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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七章:贪图享乐者的梦

赫莱尔一向是喜欢做梦的,自从他发现自己能捏造出世界的另一面。起初那是一个很小的空间,后来他绞尽脑汁,费尽心血,虽然这似乎要拿自己灵巧的思维与之互换,空间越是扩大,越是精彩,自己就越是倦怠,略显失神。他会感谢第一个发现梦境的人,你可以在这里做白天没做完的事,或者创造一个新的剧本,任其遨游,却也不知一点疲惫。

今晚的天很亮,不,也许现在正值白昼。赫莱尔好像从一片手掌中挣脱,失去平衡力一样向前方缓慢漂移。

“稳住,稳住……对,就是这样,你可以的,赫莱尔——”他喃喃自语着,尝试在保持做梦状态的同时保持大脑清醒,也便于他指挥自己的肢体运动,“把脚抵到地上,别发飘,好了,睁开眼睛吧,缓缓,好了好了,我要看看前面那是什么。”

前面好像雾朦朦一片,白得像兑了水的牛奶,但大致有一个庭院的柔和轮廓,他随着心跳的方向向前去。视线逐渐清晰,这像是在一个晴明的花园里,正中坐落了一座象牙白长亭,向远处的矮台伸展。长亭很素,没有雕饰,也没有什么新鲜的结构,但是它的头上面匍匐了泉水般的紫藤萝,好像在很冷的地方,当洞泉有了第一声裂响,阳光就会把其中的花水拽出来,势不可挡地一泻千里,水上的光斑极速地闪,在它冲击到下面的灰白岩石的那一刹那,画面却定格了,泉水和那时的我们都停在了吞光吐风,放肆飞溅的片间。紫藤萝不是瀑布,它没有那么沉重浩大,它只是第一眼破冰的泉水,冰凉地灌注了我们一半的心。

走进看看,好像还有些人,好像那些人在开宴会。一阵莫须有的风路过,向赫莱尔捎来了花果的清香。看见的那些人们都很年轻,他们穿着的衣服大多很考究,穿笔挺西装的男人们,穿华丽裙装的女人们,放眼望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眼光会停留在哪串珠链,哪颗晶钻,哪片衣摆。亭子中的长桌,印花蕾丝的拼色桌布上,摆了一堆鲜艳的物什。莹润的葡萄,甜美的樱桃,鲜红的石榴,青涩的杏子,淡雅轻盈的紫色花盘,沁脾的香叶盘,一瓶水晶一般的果酱,白叠托上有精致的糕点面包,还有用靖洲白瓷茶具盛的茶,几瓶上好的香槟,桌边还有款式新潮的链条手包,各式捧花,实时杂志报纸,一盘下了一半的象棋,和两盒已经拆开的扑克牌。

“这是哪,我之前从没遇见过。”赫莱尔四处张望着,却不小心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嘿!那是谁?看起来怎么这么像……我自己?”

一个穿开领黑色礼服外套的男人从他边上走了过来,他身上那些样式的衣服他叫不出名字,从来没见过,和周围的人穿得都不大一样,可是他的脸是那么像他,除了眼睛颜色稍深一点,其他的都有种赫莱尔双胞胎兄弟的感觉。赫莱尔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衬衣直裤,顿时觉得一阵恍惚。

那是一个很像上等人的自己,举止大方,行为和顺。他走过的地方都能听见带着好意的回应,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带笑含暖的神情,好像从没有做过那些可怕的梦,从没有忧愁烦恼,从不会因为看到反面的自己而嫉妒。

烦人!现在赫莱尔满脑子都是把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杀掉,谁让他长了张赫莱尔的脸,让自己觉得被嘲弄了呢。反正现在在梦里,走过去掐死他也行,可是赫莱尔始终也踏不出那一步,他又害怕,害怕也许自己才是一个被做出来的梦,自己不能把那边美丽的生活扼杀。这种忧虑根本无处查寻,哪里有一个什么样的时刻,不过都是常年累月积攒而成,没那么小,也没那么大。

赫莱尔看着那另一个人走向长廊的尽头,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是好奇心让他继续向深处探去。

“会去哪呢,那个‘完美’的我,会在找谁呢。”赫莱尔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可是他居然拐了出去,离开了宴会离开了人群,向那边的廊桥去了。赫莱尔不以为然,他自己是喜欢宴会的,喜欢人们,那种簇拥的感觉让他觉的自己是活着的,年华正好,自己在干该干的事,大家也都有乐可享,在热闹的地方更不会被世道抛弃。赫莱尔恋恋不舍,“果然完美的人连离群都要渲染得这么雅。”

廊桥跨水而立,上面匍匐了白色藤萝,白色很轻,像书中说的雪一样,飘洒下的花片,应当是轻的。下方有一片池塘,池水从阳光放出的那一边来,顺着阶梯一般的滑石滚下,激起白色的泡沫。池中有睡莲,安静地躺在水上。

只见那个“赫莱尔”停顿了一下,低着头瞥了一眼后方,赫莱尔一惊,要知道他在梦境里一般都是透明人角色。不过他是不会担心暴露的,被发现了?那就再往前走两步。赫莱尔挑衅地直接来到他背后,可是另一人的视线好像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看了一会就继续向前去了。赫莱尔翻了个白眼,原来还是看不到他啊,没意思。

廊桥的另一边什么都没有,没有赫莱尔预想中的亭子,茶桌,或者其他的装饰,只有一些结了青色未熟果子的树,还有一架孤零零的秋千,远远地,秋千上坐着一个人,“赫莱尔”看到那个人就走过去,他当然要跟上看看,于是他躲开繁杂的树枝,像在绿色的迷宫里间断地穿行,渐渐阳光也被甩在身后,彻底听不见其他人了,只有树叶摇曳碰撞的声响,填补自己的脚步声的空缺。

看到了,他看到了,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木色的绻发落在肩头,手上看的书遮住了脸,她的穿着也和旁人不大一样,没有厚重的华丽裙摆,而是一身洋红色的丝绸长裙,把她纤长有力的脚踝露了出来,她也并没有在秋千上摇动,只是坐在那里,脚下一点一点地敲打着土地。

“她真的很奇怪。”赫莱尔单手整理着领口,慢慢地靠近那个女人,“她看起来不像赛伦西亚任何地方的人,没人会穿这样的衣服,也没人会在这大好时光躲到这儿来……哦他们两个,都是顶奇怪的人!包括我也是,有闲心在这儿看他们俩幽会。”

可是那个女人放下书,一抬眼,赫莱尔就突然不会走路了,直直地定在那里。琥珀色的眼睛,细长浓密的睫毛,视线向那边袭来,就像一把尖刀,冲破了那么多桎梏,紧握着,不管是要杀你,还是要吻你,一定都会壮烈到最后一刻的那双眼睛。那样似剑的眉目,高挺的鼻梁,凉薄的艳唇,□□的身姿,世界上真的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人吗,好像初晨山脉上的积雪,也照亮了天的另一边。那双眼睛让他想起了金钱,高高在上的座椅,昂贵的钟表手饰;可她的神色却让他想起了他的那些诗集,水彩画作,清晨无人的图书馆。也许是在他眼里,这个女人真的美吧,又或许是她的身上有权力的味道,还有他现在迫切想要的东西的味道。

赫莱尔放下手,黯然失神。只是一刹那,只是沉默的心忽然在跳动得厉害,只是他倔强地压下错乱的眼瞳。什么都不想做,不!什么都要做!向前?还是退后?去和她做些什么吧?不不不,不能这样赫莱尔,你不能这么想一个陌生的人,你疯啦!还是快点结束,快点结束吧!啊不,他结束不了。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我听不见了?别说了,不许顶着我的脸做我还没做的事!”赫莱尔看见那个“赫莱尔”靠近那个女人,面带微笑地在说些他已经听不见的话,周围的声音也越变越小,直到他连自己的声音都消失了。赫莱尔发现这个梦好像真的要崩塌了,视野变得模糊摇晃,脑袋沉得很,这时他又后悔了,太后悔了!他还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自己为什么梦到她,为什么那个自己会认识她,好像一场戏,可如果他们在演戏,那自己又是什么呢……

“不要拽我!求你们别喊我走!我那些都是说说玩的……我不想这么快就醒!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她又眼睁睁离开她……不要醒,不要醒……”赫莱尔无力地在心中呐喊,那些手拽着他的后颈向深渊退去——而琥珀色的光斑还黏在视网膜上,像糖浆般顽固地不肯融化。他觉得自己终究还是为贪图梦幻付出了代价,很重的代价,现在他心里满是那个女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种强烈的**,像是一定要抓紧她,因为这是似乎必然的,他一定会这么做的,这是命运,是道理,是纠缠,是永远。

…………

“赫莱尔,赫莱尔!快起来!我们要迟到了!……”

这是谁,艾利?赫莱尔在挣扎中忽然发觉,随后猛地惊了一下,用尽力气挺起了身子。

“啊!”

“××××!……”

一声闷响,两声惊呼,赫莱尔起身太快和艾利的头正好撞在了一起。恍惚和疼痛中,赫莱尔捂着头弓起了腰,模糊地听见艾利嘶着痛说:“赫佬,你到底是什么体质?一会弱柳扶风一会像打了鸡血!”

“几……几弧度了?”赫莱尔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惺忪地红着眼睛的艾利和放空靠墙的维金,也逐渐想起了正事,维持着理智问道。

“反正肯定超过二弧了!”艾利拉着他的膀子就要他下床,一手指着头上挂的吊钟,“已经四十几分了!显然我们也要错过早饭时间了。”

“嗯?这……学校都不叫早的吗?”赫莱尔不顾站起的晕眩,慌张地去抓外套穿,要是第一天就迟到他都不敢想会有多尴尬。

“舆洗室出门右转到底。”维金对他说。赫莱尔道了声谢就摇摇晃晃出了门。

“……其实它叫过了。”维金揉了揉鼻梁,走过去拿起艾利床头柜上的一个铃铛晃了晃,“就是这个盒子,早上二弧缺十分它就自己发出了‘叮铃铃’的声音,还挺大声的,把我弄醒了。不过艾利在它响了一秒之后就把它拍倒了……”

“哈,哈哈,朋友你知道的,这个早铃,我以前家里也有,我几乎每个早上都是这么干的,有点肌肉记忆哈……总之,对不起……”艾利有点心虚地挠了挠脖子,不过他想,如果是在家里睡过头,也许更糟糕。

“没事,因为问题其实出在我们每个人身上。”维金无奈地笑了下,“你把它拍倒之后,我叫了下你,又让你叫下赫莱尔就去洗漱了,可是看你不太清醒的样子,我又决定等我洗漱好再来叫你们。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艾利问道。

“没想到,我昨晚无意落在舆洗室的科学杂志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还是在那个池子旁边躺着,我就……边看边洗漱,回来一看,二弧三十分了……”

“啊?你就非要这时候看吗兄弟!难怪你昨晚也回来得最晚!”

“这是我的坏习惯我承认……还好,艾利,你洗的挺快的,十分钟就回来了。”

“那赫莱尔……”

“他啊,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能睡。我叫了他一下,他伸手就把我推倒了,那力道真不像是睡着了,可是你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能做到。”

“……这点我同意。”艾利叹了口气,小小0406,像这样的人居然有三位。

“我看我们也快点去舆洗室和赫莱尔汇合吧。他们把去礼堂的方法插在门把上了。”维金说着掏出一张纸。

“哎,去吧去吧!”

…………

“真奇怪,你们看,我在舆洗室捡到一本科学杂志,就放在池子旁边。”赫莱尔刚遇到二人就展示了那杂志,维金苦笑着表示:“我来帮那个冒失鬼保管吧。”

“对了维金,那张纸上怎么说?”赫莱尔看着他那张看似何时都保持冷静的脸问道。

“你们跟着走就行。”于是,他们先是顺着楼梯从四楼来到楼下的大厅,在大厅里找到了“动梯”乘坐。

动梯是一个长方形的大箱子,被放在停梯间里,上面雕刻了很多复古的纹路,赫莱尔想这大概有点像自己在涟城的木匠那里见到的精装衣柜,也都有一扇可开的门,只不过动梯的门是平移式的,关上就把外面隔绝地严丝合缝。整个动梯莫约能容下十几号人,门的右边有两个旋钮,一个旋钮上刻了好几个地点,另一个刻了几个数字。

“赫莱尔,把旋钮扭到‘礼堂’的位置,然后扭动另一个到合适的速度。”维金拿着纸提醒道。

“喔好。”赫莱尔扭动旋钮,随后想着速度快点也没关系吧,反正他们赶时间,于是把速度旋钮一下扭到了最大值。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这玩意的性能,启动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感受到了一种快起飞的感觉,他们在动梯里开始手忙脚乱地找可以抓着的东西,最后还是猝不及防,感到心脏被提了起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上升着。好在时间确实很快,大概不到十秒它就慢慢停下了。动梯门自动打开,出现了里面像是刚被打蛋筛打过的三人。

“我本以为,动梯很慢呢,哈……不过也好,不管怎么样似乎都离礼堂更近了一步。”赫莱尔擦着头上的冷汗起身。

“接下来我看看吧……哦!出去就是!”艾利扶起还在戴眼镜的维金,兴奋地指向对面的象牙白色建筑物。

等他们出来,会发现自己来到了外面的地面。天空澄澈而明亮,一束光洁的阳光打在有些年头的礼堂上,礼堂的正面大致分为几个矩形,由中心到两边变低,矩形中还有拱形窗门,屋顶有很多座尖顶,像一把把剑指向天。礼堂的外边还有很多纹理雕刻,使它同时具备厚重的基底与疏散的镂空,看起来是那么的郑重又不失优雅。

…………

此时礼堂内,初来乍到的学生们在座位上左顾右盼,窃窃私语,古老的深木内堂每一年都要感受一次这样的年轻活力,对略显吵闹的学生们,也多了一份宽容,没有人制止他们的高谈阔论。

“嘿,托拜西!看那边墙上的挂画,是不是《天穴之源》的真迹?三位天神创造天穴的场景。”

“学校里有这些并不奇怪,毕竟是观世者院校,所谓排场还是有的。”

……

“瑞琪,看到那些人了吗?”

“别想了吧!多数都是一副老古板长相而已,倒是一点不新鲜哟!”

“害呀,那是你还没和人接触,看漏了哪个美人,也说不定?”

“哈,少来——”

……

“还有多长时间开始?”

“还有两分钟吧姐姐,你知道他们一向准时的,还是再看看书?”

“不了,你我都歇会吧,也好缓缓头脑。”

……

讲台的一边,身着长袖紫红色正装的女人瞟了眼时间,一改先前温和的谈笑风生,回头示意后面的众校方,就动手理开灰色的发丝,端正神色,赤红色的眼睛折射出严肃利落的光芒,虽已迟暮,却锐气不减当年。她撑着手杖走向中心的讲台,冷静地扫视一眼台下的学生们,用手杖敲了敲讲台,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声说道:“肃静。”

台下的学生不明觉厉地同时安静下来,感受着台上女人那不可抗拒的威信力,整个礼堂内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寂静。女人见此才开始继续说话:“在座的各位同学,各位未来的世界观察者们,欢迎来到圣梅林。我是这里的副校长,萍娜·坎特拉,稍后的开学典礼会由我来主持,请大家稍安勿躁,调整状态,务必认真对待仪式,以及之后的校园生活——”

“硄。”

一声突如其来的推门声在坎特拉女士的话音刚落下时传来。所有人都纷纷回头,就站在门口的萨南也被惊到了,只见三个风尘仆仆的人站在门口大喘着气,赫莱尔看到礼堂里的一切,倒吸一口凉气,不过还是庆幸他们赶上了。坎特拉女士偏过头来,眯起眼睛,沉默着,表情有些微妙。萨南小声提醒着赫莱尔,褐色的眼睛紧张地转着:“先生们快入座吧,再迟点,我那老姐姐又得端起脸色了,随便坐就行!”

赫莱尔看了一眼台上台下的人,顿了一下,还是想着要打个招呼:“十分抱歉,我们在来的路上出了些小状况,十万火急赶到这里,希望没打扰诸位?”说着还向两边稍微致意,最后抬眼看向坎特拉女士,又向她鞠了一躬。

坎特拉女士盯着赫莱尔看了几秒,最终还是神色松动,点了点头,“正好,我们刚要开始,你们先找空位坐定吧。不过切记,对自己的事,可得上点心。”

三人道谢,最终向右侧没人坐的后一排走去。学生堆里顿时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都在说那几个人是谁,谁认识他们,尤其是那个黑发碧眼的人。赫莱尔自然也听见了,却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走过。

可当他走进最后一排,那旁边坐着的人却让他大为震撼。木色绻发,琥珀明瞳,冷艳容颜,高傲气势,这不是梦里的那个女人吗?不同的是,她好像更年少了些,穿着利落的礼服短外套和长裤,耳边别了一对金框紫夜石吊饰。她翘着的腿停止了点地,眼睛直勾勾地向他看来。

赫莱尔仿佛被震慑住了一般,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里却乱作一团。他本来都快忘记梦中的事了,现在却给他整这出,真是报应吗?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对这个女人情有独钟呢,一见到她就坏了事。

听见后面的艾利在催他快点,眼前的女人也挑了挑眉,以示许可。于是赫莱尔的恻隐之心又占据了上风,他讨厌被约束,痛恨这种身不由己,心烦意乱的感觉。于是他终于大方地走近,心安理得地坐在了她旁边。

那个女人仿佛在用眼神打量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就用眼神倔强地顶了回去,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视诞生了,只是他们都还不太老练,显得目光不大正当,不够明目张胆,一来一回又有些横冲直撞,看起来谁都不是愿意服软的人,他们在只有两个人感受到的奇怪氛围里僵持着,直到坎特拉女士的声音强行打断,他们才双双以极快的速度收回视线,道貌岸然的样子,让赫莱尔感到他们要强,虚伪,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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