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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尧新雪第二天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尧新橙睡在地上。

他用手指勾着尧新橙卷而乱的头发,有些好笑地问:“怎么不上来睡,睡地板不冷吗?”

尧新橙用脸蹭着他的掌心,仰着头看他回答道:“不冷。”

尧新雪用手指指腹按过他的脸颊,极怜爱似的,抹过他因睡眠不足眼底留下的乌青。而尧新橙就着这个姿势看了一会他之后,终于依依不舍般站起来说:“我要,去工作了。”

尧新橙说话有些结巴,在讲稍微长一点的句子时总是要慢一拍。除了尧新雪,很少有人有耐心能听完他讲话,因此他总是沉默。

“顺便去查一下他是什么身份吧,我觉得他可能认识贺忆舟。”尧新雪喝了口水,轻声说。

尧新橙知道这个“他”就是宋燃犀。

“嗯,”尧新橙低声应了,把手按在门把手上,静了半天提醒道,“他昨天晚上,趁你睡着的时候,走近,不是什么,好人。”

“你看到他想做什么?”尧新雪不以为意,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似的弯起眼睛。

“不知道。”尧新橙硬邦邦地说,“哥哥,他……”

“去吧。”尧新雪心不在焉似的打断了他的话,尧新橙看过去时,只看到他正握着杯子,给了自己一个温柔而不容拒绝的眼神。而这个眼神有着明显的、来自上位者的命令意味,他似乎不再希望和尧新橙探讨关于宋燃犀的事情。

在这短暂的僵持里,尧新橙的眼睛眨了一下,转过头说:“好。”

直到看着尧新橙关上门,尧新雪才收回目光,他找回行李箱上的几张纸,拿着笔开始写歌词。

他的灵感总是很碎,写在笔记本上就变成了更凌乱的涂鸦。

尧新雪喜欢边走边想,他像是个有多动症的小孩,总是坐不住,连睡在床垫上,也要竖着双腿,百无聊赖般在墙面上用脚跟敲出节奏。

如同柳叶条般细长的头发垂下来,垂到地面上。

宋燃犀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的动作在看到尧新雪之后明显一僵。

“你今天怎么在这?”宋燃犀脱口而出,然后又明显地懊悔,像是觉得自己有点太没礼貌了。

“我不能在这里吗?”尧新雪没看他,只是把歌词本盖在脸上。

“不嫌脏吗?”宋燃犀看着他的头发垂在地上,忍无可忍地又问。

“什么?”尧新雪掀开本子的一角看他。

宋燃犀绷着脸走过去,把他落在地上如水的长发都拢起来,放到床垫上,身体力行了他的想法。

长卷发柔顺的触感如同水流,宋燃犀草草地拢好之后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试图假装听不见尧新雪的笑声。

宋燃犀今天没去兼职,因为他想提前排练一下剧本。明天就要去试镜,他不想错失这个机会。

这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导演,预算不高,宋燃犀却对剧本很有兴趣。

他翻开剧本,盘腿坐在床上,试图进入角色情绪,脑子里却空无一物,他的注意力好像都被隔壁的某个人全部剥夺了。

尧新雪的存在似乎格外明显,即使宋燃犀在这里看不到人,昨晚的那一幕却总会不合时宜地浮现在他的脑子里

宋燃犀深深地呼吸,他的目光依次扫过那发霉的天花板、堆积如山的二手碟和DVD机,心情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平静。

然而,当他想要背诵第一句台词时,突然听到隔壁传来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啪”地一下,宋燃犀甚至能想象出玻璃制品如何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

宋燃犀深呼吸了两下,终于忍无可忍般拧着眉从床上跳起来,他跑去隔壁,还没等尧新雪说话,就先发制人:“别用手捡,我来帮你扫。”

尧新雪还站在玻璃杯残骸的中央,看到宋燃犀,表情从有些讶异到了明显的戏谑。

宋燃犀没有管他,转头就去拿扫把扫干净了地面,然后找了个看起来极其随便的理由,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地说:“你不知道扫把在哪。”

“嗯,谢谢你。”尧新雪也认真地笑着点点头。

还没等宋燃犀躲回自己房间,尧新雪就继续问:“这是什么?”

宋燃犀看到他指着自己手里的笔记,解释道:“剧本。”

“可以念给我听吗?”尧新雪问。他问这个问题时,像个好奇心极重的孩子,总是令人无法拒绝。

宋燃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样坐在了床垫旁。尧新雪给他倒了杯水,散下的长发因为走动,扫过宋燃犀的手背。

宋燃犀认命般小声地控诉道:“有时候我觉得都是你故意的。”

尧新雪躺在他旁边,懒洋洋地“嗯”了声,像是困惑的语气。

宋燃犀没有理他,而是照着剧本,开始念故事。他的声音很轻,拿着剧本,字句清晰地念着。尧新雪注意到,他的剧本上写满了批注。

这部电影名叫做《罪爱》,宋燃犀所要饰演的角色叫陆小河。

宋燃犀拿到剧本,读了两遍之后,就用第一人称的写法,将这个角色的心理全部走了一遍。

“我母亲下葬的第三天,我的父亲带了一个女人回家。他告诉我,这是我的后母,我应该叫她妈妈。我保留着一切警戒心、一切对父亲的恨和一切对死去母亲的爱来看待她。”

“然而,她对我百般照顾。她出现在我的家长会,在同学的推搡下拉过我的手,吻我的额头。我的朋友对我说,她漂亮得不应该做你的后母。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回家路上,她试图牵起我的手时,将手缩了回去。”

“她很漂亮,人人觊觎,父亲将她作为炫耀的资本,而我把她当作意图代替我母亲的仇人。可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在这样无声而漫长的相处里,我竟然……我竟然对她产生了同情。”

“一次放学,我看到有人站在她的身边,对她动手动脚。我的心里没由来地产生出一种愤怒和嫉妒的情感,我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和那个男人打了起来。她惊慌失措地握住我的手,在持续的疼痛和尖锐的耳鸣里,我终于停了下来。”

“回家之后,她开始为我处理伤口。这一次,我没有躲开她,而她对我,太过温柔,既像母亲,又像一个情人。酒精刺痛着我的伤口,她心疼的眼神和懊悔不已的表情就这样落在我的眼底,我狡猾地、假装无比可怜地告诉她:痛。她便一下子不敢再动。这卑鄙吗?”

宋燃犀在那一刻静了一下,因为尧新雪听着听着就枕上了他的大腿,他擅自把剧本拿起来合上,叹了口气说:“怎么办,宋燃犀,我怕你演这个戏入戏太深,到时候走都走不出来。”

“你说什么呢?”宋燃犀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他意识到,尧新雪没有再用“宋先生”这个称呼,而是直接叫了“宋燃犀”。

“你太适合这个角色了,导演确实很有眼光。”尧新雪看着他的下颌,宋燃犀滑动的喉结出卖了他的反应。

尧新雪之所以觉得宋燃犀适合这个角色,是有原因的。

他的下颌线分明,眉宇桀骜不羁,唇形的弧度微微上扬,这些特征无一例外都让他的长相带有着独特的少年意气,而他的眼神却总是带着克制和不易察觉的轻蔑,这些特点都符合“我”的形象。

宋燃犀其实既不镇定,也没有把自己当成戏外的人,他在给尧新雪读剧本的时候就已经自觉地代入了“我”。

他的心很乱,一时间,耳边好像只剩下楼上楼下传来的隐约的叫骂声、车辆的鸣笛和没拧紧的水龙头滴下水珠的声音。

直到尧新雪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一晃,他才恍然回过神来,仿佛终于回到现世。

宋燃犀低下头,看着尧新雪的眼睛:“我还没有拿到这个角色。”

“那是迟早的事。”尧新雪说。

他忽然问尧新雪:“‘我’爱她吗?”

“我不知道,也许是怜悯、占有欲、对父亲的恨以及些许俄狄浦斯情结。”尧新雪回答道。他没有说“爱”,只是冷漠地从剧本上所描写的所有行为做了简单的分析,是宋燃犀所认识的那种,最无法与角色共情的看客。

“不是的,‘我’其实是爱着她的,却因为父亲的存在和母亲的死无法爱她,也因为这个原因更加爱她。”宋燃犀说。

“那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尧新雪笑着反问,他假装思考了一阵,然后说,“我猜,是‘我’杀了父亲。”

他的唇钉折射着微弱的光,粉色的舌尖和雪白的牙齿因为嘴唇的张合若隐若现,仿佛早有预感,轻飘飘地抛下这句话。

宋燃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到一瞬间的僵硬和茫然。

因为尧新雪猜对了。

艺术家们心有灵犀,他们总是能给出具有强烈戏剧性、毁灭性的结局,人们常常钟爱于此,在感到被欺骗被伤害的同时,体验到由衷的痛快和淋漓。

在这个故事的结尾,‘我’和父亲因为一件小事发生了剧烈的争吵。在抬起头看到后母那恳求、怜悯般饱含泪水的双眼后,我枪杀了父亲。

我和父亲同时倒在血泊里,他胸口蔓延开的血,也浸红了我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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