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令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不过 —— 到时候你可别怨我没提醒过你。”
“多谢佐藤少爷‘好心’提醒!” 梦苡棠咬着重音把 “好心” 两个字说得格外清楚,明摆着不信他这茬。
两人上了车,一路无话地往目的地赶。
可到了现场,梦苡棠的脸 “唰” 地一下就白了,心里涌起一阵悔意。不是说只是场私人聚会,交交朋友方便拓展业务吗?谁跟她说过是这种衣香鬓影的高档场合?自己身上这一身休闲装,往人群里一站,简直像个误入的异类!
她在门口停下脚步,恶狠狠地剜了佐藤令一眼,转身就想溜。
佐藤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提醒:“工作不想要了?”
梦苡棠紧紧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死就死吧!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跟在佐藤令身边,一步一步挪了进去。
这一进去不要紧,她是万万没想到恒雨也会在。
今天的恒雨穿了件淡绿色竖条纹衬衫,外搭烟灰色西装,腰间系着条深蓝色束腰带,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利落。脸上不带妆,但头发却特意做了造型,看似随意的凌乱里藏着股挡不住的英气,往人群里一站,格外惹眼。
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牛仔裤配 T 恤,梦苡棠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正窘迫着,恒雨已经笑着朝这边走了过来。她先是伸手拍佐藤令的肩膀,语气听着随意,话里却带了点劲儿:“令,行啊,都敢从百鸣挖人了?”
佐藤令明显能感觉到,恒雨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用了多大的力 —— 换作平时,他早疼得跳脚了,可今儿这场合,他只能硬着头皮忍。
“哪能啊,” 他连忙陪笑,摆手解释,“不是挖,是借,纯粹是借调几天!”
恒雨松开手,转脸看向梦苡棠时,嘴角的笑意柔和了几分:“小妞~没想到你也来了。”
“恒总。” 梦苡棠努力牵起嘴角,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微微点头打招呼,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衣角。
恒雨忽然微微俯身,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耳廓:“要是令欺负你,可以告诉我。”
梦苡棠心头一跳,慌忙摆手:“没…… 没有的事。”
佐藤令现在可是她的 “金主”,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告这个状啊。
恒雨这才侧过头,目光转向一旁的佐藤令,语气淡淡道:“那就好。”
那眼神落在佐藤令身上,明明没带什么火气,却让他莫名觉得后颈一凉,赶紧干咳两声移开了视线。
佐藤令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刚才那一下肩膀被捏得生疼,明摆着是警告,他怎么就没提前料到恒雨会在这儿?
“那待会儿再见,你们先玩。”恒雨转身融入人群,背影依旧挺拔。
佐藤令看着她的背影,一脸忧心忡忡地嘀咕:“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梦苡棠以为他在吐槽自己这身不合时宜的打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凶巴巴地回了句:“都怪你!要不是你没说清楚……”
“嗯,幸好把你带来了。” 佐藤令却像是没听见她的抱怨,自顾自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庆幸。
梦苡棠听得一头雾水,这人又在打什么主意?不会是想借着这场合,再琢磨什么坑害自己的损招吧?她不由得皱起眉,警惕地盯着佐藤令,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刺猬。
佐藤令着实没想到,恒雨今天竟会出现在这里。以往这类场合,恒雨向来是避之不及的,今日却一反常态地现身,甚至看起来跟丙子承还很投机的样子……
正思忖间,恒雨已缓步走到丙子承身旁。
丙子承微微侧过脸,压低了声音问:“接下来,打算怎么玩?”
恒雨的目光却越过人群,遥遥落在佐藤令与梦苡棠身上,眼神沉凝,辨不出其中究竟藏着几分探究,几分算计。
丙子承脸上的笑意倏地淡了,心头莫名一怔:她该不会是把佐藤令当成新目标了吧?说起来,佐藤令身边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总归引起恒雨的注意都不是件好事。顾子凡跟姜恺然就是活脱脱的例子。
“恺胜” 的崩塌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核心技术的专利所有权,最终被判给了一家凭空冒出来的小公司,巨额赔偿更是雪上加霜。姜恺然就这么从云端跌落,不仅公司破产,还背上了还不清的债务。
丙子承每每想到这里,都暗自庆幸自己是站在恒雨这边的。若是不慎成了她的对立面…… 那结局,光是想想都让人背脊发凉。在他眼中,恒雨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谜,而太多试图靠近或揣测她的人,恐怕还没等到谜底揭晓的那天,就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再等等。” 恒雨终于收回目光,语调平缓地开口,脸上那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已悄然敛去,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无波。
丙子承用肩膀轻轻撞恒雨,语气带着几分促狭:“哎,你就不怕那位梦小姐,真被佐藤令给拐跑了?”
恒雨勾唇漾开一抹邪魅的笑,尾音微扬着反问:“哦,那你倒猜猜,真到了那一步,谁会先沉不住气?”丙子承漫不经心地耸耸肩,眼底却藏着丝玩味:“你大可以试试。”
恒雨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冷意:“我是不是让令蹦跶太久了?”
丙子承心照不宣地跟着点头。是该好好敲打敲打那小子了。可心里又暗暗担忧恒雨会不会对佐藤令下死手。
余乐远远的看着恒雨跟丙子承有说有笑的样子,眉头微蹙,有些疑惑。她到底该拿谁当情敌?心中小小的纠结。
另一边,佐藤令依旧是人群焦点,此刻正被一群妆容精致的女人簇拥着,俨然众星捧月的姿态。梦苡棠真是不明白,这些女人都是瞎了眼吗?他这么一个明晃晃的渣男都看不清楚?
好吧,反正自己本就与这喧嚣场合格格不入。梦苡棠轻轻叹了口气,索性缩到角落,做个沉默的背景板。
顾子昂端着酒杯缓步走来,先朝丙子承颔首致意:“丙少。”
目光随即转向恒雨,带着恰到好处的探究与礼貌,问道:“这位是?”
上流社会的圈子本就壁垒分明,不同圈层如同楚河汉界,鲜少往来交集。这背后,是利益版图的精密划分,是市场份额的暗中垄断,一步踏错便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而站在这些圈子顶端的人,往往只需在推杯换盏间低语几句,能悄然定下江城来年乃至往后数年的发展脉络,翻覆之间自有雷霆万钧。
丙子承侧身半步,语气里添了几分熟稔的郑重,向双方介绍:“顾小姐,这位是百鸣集团的副总,恒雨。”
顾子昂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蜷起,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漾开细小的涟漪。她抬眼时,长睫如蝶翼般轻颤了瞬,目光却锐利得像淬了冰,掠过恒雨肩头时带起一阵无声的锋芒。红唇轻启间,语调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遭人听清那份恰到好处的疏离:“原来是恒小姐,久仰大名。” 尾音未落,手腕已优雅地抬起,水晶杯沿与恒雨的杯子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暗夜里骤然划过的星火。
恒雨望着眼前这位身着丝绒长裙的女人,对方颈间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却不及眼底那份沉静的锋芒夺目。她微微颔首,唇角弯起礼貌的弧度:“顾小姐客气了。”
顾子昂的来意并不难猜,顾子凡可以任人摆布,但是顾子昂不会。恒雨心里清楚,可眼前这个女人明明姿态慵懒如猫,眼神却像蛰伏的豹。这样的人,适合做对手,不适合做敌人。
丙子承端着酒杯的手在身侧微紧,目光在两个女人之间转了圈。顾子昂方才举杯时,无名指上那枚祖母绿戒指泛着幽光,与她耳垂上的珍珠耳钉形成奇妙的反差,柔媚的皮囊下裹着钢筋铁骨,难怪能在顾家站稳脚跟。他再眼角瞄了一眼恒雨,这两个女人光是站在一起,便有种平分天下的气场,连空气都仿佛被她们之间无声的角力凝成了实质,丙子承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而当丙子承笑意温润地站在两人身侧,这三人凑在一起,简直成了全场颜值界的天花板。恒雨的冷冽如寒玉,顾子昂的明艳似烈火,丙子承的俊朗像春风,三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碰撞在一起,瞬间攫取了所有目光 —— 方才还围着佐藤令尖叫的女人们,此刻纷纷调转视线,眼神里交织着惊艳与艳羡。
可场中那些深谙时局的男人们,却看得心头阵阵发紧。
这三人就那么随意地站着,恒雨指尖轻叩杯壁的动作带着天然的威慑,顾子昂垂眸品酒时眼尾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藏着深意,连丙子承看似温和的浅笑里都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他们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这副姿态在人前站片刻,下周的股市怕是就要掀起数丈高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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