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道:“正是。您认识我娘?”
杜如薇开心道:“何止是认识,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块玉还是我给她的。”
赵卿箫拿过玉看了看,这块玉材质普通,上面隐约刻着什么图案,但刻工实在不敢恭维,图案刻的歪歪扭扭的,以至于看不清刻的内容。便道:“娘,您也太小气了吧,送这种东西给人。”
杜如薇道:“你懂什么?当年我可是求了你的外祖父很久,他才给我的,我还在上面刻了个‘薇’字。”
赵卿箫道:“那是字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图案呢,得亏您还认得。”
杜如薇懒得理他,一改之前的态度道:“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杜姨并不想伤害你的,我只是想气气那臭小子。你娘现在还好吗?算算日子,我们也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
叶笙道:“我娘一切都好。”
杜如薇道:“那就好。当年你娘要离开老家,我实在舍不得,便想着把这块玉送给她,好留个念想。那时你娘正怀着身孕,我还说,这块玉就当信物了,给孩子结个娃娃亲。等孩子长大后,我们就可以成为亲家了。可是等我成亲后,便跟她失去了联系,不过,现在也不迟。”
“当年的承诺,现在还可以兑现。”杜如薇看向叶莱,接着道:“我越看越觉得这小姑娘不错,不如,你当我儿媳妇吧。”
赵卿箫在一旁道:“娘……”
杜如薇道:“你闭嘴……”
叶莱被吓得躲在林成惜身后,林成惜也不躲就这样挡在她的面前。叶莱路出个半个脑袋来,道:“杜姨,当年我娘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我哥,定娃娃亲的也是我哥,赵卿箫喜欢的还是我哥。这里面可没有我什么事啊!您别把我扯进来。”
杜如薇噗呲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欢箫儿……惜儿,你们准备何时成亲,我好告诉家姐提早准备。”
林成惜被说红了脸,他道:“姨母,您说什么?怎么又扯到我了,惜儿实在听不懂。”
杜如薇微微一笑也不戳穿,她道:“罢了罢了,我也该回去了。”
赵卿箫道:“娘,您回去,那我呢?”
杜如薇道:“怎么,你想跟我一起回去?”
赵卿箫连忙摇头。
杜如薇道:“我生了三个孩子,就属你最不让人省心。我也管了你十几年,现在总算有人能管你了,我也可以轻松轻松了。”
她接着对叶笙道:“笙儿,这臭小子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就好好替我削他。”
“我还得回去收拾烂摊子,今日就到这儿吧。”杜如薇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各怀心事的几人。
杜如薇上了马车,阿岚问道:“夫人,现在去哪里?”
杜如薇无奈道:“还能去哪儿,打道回府吧。你看看这一堆信,我才出来几日就这么多了。我要是再不回去,夫君怕是要亲自来找我了。”
阿岚道:“那箫少爷呢,不把他也带回去?”
杜如薇道:“随他吧,这几个孩子中,就属他最像我,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住。”
阿岚道:“不过,这次箫少爷跟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杜如薇道:“更犟了……”
阿岚道:“也更成熟了。”
杜如薇道:“成熟什么呀!还是那样冒冒失失的,随着自己性子乱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
阿岚道:“夫人,箫少爷本性不坏,只是爱玩乐罢了。玩够了自然就会回去了,夫人不用太担心。”
杜如薇道:“也是,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不过,他跟着笙儿也好。他一看就是个稳重的孩子,箫儿在他身边还知道收敛些。”
马车行驶了起来,杜如薇掀开窗帘,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她突然有些理解自己儿子了,府里的规矩太多,自己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跟他一样。
杜如薇释然道:“阿岚,先不回府了。出来这几日我还没玩够呢,不如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阿岚道:“夫人,您死了这条心吧。其实老爷早就知道您不会这么轻易回去,很早之前就传消息给我了。算算日子,我看老爷也快跟我们汇合了。”
杜如薇道:“好你个阿岚,居然敢背着我偷偷跟他联系,我白疼你了。”
晚上,叶笙睡不着,因为他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出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所以他披上外衣,准备到院子里吹吹风,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长夜漫漫,夜虽静,心却不静。这个时候睡不着的可不止叶笙一人,当他来到院子时,便看见有人早他一步,已经在院子里了。
叶笙道:“二妹,你怎么还不睡?”
叶莱看着他道:“哥,你不是也一样。”
“哎……”叶笙坐在石凳上叹了口气。
叶莱道:“哥,你是在为早上的事烦恼?”
叶笙道:“嗯。”
叶莱道:“那哥哥是怎么想的?”
叶笙道:“我还能怎么想?就当它是一场闹剧吧。”
叶莱道:“我看呀,有人不想只把这当一场闹剧呢。”
叶笙道:“谁?”
叶莱道:“还能有谁,那个赵卿箫呀。我看他八成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叶笙道:“二妹,休得胡言。我们都是男人,他说这些话,只不过是为了摆脱杜姨而随口胡诌的说辞罢了。”
叶莱道:“好,我说错了。不过,这个赵卿箫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人其实还不错。火场救了你一次,这次还徒手夺刀子。”
叶笙道:“火场是他救的我?”
叶莱道:“对呀,他是第一个冲进来的。对了,哥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呀?我觉得这场火来的太蹊跷了。”
叶笙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在那里住了好几年了,没有与人交恶,我也很纳闷。”
叶莱道:“那就怪了,我来这也没多久,总不能是冲着我来的吧?”
叶笙道:“那可说不准,谁让你喜欢乱跑,说起话来也没有分寸,连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人都不知道。”
“冤枉啊!我哪里有乱跑,每日的行程都很固定呀!”叶莱除了和胡桐再一起,就是待在香香饭庄洗碗,哪里能得罪什么人?
叶笙无奈地笑了笑,道:“指望你长记性是不可能了。不说这些了,你自己的事情可想清楚了吗?”
叶莱道:“我的事?我有什么事?”
叶笙道:“当然是你和大人的事。”
叶莱起身,装作很忙地样子,一边揪着树叶,一边道:“我和大人能有什么事呀?”
叶笙笑着道:“你也该考虑考虑你的婚事了。大人确实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但我又怕你嫁过去会受气。如你们两情相悦,我也能勉强答应这件婚事。”
叶莱被说得红了脸,好在光线昏暗,看不出来。她道:“哥,你别乱说……我跟大人是不可能的。”
叶笙道:“为何?”
叶莱道:“我不能喜欢他……哥,你不会明白的。”
林成惜细心体贴,遇事有条不紊,与他相处也很自在。可叶莱是现代人,她不能也不想与这里的人产生过多的感情纠葛。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不如就在它还是萌芽的阶段,就把它给掐灭吧。
叶笙以为妹妹还是放不下之前的青梅竹马,便道:“二妹,人总要往前看,该放下就把它放下吧。”
放下?她怎么能放下现代的父母和朋友,她放不下,所以她必须回去,那才是她的家。
自从火灾发生后,叶笙便不让叶莱到香香饭庄去做工了,说那里人多嘴杂,怕她再出个什么危险,就让她待在县衙,哪都不让去。起初她是不同意的,但双方都拗不过,只好各退一步。
叶莱不再去香香饭庄做工了,如果她要出门,得在出门前提前告知哥哥,哥哥同意了才能出门。
叶莱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半通不通的,让她待在这里跟坐牢没什么两样。
在这偌大的云峰县县衙里除了周厨娘是女人外,剩下的清一色的都是男人,所以叶莱便时不时地会找周厨娘混吃混喝。最近她也在刻意躲着林成惜,周厨娘这他也不会来,正好两全其美。
这一天,叶莱同往常一样,到后院等着周厨娘开饭。她一进厨房便看见周厨娘一只手扶着后腰,另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揉面团。
叶莱问道:“周姨,今日吃什么呀?”
周厨娘道:“叶子,你来得正好,待会儿你帮我生下火,我这腰扭到了,弯下去就疼得厉害。”
叶莱道:“你这是怎么弄的,快去看大夫吧。”
周厨娘道:“我倒是想去,要不是这十几张嘴等着我做饭,我早就去了。总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让他们都饿着吧。”
叶莱也不会做饭,只能道:“周姨,你看有哪些活我能做的,我帮你,早些做完饭,你早些去看病。”
周厨娘道:“不急,只要不弯腰,我就不疼。等吃完饭,再去也不迟。你只要帮我把碗给洗了,再把火给生好就行。”
叶莱撸起袖子道:“简单,洗碗,我可是专业的。”她在香香饭庄别的没学会,洗碗倒是越来越麻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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