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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生命之源

润家凹子。傍晚,炽热的阳光在大地上缓缓退着,晚风吹散着余热——一天里最舒适的时候到来了。小窑里,润老爹和老太婆言毕后,便走出家门行在村里的小路上。得到这个意外的消息——打井——他表面虽宠辱不惊,心里却是无比激动的,以致有时按制不住那翻腾的情绪需要做个停顿。不知怎的,他感觉这次打井的机会特别有希望,许是因为看到周游等人的品行非以往轻浮之辈——这让他欣慰极了!

无论结果如何,现在,他那如脚下这片黄土般干涸的内心此时已得到润泽;目色里这呆了一辈子的村落旷野今天也不再是以往萧寂的模样,而是无比敞亮:它沐浴在夕阳金色的光辉中,充满活力。

去到一处窑洞外他停下喊道:“雨林,雨林,”“诶!”一汉子应声出来。“村长,”

“雨林,村里来了几个打井队,都住下了,你在外面呆过,去给他们煮饭吧。让甜瓜帮着你些。”润老爹对他说。

“打井队?”那人惊讶。“村长,我这正打算出远门呢,幸好你来了早些。可前些年不是有人来过了么,说咱们这根本打不出井来呀。”

“这次来了三队人呢,咱们还是要好好帮衬着,指不定又有呢。”

“好吧,那我去收拾收拾。”雨林便说。

“可不许偷吃食物,贪他们的便宜!”

“知道了。”

妥了这门子事儿,润老爹又向工队住的土窑走去……此时一个窑里,七八个汉子正在地上围圈坐着:他们要么抱手看着队长,要么抽着烟卷。

“大哥,想不到天下竟有这般干涸之地,还真是开了眼呀。”一汉子叹道。

“是啊,就是难价钱才这么好啊。”那人应他——他是周游。

“可东家同时请了三个队来,可是不相信我们?”汉子又说。

“不是。”周游手指间也嵌着一根未上火的烟卷,看样子是没心情抽。“各家有各家的打法。来这么多人是证明东家对这井势在必得。我听甜瓜说以前有人来找过水源,但没钻出来。”

“那咱们该从哪儿开始呢?这满目瘠瘠的,老法子也用不上。”另一个汉子言来。

“今儿歇足了,明儿开始去探。”周游说。

“好吧。”于是几人起身回屋。

“别浪费水!”那人又叮嘱去。

“知道了。”

润老爹看到此景,便转了回去。

窑院里,周游将那烟卷点上后起身走出大门。他一路观察去,发现村里的人家因为户数少而显得稀疏疏的——这种不聚集像是逃难队伍在途中歇脚建起的一样,从此便扎下了根。又或许真是这样的。他去了一个高处,看向那空旷的四野……“妈的,若是多些雨水,这儿还真是个好地儿!”看着看着,他不觉自语。

有两人看见了他便走了过来。“……周游!”那其中一人近前惊道。

周游一看。“……四万,是你!”他也惊讶。“世界真小!”那人说,但容色不热。

“怎么,不去盗墓改干这个了?”周游言道。

“有大钱挣谁他妈还干那个。”那人回他,似是旧事有些不堪。“怎样?可有眉目?”接着他问。

“明儿开始找。”周游说。“四万,你洛阳铲用的最好,只怕还得你先找出来。”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四万眼神暗去,“这玩意儿不但要找准,且钻不到三十米以上就可以回了。我了解这些地儿,像南方那种十多米就出水是不可能的。”

周游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环境的恶劣也给他带来了压力,感觉沉重。回到窑洞门口,他又看到一个汉子正从窑里出来。

那人见了他立即抱拳:“您就是周游周大哥吧?在下胡一山。久仰!”

“正是在下。”周游也回礼。天色渐黑,两人便不再说进屋客套的话儿。“找我有事儿?”周游问去。

“周大哥,我等是从临安来的。”胡一山说。“您也知道,京城多山水,要打一口井很是容易,所以我们到这儿之后便有无力之感。不过来之前东家已经说过,若是觉得难就找你。你是在西南打井的,经验老到丰富,因此东家的意思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让我们跟着你。”

“咱们同心协力不就行了,哪有什么谁跟谁的。”周游应去。

“不,东家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跟着你,听你指挥。”胡一山严肃地说。

这话让周游心里又叹了口气。“我明白东家的意思,你们有最好的井桡和最有经验的工匠。好吧,若不嫌弃在下,咱们就一起干吧。”最后他说。

“好,那我们明天在村口等你们。”

“嗯。”

周游回到房中,看到弟兄们已经鼾声如雷了,便去到那给自己留的空位里躺了下来。沐在那些鼾声里,他没一点睡意。次日早晨两队便汇合了,他们两个队长将所有人按技能组合分成四队,一队去一个方向。

土地上,时下时节正值初秋,地里的黍谷儿们叶儿虽还青绿着,但顶部沉沉的谷穗已悄然黄起。再过两月,它们将全部成熟。队员们听了安排后,就各自带着自己专长的工具往指定的的方向走去……

日头西沉时大家又聚,周游眼里看到的是一个个无奈的摇头。

“歇着吧,明儿继续。”他说。

众人便歇了工具,急切地去到厨房从陶盆里舀上茶水“咕咕”饮了起来。

“……什么?”一人饮后叫了起来,“这水……怎么滑腻腻的!”

“是啊,怎么这个味儿?”其他人饮后也说。周游饮了一口,果然如此——这是水放久了之后的味儿。

“甜瓜……”他看向甜瓜,“今儿没人送水来么?”

“……有的。”甜瓜应道,眼神闪烁。“周师傅,今儿的水是省了一点出来,不过煮粥还是够的。”他掠过雨林一眼。

“周大哥,”雨林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去到他面前,“对不起!孩子们想尝一口干净的水,所以……我给你们用了水窖里的。”他低下头去。

众人心惊,便不吱声了。

“以后不会了。”雨林又说。

“那其他人……”周游又问。

“也省了点儿出来。”

周游看着那水。“……难道这么多年来,你们喝的就是这种水?”

“……是的,祖辈如此。”雨林苦笑道。

众人都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却见周游已双眉蹙起看向他们。“老人孩子喝了都没事儿,你们也安分一点儿。”他说,接着又看向甜瓜,“甜瓜,明儿带我去看看各家的水窖。”

“诶。”甜瓜应道。

这水让大伙细细碎碎嚼了一晚上的舌头,语气间尽是慨叹。周游和胡一山则各自在屋外吸着闷烟。次日出发,各队便带上了水囊大饼——他们将要更仔细。那两人则和甜瓜去看了各家的水窖——的确不够干净。

路上胡一山看到四万的队员们正各处下着铲子,便叫去:“住手!你们在做什么?不能在窑洞附近动铲,否则房子会塌的。”

由此周游知道他们并不是专业的队伍,许只是以前跟过师傅,懂得一点技能。看他们面容沮丧,他想他们不会呆得太久。

“四万,”他喊去。

四万近前。“我们寻过几处了,探不到引子,所以兄弟们都挺沮丧的。”

“……四万,你说实话,你这些兄弟到底会不会弄?”周游问他。

“会呀,石匠,木匠,打桡、出土,都会的,只是现在是找不出活来闹心罢了。”四万说,“咋的?真以为我们只是为了噌那五千两来的?”

周游笑道:“四万,我若猜得没错的话儿,你的兄弟们再过两天就会告诉你要走了,把那五千两分了。”

“那我也没办法,过了秋收就是年底,五百两对他们而言也只是回去过个年罢了。”四万无奈。“看来我还得回去盗墓,做回老本行。”

“别泄气。”那人眼神轻责。“四万,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有困难。而你对这些地方比较了解,又比我们人缘宽广,要不这样吧,咱们合作好了。”

“如何合作?”

周游取出一张单子递给他。“你们熟悉这里,所以暂时先不找水了,去帮我备些东西来吧。”四万取过看了一下。“就这些?”

“是的。但你回去后要和弟兄们说一下,一定要非常牢固。我和胡一山在这里寻着,若是有了,你们回来帮着便是。开销方面我会拿给你一千两。”

“……好吧。”四万收起单子。他回到窑洞便给大家看了那单。“大哥,那我们是不是过了年再来?”一手下问他。

“是的。这事儿办好了之后银子我会发给你们,但明年清明之前你们若还不到这里便就不要来了。”四万说。

“……这些货还真不好买呢,比平素用的要好几倍。”一伙计看着单子。

送水补给的马车每天会准时来到,如这些找水的汉子每天的早出晚归一样。那铲子头的泥土告之着旁人他们每天都努力着,而周游那越来越刺挠的胡须又意示着这些努力都没结果。润老爹看到这情形心里暗了下来。

八月一过,黍子从根到穗变成了黄灿灿的一片——该收成了。“周师傅,”这天晚饭后雨林对周游说,“这后半月我和甜瓜不能来做饭了……”

“知道,你们要收成。”周游笑应。

“是的。我们要帮村长收一下,孩子在外回不来。另外还有几户人家男人在外挣钱,也得去帮着。”雨林说。

“哦?……村长的孩子去哪儿了?”周游问道。

“去南方了,说一个叫‘北山’的地方遭了旱灾,去教他们种黍子呢。”雨林答道。

“北山……”周游想了一下,然后对大伙儿说:“兄弟们,找不到水源你们也乏了厌了心情不爽利,从明儿起不用找了,你们去帮村里收黍子吧。”

“好啊。”他们高兴应道,“总算有点踏实的事儿可干了。”

“大哥,可我们不会打呀。”一人言道。

“不会就学,让甜瓜教你们。现在南方也种黍子了,学一学对你们有好处。”周游道。甜瓜听后笑了起来。“雨林还是做饭吧,大家回来有口吃的。”那人又说。

“那好。”雨林点头。

接着田间地头里便见那镰刀使得飞快……他们收割、捆扎、运送、学习,郁闷的心情变得爽朗起来,不时听到舒畅的笑声。至于那犁地用耙,大家更是得心应手。只有那周游和胡一山,眉头皱得像核桃皮儿。

希望总是有的,只是不易察觉,便如那不经意中的一丝青绿。

过了中秋就是年尾,于是周游一人发了四百两银子让他们回家了;胡一刀也带队回了京城。接下来的寒冬腊月间,就周游一人留了下来,每天还是带着个水囊烙饼东奔西走。不用煮饭甜瓜也无聊了,便到那数里之外的集上又买了一只羊咩来。

哪里的年节都一样,无论贫富——节日间里尽是闲适和饕餮。甜瓜怕他的羊咩饿着,不敢偷懒,每天都带着它去找青草绿地。于是在那雪天后,当大家在屋里闲逸地嗑着瓜子儿时,他看到那人又走在那旷野之间。

“哎!”他的眼神和心脏总是一起皱了起来。

雪尽开春后的一天,甜瓜看到周游午后回来脸上憨憨地笑着,身体又脏又臭,这让他以为因为找不到水他变傻了,急忙上前安慰。这时恰逢送水的马车来到,他却听到那人说:“甜瓜,我要出门一阵子了,那些食物你吃吧。”说完便上马车去直挺挺躺了下去。甜瓜懵懂地看着他们离去……待马车没影了,他才去将那刚到的水瓮挪去放好,然后把肉菜用棕绳穿起放去那通风之处晾着,蔬菜烟草则留下。

那离去的水车上,一个人在里仰面躺着,还发出巨大的“呼噜”声。旁人循声望去,还以为那车夫捡了个流浪汉。

吃过晚饭,润老爹听了甜瓜的叙后便和几个汉子去周游走过的地方。果然,他们看到一处地上栽上了一截短短的木桩。

“村长,可是要在这里打井?”甜瓜见状问他。

“应该是的。”老爹答道。“好啊!”这让所有人非常高兴。

翻年到了四月,三个工程队又聚在一起,总共到了十五人。他们又开始忙了。这时村民们忙着春耕下种,无暇关心此事,只知道他们运了各种材料到那记号处。过了一段时间后,树桩那儿便被挖出了一个大坑。

他们忙碌的时候村民不敢近前打扰,只在晚饭后偷摸去看下新鲜。那里,坑口如一个巨大的面盆子般晾敞,里面是一个望不到底的大洞,洞壁上还镶嵌着紧实的木头框子。如有人敢近前向下看个究竟,甜瓜总会将他们赶开。洞外放着铲子短锄撮箕木架等工具,还有一大堆被挖出来的泥土。润老爹总是对大家说:“该干嘛干嘛去,越往下越难。这样一个洞,得花几个月呢。”

他们每天轮流挖土、出土,镶嵌井桡,累得精疲力尽。到了傍晚,为防止调皮孩子和野狗等误入井窖,甜瓜总要去守到天黑。

到六月黍种苗子青绿后,大洞也被打到了地下再看不见的地方。看着那提上来的泥土越来越湿润,队员们心里非常高兴——毫无疑问,有水了。四万去打制的木梯足有三十米长,并分成几段,需要时将接头镶嵌连起就可以了。

经过百日的艰苦努力,在麦苗抽穗之际,他们也迎来了难忘的一天!这日,家家户户吃过午饭后就聚去那里,将他们和大洞围了起来。看着他们的劳作大家感到非常紧张,因为师傅们每上下那大洞一回总需要很长时间——有时长得令人慌乱。

他们轮换上下作业,为了体力,也为了透气。待那泥筐到次数时,胡一山便下去镶嵌井桡。如此反反复复……直到了太阳落山,那拉上来的泥土呈现出潮湿模样后,四万才将一只水罐放了下去……过了半个时辰,它便盛着混浊的泥水上来了。四万小心翼翼地将泥水倒进一个深深的陶盆——里面有净化的木炭。

“水!有水了!”村民们立即沸腾起来。

“有了。”胡一山也眼神欣喜。

“周大哥,快上来呀!”井边,四万向洞下喊去。旁边两个工人也盯着下面,不时轻轻晃动梯子发出讯号。他们等了好大一会,下面没有任何回应,心里便着急起来。

“周游,周游,”四万对那洞下喊去。不一会儿,见到梯子传来晃动,他们才放下心来。

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速铺,要下雨了。村民们赶着回去收拾家当,于是四散去了。梯子上,一个半身被泥浆糊住的“泥人”慢慢爬了上来。他回到地上一言不发,而是去到旁边一空旷处,一条地倒下了。

“周大哥……”众人见他脸上没半分喜悦,都狐疑的对看起来。胡一山和四万见状,立即去到那陶盆前,用陶碗舀起水来饮了一口。

两人都将那水吐了。“苦的!”他们一年的心血宣告白费!

“周大哥,”大家围去那人跟前。

“我知道。”周游应道。“把梯子拉上来收好,把井埋了!”

“是!”众人立即将梯子拉上来拆卸装起,并往那大坑里填去泥土……接着天色黑尽,大雨倾盆而至。他们最后都不管了,索性在那黑夜里将衣服脱去,就着雨水洗起澡来……

待甜瓜回去报信后,雨林便熬上了一锅姜汤……

雨季到了,虽然这是个没多少雨的地儿!他们不敢擅动。两天后,几辆水车送来了宰好的猪羊和粮食。

“周大哥……”迷蒙的雨帘前,四万和胡一山看着那人。

“周游,或许这里真打不出井来。”四万说。

“是啊,周大哥,这里只是个二十二户的小村子,倘若真的不济就说服他们搬走吧。这是最好的法子了。”胡一山也言道。一会又说,“虽然在下知道,东家也好,您也好,村民也好,在意的不是这个。”

“你说的对!”周游应去。那二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只沉默起来。

“二位,”半晌后周游说,“虽然很难,希望也不大,但我还想再试一次,望你们能再帮我一回。”他看着他们,“目标六十米!”

那太难太难了,几乎不可能实现,但那二人却说:“好!”

“四万大哥,这次的井桡我去做,您有寻水经验,就和周大哥一起找水吧。”胡一山对四万说。

“在下正有此意。”四万应他。

“……多谢!”周游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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