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是李秋水还是萧秋水?
不,他不是我儿,他不姓李。
素来杀伐决断的李大帮主竟也于此纠结不清。
强者不应该有软肋,更不能轻易被人拿捏,且待你主动“投怀送抱”,甘心做我的胯/下之臣。
李沉舟长吁一口气,大步离开“春风数度”的书房,才出了双层小楼,远远瞥见仆人阿福提着一盏灯笼巡夜,于是高声喊:“阿福!”
阿福正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乍听得叫唤吓了一跳,循声赶来瞧清楚是谁后慌忙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帮主!”
“去烧好热水,少爷要洗澡。”
“是。”
“慢着,”李沉舟吩咐完毕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补充:“只准在外边伺候,如若不然……”
他朝后挥了挥标志性的拳头。
李大帮主站在暗处只是一幅黑色的剪影,依旧具备超强的震慑力;阿福哪敢有违,连连点头,“是,是!谨遵帮主吩咐。”
他嘴上满口称是,腹内暗暗叫屈:帮主这规定的忒没道理,都是大男人,谁还特意偷看你家宝贝儿子洗澡不成?
书房内。
李秋水赤条条地歪倒在过去时常挥毫泼墨的桌案前。
他被折腾得有气无力,浑身发软,这些尚在其次;又是蒙眼又是“以身体作画”……,太遭罪太屈辱了。
待李秋水稍稍回过一点神,来不及套上遮羞的衣衫第一件事便是将李某人留下的玉佩狠狠砸向地面。
“砰……”一声脆响,巴掌大的墨绿色透雕玉佩裂成不规则的两半,碎屑四溅,一块小碎片咕噜噜滚至他的脚边,被一脚踢飞老远。
或许是用力过猛,李秋水打了个趔趄,顺手往身后的桌上扶了一下,恰好摸到一根细长冰冷的硬物——碧玉羊毫。
一支写书作画的风雅之物,而李沉舟竟用它撩拨……
那些场景脏污秽乱至极,简直不堪折磨、不堪回想。
“啪”,李秋水一把折断平日最喜欢的碧玉笔,发狂似的推倒结实的红木书桌和一旁的兵器架,整个房间搅得乱七八糟。
“笃笃……”
里边的动静太大,仆人阿福一边敲门一边关切地问:“少爷,少爷?”
李秋水这才停了手,含着愠怒沉声反问:“什么事?”
自少爷被帮主禁足一个月后性情大改,由从前的谦恭温和变得暴躁易怒反复无常,阿福谨慎地回答,生怕触了霉头,“老爷吩咐,让小的伺候您沐浴更衣,热水已经备好了。”
衣冠禽兽惯会在外人面前惺惺作态。
“嗯。”李秋水简单整理了下衣襟,然后打开房门。
阿福是个喜欢凑热闹的“包打听”,兼有一项天生嗅觉灵敏的特异功能,李府下人戏称他为“狗鼻子”;他趁着少爷开门的空档探头探脑,同时闻到一股不大对劲的气息。
他作为一名成年男性虽未婚配,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的味道并不陌生。
他心念一闪:莫非少爷躲在房内……自渎?
可是帮主分明从这幢楼里出来,显然父子俩当时呆在一起,难道……
再联想李沉舟方才奇怪的话语及近段时间以来父子间的种种异状,阿福感觉探获一则惊天八卦,兴奋得连话都讲不利索,“少、少爷,书房要……不要打扫?”
“滚!”李秋水将门狠狠带上。
“是……小人伺候您……”
李秋水猛喝:“说了叫你滚!”
“是,是!”阿福双手捧着险些被门板夹扁的脸颊狼狈逃窜。
少爷的脾气果然愈发暴戾,越来越像他爹了;就这还私下总有流言说他们不是亲父子,谁他妈信哪!
不过,亲父子行苟且之事……
如此信息实为炸裂,一时难以消化吸收,阿福闷着头摸黑往仆人房跑去。
水汽氤氲。
朦胧的雾气也遮不住李秋水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反而衬得他五官更加英挺秀丽、肌肤更加白皙通透。
他泡在半人高的木桶里,将自己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又一遍。
没用,完全没用。
事实伤害无可挽回,仅仅是心理安慰罢了。
李秋水顿觉颓然,一脚跨出浴桶,用毛巾潦草地擦了擦身体,穿好衣服后习惯性地伸手往腰间一摸,结果摸了个空。
他匆忙返回书房,不愿多停留一刻,迅速取走落在一地杂物之间的宝剑。
夜深人静,李秋水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书房、卧室、李沉舟的密室,各种地点各种姿势被侵犯被践踏……
闭眼即是那张充斥**的狰狞脸孔,低沉沙哑的嗓音不断回响于耳边:“萧秋水……”
萧秋水……
我究竟是谁?萧秋水还是李秋水?
备受困扰的少年翻了个身,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一柄冰凉坚硬的物什——长歌。
这是如今李沉舟赠予他的唯一心爱之物,他来回细细摩挲着剑身当中镂刻的篆文“萧”字,仿佛感应到某种可靠的神秘力量,像是母亲的温柔安抚,慢慢地进入梦乡。
“秋水宝宝,乖乖睡啦……”
一首随口编的哄孩子睡觉的儿歌,唱歌的女人轮廓娴静秀美,却是面目模糊的虚影,小秋水努力睁大眼睛,仍然没法看清楚她的长相。
他抓紧娘的胳膊,“娘,我爹呢?”
“我爹是谁?”
“我爹不是李沉舟,对不对?”
“我不姓李,姓萧,对吗?”
“……”
无尽的沉默。
“秋水,你在瞎问什么,我就是你爹啊!”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拳路,中年男人一拳挥出,女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娘!”
“李沉舟!你还我娘!”
“你根本不是我爹!”
李秋水愤恨交加,拔出长歌当胸就刺……
“哈哈哈!”男人捂着胸口仰天大笑,“我的儿,你杀不了我。”
接着化作一团浓浓的血雾,腥味弥漫……
“啊!”李秋水大叫着坐了起来,四周阒寂无人一片漆黑。
原来是梦。
这梦境点醒了他:一直为亲爹和姓氏而困惑,他却忽略了母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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