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烬棠听到堂姐说的话,吓得直接撒腿跑了,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剑的速度,只有钱才会护她衣食无忧。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元宵节,府里上上下下忙了个遍,有些仆人没有回去,黎烬棠向母亲提议工钱翻倍,仆人们最近对他们母女俩有所改观。
黎孟陬这几日不见踪影,晚上想必就回来了,黎烬棠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每次出去只交代自己去买墨宝。
一家人是不信的,也就随他去了。
谢清樾也是如此,好几日没见踪影,黎烬棠去找他,院子里的门也是关着的。
“谢清樾,你在做什么?”黎烬棠扭头便看见他偷偷摸摸地溜进来了。
谢清樾被叫住,手里拿着的东西,往后面藏了藏。
黎烬棠眯起眼睛,才收养他几天,现在还要偷偷地藏东西,莫非他要叛变?
谢清樾知道对方怀疑他了,一脸害羞地回道:“小姐,我知道错了,小姐体谅下人,给了这么多东西,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最近发了工钱,便想着给小姐买些礼物,怕小姐嫌弃,一直不敢拿出来。”
黎烬棠虽说心里面有一点点的温暖,但是他这话是真是假也未尝可知,“本小姐怎么可能会嫌弃?”
话既然这样说,手中的礼物再不给对方,那就不厚道了。
谢清樾瘦弱的身子,将手中的礼物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弱弱地说道:“多谢小姐厚爱。”
黎烬棠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她也不能白白要一个人的礼物,便说道:“再过几日,本小姐寻一个会武功的师傅来教你。”
黎烬棠看着他瘦弱的身体,难免有些心疼,心疼以后他要是就这么死了谁来替代男主?
恰恰这个人是最不能死的,这个人也有可能是她的垫脚石。
谢清樾还没有听清楚这句话,就被冻晕了过去。
不偏不倚刚刚好倒在了她的怀中,黎烬棠没有抗拒,接住了他,摸到了他骨瘦如柴的身体,还有单薄的衣裳。
黎烬棠打横将他抱了起来,抱回了他的房间。
新年刚买的衣裳,有他小弟的那一份,他小弟的年龄和他差不多,这件衣裳就送他了。
黎烬棠叹了一口气,将被子给他盖上就走了,今天晚上有花灯,她当然是要去看花灯凑热闹去了。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只不过没有平日那么热闹,这份热闹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足够了。
黎若意一家人被她亲爹带着到酒楼里面吃饭,顺便还带上了祖母,黎二也问过黎泊淮的意见,可是黎泊淮不想去酒楼便婉拒了他。
所以今天晚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楚楚呢?”黎母在饭桌上等了半天也不见人,黎泊淮想夹菜的手蠢蠢欲动。
黎母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背,“还没来齐你就吃?”
“爹,娘我回来了。”黎孟陬好不容易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给父母请个安。
“清祀啊,快来,坐下吃。”黎孟陬也是乖巧地坐了下来,自带冷漠和疏离感。
“父亲母亲,我有话要说,饭就不必了。”
黎孟陬这几天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了,父母小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你想问什么?尽管说都是一家人。”黎母毫不避讳,虽说突然多出来一个儿子,倒也亲切。
“父亲母亲这几日到底是为何?小妹做的事情实在是越界了,这搞不好,我们一家人都要……”本是大团圆吉利的日子,可是这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不好说了。
“清祀啊,你平时不在家,你是不知道现在的状况,你妹妹呀,做这些都是我授意的。”黎泊淮安慰着他,眼里都充满了对她的宠溺。
“既然父亲都这样说了,那么儿子也明白了。”他不是不相信黎烬棠,而是之前她做的很多事情都让人难以理解,匪夷所思。
“父亲母亲,儿子便退下了。”黎孟陬退下之后一语未发,径直走到门外,今夜注定不在家。
两个人坐在饭桌旁,感觉冷冷清清的,但是又感觉少了些什么还是想不起来。
“夫人,今天晚上是属于你我二人的,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也管不住。”黎泊淮巴不得这些孩子们都走远点,别耽误他俩的时间。
同时,礼部尚书家也是这样,本来说是关尹景溪三天的,可是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多关了他半个月,一直到元宵节,这天晚上送的都是粗茶淡饭。
他都感觉自己瘦了十几斤了,他用手捶着门喊道:“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尹景溪已经喊了无数遍了,现在的嗓子都哑了,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的。
他透着门缝,拿着一根细细的棍子,通过门缝在外面晃了晃,再透着门缝看了看,没人。
尹景溪感觉天助我也,柴房虽然出不去,但是很高的地方有窗户呀。
他找了一根很长的木棍将窗户捅开,爬上柴火堆,顺着窗户跳下去,蹑手蹑脚地贴着墙壁出去了。
他先是到外面的河边看了看自己的发型有没有乱,然后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
他现在跟没见过世面一样,看到什么都要凑近看看,真是应了那一句,东风夜放花千树。
他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争吵,尹景溪本来是不想凑上去的,可是他的脚就是比他的脑子灵活。
“这是小爷自己凭本事得来的,就是小爷的,你们凭什么抢?”穿着磁青色的小孩怒气冲冲地道。
“凭什么抢?凭我能抢到!”另一个小孩穿的虽然没有他好,语气倒是很强势。
“两位公子,彩头又不是这一个,你若想要了,我再送你们一个就是了。”一旁的中年男人出来缓解气氛,可是那两个小孩很幼稚。
“我就要这个!”两个人异口同声,不给对方一点活路。
老板也挺尴尬的,这两位要是不走,今天晚上是不会离开这里了。
尹景溪作为一名热心的好市民,怎么可能不会帮助老板解决这个小小的问题呢?
尹景溪就屁颠屁颠地上去了,作为一位正能量的公民,所以他先保护这位穿着阔气的贵公子,“这位公子,你抢别人东西不好吧?我劝你还是趁早地离开吧,要不然,你也是听过我的大名的。”
穿着富贵的小孩冷不丁地被面前这个粉衣男子挡在后面,一瞬间还有点小懵,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学会了狗仗人势,“怎么见到我大哥还这么嚣张啊?”
那个小孩不说话了,只是气愤地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匆匆地走了。
走之后,老板也带着自己的东西挪到了另一边,真是晦气,遇到了这两个活祖宗。
“小孩你没事吧!”尹景溪双眼中充满着关心,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谁知道小孩下一秒带着稚嫩的童声,伤心道:“大哥,你这两天到底去哪儿了?姐姐将家里的钱全部捐给了边关,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
尹景溪表示不是你都穿的这么好了,怎么可能揭不开锅了,你开什么玩笑?
尹景溪还是同情心泛滥,自动忽略了大哥的称呼,而是同作为弟弟的那种卑微感,“没事,我们现在去吃顿好的。”
好在小孩并不是真的没钱,而是零花钱被扣用了。
黎烬棠在街上逛了好一阵,都没有见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本书中的男主为了夺权甚至在护城河内埋了炸药。引发无数条无辜的生命,就这样的死去。
这样的烂男主要他做什么?
黎烬棠不经意间瞟到一个黑影,她感觉到有人跟踪她,过了一会儿没有了这种感觉,有必要习武了。
谢清樾趁着黎烬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溜了出去,黎烬棠只要是一出门,那必然是带着目的,绝不可能是单纯的游玩。
黎烬棠的目的就是他的目的,不过他的目的比她多一个,那就是复仇。
随着一阵爆竹惊响,满天烟火,将黑夜映如白昼,黎烬棠买了一盏花灯,放在河面上顺水漂流。
听说对着花灯许愿,心诚则灵,再等她睁开眼时,一盏河灯飘在她的面前,上面的意思是祭奠父母的。
她扭头看过去,看到一个瘦瘦弱弱的人,半蹲坐在河边,发丝隐盖着他半张脸,眼中似充满着忧伤,难免在心中想,“他不是在府中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清樾,你怎么了?”黎烬棠柔声道。
谢清樾抬头看了她一眼,“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说完这些话,他的心情低落。
黎烬棠也知道这种事情对一个小孩来说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黎烬棠轻轻在他身侧蹲下,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月光和远处未熄的烟火光映在她脸上,更添几分柔和。
她没有立刻开口,只静静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到那盏寄托着他全部哀思的河灯上。
片刻后,她柔声开口,声音就好像春日的流水,不断地安慰道:
“清樾……”黎烬棠喊了他一声,又顿了一下道:“怪不得今日,你的心情如此低落。”
她微微侧头看着他,眼中是怜悯与包容,语气温柔而充满温度道:“思念至亲,心中沉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何须勉强?”
谢清樾不语,心中的沉痛,怎可是一句话就说得明白的呢?
黎烬棠发现自己开导不成功,又继续道:“我就在这儿陪你一会儿。”
她稍微调整了一下蹲姿,蹲得太累,索性就坐在了地面上,这下靠得更近了些,肩膀几乎要碰到他,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他们看着河中渐渐漂远些的河灯,也许还有她自己放的那盏能够保佑她的家人在这个世道下活下去。
这边刚放完了灯,另一边的酒楼便出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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