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跟黑气对抗的是我的分身吗？”
“是你的神识。”
“神识？你是说，我灵魂离体了？”
“差不多。”
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就神识离体了呢？自己虽然是穿越的，但自己不是魂穿吧。
如果是魂穿，还能理解成这具身体排斥自己的灵魂。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棠错递来一碗药，楼序此刻思绪蹁跹，下意识接过一口喝掉。
“嘶……”
楼序一张小脸皱着，苦的嘞。
楼序幽怨的眼神还未来得及看向棠错，棠错手里的蜜枣就塞进了楼序的嘴里。
楼序舒服地眯了眯眼。
这样多好啊。
“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啊？”
“都可以。”
楼序笑着，眼睛弯弯透露出狡黠。
这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楼序可要在这里多呆一会儿，还没跟小精灵玩上呢，自己就先晕了，多丢面子，更何况……
自己算是程家的贵客吧……还是体弱多病的那种。要是一不小心在这山里迷路了，可怜的程鹿衔……
“我想去找槐娘草他们仨。”
“等他们巡视完了会来找你的。”
“小精灵还得巡视？为什么啊？”
秘境，像是空间裂缝撑大而出现的新一块空间。
秘境和小精灵类生灵有很大的关系，小精灵吸收天地之气能提供灵力，久而久之，小精灵所在的地方灵力就充沛了。而秘境的成因是一地方灵力过于充沛撑裂时空。
天下秘境已知有二，一个在落月归因灵兽而形成，另一个在皎月城因剑灵而形成。
而楼序和棠错所在的这个秘境，则是不为世人所知的有双秘境。
何为有双？有双秘境是一个并列的秘境，说是一体，却又泾渭分明，说是两个，却相互黏连，不可分割。
有双秘境的一半属于草药小精灵的，另一半属于毒药小精灵。
听起来草药和毒药像是两个对立范畴的，但小精灵的世界可没有这个概念，互相之间都很友好。
小精灵具有领地意识，巡视的目的一是即使处理误入秘境的生灵，二是处理无视秘境约定的莽撞小精灵。
“阿兄，其实我蛮有感触的，毒药和草药其实没有那么清楚的界限，草药若是用不好，那也会成了毒药，毒药若是用来除害，那也算得上是良药。”
大自然不会偏心，小精灵没有人的偏见。
有双秘境的区分，区分的不过是生活习性和生存环境。
“阿兄阿兄，小精灵是怎么来的？”
小精灵是大自然万物的化形，就好比槐娘草小精灵，槐娘草吸收日月精华后凝聚出了神体昙昙。
小精灵有生命有意志。作为昙昙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是化形后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感悟。作为槐娘草小精灵的时候，则是自己的原型槐娘草性质带来的表现。
“不矛盾吗？本质和后来起冲突的时候？”
“不矛盾，小精灵早已是生命。”
早已是生命啊……那就是以后天感悟为主，而本身性质则带来性格和各方面才能的影响。
“阿兄，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升华了。”
这就是被知识充盈头脑的感觉吗？晕乎乎的。
“阿兄，我还有好多疑问。为什么有双秘境不为人知我们却进来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跟裴师叔有关。还有还有，我认草药的时候有小精灵帮忙，那别的同门呢？”
“第一个问题，我先不回答，第二个，只有你有。”
棠错语气温柔，话语里透露着理所应当。
哦吼，还是一人份的套餐。
不对！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告诉自己？难道是自己看起来像是宗门间谍？
“笨蛋楼序！”一声声回音回荡在屋子里。
这称呼……这阵势……
一听就知道是那群小精灵。
楼序立马起身下床，却低估了小精灵的数量。
明明小小一只，却有着黑压压的阵势。
叽叽喳喳的对着楼序嘘寒问暖。
“笨蛋楼序，你没事真好！”
槐娘草拍了拍胸口，“笨蛋，你当时都快把我一块吓晕了。”
槐娘草小精灵是楼序认识的第一个小精灵，同时也是和楼序最为要好的一个。
“我们去逛逛吧。”
小精灵的思维很发散，听到楼序这么说，讨论的话题就从楼序突然晕倒了变成带楼序去哪里闲逛。
“你要绕着我们家逛一圈吗？”
“我觉得可以带着他去比较好玩的地方。”
“逛一圈呗，反正笨蛋楼序以后肯定还会来找我们玩。”
“等笨蛋下次来烟起泽吗？”
“你干嘛？我们楼序虽然很笨，但是他会进步的好吧，下次他在藏星阁就能来找我们的好吧！”
虽然这只小精灵是站在楼序这发言，但楼序他不想听。
心碎了一地谁懂？
“等他能在藏星阁来我们家？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就是就是，他靠棠错给他融空间才认识我们，但他也看不见我们家的原貌，真是笨蛋。”
楼序的心仿佛又被补了一刀，损，是真损啊。
原来自己这么菜啊……
不过……这么说来，棠错说得是真的，小精灵的帮忙，只有他一个人有。在异世界也能体验到“学校”重点培养的感觉。好亲切啊！
棠错真的是个好师尊，只是教他这个笨弟子……应该很累吧……
楼序忽然间有些怅然若失，看了一眼棠错，还没等棠错疑问，楼序就被小精灵合力带出门了。
“咳咳，笨蛋楼序，我们还是绕着家转一圈吧，昙昙他们说的对，你以后还回来。”
“笨蛋楼序，你以后要常来。”
“嗯，我努力在藏星阁见你们。”
“其实，我们可以去藏星阁找你……”
楼序听着这话，皱了一下眉，开口：
“安全吗？”
“不知道。”
“唉……还是等我努力来见你们。”
“嘻嘻……”
“我们还会入梦呢！”
入梦？好神奇！
“对啊，我们会入梦，等我们无聊了就去梦里找你。”
“好。”
这里是几乎没什么人踏足过的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境，一切模样都是小精灵们凭着自己的最爱来装扮的。
有双秘境，永远没有黑夜。
有双秘境和小精灵一样纯粹。
“就要走了吗……”
楼序很友善也很有趣，他们舍不得。
“不再多玩一会儿嘛……”
“明日再走行不行？”
有双秘境里哪里分今日明日。
“生离不是死别，会再见的。”
小精灵们的挽留好像年后离家时爷爷奶奶的样子啊，很是熟悉亲切。
离开有双秘境后，楼序还有一瞬间的恍惚。
秘境外，东方既白。
“阿兄，能不能施一个术法，就是那种能让我们立马下山的那种。”
“不能，慢慢走，我把你没有猜到的告诉你。”
“行吧。”
天还没完全亮，山下的亮光就有些明显，是火把，在向山上移动。
“快快快，你也去左边找。”
楼序有些疑惑，棠错却伸出手将楼序的头发弄乱，衣裳弄出褶皱，再给楼序添了一笔泥点子在衣裳上。
“为什么你只有泥点子。”
“咳咳，我是兄长。”
什么歪理。
见棠错一系列动作，楼序总算明白，那堆人就是程家的人，上山来寻他们了。
眼见就要被找到了，楼序身体一歪，倒进了棠错怀里。
病弱小少爷？他不是，但，他会演啊。
楼序是有些记仇的，程鹿衔这小子，谋划了一个礼拜，终于等到夫子生病，就为了把自己骗上山。
他必须给这小子一个警告，告诉他病弱美人是不可以乱逗的。
不对，是无论对谁都不可以开这样过分的不好笑的玩笑。
程鹿衔这小子，这样做和霸凌有什么区别？
要是自己是程鹿衔的夫子，高低得给他来两戒尺。
还带着亲妹妹这样做，教坏妹妹。真不知道程茯苓是怎么没被影响，还是那么听话的小可爱。
棠错接过楼序，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
“找到了！快去，快去禀告老爷和夫人。”
有人正欲接过楼序，却被棠错侧身挡开。
“不用了，我自己来。”
语气冰冷，倒是给几个仆从吓了一跳。
看来这件事是不好解决了。
棠错抱着楼序，跟着仆从下了山。
山下，沈落葵和程胡前在马车外青山前等着。
程胡前握着沈落葵的手，沈落葵满脸的愁容担忧。
“夫人，你放心。等救回望舒流光，再回去好好收拾他们。”
沈落葵没有理会程胡前，注意力一直放在眼前山上因火把而亮起来的地方。
天逐渐亮了，火把的光被太阳隐去。
“老爷夫人！流光少爷晕过去了！”
“快回府！”
听到程胡前的命令，几个仆从手忙脚乱的打开另外一辆马车让楼序棠错二人进去。
来这儿他们并没有让大夫来。
这要是放在别人家算正常，毕竟烟起泽好一点的修一些药道，不行的也是学了医的，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但放在这个想着为官的程家，不带大夫，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这么危险的山，有着和夫人一样血脉的亲戚被自家孩子忽悠上山，下落不明，生死难测，不带大夫一块来……
马车内，楼序睁开眼睛，将所有要说的话，都蕴藏在看向棠错的眼神里。
棠错他……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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