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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专注的你

莱奥诺尔的生日快到了,各大纯血贵族都送了礼物,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莱奥诺尔的生日,只记得11年前冬日那个让人振奋的日子。

这些礼物虽然奢华,但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的莱奥诺尔也不觉得有什么,且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每年赛克斯和艾丽西亚都会把这些东西好好放在库房里,再把斯威特家族的礼品送过去。

但今年不同往日,魔法界的小公主去了霍格沃兹上学,并和自己儿子女儿成为了朋友,有了这层关系,身为同学加朋友,也应该送礼物给莱奥诺尔。

堆积如山的礼物几乎要淹没斯威特家那间被称为“前厅”的华丽门廊。丝绒衬底的珠宝匣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反射出刺目的碎光,沉重的雕花银器泛着冷冽的金属色泽,昂贵稀有的魔法材料被随意堆放在镶嵌着珍珠母贝的矮几上,空气里弥漫着过于浓烈的雪松精油和某种名贵魔法熏香的混合气味。

然而,今年的空气里似乎悄然混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因子,一种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期待电流,无声地扰动着斯威特城堡。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爬上窗棂,家养小精灵cc那尖细、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的声音就在莱奥诺尔的卧房门外响起,带着一种打破常规的雀跃:“尊贵的小主人!礼物!好多好多礼物!是…是小主人的朋友们送来的!”

“朋友?”莱奥诺尔拥着丝被坐起身,睡意朦胧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她赤脚踩在冰凉光滑的黑檀木地板上,走到门边。拉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cc小小的身子几乎被淹没在色彩缤纷、形状各异的包裹堆里。那些包装纸闪烁着奇妙的魔法光泽,有的像流动的星屑,有的则印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图案,还有一张卡片上,一个金色飞贼正不知疲倦地上下翻飞。它们就那么毫无章法地堆叠在走廊华丽的地毯上,带着一种扑面而来的、喧闹而真实的青春气息。

心,毫无预兆地轻轻一跳。一种微麻的暖意,悄然爬上指尖。她小心地拆开包装。

其中有一个雾霾蓝的礼物盒,十分像莱奥诺尔的瞳孔和发色。那里面是一本书。非常旧,非常厚。深棕色的硬皮封面已经磨损得厉害,边角处甚至露出了里面深色的衬板,书脊上的烫金书名——《古代北欧如尼符文:起源、演变与隐秘应用探微》——也早已斑驳脱落,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凹痕。它沉甸甸的,散发着一股混合着羊皮纸、陈年灰尘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干涸药草的复杂气味。

莱奥诺尔的心跳,在指尖触碰到那粗糙封皮的瞬间,漏跳了一拍。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轻轻翻开厚重的书页。纸张泛黄、脆弱,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古老而奇异的如尼符文图谱和深奥的魔力结构解析图。然而,真正攫住她目光的,是书页空白处那些密集的、细小的字迹。

不是印刷体,是手写。墨水颜色深浅不一,从沉稳的黑到略显焦躁的深蓝,甚至还有几处仿佛匆忙间用红墨水添上的潦草问号。字迹清瘦、克制,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工整,却又在笔锋转折处泄露出书写者思考时的某种紧绷感。那些蝇头小字并非简单的注释,而是层层递进的思考:对某个符文魔力共振频率的反复演算推敲,对某段晦涩引文提出的尖锐质疑,对两种截然不同的古代解读进行的交叉对比和批驳……字里行间,透出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和冰冷的智力锋芒。

书页间还夹着几片早已干透、失去所有颜色的花瓣标本,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它们被压得平平整整,紧贴着一页讨论“月光对特定符文魔力增幅效应”的章节,比如说月光对斯威特塔……

莱奥诺尔的目光掠过这些字迹。她仿佛能看到深夜的图书馆,摇曳的烛光下,那个永远坐在角落、被阴影笼罩的身影是如何蹙着眉头,在浩瀚而艰涩的文字中跋涉、质疑、推演,将那些冰冷的知识一点点拆解、咀嚼、再重构。不是为了炫耀,不是为了任何人的目光,仅仅是为了理解本身。

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从指尖蔓延至心脏。手中这本沉重、破旧、布满另一个人思考痕迹的书,却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她心底某个从未示人、甚至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锁孔。

那个锁孔里,藏着对浩瀚、艰深、远离浮华喧嚣的魔法本源近乎本能的好奇与渴望。这种渴望,被家族的责任、斯莱特林的社交法则、以及她自己那层被“捧在手心”养出的骄矜外壳,长久地、严密地封锁着。她以为无人知晓,甚至自己也习惯了它的沉寂。

可西奥多·诺特,那个永远沉默、仿佛游离于所有喧嚣之外的影子,他看见了。他不仅看见,还用这样一本凝结了他无数个寂静夜晚思考的书,沉默而精准地将钥匙递到了她手中。书页间那些字迹,无声地诉说着某个深夜图书馆里不为人知的专注时刻。实话说,她很感动。

此刻的诺特庄园,西奥多正坐在书房,他想象着莱奥诺尔观看自己礼物的样子,嘴角笑意渐浓,可心底又满是忐忑,不知她是否会喜欢。突然,家养小精灵匆匆跑来,“小主人,有莱奥诺尔小姐的猫头鹰。”西奥多猛地站起,快步上前接过信件。他的手紧紧攥住信,缓缓打开。信上写着:“西奥多,谢谢你的礼物,它是我收到最特别的,我很喜欢。我仿佛看到深夜图书馆里专注的你。”西奥多的心瞬间如烟花绽放,一直悬着的心落了地。他的嘴角轻轻抿起,湛蓝色的眼中满是喜悦。

他立刻坐下来,拿起羽毛笔,想给莱奥诺尔回信,可笔刚落下,却因手太烫处,到不知从何写起,满脑子都是她看到书时的模样,最后只写了一句:“只要你喜欢就好,期待与你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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