’,但还需要将散落的‘货物’——也就是那些破碎的灵光与权能——一一找回,重新装船,他才能算是完整的‘归来’。”

看到仙众和神之眼持有者们脸上愈发困惑的神情,叶修尝试用更易懂的方式比喻:“啊,这么说,你们可能还是听不明白。那个……龙之九子,你们总知道吧?”

留云借风真君扇动了一下仙鹤翅膀,语气带着疑惑:“龙之九子?这不是凡间小说家杜撰的说法吗?帝君乃是岩石本源所化,独一无二的至尊龙身,何来九子之分?”

叶修摇了摇头:“并非指帝君真的有九个孩子。这只是一种比喻。简单点说,摩拉克斯失去的权能,可能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化作了类似‘鳞片’或者‘印记’的东西,散落在此方世界。就像你们集中摩拉一样,需要有人去一点一点地搜索、收集回来。”

凝光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上前一步,目光坚定:“所以,荣耀之神,我们现在需要怎么做?”

叶修看着她,以及她身后同样眼神坚定的刻晴、甘雨等人,沉默了片刻,提出了方案:“……再选一个人出来,让我送过去吧。潘塔罗涅需要守着摩拉克斯的本体,确保蛋的安全和基本成长。但寻找散落‘鳞片’的任务,必须有人去执行。而且,”他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这个辅助的人选,在跨越世界时,我可以设法留下一个坐标印记,意味着……在需要的时候,可以进行更替。”

问清楚了这一点,凝光几乎没有犹豫。她迅速返回群玉阁,以惊人的效率将天权星的日常事务分派给刻晴、甘雨以及其他七星八门成员,三个秘书百晓、百识、百闻也毫不犹豫地表示支持她的决定。安排好一切后,她便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叶修面前。

“准备好了?”叶修看着她,手中再次出现了那对令人心悸的阴虎符。

凝光点头,手中托着她的法器,镶嵌着宝石的“璇玑屏”微微发光:“开始吧。”

此刻,凝光收敛心神,回忆着叶修最后的叮嘱:“尽量低调,先熟悉环境。寻找‘鳞片’的关键,在于感应同源的‘岩’之气息,但在此界,它可能表现为任何形态,尤其是……与‘兽’相关。龙乃万鳞之长,其散落的权能,极易被强大的兽类吸引、融合。”

她略施法术,改变了一下自身过于显眼的服饰,化作此界寻常女修的打扮,然后向着有人烟的方向行去。

数日后,一家位于边境小镇的客栈里,凝光坐在角落,看似品茶,实则将周围食客的交谈尽数收入耳中。

“……听说‘赤炎山’那头老朱雀最近又开始活跃了,喷出的火焰烧红了半边天,怕是又要到它蜕羽的时候了……”

“……北冥冰原的玄武道场今年又要开山收徒了,据说若能通过考验,有机会观摩玄武圣兽蜕壳,得其一丝水系本源感悟……”

“……西边白虎岭煞气冲天,那尊白虎杀神前几日又屠了一个招惹它的魔道宗门……”

“……东海之滨有青光冲霄,疑似青龙现身,引得无数修士前往,希望能得龙气洗礼……”

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凝光凝神记下这些关键词。她已经快进入苑国地界,在边境停留的这段时间里,凭借着她过人的智慧和对情报的敏锐嗅觉,结合叶修的提示,对于到哪里去寻找岩神灵光(权能鳞片)已经大致有了一个模糊的方向。

神兽(如四象),仙兽(如祥瑞之兽),圣兽(如拥有特殊能力的灵兽),乃至普通的灵兽,它们天生地养,亲近自然法则,体内蕴含强大的力量或特殊的规则碎片,是最有可能携带有岩神权能碎片的载体。

但是,叶修也提醒过,不能局限于“善”与“正统”。那些魔兽(被魔气侵蚀或天生邪恶的兽类),妖兽(自行修炼成精的兽类),怪兽(形态怪异、能力特殊的兽类),同样不可以忽略。岩神摩拉克斯,不仅是创造与契约之神,亦是武神,执掌杀戮与镇压的权能,很可能散落在这些充满凶戾、混乱气息的兽类身上。

甚至……一些更为古老、更为强大的凶兽(如饕餮、混沌等),它们所代表的“力量”本质,或许对恢复岩王帝君完整的武神之力,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凝光纤细的指尖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划过,脑海中迅速构建起一张无形的搜索网络。凡兽?她轻轻摇了摇头,在其上划了一道无形的线。它们灵智未开,力量微薄,承载神明权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是苑国的方向,也是潘荣华和龙蛋所在的方向。

“潘塔罗涅……坚持住。”她低声自语,天权星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帝君散落的‘鳞片’,就由我来寻找。无论如何,定要助帝君,完整归来!”

苑国边境,一座大城近郊看似寻常、内里却布置了简易隔音与防护阵法的院落内,气氛有些微妙。

凝光,璃月七星之一的天权星,此刻已换上了一身符合此界女修身份的素雅长裙,却难掩其天生的雍容气度。她坐在一张梨花木桌旁,素手轻抬,缓慢地端起面前的青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桌子对面——那里坐着一个约莫十岁模样的童子,面容稚嫩,眼神却沉静得不像个孩子,正是此世的潘荣华,灵魂属于愚人众执行官“富人”潘塔罗涅。

随后,她的视线越过潘荣华,落在了主座之上。那里并没有人,只摆放着一个铺着柔软锦缎的垫子,垫子中央,安然置放着那枚牵动了两个世界心弦的龙蛋。蛋壳上的岩纹依旧古朴,那道裂缝依旧,一只覆盖着细密金鳞、指甲黑金的小爪子安静地搭在蛋壳边缘,仿佛只是睡着了。

“真是没有想到,”凝光终于开口,声音如同玉珠落盘,清脆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再次相见,‘富人’阁下,你我会是这般模样。”她轻轻吹开茶沫,抿了一口,目光回到潘荣华身上,“而我,竟还指望着阁下能在此界,为我提供一些……助力呢。” 这话语里,带着几分属于商人的试探,也有一丝属于旧识的调侃。

潘荣华——或者说,潘塔罗涅的意识主导着这具年幼的身体——闻言,脸上没有任何属于孩童的局促或天真。他同样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温度适中的清茶,动作从容,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那枚龙蛋。

“我当然能帮你。”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清亮,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冷静,“凝光小姐初来乍到,对此地潘家的了解,恐怕尚不及我。你只需看看,在潘家年轻一辈里,为何唯有我,一个十龄童子,却已由族长亲赐‘荣华’为号,便可明白一二。”

“荣华”二字,在此界世家大族中,并非简单的名字,往往蕴含着族中对子弟的期许与认可,是某种身份与潜力的象征。

凝光闻言,红唇微勾,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果然,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潘塔罗涅。无论身处何地,化身何种形态,他那颗善于谋划、精于计算、并总能迅速在规则内找到最优位置的心,从未改变。十岁稚龄,便已隐隐触及家族权利核心的边缘,这份心机和能力,恐怕比他在至冬经营北国银行时,更显得惊心动魄。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十岁时,尚在璃月港的河滩边,为了生计而辛苦叫卖鱼获,风吹日晒……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她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磕碰声。随即,抬起手,轻轻击掌三下。

“啪!”

第一声掌音落下,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着淡绿色衣裙、面容清秀的女修低着头,双手捧着一个硕大的紫檀木托盘,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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