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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番外]

尼摩船长从噩梦中惊醒时,阿龙纳斯教授正握着他的手。

复仇者从不示弱,此刻却在学者指腹的温度里微微发抖。

“您看见了什么?”阿龙纳斯轻声问。

尼摩猛地抽回手,却又在下一秒抓住对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留下淤青。

学者没有挣脱,只是用学术观察般的专注凝视船长眼中翻涌的深海。

当两人的呼吸在压抑舱室中交融时,尼摩忽然低头逼近——

却在嘴唇相触前生生停住。

“你不该靠近我这样的人。”他沙哑地说。

阿龙纳斯却向前倾身,将未完成的吻印在对方紧绷的下颌线上。

“我的研究课题,”他低语,“现在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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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在鹦鹉螺号深处游荡,如同一条无声的巨鱼滑过甬道。整艘船沉入一种超越睡眠的寂静,唯有钢铁的骨骼在深海压力下发出细微的呻吟,如同古老海兽在梦中磨牙。我——皮埃尔·阿龙纳斯,早已习惯这艘非凡潜艇的脉搏,可今夜却格外清醒。一种难以言喻的牵引力,冰冷又带着奇异的磁吸感,从船首方向传来,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牵扯着我的神经。这感觉无法归于任何物理定律,却真实得如同舱壁的触感。我的脚背叛了理智的劝阻,引领我穿过幽暗、泛着微弱磷光的甬道,最终停在那扇紧闭的厚重舱门前——尼摩船长的圣所。

犹豫,一种近乎亵渎的情绪,短暂地攫住了我。他划下的界限向来分明,清晰如潜艇外壳的焊缝。然而,门内传来的一声压抑的、被扼断的闷哼,如同受伤海豚的悲鸣,瞬间击碎了我所有的迟疑。那声音穿透钢铁,带着一种原始的痛苦,与我印象中那位驾驭深渊、意志如寒铁般坚不可摧的船长判若两人。

我推开了门。门轴转动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舱内景象攫住了我的呼吸。尼摩并未如往常般坐在堆满航海图和复杂仪器的工作台前。他陷在角落那张宽大、线条冷硬的扶手椅里,深陷其中。苍白的光从舷窗透入,被厚重的玻璃扭曲,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像是覆盖了一层冰冷的海底淤泥。他双眼紧闭,浓密的眉毛紧锁,拧成一个痛苦的结。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碎光。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是从破碎的风箱里艰难抽拉出来,带着明显的颤抖。那只平时稳稳操控舵轮、下达命令的手,此刻死死抠着覆盖椅臂的深色皮革,指关节用力到泛出惨白,皮革表面被指甲刻下深深的凹痕,仿佛正与无形的深海巨兽搏斗。

一种陌生的冲动,炽热又令人晕眩,驱使着我。我忘记了学者应有的审慎距离,忘记了这位深海君王深不可测的怒火。我快步上前,几乎是跪倒在那张冰冷的金属椅旁,双手伸出,带着连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坚决,覆上他那只因用力而痉挛、冰冷如同海底礁石的手。

我的指腹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仿佛点燃了某种开关。他整个人猛地一震,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那双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瞳孔在瞬间扩张到极限,空洞地映着舱顶冰冷的光源,里面翻滚着我看不懂的、来自深渊的惊涛骇浪。有那么一个心跳完全停滞的瞬间,他脸上没有任何属于“尼摩船长”的痕迹,只剩下一种被噩梦撕碎后的原始恐惧和茫然。

“谁?!”声音嘶哑破裂,像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

“是我,尼摩。”我试图让声音平稳,却控制不住其中一丝颤抖,“阿龙纳斯。”

“阿龙纳斯……”他低声重复,目光终于艰难地聚焦在我的脸上。那深渊般的恐惧并未完全褪去,反而沉淀为一种更深沉、更沉重的东西,压在他的眼底。他认出了我,但噩梦的余烬仍在瞳孔深处幽幽燃烧。他那被冷汗浸透的手,在我掌心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如同离水的鱼在濒死挣扎。这份来自复仇者核心的脆弱,像一把冰锥刺入我的心脏,远比任何深海压力更让我窒息。

“您看见了什么?”我的声音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沉睡在船壳外的整片海洋,或者是他内心那片更为凶险的黑暗水域。我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试图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熨帖他指尖骇人的冰冷。

我的触碰,那句轻柔的询问,却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他猛地抽回了手,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冷风,仿佛我的皮肤带着灼烧他的剧毒。然而,就在那撤回动作的轨迹尚未完成的一刹那,情况急转直下。那只刚刚逃离的手,带着海难中抓住浮木般的绝望力量,骤然反扑!他冰冷的手指如同钢铁铸造的镣铐,狠狠钳住了我的手腕。力量之大,瞬间挤压骨骼,尖锐的疼痛闪电般窜上我的胳膊,我毫不怀疑皮肤下立刻就会浮现出青紫色的指痕。

空气凝固了。时间在狭小的船长室里似乎失去了意义。只有舷窗外永恒流动的深海水声,以及我们之间骤然拉紧的、无声的弦。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抓着,指节因用力而惨白,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寒冰的利剑,穿透舱内幽暗的光线,直直刺入我的眼底。那目光里翻涌着太多东西:未散的噩梦碎片,被窥见软弱的暴怒,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孤独漩涡,几乎要将我吸进去绞碎。

手腕上的剧痛提醒着我现实的残酷,但我没有挣扎,没有试图抽离。身体的本能在尖叫着后退,理智却筑起了堤坝。我强迫自己迎上他风暴中心般的视线,用上在实验室解剖最奇异生物标本时的全部专注与沉静。我的目光仔细地描摹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如同研究一块新发现的深海岩石;捕捉他眼中每一丝痛苦和混乱的纹理,如同在显微镜下剖析复杂的细胞结构;感受他通过那只铁钳般的手传递过来的、汹涌而混乱的情绪洪流。这不再是观察,而是一种更深的浸入。

“告诉我。”我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坚持,在这压抑的空间里清晰地回荡。

钳住我手腕的力量似乎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但那狂暴的漩涡却在他眼中骤然加剧。他猛地向前倾身,动作带着海流突袭般的迅疾和压迫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瞬间在我视野里放大,填满了所有的空隙。他身上深海特有的冷冽气息,混合着一种金属和硝石的余烬味道,如同实质般扑来,将我紧紧包裹。他的鼻尖几乎要触到???的,滚烫而紊乱的呼吸带着一种绝望的灼热,狠狠喷在我的嘴唇上,每一次短促的起伏都清晰地烙印在我的感官之上。

距离消失了。世界收缩成他眼中那片动荡的、深不可测的海,以及唇上感知到的、属于另一个生命的炽热气息。那是一种濒临爆发的张力,如同潜艇外壳承受着临界点的水压,下一刻不是毁灭就是屈服。我的心脏在肋骨后疯狂擂动,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中轰鸣,几乎盖过了深海的低吟。我能看到他眼中映出的我自己,微小而清晰,也看到他瞳孔深处那激烈的挣扎——一种将他自身撕裂的拉力。

他的头再次压下,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目标明确地锁定了我的嘴唇。我能看清他下唇上一道细小的、几乎愈合的旧疤,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再次攀升,灼烫着我的皮肤。

就在那微乎其微的距离即将消失、双唇即将触碰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切骤然凝固。

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他的动作硬生生顿住,仿佛被深海瞬间冻结的洋流。滚烫的呼吸依旧灼烧着我的唇,那气息剧烈起伏,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喘息。他停在那里,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整个破碎的旧世界。那双燃烧着复杂火焰的眼睛死死锁住我的,里面翻腾着某种濒临崩溃的东西。

“你不该……”他的声音挤出来,沙哑得如同粗糙的砂纸摩擦着金属内壁,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撕裂感,“靠近我这样的人。” 话语沉重,浸满了自我厌弃的毒汁,如同从深渊最底部打捞上来的沉船残骸。

他吐出的字句带着自我毁灭的寒意,像深海的冰水浇下。然而,在那冰水触及我之前,一种更原始、更灼热的冲动已在我体内点燃。理智的堤坝在那一刻轰然溃塌,被一种纯粹、不容分说的本能所取代。学者冷静的观察?不,此刻不需要那个。

在他话音落下的余烬中,在他因自我厌弃而紧绷、几乎要抽身退开的瞬间,我动了。不是退缩,而是迎着他眼中那片翻涌的绝望之海,坚定地向前倾身。

目标并非他撤回的嘴唇。

我的唇,带着同样灼热的温度,却无比轻柔地,印在了他紧绷如岩石的下颌线上。就在那道旧伤疤的下方。那片皮肤冰冷,带着噩梦残留的冷汗,触感坚硬,如同海底火山凝固的岩脊。我的吻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存在感,一个无声的锚点,固执地定在他试图沉沦的边缘。

时间在那一刻失去了意义。也许只是一瞬,也许过了很久。我清晰地感受到他下颌肌肉在我唇下猛地一僵,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随即是更细微、更无法控制的战栗,如同深水鱼群受到惊吓的瞬间摆动。那战栗顺着接触点,细微却清晰地传递到我的唇上。他钳住我手腕的手指,那力道曾让我骨骼生疼的手指,在这一刻,指腹微微松弛了一线,不再是纯粹的禁锢,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寻求确认的紧握。

我微微后撤,拉开一丝足以看清他表情的距离,但身体依旧停留在那片被他气息笼罩的范围之内。舱内冰冷的空气重新裹挟上来,形成微妙的对比。我的目光再次撞进他的眼底,那片风暴并未平息,但漩涡的中心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透出一点难以置信的微光,还有一丝更深、更沉重的困惑,取代了纯粹的毁灭欲。

“我的研究课题,” 我的声音响起,比深海水流更沉静,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暖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现在是你。” 目光没有移开,牢牢地锁住他,如同在未知海域定位一颗重要的星辰。

这句话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眼中激起更深的涟漪。那点微光颤动了一下,随即被一种更复杂的阴郁覆盖。他猛地别开了脸,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狼狈的仓促,线条冷硬的下颌再次绷紧,仿佛要将刚才那短暂的接触和它带来的所有脆弱痕迹彻底抹去。那只紧握我手腕的手终于松开,带着一种刻意的、生硬的剥离感,仿佛在丢弃一件危险的赃物。他迅速抬起手,指节用力地抹过自己的下颌线——正是我刚刚吻过的地方——那动作粗暴得像要擦掉一层看不见的污迹。

“荒谬!”他低斥出声,声音压抑在喉咙深处,像受伤野兽的低吼。他没有再看我,视线死死钉在对面舷窗外那片永恒流动的、没有温度的深蓝之上,仿佛那里才有他唯一能理解的秩序。他的胸膛依旧起伏不定,但已不再是噩梦中的破碎挣扎,而是被一种强行压抑的、沉重的愤怒和自我控制所主导。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那颤抖虽细微,却逃不过我的眼睛),整理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深色外套领口,指节划过喉结下方时,动作带着一种修复盔甲般的僵硬。那个曾统御深渊、意志如寒铁般的尼摩船长,正以惊人的意志力,将刚才碎裂的自我重新拼凑、武装起来,努力重新披上那身冰冷威严的甲胄。

“离开,教授。”他的命令再次响起,声线已强行压制回那种惯常的、金属般的平稳,却依旧残留着一丝未能完全磨平的棱角,如同被风暴侵蚀过的礁石边缘。他没有回头,只留给我一个拒绝的、紧绷如弓的背影,无声地宣告着谈话的终结。

我没有争辩。手腕上残留的、隐隐作痛的指痕,还有唇上那转瞬即逝的冰冷坚硬触感,都是此刻最真实的印记。我缓缓站起身,膝盖因久跪而有些僵硬。目光在他挺直却依旧透着一丝难以察觉僵硬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无声地退出了这间压抑的舱室。

厚重的舱门在我身后无声地合拢,将尼摩和他那片翻涌的黑暗重新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甬道里熟悉的、低沉的机械嗡鸣重新包裹了我。我靠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并未立刻离开。手腕上被紧握过的地方,皮肤下的血管正随着心跳一下下搏动,带着隐秘的痛感。我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下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种奇异的感知——并非他皮肤的触感,而是他下颌肌肉在我唇下那瞬间的僵硬和随后无法自控的细微战栗。那感觉如此清晰,如此鲜活,如同一个刚刚采集到的、独一无二的深海生物样本,带着无法言喻的生命力。

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温热气息,仿佛还萦绕在鼻端,那是他最后紊乱呼吸的余韵。它混在舱内冰冷的金属和机油气味里,却异常鲜明。

我闭上眼。眼前并非黑暗,而是那片舷窗外永恒流动的深蓝,以及深蓝映衬下,他眼中风暴骤停时裂开的那一丝微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搏动,节奏尚未完全平复。每一次搏动,都像无声的浪涛,反复冲刷着那个在冰冷与灼热边缘戛然而止的瞬间——那个几乎完成的吻,以及最终落在紧绷下颌线上的替代品。那未完成的触碰,带着一种悬而未决的张力,一种危险的诱惑,深深刻入了记忆。

这不再是关于海洋生物或未知航线的课题了。一个全新的、更为幽邃复杂的领域在我面前展开。它的边界模糊不清,深处潜藏着比任何深海沟壑更不可测的风暴与暗礁,而唯一的坐标,就是那个刚刚用冰冷的手指在我手腕上留下印记、用滚烫的呼吸灼烧我的意志、却又在深渊边缘将我推开的人。

甬道的冷光无声地洒落。我站直身体,离开那冰冷的舱壁,向自己的舱室走去。脚步落在金属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手腕的隐痛和唇上残留的感知,像一组无法破译却充满诱惑的密码,随着我的脚步,一同沉入鹦鹉螺号寂静的深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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