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他猛地将雪茄摁灭在昂贵的水晶烟灰缸里,发出刺耳的“滋啦”声。“谁让你出来的?回去!”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冷的威压。
苏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看向王振东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恐惧,如同被毒蛇盯上的猎物。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猛地转身,想逃回那个房间。
“站住!”王振东低吼一声,肥胖的身体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敏捷,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像一座移动的肉山,几步就追上了苏黎。他粗壮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狠狠抓住苏黎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苏黎痛呼出声。
“放开我!”苏黎挣扎着,声音嘶哑绝望,泪水终于汹涌而出,冲花了精致的妆容。
“不识抬举的东西!”王振东狞笑着,另一只手粗暴地捏住苏黎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面对自己,“老子花钱捧你,是让你给老子甩脸子的?嗯?”他肥胖油腻的脸凑近苏黎,浓重的酒气和雪茄味喷在她脸上。
林晚晚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眼前的景象如同最恐怖的噩梦——苏黎像一只脆弱的蝴蝶,在王振东的魔爪下徒劳地挣扎。她脖颈上的淤青,被撕破的衣领,绝望的泪水……那张无声说着“救我”的脸,此刻清晰地重叠在眼前。
愤怒、恐惧、恶心,还有一股强烈的、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她几乎要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那个令人作呕的胖子!
但就在这时,苏黎挣扎中猛地对上了她的视线。那双盛满泪水和绝望的眼睛里,没有求救,只有一种更深沉、更黑暗的警告——不要动!不要做傻事!活下去!
那眼神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林晚晚所有的冲动。苏黎无声的警告,李姐电话里的恐惧,那份写着“行业封杀”和母亲弟弟信息的合同……冰冷的现实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王总,您消消气!苏苏她今天不舒服!”赵薇急忙上前,试图拉开王振东的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滚开!”王振东粗暴地甩开赵薇,赵薇一个趔趄,撞在旁边的酒柜上,昂贵的红酒瓶摇晃着发出危险的声响。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挣扎的苏黎吸引,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粗暴地拖着苏黎往房间走。“老子今天非让你学学规矩不可!”
苏黎的哭喊和挣扎声,王振东粗重的喘息和咒骂声,赵薇惊慌的劝阻声,还有陈明和其他几个男人猥琐的窃笑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像一场荒诞而恐怖的戏剧,在林晚晚面前上演。而她,只是这场戏里一个被吓傻的、无足轻重的观众。
她眼睁睁地看着苏黎被王振东粗暴地拖回那个房间。门被“砰”地一声狠狠甩上,隔绝了里面更加令人心悸的声音——模糊的哭泣、沉闷的撞击声、压抑的呜咽,像钝器一样一下下敲打着林晚晚的耳膜和心脏。
客厅里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赵薇脸色煞白,扶着酒柜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陈明和其他几个男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带着猥琐的兴奋和习以为常的麻木。
“咳,”陈明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转向林晚晚,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从未发生,“林小姐,别介意,王总…心情不太好。苏苏也是,太不懂事了。”他试图缓和气氛,眼神却依旧粘腻地在林晚晚湿透的身上打转,“来,坐,喝杯酒压压惊?”
他端起一杯红酒,递向林晚晚。
林晚晚的目光缓缓地从那扇紧闭的房门移开,落在陈明递过来的酒杯上。暗红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水晶杯里晃动,像粘稠的血。房间里那令人作呕的雪茄味、古龙水味、还有某种无形的、属于暴力和屈辱的腥膻气味,混合着陈明虚伪的笑容,形成一股巨大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最后一丝强撑的理智!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无法抑制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喉咙!
“呕——!”
她猛地弯下腰,无法控制地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她的食道。她剧烈地咳嗽着,眼泪生理性地涌出,身体因为极度的反胃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像一片在狂风中飘零的落叶。
陈明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变得尴尬而难看。赵薇皱紧了眉头,眼神中充满了厌弃和不耐烦。
“真是…”赵薇低声抱怨了一句,快步走过来,不是扶林晚晚,而是用力抓住她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强行将她从弯腰干呕的状态拽直,声音冰冷而严厉,“林晚晚!注意你的仪态!像什么样子!”
林晚晚被她拽得一个趔趄,眼前阵阵发黑。她抬起头,脸色惨白如鬼,嘴唇被咬破的地方渗出血丝,眼神涣散而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她看着赵薇那张写满冷漠和不耐的脸,又看向陈明那尴尬而猥琐的表情,最后,目光再次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门内,苏黎压抑的哭泣和呜咽声,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穿透厚重的门板,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我…我要回家…”林晚晚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她只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狱!她猛地甩开赵薇的手,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
“拦住她!”赵薇厉声喝道。
守在电梯口的两个保镖像两堵墙一样瞬间挡住了林晚晚的去路。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像没有生命的机器。
“林小姐,王总还没发话,您不能走。”其中一个保镖的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林晚晚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两座无法逾越的铁塔,又回头看向赵薇和陈明冰冷的脸,最后,那扇紧闭的房门里传出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她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干,双腿一软,整个人沿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毯上,蜷缩成一团,像个被遗弃的破布娃娃。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抽动起来,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声终于从她紧咬的齿缝间泄露出来,在奢华而死寂的客厅里,如同受伤小兽垂死的哀鸣。
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雨水和汗水,留下冰冷的痕迹。她死死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试图隔绝这可怕的一切。但苏黎的哭泣声,王振东模糊的咒骂声,还有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绝望声响,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将她拖向无边的黑暗深渊。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尊严被彻底碾碎,灵魂被钉在耻辱柱上。她不仅是苏黎口中的“玩具”,更是这场肮脏盛宴中,一个被献上祭坛的、连挣扎资格都没有的祭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王振东一边整理着睡袍的腰带,一边慢悠悠地踱步出来。他脸上带着一种餍足的、油腻的红光,眼神慵懒而随意。他瞥了一眼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林晚晚,眉头厌恶地皱起,像是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
“哭哭啼啼的,扫兴。”他挥了挥手,像在驱赶一只苍蝇,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不耐烦,“赵薇,把这晦气东西弄走。看着就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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