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后宫。密室内,太上皇神情肃严。
“还有多久?”一会儿他问。
“回陛下,最多半年!”黄管家说。
“公子那边如何?”
“南方有重兵把守,当下无虞,只是宫城尚未建好,还无法使用。”
上皇闻之叹了一口气。
“陛下,”黄管家又禀道,“金国虽已打开西北通道,但追讨余党,安抚降臣尚需时日。所以,他必要分出一些军力,驻守西北。”
“令臣担忧的是,他日金兵南下,百姓必会四处流离,或遭屠戮之灾,如此,南方便会岌岌可危,民心不稳。
“不知皇上会做何打算?”
上皇听了。“新皇资历尚浅,还无力看清当下之势!”
“那陛下的意思是……”
“黄卿,那金国大汗乃是弟承兄位,明里暗里必遭族人诟病,若他在中原行屠戮之策,那南方西北必会人人自危,联手而起……朕相信,他会顾忌的!”
“陛下英明!”
“可这还远远不够。若我等能再握他一丝把柄,那便再好不过了!”老皇帝又说。
“把柄……”黄管家思忖了一会儿,“陛下,那我等就让他无药可用!”
“此法朕也想过……只怕那孩子心里不安呀!”
“陛下,为了中原百姓,此事臣为他做主,请陛下应允!”
太上皇一言不发,只留下那死一般的寂静。
客栈里,丹儿端坐榻上,调息运功,以驱心魔。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无力将那人的音容笑貌从脑间抹去,更诡异的是,她竟然再没想过世宽。
不会的!她喃喃呆语道。可事实就是如此!
“咚咚咚,”有人来了。
“谁?”她问去。
“丹儿姑娘,是我!” 原来是客栈的老板娘。
她开门。“何事?”
“丹儿姑娘,一位贵客让我给您送东西呢!”老板娘抬着一盘珠翠华服,目光贪婪。
“拿走,我不需要!”她看一眼。
“姑娘,您先看看呀!”老板娘堆笑道,不想对方已将房门关上。
打那之后,客栈里便专门安排了一个丫头,来服侍丹儿的饮食起居。
“小翠,是谁让你来的?”一日丹儿问她。
“丹儿姐姐,是我家主子。”小翠答道。
“你回去吧,我也是农家孩子,不习惯有人伺候。”丹儿说。
“姐姐,您就让我留下好吗,家里还指着我的工钱过日子呢!”小翠跪求。
“……起来吧!”
“谢谢姐姐!”
“姐姐,公子派人来过几次了,要不,您就见见他吧!”
“他是什么人?”
“这个小的不知,小的还没有为公子近身奉茶的福气呢!”
“告诉他们别再来了。”
“是。”
茶肆,渭和听着报禀神色淡然。其实,他家里有美娇娘,比那人清丽百倍,可是,他很心悦此人。
一日午后,丹儿正准备出门练功,看见小翠高兴地跑进房来。
“咋了?”
“姐姐,我们公子来了!”
“什么?”
“奴婢告退!”小翠便离去。
他亲自来了!丹儿有些惊讶,和——
那上楼的脚步声一步步传来,在门口停住了。
……她心跳如鹿,向前走了几步。难道,自己要去给他开门?
她也定在那里……
门不知咋开的,语言也是多余,他们紧紧相拥,就像一对分别已久的恋人——那般热烈,那般熟悉。
去到他的茶舍,仆人们早已退去。
“来,喝杯茶!”他招呼着。
丹儿执盏,将茶水一饮而尽。
“哪有像你这般牛饮的,要慢慢喝,谓之品,知道吗?”他温柔轻言。
那人不答,只起身抓住他的衣领,抵在桌上,然后亮出匕首。
寒光闪处,似是有动静,可房门未开。
“你是何人,为何惹我?”丹儿问他,
“在下只是想答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他并不恐惧。
“我说过的,不必来谢!”
“可我……于心不安。”
“你对我做过什么?”
“在下不敢。”
看着那俊秀的脸庞,她心里那该死的恶念又起来了,便放开手,又端坐于桌前。
“以后,我让他们来接你!”马车里,她既欣喜,又愧疚。
对不起,世宽,对不起!
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半月便过去了,他和她形影不离,每日赏月饮酒,作画研墨,游山玩水。
他们都情浓似火,却还是如君子般未越雷池。
临睡前,丹儿突然想起自己已半月不曾服过药了,而那病,也再没犯过。
难道她已经痊愈了!
痊愈了!真好!没了病痛,还有了爱情,这是多么幸福的日子!
一天夜里,那熟悉的香味让她又木然起身,换上夜衣。
“紫檀见过尊使!”
“紫檀,明日你到金国去,把人参运到江南,会有船只在那儿接应!”
“小的遵命!”
“还有,不许再见那位公子,你们不合适!”
“回大人,小的对他已生情愫,只怕不能回头了。”
“这么说,你不会选海世宽了?”
“……是!”
“那本使要你现在杀了海世宽,你可能做到?”
“小的……做不到!”
“为何?”
“他已是山家的一份子,若我把他杀了,我哥哥不会原谅我的。”
“那这二人,你只能选一,你会杀他吗?”
“小的……不知!”
“你去吧!”
“是!”
一华室内,济和愤怒地站起身来,将桌子拍得生响。
“胡闹!”
“济儿,稍安勿躁!”一中年男人对他言去。他衣着华贵,气宇轩昂。
“侄儿失礼了,请七叔见谅!”济和急忙赔礼。
“坐吧!”七王爷说。
“济儿,你明日到西北去。西北只能借道,不可出兵。待事情办妥之后,你便回江南长驻。”
“侄儿遵命。七叔,那烈风他们……”
“他们留下,我还有用!”
“是!”
“放心吧,我会规劝世子,让他尽快回去。”
“多谢七叔!”
金家布庄。书房内,阿喜给顺远递去账簿。
“少爷,按照您的吩咐,留下三万两备用,其他的,已经给老爷汇过去了!”
“好!”
“伙计的工钱也已结清,等年后关了店,就让他们回去;少夫人和小少爷这边,过两天就走。”
“做的好。”顺远说。
“少爷,您……究竟要干什么?”阿喜疑惑。
“没什么。老爷不是说了吗,战事将起,我们得收一收,回去避一避。”
“才不是,您就是想去赌钱,还怕奴才不知。”阿喜叫道。
“胡说!我让你办的事儿,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人家说了,随时听候少爷吩咐。”
“好。”
皇宫,御花园内,李妃和太上皇正在凉亭里品茶赏景。
“陛下,”李妃向太上皇撒娇去,“天天呆在宫里,臣妾都快闷死了!”
“那就乘轿去逛逛街市,看看热闹。”上皇说。
“陛下,如今新皇已经登基,陛下也不忙了,不如让臣妾陪您出去走走,看看风景,如何?”
“江南各处你不是常去吗,还那么喜欢?”
“臣妾这次不想去江南,臣妾想去北山!”
“北山……怎的想起要去北山?那里偏远,路又难行,也没什么好风景。”
“陛下……”
“好吧,让朕想想再做打算。”
“多谢陛下!”
金国,客栈内,一小伙正在桌前犯困,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在认真写字。
“小武哥哥,你看,我写好了!”小男孩将那人推醒。
那人睁开一只眼看了一下,“好,写的不错,接着写!”
小男孩见他半梦半醒,便大叫道:“小武哥哥,吃饭了!”
“吃饭了,好啊!”那人清醒过来。
小男孩得意地大笑起来。
“好啊,你个小鬼,又拿哥哥取乐,看我不收拾你!”小伙怒道。二人便在房里你追我赶,乱做一团。
这时,一名伙计从外面进来,跟他耳语了几句。
卯时,天未亮明,丹儿看到门外黑影一闪,便起身追了出去。
她追到一僻静处,便和那人过起招来。
这家伙的功夫不错,还收放自如,一二百回合后,她还是将对方踢翻在地。
“姐,你的武功进步了,身体也好了!”那家伙倒在地上,也不着急起来。
“哼,师傅还说你武艺不精,我看你武功可好得很!”她将他拉起身来。
“姐姐谬赞!”
“说吧,货在哪儿,我可忙着呢!”
“干嘛,这么着急,姐姐莫不是……想着姐夫?”
“胡扯。”
“真的呀,姐!我姐夫是谁,这么厉害?”
“不告诉你!”
数日后,两人便从白山回到客栈。
傍晚,玄武正欲去约着丹儿一起用膳,突然看到客栈最贵的南苑雅舍里灯火通明,显然是住进了贵客。而那门口守卫的仆人,竟像是真武。
他有些疑惑,就轻声前去探个究竟,不想门口那人已双手抱拳,正在向他行礼了。
“臣见过殿下!”雅阁内,玄武叩礼。
“起来吧!”渭和温言。
“谢殿下!”
“玄武,这些年苦了你了!”
“殿下言重了,只要殿下安康,小的万死不辞!”
“嗯,退下吧,本王乏了!”
“是!”
玄武退出雅舍后,便将真文拽到一僻静之处。“真文,你想死啊,敢带世子来此?”他大怒去。
“大人,小的也不敢啊,可拗不过主子。”那人戚面说。
“你们来此做甚?”
真文不好做答,便俯身耳语了。
“你说什么?”玄武急道。
“可不是,大人可得想想办法呀!”
“我知道了。”
玄武黑着脸朝丹儿房间走去。
“怎么啦,谁惹你了?”丹儿看他。
“姐,你不能跟那个人在一起!”玄武冷面言去。
“你……认得他?”
“你知道他是谁吗?”
摇头。“……”
“他是世子!”
第二天,他看到丹儿和真文一行准备往江南而去,便知昨夜的劝告算白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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