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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三

窗外的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淅淅沥沥,不曾停歇,仿佛天空也厌倦了这无休止的潮湿,却又无力挣脱。

雨水在窗玻璃上蜿蜒出道道水痕,将窗外原本清晰的世界扭曲成一片模糊的灰绿。

佩妮·伊万斯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将她周围的一小片区域照得明亮而温暖,与窗外阴郁的天色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暖意。她的指尖冰凉,正一遍遍抚过桌上那几盘微型的磁带。

它们看起来如此不起眼,像是从某个廉价录音机里拆下的废弃零件,但里面封存的,却是蜘蛛尾巷那栋房子里最黑暗的噪音。

耳机紧紧包裹着她的耳朵,将外界的雨声隔绝。里面正在回放的,是昨晚录到的最新内容。

不是争吵的碎片,也不是含糊的咒骂,而是一段相对完整的、令人窒息的冲突。

托比亚·斯内普醉醺醺的咆哮像钝器一样砸来,伴随着什么东西被狠狠掼在墙上的碎裂声。

然后是女人一声短促的、被强行掐断的哀鸣,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紧接着,是男孩——西弗勒斯——尖锐到破音的喊声:“别碰她!”

更多的咒骂,沉重的击打声,□□撞上家具的闷响,还有孩子压抑的、因疼痛和愤怒而发出的粗重喘息。

佩妮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胃里一阵翻搅,冰冷的恶心感沿着脊椎爬升。

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但每一次,那种原始的、**的暴力依然能穿透耳膜,让她产生生理性的不适。

这不再是猜测,不再是推论。这是确凿的、正在进行中的伤害!数据已经饱和,风险等级评估板上钉钉地指向最高——紧急,必须立即干预。

她按下停止键,世界瞬间只剩下窗外沉闷的雨声。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情感上的厌恶和愤怒需要被剥离,现在需要的是绝对的理性和执行力。

她开始工作,动作精准得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首先是对录音证据的剪辑。她需要保留最具冲击力的部分,但又必须小心地剔除任何可能指向“非常规”力量的细节。

她仔细过滤,确保没有出现任何关于“魔法”、“怪胎”或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声响。最终,她截取了三段最清晰、最能体现暴力升级和受害者无助的音频,分别录制到三盘不同的标准磁带上。

接着是匿名信的撰写。她摊开一张最普通的白纸,没有使用家里的打字机(那会产生可追踪的字体痕迹),而是选择了从公共图书馆的报纸上剪下的印刷字粒。

她用镊子夹起那些冰冷的铅字,蘸上最常见的黑色墨水,在纸上拼贴出冷静、客观、不带任何个人情绪的陈述:

【举报信:编号(她随机生成了一串数字)】

【事由:蜘蛛尾巷XX号,持续且严重的家庭暴力,涉及未成年人及弱势女性】

【内容概述:该住户男主人长期酗酒,并对妻儿实施频繁的身体虐待及语言威胁。附录音证据三段,可证实其行为已对受害者身心安全构成严重且紧迫的威胁。女性受害者(艾琳·斯内普)表现极度恐惧且无力自救。】

【诉求:请求社会福利机构及警方立即介入调查,评估未成年人监护权,并为弱势女性提供必要保护。】

她重复这个过程,制作了三份内容相似但措辞有细微差别的信件——分别寄往区议会社会服务部、当地警局以及一家以关注家庭问题著称的本地报社。

但就在佩妮要把它们装进信封的时候,她犹豫了。

一个冰冷而尖锐的问题,像一道程序错误提示,在她逻辑缜密的大脑中弹了出来:你有权这样做吗?

未经当事人知情同意,擅自介入并可能彻底颠覆他们的生活——这符合伦理吗?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适。

科学实验需要受试者知情同意,而她现在策划的,是一场远比实验更残酷的现实干预。

她想起了曾在某本社会学书籍上瞥见的案例:有时,被帮助者并不领情,甚至反过来维护施害者。

她的思维立刻像开启了多线程处理,开始冷静地剖析“询问意见”这一选项的可行性:

西弗勒斯会同意吗?可能性极低。告知他,等于将告发亲生父亲的巨大道德压力强加于他。

他可能会因恐惧、扭曲的忠诚、或不愿“家丑”外扬而断然拒绝。若尊重他的选择,便是坐视伤害持续,这是更大的不公。

艾琳会同意吗?可能性近乎为零。录音里那个疲惫、麻木、连哭泣都压抑着的女人,早已呈现出典型的“习得性无助”。

她能鼓起勇气,对一个陌生女孩承认困境并同意指控丈夫吗?

更大的风险是,她可能会因恐惧而否认一切,甚至向托比亚告密,导致暴力疯狂升级,将西弗勒斯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自身与家庭的风险?如果母子二人拒绝,而佩妮仍一意孤行,她的行动便失去了“正义”的立场。

一旦事情泄露,托比亚的怒火必将转向伊万斯家,为莉莉和父母带来不可预测的危险。

权衡的天平急剧倾斜。

“程序正义”与“结果正义”在她脑中激烈博弈。

最终,一个清晰而沉重的结论浮现:当受害者身处无法做出理性自保决策的牢笼时,外部力量的强制干预是必要的、也是唯一的破局手段。

她的责任不是征得他们的同意,而是打破牢笼。至于破笼之后,他们是感激还是怨恨,那是之后才需要面对的问题。

这个决定让她感到一种的沉重,好像她正在扮演上帝,承担着改变他人命运的巨大权柄与责任。

但一想到西弗勒斯手臂上新旧交错的伤痕,想到录音里艾琳那声短促的哀鸣,这份沉重便化为了决绝的坚定。

她不再犹豫,精准地将信件装进信封。

佩妮精心计算好投递时间,利用一次雨势稍歇的傍晚,穿着带兜帽的深色雨衣,骑着自行车,像幽灵一样穿梭在镇上的不同邮筒之间,将信件分别投入相隔甚远的三个邮箱。

做完这一切,回到家时,夜色已深,雨还在下。

她脱下雨衣,挂在门后滴水,动作机械。

伊万斯夫妇正在客厅看电视,笑声隐约传来。莉莉已经睡下,房间里弥漫着孩童特有的安宁气息。

佩妮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世界再次被雨声包围。她没有开灯,只是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灯光。

行动已经启动,程序无可逆转。但她的大脑无法停止思考一个变量——那个沉默的母亲,艾琳·普林斯。

当局上门时,她会怎么做?是会出于恐惧、麻木,或是某种扭曲的忠诚,否认一切,维持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庭假象?

还是会……抓住这根外界抛来的、或许粗糙却可能是唯一的机会绳索,默许甚至配合调查?

佩妮无法预测。艾琳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她的选择将直接影响这次干预的最终结果。

佩妮能计算出暴力发生的概率,能规划出最有效的举报策略,但她无法量化一个长期受虐、内心可能已经绝望的女人的意志。

几天后,一个平凡的下午,佩妮正在后院测试一个改良的小型风速计。莉莉在几步远的地方给她的玩具娃娃讲故事。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站在院子栅栏外的阴影里,没有打伞,细雨打湿了他黑得更加彻底的头发和那件永远过大的外套。

他没有看莉莉,也没有看院子里的任何东西,只是直直地、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佩妮。

那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阴郁和戒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情绪的疲惫,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羞耻。

在那之下,或许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震颤,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对于眼前这个麻瓜女孩为何要这样做的困惑。

他没有说话。嘴唇动了动,似乎想挤出什么词句——是质问?是感谢?还是愤怒?——但最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雨水浸透的、残破的雕像,用那双黑眼睛,传达着所有无法被言说的东西。

佩妮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平静地回望他。她看懂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绪。她没有点头,没有微笑,没有任何表示“成功”或“安慰”的迹象。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惯常的、近乎冷漠的平静。

任何的表示,无论是同情还是得意,在此刻都是一种亵渎,是对他所承受的一切痛苦的轻慢。

他们之间隔着细雨,隔着栅栏,隔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进行了一场漫长而无声的对话。

然后,斯内普猛地转过身,像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在迷蒙的雨幕和街道的拐角处。他的背影瘦削而决绝,仿佛要彻底告别什么。

佩妮知道,托比亚·斯内普已经被带走了。干预程序执行完毕。系统内的一个致命错误被暂时隔离。

她低下头,继续调□□速计的叶片,指尖感受到金属的冰凉。

问题似乎解决了,但她的心情并未感到轻松。她只是清除了一個已知的威胁,但那个男孩眼中深重的创伤,以及那位沉默母亲的未来,依旧像窗外这连绵的阴雨,沉甸甸地笼罩在蜘蛛尾巷的上空,答案未知。

雨水敲打着屋顶,发出单调而持续的声响,仿佛在为一个阶段的结束,和另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开始,敲打着沉闷的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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