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令人作呕的味道逼近,木千雪手撑着树干呕起来,那男子扛着个东西走了出来。他的出现,无疑是证实了涔汐的猜测,不错,他这是要埋尸!
另一旁的木千雪为了看清他扛着的是什么东西,正在悄咪咪地靠近。男子轻笑一声,把尸体丢到事先挖好的坑中,他一边填土一边道:“够倒霉的,要不是你撞见了那场面,何至于落得个死的下场?不过,这都是你咎由自取,谁叫你好奇心那么重呢?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说完,他双眼直勾勾地盯向涔汐,准确来说是盯着他身后躲在树后面的木千雪。
坑被填平,男子面色阴沉,他径直穿过涔汐,站在树前道:“我不是叫你不要过来了吗?”
木千雪脸色煞白,她把风筝一丢就向后跑,她大喊着:“大哥哥风筝还你,别杀我!”男子嗤笑一声,追上木千雪,提溜着她往回走。木千雪被吓得哇哇大哭,手脚不断乱晃着。
男子也玩腻了,放下木千雪后,笑眯眯地把一个香囊递给她道:“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呢?不过是和你玩玩罢了,作为补偿,这个香囊给你。”木千雪已经被吓破了胆,抓起香囊就跑。
那男子碾着风筝往着她的背影道:“既然看见了不该看的,就得拿命来还!灭口就要灭个干净,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一个都不能少,下去后还有个伴!”
涔汐顾不了其他,跟着木千雪跑回了木村长家,一进家门她就冲向了间屋子,含含糊糊地道:“娘!娘!”
妇人温和的声音响起:“千雪?怎么了?”妇人半躺在床上,床边摆着个小香炉,她拍着木千雪的背,眼里是无尽的担忧。
木千雪把手中香囊一甩,抽噎着道:“娘,我看见……死人了!”
妇人诧异道:“死人?在哪?快叫?你爹去看看!”
木千雪答:“乱葬岗那边,我现在就去叫爹。”她哒哒哒小跑地出去,在处转角她看见了在与人笑呵呵对话的木村长。
她扑过去抱住木村长,道:“爹!爹!死人了!在乱葬岗!娘叫我让你去看看!”
霎时,木村长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他严肃地道:“千雪这可不能乱说!”
木千雪急了:”我没有乱说,你快和我去看看吧!”
刚刚与木村长谈笑生风的男子道:“我看她也不像骗人的,随她去看看吧。”木村长若有所思,终是重重点了点头。木千雪在前面带路,不一会他们就到了埋尸地点。
看着眼前明显被翻动过的土地,木村长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他快步上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蹲在地上用手刨了起来。
松软的土从他指尖穿梭而过,血腥味不像那土,它扒着他的手不放。随着跟来的男子,用衣袖遮掩住了口鼻,满面嫌恶的样子。木千雪手死死的攥住衣角,她目光中满是害怕和顾虑。怕的是那土中的尸体,虑的是万一土中没有尸体,她当如何。
木村长动作一顿,怒气油然而生,他厉声道:“千雪!谁教你撒谎了!这里埋的分明就是一条狗的尸体!”他怒目圆睁,被气急了。
木千雪不住地向后退一步,她解释道:“我没有撒谎,我真的看到了!”
木村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那为什么,你口中的尸体,是一条狗的?”
木千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明明看到的就是……”
“够了!”她还没有说完,木村长就打断了她要说的话,“今日之事就此揭过,以后莫要说这种胡话!”他丢下这一句,又返回去与那男子低声下气滴道歉,男子却只是随意地摆摆手,眼中无意流出的是轻蔑,他拍拍木村长的肩,轻巧地说了句,不过是孩童戏言,些许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这话时,目光死死钉在木千雪身上,似要将她扎穿。
他轻哼一声,与木村长走了,走到半路时,还回头对木千雪笑笑,不过这笑,有些不怀好意。
这人很不妙,木村长一家之事,他或多或少应该都有所参与,看木村长这样子,他应该是有些背景,不然不至于会让木村长这么低声下气,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又做不了什么,只能继续看下去了。
谜云遮天,密不透风,把阳光隔绝开来。
天旋地转,眼前之景扭曲了起来,在广阔无垠的识海中,那些记忆转瞬即逝,捕捉不到些许痕迹,就像从未出现一般。
有些糟糕,他不能完全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但他要是真的知道的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才是真的可怕。人总是有些秘密的,这些秘密,显然易见都是埋在心底,不与人言说的。当有人知道你的那些秘密,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害怕。他要是知道这些,对木千雪,木倾依她们何其残忍?应该会能让她们夜不能寐吧……想到最后他已经不确定,所指的是她们还是他了。
深刻的事,总是在最后,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想来倒也不那么糟糕了。
他被吸进了木倾依最深刻的回忆当中。
那是一个雨夜,天幽暗如墨,偶有雷电疾驰而过,绕云三圈。药味扑鼻,木倾依拧着眉咽下一勺勺苦涩的药,忽地她动作一顿,涔汐原以为是药喝完了。可不曾想,碗砸落在地骨碌碌地转了三圈。
“辛好没碎,不然要是叫人踩到了该怎么办。”他心道。
嫣红的鲜血砸落在瓷白的碗上,那抹红很快就晕染开了,像一朵妖冶的花盛开在冰天雪地之中。木倾依看着碗里的血,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她唇角余留着几分笑意,释然开口:“早就知道会这样,也好,也罢,早点走还能少受些痛。只是这会令千雪自责悲伤好久吧,都说了我的病和她没有关系,可她却始终怪罪在自己身上。”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脸色比起刚才苍白了不少。
“不是哦!和她脱不了关系。”涔汐明锐的望向木倾依床边的窗户,此时那边有着一道黑影,而那道声音,是那位埋尸计划害死木村长一家的男子的!
木倾依的反应平静多了,她冷声道:“你还有完没完!我都说了,不是千雪他们一直在害我,你怎么就不听呢!还要缠着我到什么时候?”
窗外黑影摇了摇头:“我说的都是对的,只是你不愿相信罢了,你且去看看,木千雪腰间挂的香囊里面是什么不就知道他们有没有害你了吗?”
木倾依厉声道:“够了!我是不会去怀疑他们的!”
那黑影幽幽道:“你不为你,总得为你娘吧。她那时的病本来就快要好了,可后面却极速加剧了,你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木倾依攥紧被角,声音有些发颤:“我都说了,我不会怀疑他们的,永远不会!”
他窃笑一声道:“哦,是吗?现在不去弄清楚以后可没有机会了。”说完窗边黑影划过。
木倾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和此时旁观的涔汐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无非在说木倾依没有多少日子了,有些事得赶快弄清,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她捏起碗,把碗倒扣着甩了甩,吐出来的血同余药甩到了地上,她捏着空碗,放松全身,头微昂着,阖上了眼在细细斟酌着什么。
她眼角滑落一滴泪,泪滴进海里不复回,有些事做了也一样,不能回头,已经没人任何回头路可以走了,只能往前看,无论前路是刀山还是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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