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大叔！”冬善看了惊讶。“快，快进来。”一行人便进了家去。
喝上茶冬善说：“大姑，你和叔咋在这儿呢？”
“来成都呗，进蜀锦。”妇人说。“闻了瘟疫的事儿，就来看看你。还好！”
“我挺好的。”冬善说。“大姑，您来的正好，刚好家里来了些货不知咋定价呢，您帮我瞧瞧吧。”
“好啊。”两人便去帮她看了。“这么……贵吗？”末了她有些吃惊。
“当然了，这去了京城还要更贵，路远。”大姑说。“做里衣包棉胎用这个布料是最暖和透气的。”
“是的。”
“善儿啊，看你成亲之后还是蛮好的，这屋也大，那你夫君对你也不赖吧？”大姑又说。
“还不错，只是夫妻嘛，难免也吵几句嘴儿，没事儿。”冬善笑道。
“我们在成都看到小公子了，蛮爱人的。和你们一样，将来也是做买卖的料。”
“对的。”
“善儿，北山这地儿小了，以后你们赚了钱还是去外面吧！去京城，泉州，岭南，哪儿都好。”
“以后看吧，小地儿有小地儿的好呢。”……
吃过晚饭她们就走了。两人回到客栈就收收拾拾迅速睡觉似要赶路的样子。“……她挺好呀。”末了老头还是说。
“是不错儿，睡吧！”
恭州。城区。远来的外客初到恭州一定会发现一个现象，就是它地的房子是建在平地上，这里的却是在偏坡里。那放眼看去向上一层层的，城道便也陡折而蜿蜒。的确如此，这是由重庆的地貌决定的。它不像成都那样是一个平坦的原野，而是由山、丘陵、谷地和一些稀疏的小平原块组成。古老的先祖人民早有惊人的智慧，近水而居，在此便依着毗邻长江优秀水势的条件在那些山坡上一块块铲出地基来。所以后来恭州又被称为“山城”。
丹儿和周嫂带着启航就住在一条坡坡上的一处深宅里。既然那偏坡上是居民区，那那坡底平坦的黄金地带便就是集市、商行和人们的耍场了。全国到处都一样的，早儿晚里街市总人头攒动的买卖和消费，喧哗热闹。孩子们放学后也会出来看这些热闹，并追追跑跑的玩儿。
一日午后几个孩子在坡下的一处空地上传着小球儿玩耍……他们用脚踢过来传过去夫人，还高兴的叫着……一会儿一个家伙似是用劲儿猛了些，竟将那球踢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它竟砸到了路中一行队伍里一个身着华服的妇人身上……
那人吓了一跳。“主子！” 旁边的女仆急忙近前为她掸去脏污。似是那有钱人家的太太！
“主子，奴婢失职，奴婢去看看教训他一顿！”一打扮爽利的女孩又上前说。
“不用，好像……来了！”妇人看着远处说。
一小男孩眨巴着眼近前……“小子，是你干的？”女孩马上对他怒去。
“对不起，姐姐。”他说。“把球还给我好吗？”
“不还！”女子说，“我还要打你一顿！”
“可我道过歉了。”他便说。
“那也不行！你的球弄脏了那位奶奶的衣裳，你得赔钱，否则就打断你一条腿儿！”
男孩嘟嘴。“姐姐你欺负小孩儿！”
“灰土，带他过来！”那边的妇人说。那小人便被带去她跟前。他仰起头看着妇人，眼角慢慢弯起。“……这位奶奶可真好看！”
“哈哈……”随行们即刻被他的马屁逗笑。
妇人也莞尔，“哟，为了你的球，嘴巴儿还真甜呢！”
“我说的是真的，不骗人！”那小人说。
“那……是你家里的奶奶好看还是我好看呢？”她便问去。
“当然是我太奶奶好看。”他说。
“是吗？为什么呀？”
“太奶奶天天给我做好吃的，你又没有。”
“啊……”众人又笑。
“瞧瞧，还顾家呢！”妇人说。“真有趣！灰尘……”
一女仆便取了些糖果来。“不要！”他摇头。
“又没有毒你怕什么？”
“我娘不给吃，否则要打屁股！”
“是吗，你娘这么严格？”妇人说。
“对。”
“那她现在又不在，你吃一点她不会知道的。”
“那也不行，我娘可精呢！”那家伙说。“漂亮奶奶，把球还给我好吗？”
“……好吧。”
“谢谢奶奶！”他便取过跑了。妇人目送着他远去，眼里充满了喜爱之情。她们又慢行了一段后灰土回到她身边来。
她看去……“咋，见到阎王爷了？”
“……是我二师伯！”灰土说。
“巡夜！巡夜不是在天竺那个黄金家族吗，怎么会在渝州？”她说。
“奴婢不知，可……真是她。”灰土一脸恐惧。
“那你咋就碰上她了？”
“奴婢……见主子喜欢那个小孩，便想抓了带回去给主子养着玩儿，就听见她说‘你是不是想死’……”
“胡闹，谁让你那般做了？”妇人训斥去。“别看那孩子衣着肃简，但那小羊皮鞋、棉衫儿讲究着呢，可不比宫里的孩子差。惹了乱子，看你咋收拾！”
“奴婢不敢了！娘娘，咱们还是快走吧，奴婢是真的怕二师伯。”
“灰尘！”那妇人又叫道。“娘娘……”
“咱那个咋样啊？”
“回娘娘，聪明着呢，非常可爱！”
“好。”她们便行去了。
海世宽去到恭州那小人便缠上他了，跟屁虫一样看着他喝茶、吃饭，但又没说话。“咋了，小子？”他问去。
“家里的的人都怕太爷爷，可太爷爷一点儿也不可怕呀！”那小人说。“太爷爷，我的玩具给你玩。”就给他一个木锁。
“你要干啥呢？”那人问。
“明儿您带我去玩吧，太奶奶追不上我。”那小人说。
“……好吧。”
“太奶奶，明儿太爷爷带我去玩呢，我娘不回来我就不用去私塾。”他又去对丹儿说。
“好，好，去吧去吧，让太奶奶也歇会儿。”丹儿应他。“但家里那些撒泼耍赖可不能犯啊，否则你娘要真打的！”
“知道了。”
“累吧？”海世宽对她言去。
“当然，那一两岁可是最难带的时候。”丹儿说。
成都，来和办了事后便去私塾把满堂接走了。第二日石头和秋月放心不下，就带着杏然寻去了。
客栈里，那人又不会带便只能给他一天吃吃喝喝的。“姨娘……”满堂见了秋月就奔去。“二哥，我们回家吧，这里真不好玩。”杏然说。
“三姑父你咋这样？”秋月看了发火，“你这关着他又吃坏了肚子可咋好？”
“哎，我是没带过，挺生的。”来和无奈地说。秋月便也消了气。
“三姑父，不必自责，平素你也没少给银子。”石头言去。“要不你忙你的吧，他和然然在有伴儿，会高兴些。”
“也只能这样了。见谅啊，石头，我只是想着和他亲近一点儿，可娃也一下子适应不过来。”来和说。
“你放心，我们会带好的。三姑父，那就这样吧，我们带他回了。你要是想他来看看就好，可别接出去了。”
“诶。”
出去石头抱着那小人。“以后就不准出私塾了哈，你爹来也不准，就说是太爷爷说的，知道不？”
“知道了。”
“真是的，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去秋月愤懑。“石头，可娃那儿和他们不亲啊，以后咋整呢，不能硬塞着去吧。”
“我们养！”石头说。“我们养！”这时秋月觉得他的情绪很怪。
“对，这事儿我得跟爹说说去。”
“是的。”
恭州，每天晚饭那小人都胃口大开，个儿也长了不少。“启航啊，今儿又玩什么了呢？”沐浴后丹儿问他。
“看斗蛐蛐，可有趣了。”那家伙说。“太爷爷说明儿还要去，去看抓小鱼儿。”
“是吗？那你不累吗？”
“才不，等我娘回来我就不能玩了。”
“哈哈，好吧。”
末了丹儿去收着那人换下的衣物。“怎么样，累吧？”
“不累，我带着他，就像小时候带着无痕，那种感觉可太熟悉太亲切了。”海世宽笑道。
“快去歇着吧，我还不清楚了？”
“好吧。”
仙国。豆腐店。一个夏日里贤旺回到家。“爹，”他寻去书房，“出来歇会儿吧。”
“好。”里面应他。贤旺就去备了茶。“咋了，大儿？”家豪问道。
“跟您唠唠呗。”贤旺说，“我也难得回来一回。”
“山里还好吧？”
“好着呢。”
“嗯。”
“爹，今年玉笙哥的生意挺好啊，”贤旺又说，“要不您看看家里也培养一个？”
“别盯着玉笙那点儿，你们挣得比他多。他那儿就是一过场的生意，人们还能年年买新首饰了？”家豪说。“而学习玉雕要天赋的，画图，定型，触觉，力气，一样都不能少，娃儿们可吃不了那个苦。”
“也是哦。”贤旺无奈。
“大儿啊，倒是你，有机会可要多关照他。”家豪又说，“良儿和书儿的位置可都没你大呀。”
“我知道了。爹，我这来还是要问问您茶山的事儿，您也知道那事儿我可说好几回了。”
“知道。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与茶山有关，只是我一下子想不起来。”家豪说，“其他的是可以签字了。”
“可这一点点的弄不爽利呀！”贤旺皱眉。
“那就等等吧。”
几天后那仨兄弟就去了玉笙家。后院摆了桌子去，几人在那儿吃了饭。
“你们仨一起来是有什么大事吧？”末了玉笙说。
“玉笙哥，又建铺子啦？”良旺说。
“这不你们关照赚了一点嘛，就想开一个舶来货店。”玉笙说，“哥还要谢谢你们几个呢！”
“没事的，玉笙哥，举手之劳。”书旺说。
玉笙看向贤旺。“大旺，说吧，有什么事儿？”
贤旺眉色严肃起来。“……玉笙哥，爸茶山股权的事儿得赶快办了。其他的还好，他就一直执拗着茶山，而你也知道，那在旁人眼里便是他舍不得了。我们都说不下来，只好来找你。”
“玉笙哥，皇上上了年纪，这事儿得在他活着的时候理清爽了！”良旺说。
“景程虽跟他关系不错，可他上不了皇位呀！以后新皇上位，不知那些过往，便就没感情这些说法了。”书旺也道。“玉笙哥，爸听你的。”
玉笙又看向贤旺。“大旺，有这么严重吗？”
“你也知道爸的身份，这拖长了被寻了由头便复杂了。”贤旺皱眉说。……
第二日玉笙就去了豆腐店，并向那人报告了他投资的事儿。
“还不错的。”家豪听了满意，“多些门路是好事儿。”
“二叔，您这么通透我可要说您几句了。”玉笙便说。
“咋了？”
“……二叔，无论茶山在谁手上它都是您一手建起来的，这个功绩永远都抹不了，那您又何必在意那一纸公文呢？”玉笙说。“今儿这儿来明儿那儿来的，您不烦那？咱儿就把它签了让他们乱去吧。”
“可是……”
“签了后户部好做它的规划，您又不在乎那个钱，轴着干嘛？”
“可那股份里还有刘家的一份子呢，得剔出来。”家豪便说。
“那正扬早说了，说他没权利要那个钱您做主就是。二叔，所以既然正扬也表态了那咱们就把手续办了吧，如此个个安心。我可听说户部做了一大堆规划，可就阻在您茶山上了。还有，人家来谈生意，茶叶却要来找你谈，那叫什么事儿啊。”
那人想了想。“……也是哦，可不能阻了户部的安排……那好吧，财富取之于民当用之于民，我便将它们完完整整的还给皇上吧。”
“就是那样的。”这事儿便就办了。也就是从此以后，茶山所有的盈利全部纳入国库，老皇帝的一块心病和旁人的红眼病便也好了。
“这样真好，我太满意了！”招弟高兴地说。
“那也是岳父大人的功劳，”家豪说，“还有你们蔡家先祖的功绩。”
“不，现在是老爷的功绩！”招弟说。
“是所有人的努力，包括你们。”家豪笑道。
“老爷，那咖啡园子咋说？好像没提耶。”
“那是你大姐的一点儿庄稼人家就不惦记了。哦，我得再出点钱请些人过来，将它们一条龙的给理顺趟了。”
“……你还闲不了了！”招弟叫道。
家豪全捐的义举在市井传开来，人们议论着并从心底升起对他的敬仰。海边，老头见那人钓着鱼并不高兴的样子。“老哥，你这是……”他困惑去。
“钓你的去！”那人说。
老头便去自己的位子坐下……“嘿嘿，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谍国的福星，但现在知道他是这儿的福星！”他接着说，也不管那人爱听不爱听。“你说那玉老爷涉海而来走了，家豪又将这贫毛之地变得富有；可现在他又把他的份额全捐了去，那你说他图个啥呢？似乎在世俗里人性都是贪婪的啊。”
那人不动。“……喂！”
“‘爱’吧！”才传来俩字儿。“这样做他心里高兴。只是我们，或者常人无法理解罢了。”
“爱？”老头疑惑。见那人眉头又蹙。“……你咋了？”
“……我得去寒极一趟！”
“干嘛？”
“……时候到了。”
“……我反对！”
那人看他。“你妻子她们取不到，我不去可就要错过了。”老渔民说。
“那……多久？”
“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呆着，帮我做些事情。”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