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弈没有立刻说他已然成亲,凤婵音知道她猜对了,他果然没成亲。
也是,如果他有妻室,在冕山的时候,他就不可能故意做局将她留下,掩饰不住地与她暧昧不清。
所以,他果然没有亲事在身!
这个发现让凤婵音既欢喜,又恼恨,早知他没成亲,她还和姚家结什么合作联姻?直接动手把明弈抢回来不就完了?平白耽误那么多年时间。
她这些年的纠结、恼恨、隐忍,全都成了一场笑话。
“你没成亲。”凤婵音笃定道,“是亲事出了什么变故?还是……”
想到另外一个可能,她心里开始不自觉地生气。
如果他仅仅是当初的那桩亲事出了变故,那就不可能至今还是一个人。
因为,他既已有成亲的打算,那么一门亲事不成,大可以另结一门亲事,不会耽搁到现在都未成亲,还跑到枉州这么一个盗匪林立的地方来!
除非,当初的那桩亲事本身就有隐情。
他是那么一个散漫的性子,却放弃京城闲散安宁的生活,先是谎称回乡成亲,后又来到枉州,这太不合常理了。
凤婵音直觉,此事与她有关。
“你果然没成亲。”凤婵音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意。
她怎能不恼怒?
如果他当年离京与她有关,如果他也一直都是对她有意的,那他们逝去的这几年时间算什么?
命运的作弄吗?
“你怎么不回答?”见明弈迟迟不回应,她气咻咻地道,“说啊,当年,你不是说要回去成亲的吗?还说会带新婚妻子来京城,介绍给我认识。怎么却一去不返?而且亲事也没结?”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成过亲的?”
明弈刚从得知她如今也是自由身的惊喜中回过神来,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凤婵音见他不仅不回答她的问题,还自顾自笑得那么高兴,更生气了,气道:“你笑什么?我问你话呢!你是怎么知道我成亲的消息的?”
明弈不想说他目送她的花轿离去的那段过往,含糊道:“听说的。”
凤婵音才不信这话,她似笑非笑道:“哦?听说的?是我成亲前听说的?还是之后听说的?既然听说了我成亲的消息,为什么不来喝一杯喜酒?不来恭贺我一声?我们不是朋友吗?”
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去,探听到他最真实的想法。
明弈没有回避她的眼神,他轻叹一声,认真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意:“我为何不去喝你的喜酒,为何不向你道一声‘恭喜’,你当真不知道原因吗?”
凤婵音被他专注的眼神灼了一下,微微转开视线,小声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想法?你这个大骗子!当初明明是你说的,我们之间不要对对方撒谎,说出口的话必须是真话,结果你却骗了我这么多事情!我以后再也不会信……”
明弈看着她嘟嘟囔囔气恼的小表情,心里只觉又热又烫,他往前靠近了一点,顺着交握的双手,轻轻一用力,将她拉向自己,接着以半跪的姿势仰起头,吻上了她柔软的双唇。
他吻得极其克制,一触即分,唇分开了,鼻尖却还贴在一起,两人呼吸交缠着,他温柔低语:“现在,你知道了吗?”
凤婵音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明弈被她看得有些狼狈,情意翻转在心口炙热而汹涌,急需要一个宣泄口,最终,他抬起右手覆上她的眼眸,薄唇一落,重新吻了上去,这一次的吻,不同于之前的克制与温情,来势汹汹,炙热滚烫,仿佛要将这些年压抑的情思全都融化进这亲吻之中。
凤婵音在这浓烈的爱意中缓缓合上了眼帘,如羽般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掌心,带起一阵震颤。
明弈松开盖在她眼眸上的手,温和而有力地托着她下颌,给她一个支撑,灼热的吻也渐渐变得温柔缱绻,无限柔情。
凤婵音在朦胧的意识中,觉得刚才热烈的唇舌追逐才更叫人着迷,她很喜欢,她寻着本能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这个举动让两个人都短暂愣了一下,一股电流火速蹿过四肢百骸,带来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奇异之感,胸腹间的情意重新汇聚成一团火焰,将两人重重包围了进去。
情人之间的默契很快就让明弈无师自通,他叩开她如雪般的贝齿,给了她一个带着粗粝的碾磨的吻。
凤婵音沦陷在这从未有过的体验中,欲罢不能,每当感觉他有稍稍退开的趋势,就会再轻轻咬他一口,表示自己不想结束,像在玩一个你来我往的趣味游戏。
明弈初始还全都依着她、顺着她,她要,他就给,后来顾忌到她的伤势,就不肯再放纵下去了。
凤婵音不满地追着他的唇,迷迷糊糊地呢喃道:“不要。”
明弈明白,她不是不要,是说不要停的意思。
这两个字像魔鬼的低语一样诱惑着他,使他舍不得与她离开分毫。
但是,不行。
已经过度了。
情意翻涌,本就是极其耗费心力的事情,他不能由着**做伤害她的事情。
他以极大的理智克制住自己继续沉沦的欲念,抵抗着凤婵音不自知的撩拨,退开唇齿,将她拉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发梢,轻声道:“以后好吗?”
凤婵音刚被埋进他胸口时,还有些懵懵的,此时已经有些清醒了,想到自己刚才的举止,简直害羞得不敢见人。
“哦,好叭。”她尽量平静地道,以显示自己一点都没有害羞,也一点都不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
这没有什么羞人的,她在心里一遍遍地说服着自己,是明弈先亲她的。
而且,他们此刻已经互通心意,算是情人了!
情人之间,亲亲抱抱是正常的。
他们都这么大了,有些绮思念想也是正常的。
凤婵音几句话说服了自己,心中羞涩的感觉消去了不少,她自然地开启话题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吧。”
明弈恋恋不舍地放开她,让她靠着椅背舒舒服服地坐着,捡起掉落的毯子重新给她盖着,这才坐到对面椅子上,将当初的事情娓娓道来。
时隔五年,尘封的误会终于得以解开。
得知当年的真相,凤婵音并不气明弈欺骗了她,只觉得不胜唏嘘,觉得他们都是被命运裹挟着的沧海之粟。
在这件事情上,明弈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她的父亲以势压人,搅乱他原本平静的生活。
“你应该告诉我的。”她道,“我当时或许没有能力反抗父亲。但我能说服他,不逼迫你离京,也不威胁到你的家人。”
“是我自己选择离开的。“明弈道,”这件事,我也有错,不能完全怪丞相大人。”
他不愿多说凤丞相的不好,转开话题道,“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这几年,你过得……幸福吗?”
“你觉得,我是幸福才来枉州的吗?。”凤婵音无语道,接着将自己和姚朗之假成婚的事情全数说了出来。
明弈听得百感交集,原来,她竟是假成婚。
他们分别五年的原因,竟然从头到尾都是个误会。
他苦笑着感叹道:“真是,造化弄人。”
“确实是造化弄人。”凤婵音握住他的手,“但幸好,结局是好的。”
“你还没说,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成亲的消息的?”她再次问道,“当真是听说的?谁给你说的?沈万金?”
明弈摇了摇头:“我后来,回过京城。”
凤婵音其实已经猜到了,此刻不过是证实了她的猜想。
“你这个胆小鬼。”她哼道。
都回京了,却连去见她一面都不敢。
两人将过去的事情都说开了,明弈这才察觉时间都过去好半天了,金乐竟还未把大夫请来,他高声唤道:“金乐!”
“哎哎,来了来了,大夫来了。”外面很快传来金乐的应答声,紧跟着院门被推开,金乐带着大夫,眠柔携着伽嫣,几个人眼神好奇又回避地走了进来。
凤婵音和明弈立即明白他们之前的亲密之举,定是被这些人看见了。
两人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又很快转开视线,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金乐等人也极懂眼色,一点不说大夫早就等在门外了,是因为怕打搅了他们二人才迟迟没进来。
大夫给凤婵音看了伤,明弈就接手了照顾她的事情,眠柔和伽嫣都插不上手了。
又过了半个月,凤婵音的伤势恢复得更好了,精气神也好了许多,明弈开始和她商议一些正事。
“冕山能这么容易接手琥珀城,有一大半是你的功劳。”他道,“我可以和大山主谈判,将琥珀城的势力划一部分给你。”
“不过……”他担心道,“你手里没人,怕是守不住。我手底下的人,倒是都可以给你用,但这些人既忠于我,也忠于冕山,只怕不太好收服。”
凤婵音好奇道:“你在你们大山主面前,有这么大的话语权吗?她能把到嘴的肥肉再吐出来?”
明弈笑道:“不是我有分量,是你有分量。现在全枉州都传遍了你的事迹,所有大小势力都忌惮你的身手,没有人会想要与你结恶。”
“原来如此!”凤婵音颇为得意道,“我确实是有那么一丢丢厉害的,若不是朝廷不许女子为官,我指定能成为一员大将。我的武功,可是被师父盛赞过的,他说只要我领悟到全套剑诀,天下就没有几个人是我的对手。”
明弈捧场道:“这么厉害?既是真元道长所说,那一定是真的,都是朝廷那些迂腐朽木埋没了你。”
凤婵音被他夸得很开心,给他送上了一个香香的吻。
说到无人可用,她承认确实如此,栖凤山的那些人都没什么管理才能,要想接手琥珀城的势力,凭她一个人是不行的,能累死她。
她需要一些能文能武的有学之士,不然,接过来也守不住,早晚还是会被抢走。
思考了一会儿,她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我有人的呀!”
明弈以为她说的是凤家人,担心道:“你父亲那边,无碍吗?”
凤婵音神秘地道:“不是我父亲的人,是我母亲的人!”
她的亲生母亲,长公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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