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两人和颜知文商讨着对策。
“你怎么觉得的?关于那个诡异的厂长?”崔郁沉发送消息。
“你们确定不是因为那孩子好久没见过妈妈感到陌生而引发的惊慌?”颜知文回复。
“再怎么说,孩子认不出母亲还是不太可能。用的证据还是已逝的父亲,这可不是个有趣的玩笑。如果她在扯谎,那演技也未免太过高超了。”温松柏解答他的疑虑。
颜知文沉默了几秒,
“啊,好吧。好吧。事情更棘手了。”
颜知文决定相信他们的判断。
他在屏幕前沉思着,双手交叉把额头抵在上面,仔细考虑着如果他们的话是真的,那么那个厂长到底会是个什么神奇物种。
污染物?那不可能。研究表明它撑死会对人产生影响,思维上的,身体上的,精神上的,记忆上的。但就是不会把人变成一个污染物,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鬼?那更不可能了。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说出自己看见死去人的灵魂的呢,有也是假象和精神错乱。更何况他们说的厂长能听到,能看到,能碰到,是个有实体的。排除。
伪人?
颜知文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托着脸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发出有规律的声响。
这玩意儿只在小说里出现过吧,比前两个都不靠谱,虽然从描述上来讲,这个似乎更接近真相。
“嘿,队长,你还在线吗?时间就是金钱,你都浪费多少金钱了。能不能给点建议?”
“你能不能别老惦记你那应该多要的奖金,回去后会给你补的。别老在通话里暗示这个,很占字符,找信息都费劲。”
“你小子。”
叮叮叮接连几条消息打断了他的沉思。
“老实说,我连伪人都考虑上了。”颜知文半无奈地回了条消息。告诉他们自己还在屏幕前面。
“你还不如说是仿生人呢?”崔郁沉打趣到,“不比你那伪人靠谱点?”
等等,仿生人?
崔郁沉猛然意识到,一转头,正好对上温松柏的眼睛。他举起手指着温松柏,你也……
嗯。温松柏重重点了个头。
“得了吧,仿生人还不好辨认吗。就算那个型号不好看见,你们还认不出仿生人的眼睛吗?呆愣,迟钝,一点没有真人的活力。”崔郁沉潜意识里没往这边考虑。
“你说对了。”温松柏给他打字。“或许就是个仿生人。你找一找有没有仿生人厂家定制仿生人的。我把她的形象发给你,你找找买主。”
颜知文喊住一个队员,将照片发给他,让他们先去搜索。
“之前怎么没考虑过。你们真没辨认出来啊。”颜知文没想到他们真的给忽略了。
“毕竟这个工厂里全是正常人类,很久不见智能机械就没想起来。厂长还给自己安了个久病未愈的设定,穿的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着型号。眼睛也就当被病痛折磨的看了。”温松柏分析了一下。
“行吧。”颜知文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好在定制仿生人并不常见,大概过两天我就能给你们结果了。”
换个话题,“你们没调查的那个地方呢?怎么想的。”
厂长的卧室。除了厂长和南青山,别人进去都不能很好掩盖踪迹和合理性。
“看看能不能找小姑娘帮个忙。”崔郁沉说。
“哦。”颜知文应了一声。又商量了商量关于蜘蛛的处理,他们关掉了通讯。
一个平常之夜。
……
人数还在减少,这是温松柏第二天来到生产区的第一感想。
人也更清醒了。这是他的第二想法。
今天已是来到这里的第四天。按理来说季礼不应该再带着他们一起行动了,不过也没人纠正这个错误。好像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许可。
“有什么不寻常的吗?”
“一切正常。”
简短的两句对话,不知道在说哪个对象。
没过一会儿,南青山加入了这个不算太大的队伍。
今天和昨天一样是周末的假期,“南茵”拉着她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让南青山感到一阵寒意,匆忙找个理由开脱就溜之大吉了。粘在季礼身后,和他们一块行走。
“我们有一个猜想,但现在还没有被确认,你可以帮我们个忙吗?”
走到隐蔽处,温松柏询问南青山。季礼担忧地看了一眼他,得到一个放心的眼神。
“什么?”
“两件事,一是希望你看看她左手手臂上是不是有个仿生人的型号,二是希望你可以去你母亲的卧室找找有没有关于蛛丽叶和她的线索。”
看着南青山垂下头沉默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这件事令你感到害怕的话我们不会强求,毕竟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拍拍南青山的脑袋,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你们,会对她怎么样呢?”她声音颤抖的说,“如果她确实是仿生人,你们会对我母亲怎么样,会对那个仿生人怎么样?如果蛛丽叶的特殊和我母亲脱不了关系,你们会对他们怎么样?会对这个工厂怎么样?”
她退后两步,抬头望向他们。眼中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恐慌与戒备。仿佛他们说出一句不好的话,她就要拔腿就跑,跑的远远的,离开这个让她头绪复杂的地方。
“青山,冷静一下。”季礼安抚她。“你母亲又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排污系统有问题了。只是应该会罚不少钱,停厂整改而已。”
她没说以海水的特殊性,她的母亲兴许还会坐牢,不过这明显不适合在现在说出口。
“如果她是仿生人,我们需要找到你母亲解决这个工厂出现的一系列问题。定制仿生人不算犯罪,未经登记的仿生人才会被进行销毁,并对买家进行行政拘留。”
“至于蛛丽叶,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她已经危害人员的安全了。”
崔郁沉回应了剩下的问题。“你的打算呢?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吗?”
温松柏瞥了他一眼,诱导性问话是不被允许使用在任务过程中的。
崔郁沉没理他。
南青山又沉默许久,最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我不保证我一定能找到线索。”
“没事,只要你愿意就已经值得被称赞了。”
“去寻找你的母亲吧。”
这是南青山脑子里回荡的最后一句话。她失魂落魄,坐到椅子上,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青山,青山?你还好吗?”
南青山仰起头,女人憔悴的面容在她眼中呈现。她托起青山的脸颊,为她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将她搂紧怀中。
“妈妈的青山啊。”
南青山回抱住她,将脑袋贴在她的肩膀上,安静的一言不发。
昨天她只觉得可怖,一个不是母亲的人取代了母亲的身份。可今天她感到孤寂,面前是一个冰冷无情的机器,所有的话语与动作不过是程序的推算,那么她的母亲呢?她的眼前闪过母亲在病房的身影,在仿生人的怀抱里缩了缩。
早在刚才,她就已经回到“南茵”的身旁。“南茵”不疑有他,亲切的拉她坐到对面,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南青山借着许久没看见她的名义让她站起来,四处打量。在看到左手手臂时,她扒开“南茵”的袖子。
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像是被强行割伤的疤痕狰狞地攀附在这里。
南青山盯着那块疤痕,凝视许久,长长的叹息一声。接受了命运。
“咳咳,用不用我来帮你?”一段时间后,“南茵”站在门口,掩着口鼻咳了两声,把眼睛放在屋里打扫的少女身上。
“不用,你回去坐着吧。这灰尘这么多,害你再咳嗽,会让我很难过。”南青山婉转的表示了拒绝。
“找到东西就多陪妈妈说说话吧。”她迟疑一会,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也是麻烦,留下这句话,转身回到了休息的屋子。
“嗯。”南青山放下扫帚,拿起准备在旁边的湿抹布开始擦起桌子来。
她先用需要找一个东西的理由从“南茵”手里拿来了钥匙。大概是母亲给她的。南青山知道母亲有记日记的习惯,她的目的很明确,她相信上面会有答案的。
接着从红姨的手里借来了清扫工具,她那里的东西最齐全,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成群的小蜘蛛盘踞在仓库,红姨经常清理环境。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蛛丽叶小姐。
摇摇头,南青山不再想她,清理到书架区。
她将书封面上的灰尘吹开,一一擦拭干净,放回原处。拂过一家三口的相册,她思绪万千。
……
“我们能相信她吗?”崔郁沉不确定到。
“你不能既抱希望于她又对她持以怀疑,这样既要又要你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的。”温松柏挑了个零件,摸了摸位置,拿钳子拧紧了点。
“这机器快坏了?”员工听着他们云里雾里的话,心疼地看了又看。
“没有,没有。”季礼浅浅露出微笑,把员工按回座椅,“他说他家妹妹呢,孩子叛逆期天天逃学。最近开窍似的突然要学习了,他当哥哥的担心而已。”
“是吗?”员工问。
崔郁沉诧异地看向季礼,又转向温松柏。温松柏连忙摆手否认。
“是。”崔郁沉承认下这个借口,“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还怕她骗我。”懊恼地抓了抓脑袋,把一个为孩子学业着想的哥哥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叛逆期的孩子是不好教育。”员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那这机子能使了吗?”他突然问向温松柏。
“能,您用吧。”
员工泪眼婆娑,把脸贴在上面,像对待爱人似的吻了吻机器。“真好,我还以为以后见不到你了呢。”
看的他们一阵鸡皮疙瘩,季礼赶紧拽着他们离开了。走到最初那个狭小而隐蔽的空间他们才停下。
“那位……”温松柏指着刚才检修的方向,话卡在口中。
季礼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呃,可能,他就是舍不得陪了这么多年的伙伴吧。理解就好,理解就好。”
“哦……”温松柏点点头,黑色的细发随之一抖一抖,让季礼想到了雏鸟刚生的绒毛,季礼情不自禁地捻了一撮。
“嗯?”温松柏不解的看着她,下垂的眼眸看起来格外乖巧,清冷的面相一触既碎。
季礼像触电般缩回手,掩饰道,“发质不错,我看看。”她把手背到身后,身体不自然的轻微摆动缓解尴尬,假装无事发生。
“你刚刚那句妹妹是胡诌的?”崔郁沉破坏了若有若无的不寻常氛围。
“是啊,应付那个员工的话。”季礼看到崔郁沉阴沉到下一秒就要下起狂风骤雨的脸,换上一副紧张的语气。“我不小心冒犯到您了吗?”
“没有,随便问问。”
崔郁沉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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