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6-
一九四五年六月,霍格沃茨城堡的石墙上爬满盛夏的藤蔓,廊柱间飘荡着告别的絮语与未竟的誓言,当最后一份N.E.W.Ts考试卷被收走,墨迹在羊皮纸上凝固成青春的句点,1938届学生的魔法学徒时代正式落幕。
晨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投下斑斓的光影,年轻的面容在相机前定格,银绿相间的院袍映着黑湖的波光。
莉莉丝·兰开斯特站在左侧,微卷的榛色发梢垂在肩头,琥珀色的眼眸里沉淀着七年来未竟的野心;汤姆·里德尔立在最右侧的阴影中,挺拔的身姿已初具睥睨众生的气度,指间的冈特戒指折射出冷冽的幽光。
快门按下的瞬间,两道目光在镜头两端短暂交汇,隔着喧闹的人群,他们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却又在彼此眼中看见相同的火焰——那是权力与野心燃烧的星火,终将燎原。
“听说他在北欧建立了新的据点。”阿尔法德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带着欲言又止的忧虑,他注视着莉莉丝将烫着银蛇纹路的毕业证书收进行囊,那张永远从容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不安。
莉莉丝正小心地将毕业合影贴进祖母绿的皮质日记本,相纸边缘微微卷曲,就像他们即将各奔东西的命运,她合上日记本,金质锁扣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为这段青涩岁月画上休止符。
“明天我会去魔法部报到,”她转身时,龙皮行李箱自动合拢,魔杖在指尖转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神秘事务司的缄默人袍,据说能完美融入任何阴影。”
阿尔法德望着她整理行装的动作,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圣诞夜,那时冰雪覆盖着城堡,天文塔的槲寄生下,这两个人曾交换过带着血腥气的吻,如今一个即将踏入权力的迷宫,另一个正在编织黑暗的王座,曾经交缠的命运丝线,终究被时光淬炼成相向的利刃。
暮色渐浓,夜骐马车掠过禁林上空,黑色的羽翼撕开天幕,莉莉丝站在廊桥上,望着列车喷出的蒸汽在夕阳中弥漫,她想起这些年在城堡里的每一步——从那个坐在天文塔顶俯瞰众生的少女,到如今即将步入权力漩涡的女人,每一个抉择都在她身上刻下印记,就像黑湖的波纹,一圈圈荡开,终将改变整个魔法界的走向。
当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汽笛最后一次为他们鸣响,莉莉丝在级长包厢的玻璃窗上呵出一团白雾。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雾气,勾勒出一个缠绕着蛇形的字母,又迅速被新的水汽淹没。窗外,城堡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如同他们再也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日记本在行囊深处沉默,夹着毕业照的那一页微微发烫。莉莉丝轻抚封面上烫金的家族徽章——沉睡的雄狮即将苏醒。她取出那根陪伴七年的葡萄藤木魔杖,杖尖在暮色中泛起幽微的金光,仿佛在回应主人心中澎湃的野心。
列车驶过黑湖,惊起一群栖息的水鸟,在振翅声中,莉莉丝看见对岸禁林的边缘,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暮色里。黑袍在晚风中翻飞,就像一面宣战的旗帜。他们的目光穿越湖面,在渐浓的夜色中短暂交锋,而后列车转弯,将最后的对视切断。
阿尔法德递来一杯温热的红茶,欲言又止。莉莉丝接过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还记得我们三年级时的赌约吗?看谁先成为魔法部长。”
“你当时说,你要制定新的规则。”
“现在依然是。”莉莉丝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声音很轻,“只是我明白了,要改变规则,必须先成为最强大的棋手。”
列车在夜色中疾驰,载着各自的野心与秘密,驶向未知的明天。霍格沃茨的七年棋局终成定局,而真正的博弈,此刻才刚在晨雾中露出它锋利的轮廓。当黎明来临,有些人将在权力的迷宫中寻找出路,有些人则在黑暗的王座上编织阴谋,但无论如何,这场始于1938年秋天的故事,还远未到落幕的时刻。
-1945.7-
一九四五年盛夏,魔法部大厅的金色穹顶下,两道身影在飞路网的绿焰中显现,莉莉丝·兰开斯特抚平缄默人的黑色袍角,银质面具在她手中泛着冷光,在她身侧,阿尔法德·布莱克整理着傲罗制服的银扣,灰眸中映出来往官员匆忙的身影。
“缄默人的誓言要求我们遗忘,”莉莉丝将面具覆上脸庞,声音透过金属产生细微的失真,“正合我意。”
阿尔法德目送她消失在升降梯深处,转身走向法律执行司的审讯室,在某个瞬间,他仿佛又看见那个在黑湖边看书的少女,但很快记忆就被眼前需要处理的食死徒案件取代。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城堡的最高处,汤姆·里德尔正站在滴水兽石像前,他指尖抚过袖中藏着的冠冕,拉文克劳的蓝宝石在黑暗中闪烁着不祥的光晕,当有求必应屋的石门在他身后闭合,冠冕与千个秘密一同被封存在时间的褶皱里。
他们这一届一毕业,黑魔法防御术一课的教授加拉提亚·梅乐思就刚好退休了,于是里德尔就在这个时候向学校提出留校任教的申请。
以他N.E.W.Ts拿了十二个O的成绩来说也是完全可以的,但被邓布利多以他还太年轻了为由驳回了他的申请,也印证了多年前他说的那句话“他(指邓布利多教授)不像其他教授那样喜欢他”。
他再次递交了申请,并且要求面见校长阿芒多·迪佩特。
但多半也希望渺茫,因为邓布利多一定会从中作梗。
想到这里,里德尔的脸上闪过不悦,但在来到校长室门口后他还是调整好了神态。
“我申请接替梅乐思教授的位置,”里德尔站在校长室里,阳光透过拱窗将他完美的侧脸镀成金色,“您知道,我始终将霍格沃茨视为归宿。”
阿芒多·迪佩特不安地转动着羽毛笔,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闪烁不定:“汤姆,你的才华应该用在更广阔的天地……”
“是邓布利多教授的意思?”里德尔轻声打断,微笑的弧度精确得令人心惊。
当第二次申请被驳回时,暮色已笼罩城堡,里德尔站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外,听着新任命的老巫师在里面收拾行李的声响,他指尖划过门框上新刻的诅咒符文,每一个笔画都浸透着黑暗的魔力。
里德尔辞别了校长,并且诅咒霍格沃茨往后每一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任教时间都不可能超过一年。
远在魔法部深处的莉莉丝突然抬头,缄默人面具下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感受到熟悉的黑魔法波动穿过层层墙壁,如同当年在密室入口感知到的黑暗,在预言厅的水晶球迷宫中,某个关于霍格沃茨未来的预言正在悄然碎裂。
阿尔法德在傲罗办公室接到新的调令时窗外正下着雨,羊皮纸上记录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职位的又一次更迭,而备注栏里“诅咒”二字被谨慎地圈出。
七年的同窗时光在此刻彻底分岔,有人步入光明守护秩序,有人潜入阴影窥探真理,而有人,正在用最黑暗的魔法为整个世界刻下诅咒。当霍格沃茨的钟声再次敲响,它迎来的不仅是新任教授,还有一个由最优秀的毕业生亲手开启的,动荡不安的时代。
一九四五年深秋,北海的悬崖被咸涩的海风浸透,当莉莉丝·兰开斯特随魔法部精英抵达时,两道身影已在嶙峋礁石上对峙良久,黑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金发巫师手中的接骨木魔杖正凝聚着令人战栗的魔力。
“他们说了什么?”阿尔法德眯眼望向远处。
莉莉丝摇头,缄默人的面具在阴云下泛着冷光,她看见格林德沃抬手轻抚过邓布利多的面颊,老魔杖的幽光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那些被海风撕碎的低语里,有她曾在邓布利多记忆里不小心窥见过的与命运有关的秘密。
文达·罗齐尔如黑天鹅般降临崖边,银发在暴雨将至的空气中飞扬,圣徒们在她抬手的瞬间结阵,魔杖划出的金线在暮色中织成死亡罗网,莉莉丝注视着这位传奇女巫——她始终站在光影交界处,像永恒忠实的影子。
当两道咒语终于碰撞,海面骤然裂开深渊,飓风卷起莉莉丝的袍角,她抬手挡开飞溅的碎石,看见老魔杖从格林德沃指间脱手,那位曾让欧洲战栗的黑巫师单膝跪地,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魔杖镶嵌的符文上。
“盖勒特……”邓布利多的叹息被欢呼声淹没。
莉莉丝看见他弯腰拾起老魔杖时颤抖的手指,看见他转身时半月形眼镜反光里破碎的倒影,当傲罗们上前羁押败者,他对着翻涌的海浪轻声说:“送他去纽蒙迦德吧。”
三个月后的威森加摩审判庭,格林德沃的银眸始终望着英国的方向,莉莉丝坐在旁听席角落,听着国际巫师联合会宣布终身监禁的判决,纽蒙迦德的高墙将吞噬最后的暮色,而邓布利多的座位始终空荡。
散场时莉莉丝在长廊遇见文达·罗齐尔,被卸去魔杖的前圣徒依旧挺直脊背,黑色面纱在穿堂风中轻扬。
“他始终没问过那个预言,”文达突然开口,声音像淬火的钢铁,“关于谁会死在谁手里的预言。”
莉莉丝目送她走向通往奥地利的飞路网,转身时看见预言厅的水晶球正在廊柱投下诡谲的虹晕,在某个球体深处,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银发与汤姆·里德尔的黑眸正在历史长河中短暂交叠。
战争落下帷幕,而新的阴影正在升起,当纽蒙迦德的铁门重重关闭,某些始于戈德里克山谷夏日的故事,终于写完了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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