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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顺意生活

土窝村的发展,粮草的输出,引起了周边村落的注意,此后便不时都有别村的头人前来取经。

又一个年尾,一队朝廷官兵和一乘小轿来到村里。他们面目肃严,眼神刚毅,那轿里的官员更是黑脸一个。于是人们纷纷猜测:那三个家伙要倒霉了!

此时秋收已经结束,若在往年百姓已经闲下,备粮晒菜的准备过冬,可今年不一样,田地里牛耕鞭喝,热闹非凡。那黑脸带着众人四处走动,看他们犁耙开垦,垒土起窝。他盯着书礼在田间的一举一动,神色不改。许是目标大过于专一,人们纷纷停手注目起来。

没有什么:他们有走了。

又过了半月,一支上百人的队伍到来,敲敲打打地在村里一块闲地上盖起了一栋木屋。那黑脸验收后,便通知了日子将村民聚集起来。

到了聚集日,村里“公”地处,支起了一个简单的案堂,那兄弟俩被押到近前。

“见过官爷!”他们战战兢兢。

“你等何人,报上名来?”黑脸说。

“小民王大,乃是这村的保长。旁边这个是愚弟王末。”王大报道。

“王大?”他双眉一蹙。

“请大人吩咐!”王大忙道。

“王大,今日只叫你们兄弟二人前来,你可知为何啊?”黑脸问去。

“回大人,小的不知,小的只是平民百姓,并未犯错。”王大答道。

“你虽不大恶,但作为村中保长却明哲保身,包庇兄弟,可有此事儿啊?”

“回大人,愚弟确是有些调皮,是小的松了几分,以后一定严加管教。村里一切正常,并无异事。”王大道。

“是吗?”那人笑道,“王大,刘书礼乃社稷之人才,可到了你这里却差点被冻死,你还敢说你个这个保长无责?”

“这个……小民等以为他们是流犯,朝廷自有安排,所以未敢亲近。”

黑脸听后叹了口气,“……好吧,你既这般说本官也理解。念及你兄弟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本官就原谅你一回,继续坐你的保长,望日后你能深刻自省,为民谋福。”

“是,多谢大人!”王大跪谢。

“王末,”那人又接着叫去。

“大、大人!”王末吓得跪下。

“你不但游手好闲,还三番五次欺负村民,简直罪无可恕!”黑脸目色似火。

听那言意他是维护书礼,王末忙道:“大人,小的……小的知罪,日后再也不敢了!”

“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黑脸又说,“念你没有造下什么恶果,本官也暂且饶你,但那卖牛的五百两银子你必须去挣来还给刘书礼。若敢不听再有下回,决不轻饶!”

“小民遵命。”

现在,百姓们才明白过来:他们真的不是流犯。

“朱大人!”书礼家,三人急忙给他行礼。

“刘书礼,若算起来,我大金与你可是敌我,为何如此尽心尽力啊?”他向书礼问去。

“大人,在小民心里天下一家,并无什么敌我之分。其他的小民不懂。”书礼答道。

那人停顿,眼神柔和起来。 “……好好做你的事儿吧!那栋房子是我送给你的,搬进去吧!”

“朱大人……”

“……不用谢!”

看他走后,俩媳妇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夫君?”她们好奇问去。

“此人面冷心热,刚柔有度,是社稷真正的人才!”书礼高兴地说。

此事儿过后,王末为了挣银子还给书礼,便开始打工挣钱。做为村里唯一没上战场的“青年”,他的生意还算不错:每日得薪一百文,一月三贯,也就是三两银子。此外,村民还给他想了许多“法子”赚钱,比如自己开地种植,打柴养鸡。不再无所事事,又耳濡目染、身体力行地去实践着,他开始觉得生活另有意义。而转偏了的,竟是王大,因为他认为书礼将来必会成为村里的保长,坐上他的位子。

书礼才没心思想这些,他只是想在离开前将土窝村真正发展起来,给周边做一个榜样。他还要将它像北山一样慢慢规划起来,便利,好种,种好。

“世宽,我很好,很开心!”

北山,又一个如常的傍晚,一天的时光结束了。城道里,商客小贩们驱车挑拿,正迎着黄昏各自归巢。在那道中的一所戏园门口,一排小轿顺序而停。这是一座四合院式的二层小楼,庭院宽敞,一楼中心处布了一个大大的戏台,装潢艳丽。它的周边和二楼上则放满了桌椅。现在,客人们正陆续进场,走去各自包下的位置。

这里常演的梨园杂剧“从军戏”,最是引人。它讲述了一个青年在军营里的故事。那时候,家户户都有从军的亲人,所以看这戏觉得格外亲切。此外它摒弃了战争残酷的部分,以一种诙谐轻松的氛围来展现军人生活的点滴,十分有趣。

在那戏里,这名兵士遇到了形形色色生活中的人物,有清雅或粗犷的同类,美丽贤淑的女子,还有长辈、奴仆和逗乐的小丑等。唯与生活不同的是,这戏透着一个“慢”字儿:他们轻舞衣袖,或唱或说,或喜或悲,总是慢慢腾腾的;又或是在台上转着圈圈舞着棒子翻着跟斗,到最后一个站定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那样和着铿锵,舞舞转转说上两句天就晚了,观众便也散去。明儿接着演,便又接着来。

楼上一个室内,进宝正隔着薄纱窗帘,看着那热闹的景象。现在的他,身着一套暗色的丝绸圆领长衫,袖口上的暗花难掩细致。他还是老样子,高大而清瘦,目色敏锐。

“老爷,他们来了!”一仆人进屋。

“好。”他坐去桌前。

“山老爷!”进屋来二人对他抱手礼去。

“周兄,李兄,请坐。”他道。那二人自去坐下。

“内子说你们俩对去年的红利有所异议,对吧?”进宝问道,“所以今儿找你们来就是要说个清楚。”

“在下没有异议。”那李老爷忙说,“是周兄有些疑惑。”

“哦?”进宝边看向那人。

“山兄,”那周老爷抱手,“去年红楼得利十五万两,我和李兄各占二成,可最后他却得利三成,你这样不是偏袒么?”

“周兄勿躁。”进宝道,“你也知道,是李兄一手管着红楼,账目清楚,生意平顺又未有薪资,这一成不是他该得的么?而你我二人只是出钱,甩手掌柜而已,岂能跟他相比啊?”

“既如此,那在下要与李兄共管红楼。”周老爷说。

“那可不行,人手过杂,反而不好。”进宝说。

“那山兄你这不是偏袒吗,他能管,我就不能?”

“就是不可。你若不满可以退出,我把成利算给你。”进宝眼神一利。

“你……”那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都少说两句吧。”那李老爷性子柔和,急忙缓和着气氛,“不如来个折中吧。进宝,若你同意,就我管一年、周兄管一年吧。”那周老爷听到这话儿才缓下脸来。

“那好吧。”进宝道,“可无论谁管,账目都要给我清楚干净,别想藏什么猫腻。在我山进宝这里,挡了我的财路,便是亲老子我也翻脸不认的。”

“应该的,应该的。”他们拿起酒杯。

早晨起来,进宝看到两个绣娘给家里送来的一叠衣服。

“不许给她买!”他对秀萝黑起脸来,“嫁个穷小子便也罢了,还要贴钱!”两个绣娘见这状况,吓得面目谨慎。“哼!”他拂袖而去。

“别管这势利眼儿,咱们说咱们的。”秀萝对她们道。

末了看秀萝将衣服拿进房里,他便跟了去。“这粗制滥造的,你这是要给亲家丢我的脸吗?”他拿起那衣服看了看,扔掉。

“哈哈哈哈,”秀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是有喜事儿吗,我就做了些送给家里的亲戚。”她看着那人,“人家小爹爹就是开布店的,还能委屈了女儿?你呀就甭操这个心了。”

“哼。”那人又应一声。

“你倒是给她备了多少钱呀?”秀萝又问。

“没有,没钱。”

“真是越来越钻钱眼里了。”秀萝给去一个鄙视的眼神。“好,好,这事儿你这个哥哥也不要管了,人家爹爹会全部操持。”

那人听了便瞪着她。秀萝上前抱住他的腰身,“说笑呢。在外人眼里,你现在是人见人厌的势利眼儿,可夫君是什么人,妾身清楚着呢!”进宝将她拥进怀里。

书礼的私塾里,泽婉已经收了一个孩童班级,小宝给她打些下手。她和烈风的儿子也快五岁了,聪明可爱。

“浩天,怎么吃个饭像打仗似的,你要干嘛?”吃饭时,看到儿子嘴里塞得鼓出两个腮帮子,她责备去。

“娘,六爷爷说给我做了铁圈,我得去拿。”那小人含混地言道。

“要那么着急吗?”

“……当然,我们等着玩呢!”

烈风看他笑了。泽婉利他一眼。

那小人吃完就迅速走了。烈风看着他的背影,眼角扬了起来。

“干嘛?”泽婉瞪去。

“他真可爱呀!”那人转向她,双目含情。

“当然啦,是和你一模一样的家伙。”泽婉瞪道。

他拿起她的小手,放到掌心。

深夜,丑时,夜色浓静。枫林处,一妇人正跪在那林前哭诉着。

“云墨,当年我何尝不知后果,何尝不知你会死,可有什么办法?我们……们都是鬼使,必须照做啊。

“主子说过,我办了此事儿,便不在启用,可颐养天年……他也兑现了。可外面已不是我的世界……我老了,不想再孤孤单单地漂泊,我想念我的丈夫和儿子,所以回来了。你一定要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呀!

“烈风若是要杀我便就杀吧,我不在乎!”她嘟嘟囔囔地说说停停……

“……三婶。”

凌晨,烈风回到家里,看到泽婉正守着熟睡的孩子。

“怎么不睡?”他去到近前。

“你一直没回来我睡不着。”泽婉看他。那人将她拥进怀里。泽婉从那手劲中感到了悲戚与愤恨。

“你又去枫林了?”她说。

“是的,我的主子过世了!”

“可留下什么吩咐?”

“说让我守着她,看着他。”烈风说。

“……那你可要听话。”

“好。”天亮了。

第二天傍晚,又到饭点时候,泽婉发现儿子还没回来,便出去找寻。她找遍了私塾和所有他会去的地方和人家,都没寻着。

“难道……”她突然顿悟,身子感到瘫软,“不,不会的,不会那样的。”

又躺在烈风怀里,她听到了那激烈“咚咚”的心跳声……

“不用寻了,因为三婶回来了。”烈风说。“三婶?”泽婉立即明白他已知晓所有。“烈风,是怕你乱来所以把浩天抓走了。那浩天他……”她急道。

“他不会死的,只是会很辛苦。”烈风眼红道。“泽婉,我……”

泽婉的心如刀割一般,但还是要安慰去,“烈风,只要你别乱来,浩天就不会有事儿。你不许胡思乱想。她为那个男人付出了那么多,难道咱们不该好好陪着她么?”

“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孩子!”

“浩天是男孩子,吃些苦没事儿的!”泽婉的眼泪如瀑落下。

边关,朱仙镇,岳家军正在汇总各地来的分部,准备全部凝结,给金兵最后一击。

“将军。”一日傍晚,一英武将领来到营帐,

“张宪。”那人应着。

“将军,大军已经会齐,随时待命,可朝廷下令班师的第十二道金牌也到了。”张宪道。

那人听后沉默了,神色变得痛心疾首, “这是打败金国最好的机会,若就此失去,以后再难遇到。”

“末将明白。”张宪说,“将军,可若再拖,就是违背圣旨,您定会背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罪名。此外,大军的粮草迟迟没有送到,想必也是故意拖的。眼下军中虽还可以糊口,但已难熬几日。”

“……十年征战,多少人战死沙场就是为了今天,可胜利在握之时,为何却要如此?”那人眼神悲道

“……将军,”张宪跪请,“请听末将一言,当下只能班师,日后再一鼓作气。”

“好,去准备吧。”

“是!”

前线,牛皋的队伍堵住了武术的去路。因为没有御令,他并未擅动。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径自驰出队列。牛皋见状,也策马前去。

“牛皋,按理说你也是我北人,我金武术敬你是条汉子,今日你若归顺于我,日后我必给你荣华富贵。”武术道。

“哈哈哈哈,”牛皋笑去,“金武术,天下本就一家,是你等被权利左右挑起战争,让百姓陷入水火,你——才最该自省。”

“弱肉强食,强者为霸,这天下本就是强者的天下。”武术说。

“一派胡言。你为何不回头看看你的百姓过的是何等日子?你张扬跋扈,又得罪了西北,日后没有人会给你马的。”

“他们不敢。”

“那就走着瞧。”

武术被激得怒了起来,“牛皋,你我现在不是将军,只是平民,你敢不敢跟我打上一架?”

“在下奉陪。”

两人遂下马放下刀剑,肉搏起来……两边官兵各自看着……

武术虽刚猛,但牛皋平素使的武器是双斧,手掌之力胜他一筹,所以在那扭摔之中他撑不了多久。才肉搏了半个时辰,他便被牛皋压在身下。

“武术,我今日说的你可记下了?”牛皋压着他的身子。

“牛皋,这账我给你记着,咱们没完。”

“我再说一遍,天下本就是一家人,你给我好好自省!”牛皋像打孩子一样拍打着他的后腚,让官门们默默莞尔。

那人脸贴着地,无奈地闭上双眼。

两月后,武术带着残军回到国中。此时,听闻前线被岳家军追得溃逃,国中已内乱纷起,开始内讧,夺权夺利。那人虽在前线失了利,但也是临危不乱之人,遂冷静地将军队重新分编,前去镇压严惩。接着,国中又起大丧,太师去世。新王正位。

“四叔。”一天,一个儒雅的年轻人去到他的府邸。

“元攻,你来了。”他说。

“是。”

“状况如何?”他问去。

“已经平息了,一切回归原位。”那人答道。“好。”武术重重地叹了口气,似是放下心来。

“四叔,你又在想南方之事儿了?”

“是啊。当下南军突起,让我等差点全军覆没。国中又元气大伤,如此下去可不成。”他看着那人。“当年我被困犄角,危在旦夕,也能凿渠自救,可现在对岳家军我竟束手无策……撼天易,憾岳家军难呀!”

“四叔,硬的不行,其他法子多的是。”那人淡答。

“你有妙计?”

“在这世上,必须消失的人就不能留着。”

……

临安,皇宫。一大早,宫女们去到小皇子房间,欲伺他起床。她们去到床前,喊了几遍也没见他应,便急急唤了太医。太医诊后确定:小皇子已在睡眠之中离开人世了!

“你说什么?”那人脸色大骇,迅速奔去。宫室里,皇后抱着那小人的尸首悲痛欲绝。下人们怕被严惩失了小命,也哭做一团。他看着他,也落下泪来——他的身体因年少时太过骄纵,已无法再续香火。

他陷入极度的悲伤之中,无心打理政事儿,便事事交由下臣去办。内城,秦府。李纲被贬后,秦会便坐上了宰相的位置,开始一手遮天,那将岳飞召回、扣押军粮等都是他的杰作。

这日傍晚,他在窗前饮茶细思。

“夫君为何面有难色?”他的夫人袅袅近前。

“夫人来了。”他起身道,很是恭敬。“你看吧。”便将一封信件递给她。

那人乃大家闺秀,腹有诗书,便迅速阅过。“夫君无需忧虑呀,此事儿已成定局。”她笑道,放下书信。

“夫人的意思是……”

“这条条状状都似利刃,刺在人的心坎上,想要放虎归山,怕是难了。”

“多谢夫人指点!”

岳飞回到临安后,仍是日日柳营试马,没有懈怠,殊不知这拳拳忠心最后竟化成了毒药一杯。而那最先闻到这血腥之味的人竟是韩世忠。身在朝堂,他虽没得到明示,但从同僚闪烁的目光和言辞中觉到了危险。

“将军。”张宪和牛皋去到岳飞府邸。

……

“什么?”听着那些匪夷所思的言辞,他们呆了。

“将军,如今奸臣当道,您手握兵权,已危在旦夕,这位子是留不得了。”张宪说。

“是啊,韩将军是刚直之人,把岳家军交给他,可以放心。”牛皋道。

“知道了,我会进宫面圣。”那人道。

码头客栈里,黄管家听罢情报,神色渐渐变得凝重。没有人比他对这种消息更能抽丝剥茧,明了结尾。

“不,我不能走,我绝不会允许那可怕的事情发生!”

临安皇宫,皇帝恹恹地在御花园里见了那人。

“会之,既然他们有心谈和,又惧怕岳飞,那就褫夺他的兵权吧。让他回乡去,做个庶人。”他说。

“皇上,”那人道,“小皇子猝逝之后,便有传言骤起说可将先皇遗子接回,以承正位。”

“你说什么?”皇帝听后大怒,“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打朕的主意!”

“皇上息怒,这个臣也未知,正在查找,可听说乃岳飞所言。”那人说。

“胡说。他们还说了什么?”

“说是除了合约,还会归还一些城池,再将太上皇和太上皇后的灵柩一起送回。皇上,为君者当以仁孝为先,这个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呀!”

“岳卿乃我南方忠臣,让我要了他的性命是不可能的!”皇帝道。

“那他若有谋逆之心呢?”

“他乃宗泽一手调教,绝对不会。”

“宗老先生已经过世,皇上又远在京城,边关难控。他手握兵权,将士又忠心不二,长子岳云更是青出于蓝,勇猛无比。皇上,不可不防啊。”

“退下!”

“臣有罪。可若一个人的性命既能换来边关数十年的安宁,又可去掉心中患隐,还可让太上皇入土为安,为何不为呢,皇上?”

那人愠怒的神色瞬间变得缓和……那人便也知道:他动摇了!

北山,中午,秀萝为那人理着衣衫,因为他要出门谈生意。“准备得如何?”他问道。

“都备好了,咱们宝儿高兴着呢。”秀萝笑道。

“好。”

“晚上你去老宅吃饭,可要给我高兴点儿。”秀萝眼神责去。

“知道了。”

进宝在轿里自个笑开来。城里一酒楼雅间内,一个衣着贵气的男子正守着一桌酒菜。

“梁老板。”进宝进门说。

“山老爷。”那人抱手,“请坐。”

“听说你有大生意给我做,我可是闻着钱味儿来的。”进宝笑眯眯地看着他。

“山老爷不愧是北山最精明的商人。”那人也笑道,抬起酒壶给他过酒去。

“请讲。”

“听说您和海世宽关系不错?”那人问道,放下酒壶。进宝心里“咯噔”了一下,警惕起来。

“哦,我们少时是同窗,还算熟悉,所以他娶了我妹妹,也算是几分亲戚。”进宝道,“可他是个大夫,我是商人,不是一条道上走的,就少有往来了。”

“原来如此。”那人道。

“怎么,梁老板可是需要买药想让我做中间人?”进宝探去。

“正是如此。”梁老板道,“山老爷,可我要买的是好药。”

“现在他的药是由朝廷统一供给,他自己是不能出货的。”进宝说,“可梁老板若是出得起价,我还是可以想想办法。”

那人摇头,“非也非也,不是这个,此药非彼药也!”

“嗯?”

“喝酒,喝酒!”那人又将酒满上。“请!”进宝抬起酒杯。酒醉容易失言,他清楚得很,但也得将戏份做足。

“既然没有钱赚,那我可要回去了?”几杯微醺后,进宝便道。

“不知山老爷可听说过起死回生延年益寿之药?”那人扫。

“什么?”进宝听来一脸惊讶,“您这是在说笑吗,我还没醉呢!”

“海家有这种药。”那人直接道。进宝的心“砰砰”加快,急忙又饮了一杯酒。

“哈哈,”他笑了起来,“这酒的确够劲儿,梁老板说的是醉话了。”

“山老爷,令妹一直呆在他的身边,若您能搞到这药,在下愿出黄金万两。”

“无稽之谈。”进宝寒面回去,“他的父亲五十多岁就死了,若有这神药,他不想活的久一些儿吗?那该死的金疮药方子已经让他成了祸水,令人人敬而远之,你这空穴来风的胡诌不会也是为了它吧?”

“山老爷,在下岂是说笑之人,句句属实。”

“哼,你若需要就找他去,可别给我找什么麻烦。我山进宝虽然爱财如命,可脑子还是有的。告辞!”他黑脸起身而去。

那人守着一桌子饭菜,叹了口气。

进宝回到戏院屋中,呆了一下午,眉头一片横纹。

“哥!”傍晚戌时,丹儿又在老宅门口迎着他。

“嗯。”他如常应着。

“进宝。”那人在院里笑盈盈地看着他。

“世宽。”他心里应了一声,神色却表现得很冷。

“哥。”小宝抱住他的腰身,将头放在他的胸脯上。“乖。”进宝的手有些颤抖,轻轻抚着妹妹的发丝。

他饿极了,粗鲁地吃着饭菜。

“慢点,没人跟你抢!”那人叨着。

“你说,你是不是还有事儿瞒着我?”他放下筷子。

“没有啊。”那人自然答来,看着他。

“真的?”

“上学三年你都在我身边,还会不知道。”其实他心里清楚着呢。

“……世宽,我曾经帮你寻了两味药,我现在想通了,你的配方我也有份。”进宝说。

“胡闹!……怎么,你缺钱了?”

“没有,我只是不能让你白白占了便宜。”

“好,你想知道我告诉就是。”

“我要全部。”

“那不可能!”

“海世宽,你这不是敷衍我吗?”

“是你无理取闹。”

丹儿和小宝听着他们在屋里吵了起来,急忙奔了过去,看到进宝气呼呼地走了出来。

“哥……”丹儿叫着。

“哼!”那人回了一声。

“爹爹,”小宝坐去桌前,眼神忧虑。

“没事儿的,他喝醉了。”

轿里,进宝双手捂脸: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家伙会有大麻烦的!

“进宝,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要简简单单生活就好!”

他的时间很紧,但还是等着玄武,其一是要给两个孩子暖暖心心的把喜事儿办了;二是他要了解书礼的情况。等这事儿办完,他又要离家数月了。

北山书院,砚儿和丫丫都长大了些,被教育得很好。看着他们,他就想起和进宝在这里的时光。

“爹,娘说您总是很忙,你为什么那么忙呢?”丫丫粘他问去。

“丫丫,爹是大夫,要看病,当然忙了。”比她大一些的墨砚答道。

“是啊,爹是大夫,要东跑西跑的。”他说。“丫丫,和哥哥在这里你高兴吗?”

“高兴。”那小人已丝毫没有玉家的印象了,“爹,娘常常来陪我们,我和哥哥都很高兴呢。”

“好。”他看向丹儿,目光欣慰。

一日中午他去了私塾。进到屋里,他看到泽婉在厨房做饭,烈风则在炉子边煨着肉汤。

“烈风!”

烈风抬眼看向他,点了点头。“泽婉!”他又看着出来的泽婉。

“海大哥,饿了吧,吃饭了。”泽婉说。

“好。”

他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就帮着他处理一部分事情,比如和玉家的来往,两个孩子,书礼的财产等。

“烈风……”本不想提浩天的事儿,可他必须做个道歉。

“如果你不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我不会放过你的。”那人看着他。

“烈风,我知道。她在我心里,无时无刻。”

小宝和玄武的婚事,让几家人热热闹闹地“共处”了几天。那二人一起在饭店招呼客人,一起接受两个孩子的敬拜,一起将他们送上马车。

“你要去哪儿?”又是一个晚饭时间,进宝问他。以前他从不问。

“去看我舅舅,他来信说很想我。”那人说。

“世宽,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推心置腹地。”

“……进宝,”世宽看他,“无论任何时候,你都是我最好的亲人和朋友。你现在很好,我很高兴,其他的不用知道。”

进宝心里一阵酸楚:你还是选择一个人,不给任何人增加负担。经过梁老板那场饭局,看着可爱的妹妹,想起道叔的话儿,他心里忧虑极了。除了父亲告知的一切和这个外,他心中还有大片疑问。金家,玉家,书礼,云墨……他必须补上这些。

“哥。”老宅,丹儿看着他严肃的神色。

寒意浓,枫叶也红了。进宝去到它面前,看着它们。“云墨……谢谢你!”

西北,甘家药铺。门店里,几十个土制陶桶从上而下有序的排列着,里面放满了药材。阿草在店里迎着客人,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先生伙计则拿着小称量着药材……

一日午后,甘霖骑马急急赶来。

“阿草,发生什么事儿了?”他一进门就问道。“东家……”阿草应道,然后环眼看着厅堂里的客人。

“哦,”甘霖笑道,然后抱手礼向客人,“各位,在下甘霖,是这店里的东家。”

“甘掌柜!”那几人起身回礼。

“请坐请坐!”甘霖忙招呼着,坐去近前。“阿草说你们要的是大货。怎么,是要毛皮牛羊,还是药材酒水?”他问去。

“甘掌柜,我们是来买药材的!”其中一人说。

“哦。药材伙计们比我熟,有些我还叫不上名儿呢!”甘霖笑道。

“我们要‘阎罗蛛’!”那人。

“你们……要这个做什么?”甘霖惊讶。

“怎么?你真的有这药?”

“有啊。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甘霖答着,然后看向阿草,“阿草,去把阎罗蛛拿出来。”

过了几分钟,阿草便将那物放到近前。那几人近前一看,竟是一些个头很大的蜘蛛,每只几乎有巴掌那么大。

“甘掌柜,你没骗我吧,这是……”那人不解问去。

“蜘蛛为了有下一代,母蛛可是要吃掉公蛛的,世人故而都惧憎它。这种毒蛛来自原始森林,有毒性。”甘霖说。“我们只管售卖,却不知怎么用,对后果可不负责呀。”

“在下就直说了吧。甘掌柜,此物可是往南方而去的?”那人问来。

“没有。”甘霖看他说,“买这个的只有几个熟客而已,你说的南方我还真没有交集。不过,若是我爹手上有过那还说不准。”

“你是说你们真的没有往来了?”

“有往来,只是药材这一块断了,我们只有一些毛皮粮食水酒的生意。哦,几位到底要是不要,再多问可就失礼了!”

那人取出一碇金子,“好,就要这些。”

看着他们离开,甘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十岁那年,他常带着五岁的那小人在家里跑来跑去,追打嬉闹。

“世宽,别碰!”看到那小人找寻“武器”,竟要拿起篱笆上正在晾晒的一棵树根。

“甘大哥,为什么?”那家伙吓得手一缩,看他问去。

“这个有毒,碰了会肚子疼的。”他将他拉得远些。

“难不成它是阎罗殿里的蜘蛛吗?”那小人看看那树根,又看向他。那形状看起来真的像一只蜘蛛。

“嗯,很毒很毒,不能碰。走,咱们出去玩儿。”

“好。”

两人便跑出了大门。院子里,两个男人刚才正在喝酒争执,互不相让。

“我是大哥,这个得听我的。”其中一人说,是甘老爷。

“我是弟弟,大哥应该让着我。”另一人说,是海闰。

“不让。”

“那不行。”直到看着俩孩子,他们才停了下来。

听了一阵,二人就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还是我干儿子厉害!”甘老爷神色愉悦。

“大哥,我敬你!”海闰举杯。

“阎罗蛛”由此而得名。

甘霖冷静地思索着:能追到了他西北甘家,又说出了阎罗蛛的名号,看来他那小子是遇到麻烦了。好在甘老爷去世后,他与南方的药材合作只有进没有出,寻不到什么痕迹。

“老爷。”阿草近前。

“去打开密室。”他说。

“老爷,你要……”

“是的。”

谍国。半年后的一个下午,王爷看着堂下下跪的药官。

“要你何用,什么都做不成!”他大怒训斥。

“王爷,臣知罪。”那人抱手。

“哎,”王爷叹了一声,“起来吧,真那么容易也轮不到咱们了。”

“多谢王爷。”那人起身。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说它到底是什么?”王爷又问。

“奴才认为它是一种植物,”药官道,“一种剧毒的植物。此物应该来自西南。”

“你是说断肠草,毒死了神农的那个?”那人皱眉问来。

“不一定是断肠草。西南乃植物王国,品种丰富,奴才想必是其中一种。”

“……那若是没这味药,还能用么?”

“能用,只是效果轻些,痊愈需要的时间久一点儿。”药官说。

“那将就用吧,我会安排鬼使再去想办法。”

“是。王爷,听说西北昆仑与海家也有一味药的联系,咱们……”

“不可。”

“奴才失言。”

琼州,年过七旬的白先生这个年过得特别惬意,因为他那宝贝侄儿一直陪在身旁。这一到节庆,到处都张灯结彩,人流熙攘,他每天就带着那人去爬山,垂钓,又或是上集市,买些海鲜小菜。每天下午他苏醒过来,都会闻到不同味道的浓郁茶香,便知那家伙又在厨房忙着了。唐澜和阿水也常过来,饮上几盅淡酒。

“舅舅,好吃吗?”一日,那人看着他。白先生将面前的一屉包子一扫而光,道:“还会做包子,不错!跟你娘的手艺差不多呢。”

“知道舅舅喜欢,我特意跟花婶学的。”那人笑道。

“跟你说几次了,把砚儿带来跟我,你就是不听。”白先生瞪去一眼。

“他还小,得学习,到了你这儿又被惯坏了,不可。”

二人说话间,婆巫走了进来,世宽急忙起身迎接。

“族长。”那人看向白先生。

“你还是要去?”白先生看着她。

“是啊,我老了,若再不去寻寻会有遗憾的。”婆巫微笑回答。

“人老了,乘船奔波会吃不消的。”白先生说,“你那师兄师姐们比你年岁大,只怕有的已不在人世了。你还是再考虑考虑,若是有可靠的消息证明他们还活着,再去不迟。”

“可我……”她迟疑道。

“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也是我们的亲人,就不说二话了。”

“白英……”

“婆婆,留下来吧。”世宽看她道,“舅舅说的有理,大家需要你。”

“好。”她点了点头,有些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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