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过后才是愁,这将近四更天郭拾玉才与夫人谈妥,正待起身回去,就听到床榻上传来抽气声,两人赶忙过去,就见沈老三疼得皱着脸“唉哟,贼老天,疼死老娘了,这狗东西下手真狠呀。”骂完抬头瞧见郭拾玉,有些谨慎便问道“夫人,这位姑娘是?”
夫人坐到她身边,轻柔而沉稳地将她扶起,又往她后背塞了几个软硬适中的枕头才道“是我请来的大夫,医术高明,且知道我的身份......”言外之意,可信,自己人。
沈老三当下松口气,继续喊疼着“嘶,真狠呀,别不是里面还黑心下了毒吧?夫人我还有救没?不会,不会是回光返照吧?啊?!!!”听她生啊死啊,越说越扯,夫人头疼地摁住她喝道“再胡说?我让拾玉大夫给你撤了麻沸散,让你真真切切感受什么叫痛苦!”
一听夫人放狠话,沈老三心道那八成是生气了,便不敢作妖立马止住聒噪,恢复冷酷模样抬头道“拾玉姑娘?幸会,我叫沈寒声,家中排行老三,也可以叫我沈老三。”说完与拾玉互相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两人算是熟悉了,沈老三被夫人喂了一杯水解渴后,才想到什么语气凝重道“夫人,白天我去监视时,倒是听那巡逻的小厮说,队长吩咐他们再加紧苦练二个月,便可吃喝不愁,过上好日子了。所以......”有阴谋?
“所以,两个月后,他们决定动手了!”郭拾玉接过话,与夫人对视,两人皆是脸色一沉。
“这么快?单凭这几个虾兵蟹将?”夫人到底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反问道。
“夫人忘了,那上京城里可是有他们的内应。十几年前就能神通广大地将你送出天和府,十几年后势力只会更大,说不定,他们已经暗中谋划好!只等......”郭拾玉紧捏着腰间坠着的桃子檀香木坠,沉声道。
装冷酷的沈寒声闻言,当下就要起身“夫人,你让开,我直接去杀了城主好了,这个狗东西!我......”夫人一听,急忙按下她道“好了,你又添什么乱?你杀了城主,难道他的同党就不行动了吗?只要我那草包儿子还在,或者哪怕没有我这草包儿子,只要他们说有,那就可以谋害陛下后,再随便推一个人上位说是皇孙,谁敢质疑?”
三人当下皱眉苦思。半晌,郭拾玉转身搬个凳子坐过来,与两人缩小距离小声说着自己的计划,其余两人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天光大亮后,郭拾玉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喝了一碗浓茶,背着药箱出门而去,身后自然是得到消息追来的魏如宸。
“拾玉!早啊!你戴,嗯,你今日脸色有些差啊?可是没休息好?是床铺不舒服吗?要不,今日不去问诊了?”魏如宸本来看到郭拾玉腰间坠着自己送的桃子檀香木坠,心中有些窃喜。可瞧见郭拾玉有些苍白的脸色,又心疼不已。
“不用,床铺都好,是我,额昨日看书忘了时辰。今日还要去探望如烟,走吧,我今晚早些休息就行。”往日都以温和可靠待人的郭拾玉,这下不得不找借口自黑,一时有些尴尬。
闻言,魏如宸知道无法再劝,便上前取下药箱自己背着,才继续道“要去西北角呢,距离有些远,不如我们坐马车去吧,你也好路上歇歇!”如此好意,郭拾玉自然不会拒绝。
待两人见到了如烟,郭拾玉进屋为诊脉,湖锄则听那对母女说着这几日的情况,魏如宸闲得无聊便去各处检查一番,才安心来到中堂喝茶候着。拾玉终于带上我送的东西了,手里捏着东西开始纠结。
“呀!公子,你怎么把送给如烟姑娘的糕点全捏碎啦?”湖锄问完进屋,就惊讶出声,这下总算叫回了神游天外的魏如宸,他低头一看有些尴尬,扯着嘴冲着从东厢房望来的郭拾玉憨憨一笑“哈,那什么,我再去给她买些新的,哈哈,湖锄走,我们赶紧去买!”说完落荒而逃。见此,郭拾玉哭笑不得,继续与如烟闲聊。
待从如烟家中出来,郭拾玉来了兴致,对魏如宸道“我想起来了,那日去拜会夫人,夫人见我妆面好看,便说也想要些柔肤粉,你陪我去看看吧?”魏如宸自然无有不应。
如此,三人来到了东大街,走了几家来到东来桃花阁,魏如宸不好进去,便带着湖锄随意逛着,郭拾玉含笑点头自个进去。刚跨过门槛,就被一个七尺有余眸清飒爽的姑娘迎了进去“哟,姑娘是来买东西的吧,真是天生丽质啊。您瞧瞧,可有喜欢的,咱家黛眉笔,养颜膏,如意粉,梅子桃花杏花口脂胭脂全都有,您瞧瞧~”
这般热情,郭拾玉也直接道“我要盒梅子口脂与柔肤粉各一盒,对了,可有东霞草做的养颜膏,我要送长辈。”那接待姑娘笑容更灿烂了道“好嘞,口脂与柔肤粉这就给您包起来,只是养颜膏今日没货了,不如您留个地址,我后天给您送过去?”
郭拾玉凝神微笑道“也可,送到城主府就行,到了门房找君霖院的湖锄,他自会带你进去。”
那姑娘连连答应,又热情道“我记住了。对了姑娘我还会上妆呢,那手艺但凡姑娘夫人们见了,就没有不喜欢的,要不后日我给您长辈也画一个,保准她喜笑颜开,舒心畅意~”
“那就麻烦姑娘了,后日见。”说完接过匣子颔首道别。门外是时刻注意动静的魏如宸,勤快上来接过东西,两人继续闲逛着。远处是巡逻的卫兵懒散坐在茶摊上聊天休息。
又过两日,卯时初,随着日出鹊鸣小民挑担。祁乐城的东南西三处城门口,守城兵卫们皆精神紧绷,尽职尽责完成上官交代的命令。
城主府的客房里,郭拾玉这一觉睡到辰时初,才起来用饭,魏如宸也乐呵呵陪着,就见她吃了两口突然道“这喝着莲子粥,倒是有些想吃贺瑶居的糕点了,只是今日我还要整理脉案不得空,算了改日再吃吧。”摇头便要打消念头。
闲不了一刻的魏如宸,一听郭拾玉想吃糕点,那是兴奋极了,放下筷子拖着湖锄两人出了城主府直奔闹市街区而去。路上不时有那巡逻的卫兵齐整过去。
与此同时,东城门的城门尉低头哈腰,站在一脸倨傲持刀而立的城主府管事崔渡身边。就听城门尉献着殷勤“哎呀,岂敢劳烦崔爷您亲自来这东门守着呀,属下自个盯着便好,您都站了一早上了,要不去旁边歇歇脚?嘿嘿......”崔渡板着脸不为所动,只一心盯着进城的百姓。
“让开!你带两个人跟我走!”就见崔渡一把推开碍事儿的城门尉,大步上前拦住一个粗布衣衫打着补丁的小民道“慢着,进城作甚?”
小民一愣巴结道“来干活啊,我是马夫,给大人牵马的,嘿嘿,你看小小孝敬,官爷辛苦,辛苦......”说着一边拱手一边塞过来块碎银。
崔渡倨傲地接过碎银掂了掂,状似无意道“很懂事嘛,你一马夫,为大人牵马却穿着如此寒酸?可一出手又有一两银子!”说罢冷笑一声,喝道“如此自相矛盾!怕不是偷盗的窃贼吧?拿下!”话落,崔渡率先举着刀背向那人劈去。
那小民见状,也不装了,直接一脚踢歪刀背,赤手空拳与崔渡打了起来,惊得周围普通百姓远远避开看着热闹。最后,崔渡拼着受伤生受了一脚,旋身上前一拳锤在那人太阳穴上,将其打倒在地,才被帮不上忙的城门尉带人呼啦过来按住。
等将人押入哨所,里面已有绑着手脚的六七人,见到此人,因捂着嘴不得开口而激动呜呜发问,可见几人是认识的。门外还能听到几个城门尉闲聊自己那里抓了几个。
再回到西大街上,这里俨然是一副岁月静好烟火气十足。“来瞧一瞧看一看,今日新出炉的肉饼~”“今日特供喽,海棠酥杏子酥梅花酥喽~”
贺瑶居的点心可是城里最好吃的,自然热闹非凡。它家斜对门正巧是一家客栈,名叫同心客栈。眼下这靠近街道的二楼客房中一扇木窗正半掩着,一黄衣女子借着缝隙往窗外看去,只见街道上热热闹闹,小民们安生做着买卖。
楼下一身紫袍的魏如宸这会儿正路过,拉着湖锄来回穿梭挤进那铺子里。街道巷子口的露天茶摊那,也有几个伪装成布衣的小厮正借着喝茶闲看,盯着那扇窗户。
那向外扫视的黄衣女子并未发觉异常,转头禀告道“郡主,咱们今日混进城,那城门口的守卫一无戒严二无敲诈,街上小民商户也并无异常,可见一切正常,是不是线人搞错了?”那郡主神情高傲,一身石榴裙耀眼夺目,她闻言不屑道“谅这边远小城也不敢糊弄本郡主,你且出去给我买些糕点,我自歇会儿。”那黄衣女子恭敬告退,小心关门离去。
自然也未撞见楼下有几个卫兵尽心尽力的巡逻。而买到糕点的魏如宸正咧着嘴心满意足,见此颇为奇怪,往日有这么频繁巡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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