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鸭子上架的事不少,但赶鬼去上班这种事,林冉星绝对是第一个,大概也是唯一一个。
女鬼抱着膝盖蹲在墙角,震惊又茫然地看着林冉星,手指指向自己,“给别人接头发?我吗?”
“对。”林冉星语气笃定。
接发这口饭他一定要吃上!
女鬼沉默地往墙角里又缩了缩,用头发把自己裹住,“我觉得我不行。”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女鬼眼神古怪地看着他,小声嘟囔着,“又不是总裁,霸道什么?”
林冉星哂笑,“我比你还霸道吗?把我的房子搞得跌了几百万,住进我家,时时刻刻算计着杀我。”
“……”女鬼心虚地哽住。
林冉星起身,踱步到她跟前。
女鬼躲无可躲,身子紧紧贴着墙壁,裹住身体的头发肉眼可见地加厚,警惕又惊惧地看着林冉星,“你靠过来干什么?”
林冉星不答,不由分说扒开她身上紧密厚实的头发。
女鬼脸色一变再变,因为恐惧,身体又开始打颤。
林冉星扒开头发后,强行扯住她缩在身后的手,拉到身前。
寒光闪过,女鬼正握着一把开了刃的剔骨刀。
这把刀林冉星并不陌生,原本放在厨房的刀架上。
刚刚女鬼替他拉开柜子拿咖啡后,刀就不见了。
他戏谑地盯着她,不慌不忙地一根一根掰开女鬼颤抖的手指,把刀夺了过来,“想用它杀我?”
女鬼苍白的嘴唇嗫喏着,语音破碎不成调子。
他双指夹住刀柄,修长的手指勾动,甩出一个漂亮的刀花,停手时,刀尖正对女鬼眼珠。
女鬼原本哆哆嗦嗦的身体立时定住,洞黑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刀尖的倒影,睫毛轻轻颤着,却迟迟不敢眨下。
“你想用这把刀割我哪儿呢?”刀尖顺着女鬼的面皮慢慢下移,停在喉咙处,“是这里吗?”
女鬼像被施了定身术,浑身上下只有眼珠能动,惊惧又痛苦地盯着横在自己喉咙上的刀。
这一刀下去,不能要了她的命,这恰恰才是最让她害怕的,因为林冉星还会毫不留情地割更多刀。
折磨比死更痛苦。
见她不语,刀尖继续向下走,停在她的心口,皮肉下的胸腔空荡荡的,她清晰地记着被林冉星扯出心脏时尖锐剧烈的疼痛。
林冉星低声问,“还是插进我的心脏里?”
“不是,我不……不敢了。”
“有什么不敢的,怕什么。”林冉星漫不经心地抓住她的手,把刀塞回她手里,“来,试试。”
女鬼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她力气不够。
她手里握着刀,林冉星握着她的手,一寸寸拉向自己,“不试试,你怎么会甘心?”
刀刃刺破血肉,没入身体。
女鬼僵直不动,不可置信地看着没入林冉星胸口的刀。
林冉星脸上的表情从平静慢慢转为痛苦,刚刚有力的手也渐渐脱力,哆嗦着地摁住胸口。
女鬼盯着眼前的惊变,回过神后,喜悦爬上眉梢。
她一把将林冉星推坐在地,身体不再颤抖,更不再是唯唯诺诺的模样,转而握紧手里的刀,将其从林冉星心口拔出。
她不再害怕,手里的刀再次举起,狠狠刺入。
她只觉得畅快,变得更加兴奋,这一晚受的耻辱终于在这时得到了发泄。
勾起嘴角,卧室里回荡着带着嘲讽的笑声。
只是这笑声,是林冉星发出来的。
他放开捂住的伤口,挑起女鬼遮住脸的长发,笑盈盈地望着那双墨黑的眼珠,“过瘾了吗?”
女鬼看着那张笑脸,一阵寒意自头顶刺入,蔓延四肢百骸。脑子里只剩一个声音,这个人比鬼还可怕。
“怎么样?和你想的一样吗?”林冉星面不改色,低头瞄了一眼插在身上的刀,“但是我没死。”
女鬼被吓得失智,只死死地盯着他。
林冉星猛地将刀拔出来,带着一股温热的血在女鬼眼前溅开,血珠落了她一脸。
林冉星好笑地看着她,“现在知道了吗?我也不会被杀死。”
拉起女鬼一缕头发,用发梢轻柔地擦掉她脸上的血珠,“要不要再试试割开我的喉咙?”
“我听你的。”女鬼抖着嘴唇冒出一句话,“以后我都听你的。”
林冉星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撑着膝盖起身,沾满了血的手在女鬼发顶揉了揉,“待会儿把刀洗干净放回去。”
迈着步子踱到门口,“你不听话也没关系,镂空的同心球见过吗?我可以用你的心脏雕一个。”
雕一个镂空的同心球?这是要把她千刀万剐。
“我明天就去给人接头发……”女鬼似乎是哭了。
早晨林冉星是被吵架声吵醒的。
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顾泽渊正气愤地提着行李箱。
女鬼披头散发地挡在他面前,不让他离开,垂在身后的发丝不安分地涌动着。
林冉星一惊,这女鬼都不避人了!
忙走过去,“一大早怎么了?”边说边去抢顾泽渊手里的行李箱。
但被顾泽渊一脸冷漠地躲开了,那双看谁都瞧不起的眼睛,此时更冷了,调门也冷,细品还带着点委屈,“我要退租,你这房子闹鬼。”
闹鬼?
林冉星睨了一眼旁边的女鬼,“怎么可能呢,相信科学,破除封建迷信。”
顾泽渊指着女鬼,“她就是鬼。”
“……”林冉星偷偷把女鬼挤远了些,“你误会了,她是我表妹,来我家住一段时间。”
“她昨晚把我勒死了!”顾泽渊破防。
“净说胡话,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说完拍拍顾泽渊的胸脯,“结结实实,健健康康。”
他这句话是真的,顾泽渊胸脯不仅结实还很饱满,手感很不错。
顾泽渊见说不通,又扯行李箱,“我要退租,这里我住不了,我害怕。”
女鬼站在林冉星身后,长发遮住大半张脸,只露着一只眼睛,阴测测地瞪着顾泽渊,低声在林冉星耳边嘟囔,“你打他,抽他两个大嘴巴子,他就老实了。”
林冉星再次把她拱开些,“闭嘴。”
“还说她不是鬼,你看她的眼睛,你看她瞪我的眼神。”
“她戴美瞳了,小姑娘都爱美。”林冉星回头给女鬼递了个眼色,把鬼支走,“小芳,你去厨房做点早饭。”
“小芳?”女鬼指自己。
看了看她快过膝盖的头发,有个姑娘叫小芳,辫子粗又长。
“不然呢?”林冉星转头眼神冷了下来。
昨晚女鬼险些被他吓的又死了一次,半点不敢反驳,“哦,好,我去做饭。”
顾泽渊显然是还没消气,冷脸绷着嘴角,大有一副‘哄不好,你即将失去我’的决绝。
林冉星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换成其他人,别说哄,早就扯着行李箱把人丢出去。
但顾泽渊不一样,顾泽渊是每月一万块钱,是他贫穷生活的低保。
耐着性子,把行李箱半哄半抢地推回了客卧,好脾气地拉住顾泽渊手腕,“有误会,我和你解释。”
顾泽渊被他拉着坐在沙发上,矜傲地扬着下巴,故意把脖子上那道勒痕露出来。
林冉星又不瞎,当然看见了他脖子上的伤,也明白顾泽渊的意思。
万分抱歉还带着点虚情假意的心疼,伸手摸了摸那圈痕迹,心说女鬼的确够狠的,不止勒紫了,还肿着。
他刚挨着点皮儿,顾泽渊那边就开始嘶嘶地吸冷气。
“对不起,我表妹不知道我把房子租出去了,把你当成小偷了,情急之下才对你动手,我昨天已经骂过她了。”
“她更像小偷,突然出现把我勒死了。”
“没死,没死,你不是喘气喘得挺好的吗。”
顾泽渊哼了一声,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满,“我一定得退租,不然谁知道她会不会趁我睡着,又勒我。”
林冉星赔笑着保证,“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不行,退租,我不敢自己睡。”顾泽渊态度十分坚决。
退租?
那怎么行,昨天收到的三万块钱房租,林冉星都已经镶在自己命盘上了。
现在退租无异于要他的命,“我让她别在你面前晃,不会打扰你。”
“不行。”
“我给你门上再安一把锁。”花钱的事,已经是林冉星最大的退让了。
“不行。”顾泽渊态度十分坚决,“我晚上会做噩梦,太害怕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都说给他花钱了,还不行。
林冉星沉默了,心里琢磨着要不真抽他俩大嘴巴子试试?
顾泽渊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姿势没变,余光瞥着林冉星,清了清嗓子,“你想想,晚上回到卧室一关灯,一片漆黑,我脑海里全是被人勒住脖子的窒息感,我还敢睡觉吗?”
林冉星捧手搓脸,决定再忍忍,“除了退租,你说说其他的要求。”
顾泽渊摇头,“我想不出其他要求,现在一闭眼睛就害怕,喘不上气。”
昨天去小饭馆喘不上,今天闭眼睛又喘不上气……
事儿逼。
林冉星心里骂,面上还是很温和,“要不这样吧,你不是害怕一个人睡吗?这几天我陪你睡,我父母的卧室空着,那里是双人床,很宽敞,不会影响你睡觉,你看这样行吗?”
顾泽渊默了默,极为难地考虑着。
好半晌过去,他才极不情愿地点头,“既然你这么挽留我,我将就将就。”
小芳:打也打不过,疯也疯不过,这日子没法过了!
顾泽渊:什么?你怎么知道他要和我一起睡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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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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