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三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是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
是冬天，午后的阳光依旧苍凉。稀稀拉拉的翻书声充斥着教室，还有羽毛笔尖隔着羊皮纸敲在木课桌上发出的一些轻响。
西弗勒斯·斯内普最后扫了一眼台下坐得蓝绿分明的学生们，随后低头，看向讲桌上的怀表。
时间不多不少，已到下课的时分，他从容地合起教材，收回怀表的时候顺便确认过下方的那排小圆，饱满的，寓意着她很安全。
西弗勒斯的唇角轻微地扯动，将怀表滑入口袋，搁在讲桌上的那只手随即在桌面不轻不重地叩了叩：“时间到了，停笔。没有更多问题的话，现在可以下课了。”声音刚刚落下的时分，教室里便像是掀起一场风暴，数不清的羊皮纸卷被纷纷抽起，有序地落到在讲桌上。
没写完的学生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但他并不在意，只是风暴的背后，一位身穿蓝色校服的学生颤悠悠地举高了手。
“那个……校长。”那名男生在碰到讲台上男人那双石头般无光的黑眼睛时，连忙又改口道：“斯内普教授。”
其他学生都被这个声音吸引了目光。
“什么事，巴林顿先生？”西弗勒斯牵起一抹还算友善的假笑，也看得出来这位学生是鼓起了万分的勇气才向他提问的。于是，他罕见地没有责怪学生用错的称呼——他坚持在课堂上被称为教授，而非校长。
那位学生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像银杏。他抬头望着西弗勒斯，吞咽了一下，勉强挤出话来：“我想问……问，关于索命咒……请问，您真的制作出……能对抗索命咒的药剂了？”
这下，其他学生又被这个问题吸引住了好奇心，并将那种探求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讲台的男人。
“我听说药剂已经在魔法部大范围使用了！”另一位斯莱特林的学生插话道，硬生生将全部的注意力扯了过去。
“是的，我爸爸平时工作里也有配备那个药剂，好像是叫……”坐在窗边的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斯莱特林女生接过话，托着腮回忆着。
这名学生姓维利尔斯，父亲是魔法生物司的一员，因为最近傲罗们正在协助魔法生物司解决一桩大案，所以西弗勒斯知道。
西弗勒斯是没预想会在这样的一节代课上听见这样的提问，他并不觉得现在三年级的学生会对这件事抱有兴趣。
他边收拾着手边的羊皮卷，露出一个更加意味不明的笑容，嗓音是阴柔低缓的：“万灵希望药水。”
全班顿时安静，西弗勒斯这富有压迫感的轻语一向是有用的。
“不错，它已经被多方证明十分有效。但这并不是你们现在需要关心的内容，等你们进入了四年级，课堂上会有正式的教学。”他继续说。
“那……到时候，会是您本人来跟我们上课吗……”巴林顿胆怯地问。
“怎么，不满意卢平和布莱克教授的教学？”西弗勒斯习惯性地讽刺了一句。
巴林顿几乎是愣住了——现在的学生跟西弗勒斯接触得很少，所以并不擅长与这样的校长打交道。不过，他没有退缩，“只是……很希望听见您本人的……解说，斯内普教授。”
是个合理得过分的请求。
而且，这个学生显然是抓住了机会。因为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布莱克休婚假，又赶上今天是月圆，西弗勒斯不会来代这么一节黑魔法防御课。
“好吧。”西弗勒斯平静地说，“我会与卢平教授作讨论，现在下课，我相信斯普劳特教授已在温室等着你们了。”
等学生们都离开了，西弗勒斯收好讲桌上的教材和学生作业。
走出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后，从楼梯上便看见走廊里满是奔跑着去往各个教室的学生。他特意走得很慢，免得他们还要停下来跟自己打招呼。
他转到变形术课室一侧。今天没有变形术课，远远地就能听见从教授办公室里飘出来的谈话声和笑声，还有熟悉的草本茶香。
嗯，他特意给米勒娃调配的那一款。
敲了敲虚掩的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门就被拉开，旋即，一个小小的身影扑通一下凑到了西弗勒斯的腿边。
“爸爸！”是三岁多的小埃斯珀，亲昵地拉住男人的袍角，“你来啦？”
“埃斯珀。”西弗勒斯稳住手里的东西，腾出一只手来抚上儿子的小脑袋。孩子柔顺的黑发被梳到脑后扎成一个小揪，脖子上是一条蕾雅手织的红色围巾，跟西弗勒斯收到过的那条一样，角落里有一个小狮子头。
本来没打算让埃斯珀留长发的，但小男孩说什么也要跟爸爸一个发型，于是，在一次米勒娃提醒着“别影响了孩子视力”、替埃斯珀扎了个小辫子后，蕾雅每天都会给埃斯珀梳好头发再上班。
“西弗勒斯，你来了。”麦格的声音响起。
西弗勒斯牵住儿子揪着他外袍的小手，漠然地点点头。抬起眼，办公室里正坐着米勒娃、阿不思，以及显得与这小房间格格不入的海格。燃得正旺的壁炉旁，挂着一壶保温的开水，侧桌上有泡好的热茶，以及两盘手工曲奇。
看来是一个愉快的下午，西弗勒斯颇有根据地想到。
“噢，斯内普校长。”海格注意到西弗勒斯的眼神，举起手中的小茶杯，向门口的男人示意。
“嗯。”西弗勒斯看回米勒娃，“今天也麻烦了。”
“不麻烦，”米勒娃温和地笑起来，转向贴在父亲身边的埃斯珀，“我们今天又学会了新的魔法，是不是呀，埃斯珀？告诉爸爸，你学会了什么魔法？”
“嗯！爸爸你看！”受到鼓励的埃斯珀垫了垫脚，空着的一只小手晃到父亲眼底，摊开来。
西弗勒斯再次低下头，看了眼埃斯珀，又看向埃斯珀的掌心。
一秒，两秒。
“咦……”埃斯珀拧紧眉毛，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掌，皱起了鼻子，大概为事情没有如他所愿而有些沮丧。
“别急，埃斯珀，好好想象一下，该是什么样子？”一旁的阿不思放下茶杯，声音里充满了诱导的耐心，“一点点来，像想象在画画一样。”
“蓝色的……”埃斯珀嘟起嘴，心里跟随着阿不思的话，“白色的……小小的……花花……”
西弗勒斯身体有些僵硬，观察着儿子紧张的模样，好像自己也跟着紧张了。
只见，稚嫩的小手中间真的就如同画画一般，一点点的彩色显现出来。蓝色的，白色的，慢慢地——小小的，几片花瓣渐渐舒展开来。
“阿尔爷爷，我成功了！”埃斯珀兴奋地侧过脸，对阿不思露出一个笑容。
“是的，我们的埃斯珀真了不起，已经能掌握这个魔法了。”阿不思笑眯眯地和米勒娃相视一眼，毫不吝啬地表扬道。
“真棒，埃斯珀！”海格忍不住拍了两下手掌，对埃斯珀竖起个大拇指。
“……嗯。”西弗勒斯低低地发出一声。他半弯下身，问道：“告诉我，这是什么，埃斯珀？”
“妈妈和外公外婆最喜欢的，花花。”埃斯珀咧开嘴，立刻骄傲地将那只捧着花瓣的小手举到了父亲前方，“是不是呀，爸爸？是叫……嗯……”
即使魔法的能力日渐增强，但太长的单词对埃斯珀的小脑袋来说还是一种痛苦。
“嗯，”西弗勒斯轻轻收紧握着埃斯珀的手，“绣球花，Hy——dran——gea。”
顷刻，埃斯珀手中的花瓣倏地舒展，似乎有了生命般开始生长。
一朵饱满的浅蓝色绣球花在冬日盛开，落在埃斯珀的手心。
“哇，是爸爸的魔法！”埃斯珀惊喜地张大嘴，像只在冬天发现松果的小松鼠。他仔仔细细地注视着手里的花，跟着一字一顿地：“Hy——dran——gea。”
当然，没过几秒，他就会不记得了。
小孩子的记忆力和注意力总是时好时不好的，西弗勒斯深有体会。
西弗勒斯敛住对儿子特有的柔和表情，重新站直，对屋内仿佛在看一场温馨家庭剧的三位巫师道：“那么，我们先上去了。”他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对着海格的方向：“海格，那份资金申请我今天会向魔法部递出去。”
“感谢，校长。”海格热情地说，又对埃斯珀眨了眨眼，像是在暗示什么，“别忘了跟我的约定哟，埃斯珀。”
“埃斯不会忘！”埃斯珀奶声奶气地应道。
西弗勒斯没有为此而感到惊讶或者什么的，在城堡长大的埃斯珀跟几位教授已经很熟悉。在西弗勒斯忙碌或者外出开会的时候，也总是几位住校的教授还有邓布利多轮着帮忙照看。而这位性格乖巧的“小希望”轻易就俘获了几位老人，也因此学习到不少简单的魔法。
“去吧，西弗勒斯。”米勒娃说，“需要帮忙的时候，随时再来。”
“感谢。”西弗勒斯颔首，垂下眼看埃斯珀。埃斯珀知道父亲想说什么，立马很礼貌地对屋内人挥起小手，白净的脸蛋铺开纯粹的暖笑：“拜拜，米奶奶，阿尔爷爷，海叔叔。”
回到校长室里，满墙的画像都怜爱地透过画框凝望着这对父子。
埃斯珀也逐一跟“神奇的画像”打过招呼。
西弗勒斯已习以为常，他先把教案和学生的作业指挥着飞到桌上，升高常燃的壁炉温度，给埃斯珀解开围巾和外套，跟他的长袍一同挂在门侧。
埃斯珀则跟平常那样，踱到他的小书桌边。
在等待蕾雅下班的时间里，埃斯珀会跟他的父亲一起待在校长室，读一些图书，或者摆弄他的小坩埚和积木。父亲总是在处理文书，只偶尔会过来看看他的“作业”。
蕾雅总能在霍格沃茨的晚餐前从魔法壁炉回来。大部分时候，会由她来接替照顾埃斯珀，这样，西弗勒斯可以抽身到礼堂去，按照霍格沃茨的传统跟学生教授们一起吃饭。
如果蕾雅要加班的话，那西弗勒斯就不得不陪着埃斯珀在校长室吃晚饭，或者让家养小精灵来看管孩子。这么做的前提是埃斯珀本身的性格就很好，基本不闹，也不认生。
但今天，埃斯珀没有像往常般马上坐下，而是若有所思地踱到角落里属于他的书架前。那上面满是他的藏书，从童话故事、魔法启蒙、到神奇生物植物的绘本都有——假日里，蕾雅和西弗勒斯会带着埃斯珀去霍格莫德或者对角巷挑选新书和新玩具。
如今的魔法世界发展得太快了，就跟蕾雅当时在美国所见的，麻瓜的科技终是影响到了巫师们，新商品层出不穷。
“埃斯珀？”刚坐在办公桌前，正要摊开一份学生作业的西弗勒斯注意到发呆的儿子，便问道。
“爸爸，”埃斯珀的小脑袋歪向一边，“这里面有龙龙。”
“龙？”西弗勒斯蹙起眉，为这个突如其来的事物感到讶异，“什么龙？”
埃斯珀抱着一本书，小跑到父亲身边，将书塞到西弗勒斯的腿上，“今天海叔叔说他有龙龙，龙龙好大好大，跟城堡一样。埃斯也想看龙龙。”
西弗勒斯抽了抽嘴角，瞬间明白刚刚半巨人跟自己儿子的“约定”是个什么东西了。
“叔叔还说，赫敏姐姐和哈利叔叔都骑过龙龙。”墨绿色的眼瞳睁得大大的，满眼皆是对父亲的期待，“爸爸和妈妈也骑过龙龙吗？爸爸给埃斯讲龙龙！”
哈利叔叔，什么哈利叔叔。
很奇怪的是，埃斯珀会叫格兰杰做姐姐，而波特却被称为“叔叔”。
一想到波特那越来越像詹姆斯·波特的模样，西弗勒斯就一肚子气。更别说，现在得知波特学生时代那些荒唐的冒险录传到小埃斯珀耳里。
桌边的男人看着小儿子，目光游移一下，撇到桌上那份马上要寄出去的“霍格沃茨神奇生物饲养额外费用申请”，突然就后悔了。他就不该先答应那巨人会把这个东西寄出去。
啧。现在想起来，才后知后觉到为什么邓布利多也会在——肯定是看卡温教授跟布莱克休假去了，怕西弗勒斯会不批准海格的额外饲养费用申请。
“爸爸？”父亲的沉默让埃斯珀有点胆怯。
男孩并不气馁，而是将那本书接着往父亲腿上耸了耸，另一只手轻轻揪住西弗勒斯的裤管。
西弗勒斯叹了一口气，将刚拿起的羽毛笔搁回架上，接过埃斯珀递来的书，看了一眼，是儿童绘本版的《神奇动物在哪里》。一摊开，里面的动物幻影便有声有色地舞动起来，张牙舞爪地。他拨开书页上的魔法幻影，往下跳读，童书删减了许多内容，关于龙只提到了一种——提到了存在这么一种生物，并没有着墨更多。
“骑龙的事以后再说。今天，我们可以先来学习龙的种类，你想听什么龙？”西弗勒斯挑了挑眉，既然要讲，那就该规矩地讲。
“海叔叔的龙龙！”埃斯珀知道这是父亲同意的意思，眼睛马上变得亮晶晶的，声音也是轻快的：“长长的鼻子，会喷火！”说完，他模仿着龙喷火的模样鼓了鼓嘴。
西弗勒斯只觉得不过是一堂黑魔法防御课的时间，儿子似乎被教坏了。
真不知道蕾雅听见以后会怎么想……呃，大概只会笑得高兴，觉得埃斯珀又学会了新东西吧。
他在心里再叹一口气，把绘本合拢，和那堆黑魔法防御课作业一起推到一边搁置。
俯下身，男人一手将儿子捞起来，放到腿上。随后点了点魔杖，从墙壁的书架传来一本书。
埃斯珀朝书探出小脑袋，见到书上沾有很多灰尘，是很久没被使用过了，他没有办法很好地看清楚标题的字母。
而这时，父亲的大手突然捂住了他的眼鼻。他闻到父亲身上总有的那种草药和书卷味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股细微的风掀动了他的额发，再睁开眼，灰尘就像是被刚刚的风带走，消失不见了。
“爸爸的魔法，厉害！”小人儿再感叹道，然而很快，他就被书封面的标题转移了注意力。
桌上的书写着绘本同样的标题，《神奇动物在哪里》。“爸爸，快讲龙龙！”埃斯珀指指书面，在父亲腿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坐得端端正正的。
他特别喜欢这种在爸爸身上看书的时刻，爸爸低沉的念书声总是让他着迷，他也一向对父亲充满了崇拜。
西弗勒斯一只手稳着埃斯珀，小男孩像一团软绵绵的面粉，身上还带着蕾雅同样的润肤露香味。在壁炉的暖光映衬里，他看了一阵儿子那像极了蕾雅的侧脸，不自觉再揉了揉男孩的发顶，随后才翻开书。泛黄的扉页上躺着一个单词，Prince。
“爸爸，是小王子吗？”埃斯珀好像认得这个单词，回头向父亲求证，“跟妈妈睡前讲的故事一样呀。”
“不是王子，埃斯珀。”西弗勒斯几乎都忘记有这么一件事了，只好对儿子解释道：“普林斯，是你……奶奶（Grandma）的姓。这是你奶奶的书。不是你常见的那个外婆（Grandma），而是……爸爸的妈妈。”
“爸爸的，妈妈……”埃斯珀重复了一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奶奶，“那奶奶，现在在哪呀？埃斯也想见，爸爸的妈妈。”
西弗勒斯愣住一瞬，扶在儿子身体上的手紧了紧，更真切地感受到埃斯珀在他怀里散发着暖意，就是有一个小火炉般。
缓缓地，他在儿子耳边说道：“奶奶去了很远的地方，等埃斯珀再长大一些，我会带你去见她。”
“好呀。”埃斯珀察觉到爸爸放慢的语速，也郑重点点头。片刻，他跟着西弗勒斯的指示，开始看翻开的《神奇动物在哪里》，而且很快就入了神。
尽管他看不懂大部分的文字说明，但纽特·斯卡曼德生动而细腻的绘图也轻易能让小孩子看得津津有味。
就在这个时候，西弗勒斯的手腕微微发热，是蕾雅的讯息。
「抱歉西弗，紧急任务，今晚也要迟」
蕾雅在升为队长以后越来越忙了，尤其自这一周的那桩案件以来。但听她说，傲罗们已追查到幕后黑手，很快就要结束了。
不求别的，他只希望……
「要安全回来」
「放心，答应过的」
刚回完讯息，埃斯珀肉嘟嘟的小手扯了扯西弗勒斯的衣袖。
“爸爸，认真讲龙龙。”埃斯珀为父亲的走神有些不满，他又指了指画有龙插图的那一页，“海叔叔的龙龙，叫No，No……”
“No……？是挪威脊背龙吗？”西弗勒斯猜测着，指尖掂起书页翻过，边读，边将晦涩的书面语变为埃斯珀能听懂的话念出来：“挪威脊背龙和树蜂龙很像。但是，挪威龙的尾巴上没有尖刺，有一条乌黑明显的脊骨。这种龙特别喜欢与同类争斗，现在是很少见了。”
“哇！”埃斯珀听得入神，已经不在乎海格养的到底是哪一只了，只极快地顺着话往下问：“那爸爸，树……龙是什么？会喷火吗？”
“当然，大部分的龙都会。”西弗勒斯翻回介绍树蜂龙的部分，“树蜂龙，是所有龙里最凶猛的。”
“最厉害的？”
“是，你的哈利叔叔以前差点输给它。”
“那……哈利叔叔赢了最厉害的龙龙？”
“……”
后来，西弗勒斯又给儿子讲了好几种不同的“龙龙”。埃斯珀沉浸其中，连带西弗勒斯顺口说出的、能用“龙龙”材料制作的药剂，都听得不亦乐乎。
西弗勒斯不可自抑地猜想着，埃斯珀未来是不是会往这个方向发展。甚至，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该趁斯卡曼德还活着的这几年，让阿不思带着埃斯珀去拜访一下。
只是，他又想起来，这个话题不久前有跟蕾雅讨论过的。
他记得，当时妻子是这么回答他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嘛，西弗。埃斯珀还是个小孩子呀，现在只要快乐就好。”
是的，跟艾琳和他不一样。
埃斯珀只要快乐就好。因为埃斯珀会得到他所有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不仅是这个西弗勒斯和蕾雅共同守护着的世界，他还会给他的孩子完全不同的一生。
他会许诺予埃斯珀安全，教导，温暖，尊重，还有，很多很多的，爱。
他知道自己性格孤僻尖利，在面对这些事不可避免地变得扭捏和笨拙。
但他已在慢慢学习和调整。
埃斯珀不必，也不会像他。
海格的龙龙，起先叫做诺伯，是挪威脊背龙。
送到查理那儿后发现诺伯是一条雌龙，于是改名为“诺贝塔”。
至于是不是跟“挪威”是个巧合，随便吧，埃斯珀已经不在意到底是哪一条了hhhh。
埃斯珀真的太可爱了……这个保姆团也太厉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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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小王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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