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伽嫣。”舞姬道,接着,把她知道的消息都悉数告知了凤婵音。
说完,她一边替凤婵音换药,一边道,“大夫说,你伤得很重,不宜远行。原本我们还担心,这里离城太近,怕不安全,不知该去该留,现在好了,琥珀城换了主人,我们就可以安心在这里住下了。”
凤婵音笑盈盈地点头道:“是啊,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忽而想起来,冕山的人既然已经占下了琥珀城,那么明弈或许已经知道她在琥珀城的所为,他找不见她,该要担心了。
还有空时,也不知他现在还在没在矿山上,若是已经进城来找她,知道城主府出事,怕是也担心得紧。
“要麻烦你们,帮我送两封信出去。”凤婵音对迦嫣道,“最好是找两个信得过的村民。”
无论是城主府的婢女,还是她救下来的舞姬,都是极出色的长相,孤身在外行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迦嫣点头应下,出去将要求告诉了眠柔,让她找了几个可信的人过来。
凤婵音将清风观的记号方式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去矿山和琥珀城内,都找几处显眼的地方留下标记。
空时看到记号,自然会来找她。
至于明弈那里,凤婵音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没能找出一件信物,最后,只能手写了一封信交给眠柔。
信送出去之后,空时来得很快,他也是这两天才听说琥珀城易了主,听闻此消息之后,他趁乱将矿山里的人给救了出来。
他不知道琥珀城易主与凤婵音有关,本是打算安顿好栖凤山的人,再去城里与凤婵音会合的,谁知刚出了矿区,就看见了清风观独有的记号。
他顺着记号,一路找到了冬水村来,可谓是非常顺利。
反而是明弈那边,信根本送不进去。
冕山的人一边要忙着接手琥珀城的产业,一边还要防备虎视眈眈的其他势力,从上到下都忙得身心俱疲,听到有人要找他们的五山主,以为是琥珀城的旧乡绅们来拉关系的,两句话就给打发走了。
不说现在是特殊时期,就是放在平常,他们的军师大人,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况且,全冕山的人都知道,五山主最近正忙着找表姑娘,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哪有时间见闲人?
因着这种种原因,凤婵音给明弈的信,过了许久都没能送到明弈手上。
眠柔很是沮丧,觉得自己连这么点小事都没办好,辜负了凤婵音对她的信任。
“无妨。”凤婵音安慰她道,“也是我想得简单了。”
“我会叫人一直守在城主府门口的。”眠柔道,“只要看到了那位大人,就把信交给他。”
“不用强求。”凤婵音道,“等我的伤势恢复了,再去找他也是一样的。”
她的伤势还没恢复,空时倒是带着栖凤山的人先到了。
空时看到被包成粽子的师姐,先是哭唧唧地掉了两行泪,听到大夫说性命无虞之后,才有空赞叹道:“你也太厉害了,你的功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一人杀了半座城主府呢!
就是他们的师父来了,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生死攸关的时候,突然领悟了飞雪剑法的第七层而已。”凤婵音风轻云淡地道。
空时更加佩服了:“师姐不愧是师姐,悟性就是高!”
凤婵音笑道:“你也不差,很顺利地就把人救回来了。”
说着,她才想起来,她去城主府的正事还没办成,只能再次交托给空时,“城主府的人我没能带出来,但安全应该是无虞的,你带几个人进城一趟,先去找明弈,告诉他我没事,再请他帮忙寻一下栖凤山的人。”
“如果找不到他,你就在城里等着,不要轻举妄动,免得被冕山当成细作。”
空时也没耽搁,当即就启程进城去了。可惜,他也没能找到明弈,据说,明弈就不在城里。
至于他为什么不在城里,现在人又在何处,空时打探不出来,只能先听凤婵音的,留在城里等着。
明弈不在城里,是因为他已经把城里地毯式地搜索了一遍又一遍,依旧找不到凤婵音的人影。
他不知道她是回栖凤山去了,还是藏身于别处,所以只能派人把所有她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一遍。
也幸亏,冬水村虽然小,但是离城不远,他挨家挨户地搜寻,花了近半个月时间,终于找到了。
明弈见到凤婵音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练习走路,她腿部受了伤,又卧床许久,刚下床的时候腿脚都使不上力,这两天,她都会在院子里走上一小会儿。
“呀,你先找过来了!”看到他,她惊喜地道,“我还想着过几天……”
话未说完,她就被抱进了一个风尘仆仆的怀抱里。
感受到怀中切切实实的温度,明弈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这么多天,他找了她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差点以为她已经……
幸好,幸好老天爷眷顾,幸好她没事,不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原谅自己在冕山耽搁的几天。
找不见凤婵音的这几天,他无数次想,若是他再警醒几分,能在看到她留信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是栖凤山出事了,若是他立刻就带人来寻她,她就不会遇到危险。
若是他早一点对她开诚布公,叫她知道他在冕山的地位,她就不会选择孤身来救人。
若是他早一些与她表明心意,让她多信任他几分,她就不会万事只想依靠她自己。
无数个“若是”,时时刻刻凌迟着他的心神。
“对不起。”凤婵音听到埋在她颈间的人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凤婵音不明白他的这份忏悔出自何处。
“嘶——”她本想说与你无关,是她自己冲动行事的,结果一出声,却是一声痛呼。
不怪她,是明弈压到她的伤口了。
不然,她也不想破坏这么美好的氛围的。
明弈突然抱她,她一开始是有些害羞的,但害羞归害羞,她又不太想离开他的怀抱,所以就忍着痛没提醒他。
但这会儿,她有些忍不住了。
听到呼痛声,明弈立即放开了人,他这才知道她身上是有伤的,简直恨不得给鲁莽粗心的自己几拳。
“伤在哪里?伤得很重吗?”他急忙问道,问完,又立即转头吩咐道,“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凤婵音拦住他道:“不必了,已经在恢复了。”
她将身体撑在他手臂上,道,“你扶我去坐着吧,我们说说话。”
明弈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椅子上坐着,然后顺势半跪在她身前,没有放开她的手。
凤婵音好像也没察觉似的,没有收回手。
眠柔和金乐等人识趣地关上院门,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真的无碍吗?”明弈问道,“给你治伤的大夫医术怎么样?是怎么说的?”
凤婵音将另外一只手递给他,道:“你不是会把脉吗?听听脉不就知道了?”
明弈这才想起来,他是懂得一些粗浅的医术的。
他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听了片刻,从脉象上看,确实已经没有大碍了,她身体底子好,即使是重伤,也恢复得比旁人快些。
“我的这点医术,做不得准。”他还是不放心,扬声对外道,“金乐,去请戚大夫来。”
凤婵音只能随他去了。
大夫的事情安排妥当了,明弈开始担心其他问题,道:“还是先回房歇着吧,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
凤婵音将他拉到椅子上坐着,道:“不行,这些话很重要,必须现在就说。”
明弈只好依她,他拉过一旁搭着的毯子盖到她身上,这才问道:“你想说什么?”
凤婵音眼神灼灼地看着他,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
她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才道:“你还记得,我给你留的信上的最后一句话吗?”
明弈自然记得,她说: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有一些事情想问他。
明弈以为她是想问他在冕山的情况,点头道:“记得,你问,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他已经思量好了,要如何用简明扼要的几句话将他的事情说清楚,然后让凤婵音去休息,谁知,凤婵音的问题却不是这个。
“你刚才,抱了我。”她道,“这不合规矩的,你知道吧?”
明弈瞬间愣住了,耳尖以极快的速度泛起一片潮红,闪烁着眼神道:“知道。”
凤婵音一鼓作气地问道:“所以你刚才,为什么要抱我?”
问完,直勾勾地盯着他,等他给出一个解释。
明弈被她盯得心跳都乱了。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一时却又不知该将视线放在何处,最后只能一会儿看看一旁的椅子扶手,一会儿看看他们交握的双手。
其实,他可以找一个借口敷衍过去的,比如,情急之下乱了方寸,比如,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比如……
总之,有很多个“比如”,但是,他一个都不想用。
他们的手此刻还牵在一处,说只是出于朋友之谊,实在是太牵强了。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凤婵的脸颊也慢慢攀升起了一梢红晕,她似乎听懂了他此刻的沉默。
下一刻,两人同时开口道:
“你没有成亲对吗?”
“你的夫家……”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成过亲?”凤婵音立即反问道。她成亲的时候,他都已经离开京城了,他是从何处听说她成亲的消息的?
明弈想的却是她口中的那个“过”字,成“过”亲,所以,是已经成为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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