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后几周，奥维里安和出差归来的父母一起回家，过了一段平静规律的假期生活。
等到大家约好去对角巷的餐吧碰面，已经是8月底了。
奥维里安推开精酿餐吧吱呀作响的木门，熟悉的喧嚣瞬间将他带回熟悉的生活里——
“奥维！这边！你再不来，奥兰多就要把吧台塞进他的口袋里了！”
艾登第一个发现了他，门还没合上，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就盖过酒吧的嘈杂传了过来。循声望去，靠窗那最大的圆桌旁，已然是“发明家四兄弟”加两个二年级预备役的热闹据点。
路易安正试图从奥兰多怀里抢救一个眼看要被挤压变形的麻瓜纸袋，艾登则一脸“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挥舞着手臂。
另外一边，西里斯懒洋洋地靠着高背椅，给门口的奥维里安伸手打招呼，鸟窝头詹姆斯则是站起来半个身子探过去要夺过来奥兰多手里的袋子。
风暴的中心，厉害的奥兰多·沃克先生，正得意洋洋地站在椅子上，手里挥舞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印着麻瓜快餐店Logo的褐色纸袋。脚下堆满了“战利品”：几本厚得能砸晕巨怪的麻瓜书籍（显然是路易安的）、一个包装精美打着斯莱特林银绿缎带的礼盒（一看上面的爱心就知道是艾登的）、一大包滋滋蜜蜂糖和巧克力蛙（公共的？）、甚至还有一把看起来像麻瓜园艺工具的玩意儿（用途不明）。他正试图把一整套崭新的魁地奇护具（包括一个尺寸夸张的头盔）往那个小小的纸袋口里塞。
“看好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奥兰多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得像在施展终极魔咒。他口中念念有词，魔杖尖小心翼翼地对准纸袋口。随着一道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空间涟漪闪过，那套护具像被无形的巨口吞噬，瞬间消失在袋口，纸袋甚至连鼓都没鼓一下！
“梅林！”奥维里安走过来为他鼓掌，“尊敬的沃克先生，我将在今年举荐你进鼻涕虫俱乐部——就冲你给麻瓜快餐袋子施的无痕伸展咒。”
路易安终于抢过了薯条纸袋，冷静地补充：“如果他掌握了足够稳定的伸展咒的话。放假前他帮我嵌套的空间袋子在路上实效了，”他几乎翻着白眼在讲述那个死亡瞬间，“在我爸爸的车上，我的背包突然崩开了，像一个爆炸的安全气囊！把我的脸狠狠挤到车窗上！”
“那是失误！一时的失误。”奥兰多悻悻闭嘴，安安分分坐在椅子上，又问奥维里安，“你怎么还不坐下，这不有座位吗。”
詹姆斯为他解答了，这个二年级生还是保持着以往的活力，站着的他第一个发现：“梅林啊！你灌了一暑假的长高魔药吗？”
“梅林的脚指甲！我记得放假前你还只是比我高一个头！” 詹姆斯像只兴奋的嗅嗅，围着奥维里安转圈，伸出手比划着两人的头顶，“现在！你看看！绝对高了！西里斯，你快来看！总不能是我变矮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奥维里安身上。
餐吧里暖色调的光线仿佛自带聚光灯效果。一个假期的时间，奥维里安好像被拉去重塑了身形。他肩背挺拔、脖颈线条拉长，下颌骨的轮廓褪也显露出更加清晰的棱角。
最直观的，是他身高的显著拔升。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几个人纷纷站起来感受。
“哇哦……” 奥兰多张大了嘴，手里的空杯子差点掉下来，“奥维，你这……你这是去参加了巨人拔苗计划吗？”
路易安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考虑到饮食结构和体能训练对生长板可能的刺激作用，以及青春期晚期的自然生长冲刺，这个增幅虽然显著，但在生理学范畴内并非不可能。粗略估计，增幅在7-10厘米之间。”
bingo！奥维里安量过身高，这两个月长高了9厘米，目前已经快到六英尺两英寸（190cm）啦！
艾登吹了声长长的口哨，目光在奥维里安身上扫视，重点停留在肩膀和手臂：“啧啧啧，这身板，下学期魁地奇追球手们要小心了，奥维的游走球怕不是能把人直接从扫帚上砸进黑湖底！”
西里斯落后一步缓缓站起身，动作带着一贯的慵懒，他伸出手，没有像往常那样随意地搭肩，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测量”的意味，用手掌平贴着自己的头顶，然后平移向奥维里安的……肩膀。
“啧，” 西里斯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调侃，但眼底深处是真实的震动，“康沃尔的海风把你吹直溜了？我明明也长高了的！” 他收回手，习惯性地想拍奥维里安的肩膀，手臂抬起到一半，却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才真正意识到对方肩膀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最终那一下拍击落点比记忆里高了两寸，力道却依旧没轻没重，“行啊你，一个假期不见，背着大家偷摸长个！”
肩膀上传来的熟悉力道让奥维里安咧嘴笑了笑，那股因身高变化带来的短暂陌生感瞬间消散。
他反手在西里斯的手臂上捶了一下：“不过下次你再想给我一拳，可能得跳起来才够得着我的下巴了。”
“胡扯！” 西里斯嗤笑一声，但嘴角的弧度却真实地上扬了，变回了放假前咧着嘴乐的样子。
“快快快，坐下说！” 奥兰多迫不及待地把奥维里安按进椅子里，又问那边的小孩，“你们不是说假期管家里人要魔杖吗？”
奥维里安在假期能用魔杖的事儿被俩小孩知道后追着问了几个月，放假前终于和他们透露：“管家里人要就行啊，一般都会有去世的亲人的魔杖。和自己也比较合拍，起码使得出来基础咒语。”当时西里斯沉默，詹姆斯倒跃跃欲试回家要一个。
回到现在，詹姆斯听到立刻来劲了：“别提了！我去要的时候挨了好大一顿痛骂。”
众人哄堂大笑。艾登捧哏道：“然后呢？”
詹姆斯得意地扬起下巴，神秘兮兮地从他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掏出一根看起来相当陈旧、杖身有细微裂纹的魔杖，“我在院子里骑扫帚的时候，一个控制不稳‘咣当’就撞进了阁楼的窗户！玻璃碎了一地，也差点把曾曾曾祖父的画像砸瘪。老头子气得在画框里骂我……”
奥维里安忍不住笑了，心想画像里的老头子们都挺有意思。
“在那个瞬间！我仿佛被拉文克劳的智慧上身！伟大的波特先生翻箱倒柜，在我家那个堆满破烂的储藏室里，找到了这个！” 詹姆斯炫耀似的挥舞着那根旧魔杖，感觉自己帅气得不行，“不知道是哪位祖宗的！但我能用！”
路易安好奇地凑近观察：“稳定性怎么样？”
“这就有点不太OK了，” 詹姆斯做了个鬼脸，然后down了下来，“简直是个抽奖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咒语出来的是你想要的效果，还是一团彩色的浓烟或者几只聒噪的橡皮鸭子！我用它试修复咒修窗户，结果把破洞越修越大，我妈还是揍了我一顿！”
西里斯一直安静地听着，当话题暂时告一段落，他忽然用手肘碰了碰奥维里安的胳膊，声音压低了：“奥维，借一步说话？透透气，这里面吵得我头疼。”
奥维里安会意地点点头。两人起身，在奥兰多“哎别走啊还没听我说”的嚷嚷声和詹姆斯好奇的目光中摆摆手示意他们‘等会’，穿过拥挤嘈杂的人群，推开门，走进了相对安静的后巷。
后巷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桶特有的气息，与酒吧内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凉爽的空气让奥维里安精神一振，等到西里斯和他一起靠在墙壁上，不忘挥了个静音咒出来。
西里斯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在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脸上被一种罕见的忧虑取代。“奥维，” 西里斯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雷尔……雷古勒斯九月也要上霍格沃茨了。”
奥维里安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知道西里斯和这个弟弟的关系复杂而微妙。
西里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嘲讽：“家里简直像在准备一场盛大的葬礼，又像在筹备加冕礼。沃尔布加每天都要在他耳边念叨斯莱特林的荣光、纯血的责任、布莱克的未来……”
他烦躁地扒拉了一下黑发，看向奥维里安，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我试过……开学前，我偷偷找过他。我跟他说霍格沃茨很大，格兰芬多的塔楼能看到最好的风景，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很暖和，朋友比金库重要一万倍……可他只是看着我，他说：‘西里斯，妈妈会伤心的。’”
西里斯的声音里充满了挫败和愤怒：“我去他妈的伤心！她只想把他变成一个镶着金边的傀儡！一个和她、和贝拉、和那些腐烂棺材里的老古董一样的行尸走肉！奥维，我……” 他哽了一下，狠狠吸了口烟，“我怕分院帽碰到他头发的那一刻，就只听见‘斯莱特林’！我怕他走进那个阴冷的地窖，他会变成他们希望的样子，变得像他们一样冰冷、傲慢、残忍！他会看不起麻瓜出身的巫师，会嘲笑赫奇帕奇的善良，会为了那可笑的‘纯血荣耀’去做任何事……”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的痛苦说明了一切。
奥维里安看着眼前这个一向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朋友，此刻却因为弟弟的未来而流露出深切的恐惧和无力。他理解西里斯的愤怒和担忧，布莱克家的高压和扭曲，足以让任何清醒的人窒息。但他看到的雷古勒斯，似乎和西里斯描述的有些不同。
他伸出手，按在西里斯紧绷的肩膀上，掌心能感受到对方肌肉的僵硬。他注视着西里斯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西里斯，听我说。雷古勒斯不是第二个贝拉特里克斯，也不会是第二个你。”
西里斯猛地抬眼，灰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比你想象的要成熟得多。” 奥维里安缓缓说道，回忆着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是的，他安静，甚至看起来顺从。但那不是懦弱，更像是一种……在风暴中心维持自身平衡的智慧。他像水，像深潭，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奥维里安对布莱克家确实有着浓重的兴趣，他认识的每一个布莱克都有着独特的吸引人的特质（除了尖叫鸡贝拉，奥维里安完全不想被吸引到）。
“记得我第一次见面和你说过，纳西莎以为我要‘勾引’的雷古勒斯进格兰芬多？” 奥维里安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弧度，“那杯掺了吐真剂的饮料，你以为真是她失手或者我运气好才没中招？是雷古勒斯‘不小心’打翻了水，才让我有机会调包塞进礼物盒。
“他那时候才那么点儿，”奥维里安想，那时候雷古勒斯脸上还肉嘟嘟的，比德米安还圆，“能在那种高压下，用最不起眼的方式，化解一场可能闹大的危机。他是一个非常有自己的想法的人。”
西里斯怔住了，他很久不去参与这些无聊的宴会，但也知道这是一个各方面来说都是最合适体面的解决方法。
“他说‘妈妈会伤心的’，或许不是认同，而是一种保护。” 奥维里安的声音更沉了，“保护他自己，也保护你，西里斯。他知道你反抗的代价是什么——吼叫信、除名、甚至是挂毯上的黑洞。他不想看到你也变成那样，或者，他不想自己成为加剧你和家族决裂的导火索。他用他的方式，在你能掀桌怒吼的地方，选择了沉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你们。”
巷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酒吧隐约传来的喧闹和香烟燃烧的细微声响。西里斯眼中的愤怒和恐惧渐渐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震惊、苦涩和重新审视的光芒。
“深潭……” 西里斯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奥维里安，“所以你觉得……他就算去了斯莱特林，也不会变成他们那样？”
“当然。” 奥维里安的语气斩钉截铁，“给他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信心。分院只是开始，不是终点。”
西里斯沉默了许久。阴冷的风吹动他额前的黑发。最终，他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沉重忧虑都排出去。他抬手，这次准确地、重重地拍在奥维里安明显宽厚了不少的肩膀上。
“奥维，” 西里斯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腔调，但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和……依赖？“你这套深潭理论最好是对的。不然，哪天雷尔真敢戴着银绿领带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就算被霍格沃茨开除，也要把他揍醒！”
奥维里安笑了，高了不少的他搭住西里斯的肩膀真是再方便不过：“随时奉陪。”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沉重的负担似乎在这一刻被暂时卸下。就在他们准备转身回到精酿餐吧时，后门再次被推开。
“我就猜你们躲在这里吹冷风。” 温和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响起。
埃德温·埃尔顿站在门口，金发在酒吧透出的暖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穿着整洁的赫奇帕奇风格衬衫长裤，外面套着件轻薄的外套，肩上挎着他那个标志性的、容量惊人的无痕伸展咒挎包。
“埃尔顿学长？” 西里斯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下午好，布莱克。” 埃德温微笑着走进小巷，自然地站到奥维里安身边。他撩了下过长的头发，目光在奥维里安身上停留了一瞬，仿佛奥维里安拔高的身形和悄然变化的气质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奥维里安也转头看他，下意识地站直往他那边靠了靠。
“刚去药剂店补了点货，想起你说今天返校聚会，顺路过来看看。” 他朝奥维里安扬了扬手里的纸包，“提神醒脑的药草茶，分给你一点。”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西里斯还残留着烦躁余烬的眉眼，“很适合劳顿和郁结心情。”
他的出现和话语都显得无比自然，仿佛真的只是“顺路”。但奥维里安能感觉到，当他站到自己身边时，那种熟悉的的柑橘调气息传来。埃德温的目光扫过他的肩膀，又落在他脸上，那眼神像是在无声地说：长势喜人。
奥维里安感觉耳根有些微热，他清了清嗓子：“谢了。来得正好，里面快被奥兰多的空间魔法和詹姆斯的噪音塞爆了。”
“确实，我刚和他们打了招呼，” 埃德温笑容温润，侧身让开道路，“我不再进去了，东西给你我就走了。”
西里斯看看埃德温，又看看身边气场似乎也微妙地柔和了一瞬的奥维里安，想起刚刚只有一个人的招呼。他没说什么，只是率先推开了餐吧的后门。
喧闹的声浪只透出来了几秒。
感谢朋友的体贴！
奥维里安展接过纸袋，另一只手臂环住旁边的学长，抬手捏了捏埃德温带着耳钉的耳垂：“谢谢你的‘顺路’和茶。”
目光从淡粉的耳尖上移开，奥维里安微微倾身，一个极快、极轻，却带着明确意味的吻，落在了埃德温的唇角。
时间仿佛凝固。起码埃德温是这么觉得的。
奥维里安推开半步，脸上依旧是淡定的神情，仿佛刚才那个大单据举动再自然不过，他甚至还朝埃德温扬了扬手里的纸袋：“学校见。”
一个假期长高真的有！前面已经铺垫了，嘎嘣脆的奥维。
俺的朋友也是中考后窜十厘米到了一米九，代价是动一下就骨折。
以及奥维和布莱克家关系真的还不赖（除了格兰芬多不被待见）毕竟也是亲戚（可翻阅布莱克族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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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兄弟我一米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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