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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博金商店

-1946.3-

预言厅的水晶球在黑暗中发出细微的嗡鸣,莉莉丝·兰开斯特抚过新换的副司长徽章,银质表面倒映出她毫无波澜的眼睛,当猫头鹰带来故人的消息时,她正在翻阅纽蒙迦德最新的监视报告。

“他在博金-博克,”阿尔法德的声音在缄默人办公室外响起,“斯拉格霍恩气得在俱乐部聚会上摔碎了他最爱的蜂蜜酒。”

莉莉丝合上档案,黑色袍角掠过满地散落的预言球碎片,她知道那个男人绝不会甘于平庸——翻倒巷的污浊空气,不过是他野心的又一重伪装。

博金-博克商店的铜铃响起时,店主正在擦拭一个会尖叫的埃及头骨。见到来人他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油腻的脸上堆满谄媚:“兰开斯特司长!恭喜您高升!”

“您太客气了。”莉莉丝的目光扫过陈列架,在某个角落停顿——那里摆着个布满蛇形浮雕的黑匣子,与她记忆中冈特老宅的纹饰如出一辙。

博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急忙解释:“那是刚收来的小玩意儿,据说能窥见……”

“博金先生。”温润的嗓音从楼梯转角传来,汤姆·里德尔端着银质托盘现身,黑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他从容地将茶具放在柜台上,仿佛面对的不是曾与他针锋相对的旧识,而是再普通不过的顾客。

莉莉丝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魔杖柄,他确实变了,周身散发着如同淬毒匕首般的危险魅力,难怪那些纯血家族的夫人小姐们会为见他一面一掷千金。

“下次到新货,一定先请您过目。”博金搓着手保证,额角渗出细汗。

“有劳。”莉莉丝转身时,余光瞥见里德尔袖口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那不是普通的装饰,她推开店门,午后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需要送您吗?”他的问候礼貌而疏离。

“不必。”莉莉丝推开门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踏入翻倒巷的阴影中,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这将是未来六年里她和里德尔的最后一次见面。

而六年后当他们再次相遇,一个将成为魔法部最年轻的实际掌权人,另一个则会以黑魔王的身份让整个魔法界颤抖,而此刻的翻倒巷,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店门合拢,里德尔凝视着橱窗里那个蛇纹黑匣,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博金凑过来小声问道:“那位大人真要……”

“做好你的事。”里德尔截断话头,指尖抚过匣子上仿佛在游动的蛇形雕刻。在莉莉丝看不见的暗处,无数食死徒的印记正在欧洲大陆悄然蔓延。

威森加摩

格林德沃及其党羽被关押已经大半年了,而对巫粹党的第一次审判就审了这么长的时间,二审也即将开始,这一次要审理出最终结果。

各国魔法部都派来官员共同审理。

一九四六年三月二十六日,威森加摩审判庭的青铜大门缓缓开启,莉莉丝·兰开斯特坐在审判席次席,黑色缄默人长袍衬得她肤色愈发苍白。穹顶壁画上的魔法生物注视着下方——来自各国魔法部的官员们如同嗅到血腥的秃鹫,等待着对失败者的最终审判。

“带被告文达·罗齐尔。”

镣铐声由远及近,曾经优雅如黑天鹅的女巫穿着囚服走来,银发依旧一丝不苟,但凹陷的双颊与囚衣领口露出的阿兹卡班伤痕,昭示着这大半年囚禁的残酷,莉莉丝想起三日前在阿兹卡班见到她时,这个女人正对着铁窗哼唱法文摇篮曲,据说她之前是法国贵族。

“针对被告参与巴黎大屠杀、策划维也纳袭击等十七项指控,你有什么要辩护的?”

文达抬起下巴,声音沙哑却清晰:“我始终追随我的信念。”

陪审团席响起窃窃私语,莉莉丝翻动卷宗,羊皮纸上记录着这个女人如何用高跟鞋踩碎对手的魔杖,如何在纽蒙迦德的高塔上为格林德沃披上外袍,当摄魂怪之吻判决被宣读时,旁听席传来压抑的抽气。

文达·罗齐尔却笑了,她转向格林德沃空着的被告席,用戴镣铐的右手轻触心口,行了个标准的圣徒礼。

“他在等你,”莉莉丝在休庭时经过押解通道,听见文达对墙壁低语,“在某个没有麻瓜的黎明。”

后续四天的审判如同盛大的葬礼,莉莉丝看着那些曾让欧洲战栗的名字被逐个宣判——死刑、终身监禁、流放极北。当最后一份判决书落下印章,她望向窗外,伦敦的阴雨正冲刷着魔法部门前的战争纪念碑。

深夜的预言厅里,莉莉丝站在记录历史的水晶球前,球体内,文达·罗齐尔赴刑前夜在囚室墙上刻下的“更伟大的利益”正在缓缓消散,与此同时,某个新生的黑暗印记正在欧洲地图上蔓延——那是汤姆·里德尔在博金-博克商店深夜会客时,客人袖口偶然露出的标记。

格林德沃的时代在审判锤声中落幕,而新的阴影已悄然笼罩,莉莉丝抚过副司长徽章,冰凉的金属表面倒映出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一九四六年四月,魔法部大厅的金色时钟在忒修斯·斯卡曼德转身离去时停顿了三秒,这位曾追捕格林德沃半生的傲罗主任,在战争尘埃落定后只留下一封措辞简洁的辞职信,有人看见他在纽蒙迦德的高墙外驻足整夜,黎明时分带着一箱旧物消失在通往多塞特郡的飞路网中。

“这是最好的安排。”莉莉丝·兰开斯特站在法律执行司司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阿尔法德·布莱克将新制的主任徽章别在胸前,夕阳透过魔法玻璃,将银质徽章上的纹章映成血红色。

阿尔法德抚过办公桌上未拆封的傲罗装备,声音低沉:“你从三年级就开始布局?”

“我父亲说过,真正的棋手要在开局前就看清终局,”莉莉丝指尖划过窗玻璃上凝结的雨痕,“现在,该收网了。”

三日后,赫普兹巴·史密斯宅邸被傲罗包围,这位赫奇帕奇后裔的收藏室里,两个家养小精灵指证了曾来访的黑发青年——他对着赫普兹巴的遗物露出过诡异的微笑,还曾询问过某件“金杯”的下落。

“我们有足够证据表明,汤姆·里德尔与这起谋杀案有关。”阿尔法德在司长会议上展示记忆瓶,银丝中浮现出博金-博克商店后巷的对话片段。

当逮捕令送到翻倒巷时,博金正对着空荡荡的货架发愁。

“他三天前就离开了,”店主擦着汗解释,“只带走了那个蛇纹黑匣子。”

莉莉丝在神秘事务司的缄默屏障后轻笑,她早将真正的赫奇帕奇金杯锁进兰开斯特庄园的密室,里德尔偷走的不过是赝品——就像他永远无法真正掌控魔法部,就像他那些食死徒永远触及不到权力的核心。

阿尔法德在傲罗指挥中心下达通缉令时,窗外正掠过一只陌生的猫头鹰,鸟儿爪间绑着的信封上,隐约可见缠绕的蛇形纹章,而在欧洲大陆的阴影里,新生的黑魔标记正在纯血家族的晚宴间悄然传递。

“他永远慢你一步。”阿尔法德说。

莉莉丝转动着手中的葡萄藤木魔杖,杖尖在暮色中划出幽蓝的轨迹:“因为他始终不明白,真正的权力从来不在魔杖尖端。”

-1946.4-

一九四六年四月,魔法部的金色大厅里回荡着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法律执行司司长薇尔米娜·塔夫特在调查令上签下名字时,窗外突然掠过的乌鸦群遮住了阳光。

“以谋杀赫普兹巴·史密斯的罪名,对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进行正式调查。”

同年六月,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逃离伦敦,不知去往何处。

当傲罗们冲进博金-博克商店时,只看见翻倒的货架间散落着黑魔法物品,而那个黑发青年早已不见踪影。在某个被遗弃的壁炉里,家养小精灵发现了烧剩的飞路粉——里德尔像夜雾般消散在伦敦的巷道深处。

六月仲夏夜,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与莉莉丝坐在破釜酒吧的隐秘包厢里。水晶杯相碰时发出清脆的鸣响,映照着莉莉丝眼中流转的暗光。

“恭喜你扫清了障碍。”马尔福说。

莉莉丝轻晃杯中的蜂蜜酒,琥珀色的液体在烛光下荡漾:“这不过是序幕,他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重新编织蛛网,而我会在蛛网中央等他自投罗网。”

马尔福放下酒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蛇头杖:

“从今日起,马尔福家族将保持中立。”他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罕见的郑重,“你们之间的战争,不该将整个魔法界卷入。”

“明智的选择。”莉莉丝微笑颔首,杯中倒影却闪过一丝讥诮。

随着秋叶飘零,魔法部的权力版图开始悄然重组,当神秘事物司司长“意外”发现某个危险的预言球而精神失常后,莉莉丝顺理成章地接任了司长之位,她像熟练的棋手般清除着棋盘上的障碍——那些暗中与食死徒联系的官员接连遭遇“不幸”,质疑她决策的部门主管纷纷主动请辞。

至寒冬来临之时,连魔法部部长沐恩在主持会议时都会下意识地瞥向神秘事务司副司长的席位,莉莉丝总是坐在阴影里,指尖轻点着永不离身的葡萄藤木魔杖,仿佛在无声地提醒所有人——真正的权柄,早已握在她手中。

“您完全可以直接出任部长。”某个深夜,阿尔法德在傲罗办公室里如是说。

莉莉丝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玻璃上倒映出她唇角冰冷的弧度:“为什么要站在聚光灯下?真正的猎手,永远藏在暗处。”

在遥远的阿尔巴尼亚森林深处,某个逃亡的黑发巫师正对着篝火端详手中的金杯,赫奇帕奇的遗物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在嘲笑着这场相隔千里的博弈,当猫头鹰掠过树梢,带来的《预言家日报》头版上,莉莉丝·兰开斯特的照片正在对全世界微笑。

-1948.5-

一九四八年五月,魔法部部长办公室的桃心木地板上洒满夕阳,莉莉丝·兰开斯特站在窗前,指尖轻抚着窗帘的金色流苏,身后是伦纳德·斯宾塞·沐恩逐渐冰冷的躯体。

“我一向很欣赏您,部长先生,”她的声音像浸过蜜的刀刃,“但您不该在深夜用加密频道联系汤姆·里德尔。”

沐恩瞪大的瞳孔里倒映着女子优雅的轮廓,索命咒的绿光在他眸中尚未完全消散,莉莉丝弯腰拾起滚落的红宝石印章,对着光线端详上面新刻的蛇形暗纹。

“处理干净。”她对推门而入的薇尔米娜·塔夫特说道,魔杖尖轻轻一点,尸体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暮色中。

塔夫特抚平袍角的褶皱,躬身时银发垂落如瀑:“您会看到最得体的讣告。”

当夜,兰开斯特庄园的密室里,莉莉丝对着梳妆镜戴上那条蓝宝石项链,宝石深处仿佛有暗潮涌动,映照出她制作魂器时分裂的灵魂碎片,镜中忽然掠过汤姆·里德尔的身影,他站在阿尔巴尼亚的月光下,手中金杯正渗出黑色的血液。

三日后,《预言家日报》头版刊登了沐恩部长病逝的讣告,在庄重的葬礼之后,薇尔米娜·塔夫特戴走上演讲台,仔细一看便能看到她手上戴着一枚印有兰开斯特家族印章的扳指,她宣布就任部长的第一个决定,就是重启对汤姆·里德尔的通缉令。

“有些人注定不该回到英国。”新任法律执行司司长阿尔法德·布莱克在就职仪式上如是说。

他袖扣上的银蛇在闪光灯下忽明忽暗,如同某个正在欧洲大陆蔓延的黑暗印记。

远在纽蒙迦德的高塔上,盖勒特·格林德沃突然睁开双眼,他望着英国的方向沉思。

与此同时,莉莉丝正在神秘事务司的预言厅里巡视,她的指尖掠过某个突然碎裂的水晶球,里面浮现出黑魔王崛起的影像,葡萄藤木魔杖在黑暗中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宿敌正在编织的阴谋。

通缉令的传单飘过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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