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否认，反而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语气承认：
“迷情剂。”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你脑海中炸开，迷情剂！那种制造虚假爱恋、剥夺人自由意志的肮脏魔药！
一股被羞辱的怒火瞬间冲垮了你刚刚恢复的一丝理智，你怒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愤怒，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只有最无能、最可悲的人，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骗取、去伪造别人的迷恋！你让我觉得恶心！”
你剧烈地喘息着，因为刚才的爆发和残存的钻心咒后遗症而浑身发抖，你笃信了自己的判断——他试图用魔药来控制你，让你变成一具只会痴恋他的空壳。
小巴蒂没有反驳你的斥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你，眸中的神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深不见底。
刚刚经历酷刑、感官和判断力都尚未完全恢复的状态，让你对迷情剂这个答案深信不疑。
然而，那水里的，根本不是什么迷情剂。
药效开始悄然发作，你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思维似乎变得……有些不受控制，心底那些被层层封锁、刻意忽略、甚至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情感与念头，如同被解开了枷锁，开始不安分地躁动，想要冲破喉咙。
你试图咬紧牙关抵抗这种陌生的倾诉欲，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回到小巴蒂身上。
他看着你的眼神……近乎贪婪的专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一种奇怪的暖流，混合着残存的痛苦和药力的催化，在你体内流转。你看着他的脸庞，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双总是让你感到窒息却又无法彻底逃离的眼眸……
抗拒的防线在药效下渐渐瓦解。
“……我恨你。”你听到自己声音低哑地开口，但这指控却软弱无力。
紧接着，不受控制地，更多的话语涌了出来，带着一种绝望的坦诚：
“我恨你带我走进这里……恨你让我手上沾满洗不掉的污秽……恨你让我变成我自己都厌恶的样子……” 你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但话语却并未停止，反而转向了一个让你自己都心惊的方向，“……可是……可是为什么……最后我看见的人里有你……我竟然……竟然会觉得不那么害怕……”
你猛地顿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说了什么，你想捂住自己的嘴，身体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他很轻易的就挡住了你的动作。
药力如同最狡猾的窃贼，偷走了你精心构筑的所有心理防线，更多深埋心底、连你自己都不愿面对的秘密，混合着对眼前人的复杂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我不是英雄，但我也无法接受你们的行径，我想毁了黑魔王，所以我回来，可是……我还想看见你，我……好像无法忍受看不见你的生活，所以我还是回来了。”
你颤抖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他的脸颊，仿佛在确认他的存在，你的行为完全遵循着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望“我想我是真的爱着你，我不配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如果继续待下去，我会背叛，我不能够这么做。”
在药效的驱使下，你再也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你向前倾身，带着一种绝望的、飞蛾扑火般的决绝，主动吻上了他冰凉的嘴唇，这个吻不再是伪装，不再是算计，而是被魔药强行剥开后，**裸的、混杂着爱与恨的真实。
小巴蒂的身体在你贴上来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随即，他几乎是立刻回应了你。
他的手臂猛地收紧，将你紧紧地箍在怀里，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他如释重负，仿佛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等到了这褪去所有面具真实的爱，哪怕这真实是建立在谎言和魔药之上。
地牢里只剩下你们急促的呼吸和唇齿交缠的声音，你沉溺在这被迫坦白的爱意与他的回应中，意识模糊，几乎要融化在这片刻扭曲的温存里。
就在你几乎完全迷失的瞬间，他的唇微微离开，灼热的呼吸喷在你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然后，你听到他用一种低沉而清晰的、带着某种残酷满足感的声音，在你耳边轻轻说道：
“不是迷情剂……”
你猛地一僵，混乱的大脑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
他继续低语，每一个字都像淬毒了一般，刺穿你刚刚建立起来的、基于迷情剂的认知：
“……是吐真剂。”
你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仿佛唯有这实体的寒意才能支撑住你摇摇欲坠的身体，羞辱、愤怒、以及一种被彻底看穿、连自我都无所遁形的恐惧，在你体内疯狂冲撞，你看着他，那个一手将你拖入深渊，又在此刻用最残酷的方式揭开你最后遮羞布的人。
“你……怎么可以……” 你咬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咬牙切齿的质询。
巴蒂·克劳奇站在原地，没有逼近，也没有退缩，他脸上那种掌控一切的、近乎残忍的平静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你相似的、深可见骨的疲惫与挣扎。
他的眼眸里翻涌着你看得懂却不敢相信的情绪——那是同样炽烈的痛苦。
“你以为只有你在煎熬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失去了往常的锋利，只剩下**裸的疲惫“看着你在我身边，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藏着秘密……我知道你回来的……可能有问题，可是我甚至有些庆幸，不管怎么样，你回来了，哪怕是因为恨我。”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目光死死锁住你，像是要将自己的灵魂也剖开给你看。
“你问我怎么可以？那我告诉你，我比你更害怕！” 他的语气陡然激动起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害怕你随时会消失，害怕你的恨意是真的，更害怕……害怕我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接下来的话语重若千钧：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看着你痛苦，看着你挣扎，看着你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像远在天边……我会背叛的。” 最后那个词，他念得极其轻微，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非侮辱性的颤音，更像是在叩问某种禁锢着他的枷锁“背叛他，背叛我所信奉的一切……只为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竟之意如同实质般悬在你们之间阴冷的空气里。
在你震惊的目光中，他做出了一个让你完全无法理解的举动，他缓缓抬起手，手中握着的，正是他之前从你这里夺走的、你那根你从东方带来并一直使用的魔杖，他没有攻击，没有威胁，只是将它平举，递到了你的面前。
“拿着。” 他的声音恢复了某种奇异的平静，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又看向那根近在咫尺的魔杖，没有动。
“你不是想去小汉格顿吗？” 他看穿了你的疑虑，直接点破了那个你深藏心底、几乎无人知晓的目标“不是想摧毁那面镜子吗？”
你瞳孔骤缩，他果然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现在，我们一起去。” 他盯着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像是在立下一个无法回头、共同沉沦的誓言“我们一起，去毁了它。”
地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你看着他递来的魔杖，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混合着疯狂、绝望与某种救赎意味的光芒，这是一个邀请，一个通往毁灭也可能是通往解脱的邀请。
是继续留在原地，被内心的矛盾与谎言撕裂，还是抓住这根魔杖，与他一同踏入未知的、可能是最后的战场？
你没有多少时间思考，背叛的种子早已埋下，而此刻，它正在以一种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破土而出。
你缓缓抬起颤抖的手，在你握紧魔杖的瞬间，他也同时握住了你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你的骨头。
“记住，” 他贴近你，气息拂过你的耳畔，带着最后的警告与宣告“从现在起，没有回头路了。要么一起毁掉它，要么……一起被它毁掉。”
地牢的门被打开，你们的身影从马尔福庄园阴冷的地牢里消失，朝着那个藏着最黑暗秘密、也或许藏着唯一转机的地方——小汉格顿的里德尔府——而去。
梅林啊，请将我们一起毁灭，或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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