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临安。
数月以来,渭和总是不甚开心,最后竟连丹儿也懒得理了,只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内,谁都不见。
“丹儿姑娘,”门口,真武看见丹儿前来,忙礼道,“少爷还在屋里,不可打扰!”
“知道了。”丹儿幽幽道,“真武,我回去了,你跟他说一声!”
“是!”
午后,真文端茶来到门前。
“少爷,刚到的新茶,可香呢!”他在门口轻声喊着。
“……您不应就是同意了啊!”
“滚!”屋内传来一声怒吼。
真文听到应后,只好呆站门前。
“真文,这样下去可不成,咱得把二爷找来!”真武小声说。
“上哪找去!”那人一脸无奈。
“要不去找烈风吧,他一定知道!”真武说。
真文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那我去了,你好生看着!”
“嗯!”
真文去到云墨居所,远远看到呆在屋顶上的烈风。
“烈风,烈风,快下来!”他忙喊去。
“干嘛?”烈风飞身下来。
“烈风,你去找找二爷吧,否则主子老把自己关着,会闷坏的!”真文说。
那人不理。
“……好吧,我去请云墨姑娘!”
“真文,何事来此?”听到动静,云墨走到院中。
“小人见过尊使!”真文忙礼道,“云墨姑娘,主子近来吃喝不香,还老一个人呆着,小的们实在担心!”
“怎么,丹儿不在?”她问去。
“少爷不肯见任何人,所以丹儿姑娘也气得走了。二爷又经常不在家!”真文答道
“他去哪儿了?”
“也没去哪儿,就是迷上了一个姑娘,人影都见不着!”
“哈哈,”那人娇笑道,“这千年老树竟也开花了!”
“云墨姑娘……”真文眼神怨去。
“烈风,去吧,高家私塾!”她便向那人说。
烈风颔首,随即消失。
江南高家,是皇亲贵胄,其宗族庞大,财力富足,一直是朝廷的重要支柱。
高家私塾里,一粉衣女孩正被一个转身而去的男人气得直跺脚。
“喂,你回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她大喊着。
那人头也不回,径自去了。
“先生,”济和来到书斋,对一老者礼去。
“济儿,坐吧!”老者说。
“是!”
“济儿,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么喜欢无忧,又怎的要若即若离呢?”老者问他。
“学生……”济和语塞。
“所谓良师易得,知己难求,孩子,即便再忙,也需要一个知心伴侣呀!”老者劝去。
“是,学生记着了!”
“你学富五车,造诣已远在为师之上,可你不想在南方开坛设院,实在令我遗憾呢!”
“学生不才,先生谬赞了!”
“你呀……无忧乃我故人之女,是个好孩子的,你若不弃,便让为师为你说媒吧!”
“先生,济儿还要再做思虑!”
“……到底为何?”
“我……”
“好吧,你既不愿说,那我也不问了。那孩子快回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多谢先生!”
舍屋里,那粉衣女孩正在收拾着包袱,嘴里嘟囔着。
“今天送这明天送那的,还真有你的!”她将那一堆脂粉珠花、书籍杂物一一放到箱子里,“等我走了,以后你想见也见不着,哼!”
“无忧,”突然有人在门口轻喊她。女孩咧起嘴来,接着又变脸回去。
“干嘛?”
“出来吧!”
“……好!”
花园静僻处,她目光咄咄,盯着那人。
“我忙着呢,说吧,什么事儿?”她说。
“我……”
“你再这样我可走啦!”
“呃……留下好吗?”
“……为什么?”
“因为……”
“……我走了!”
“因为……我喜欢你!”他忙将那人揽进怀中。
女孩伏其肩上,笑逐颜开。“我刚刚聋了,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一会儿她柔声说。
“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他便道。
“若我不走,你便不说了,对不?”
他不答话,只拥得更紧了。
“二爷,”不知从哪飘来一个不识趣的声音,坏了那二人的好事儿。
“少爷好几天没出来了!”
“知道了!”济和应去。
接着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我去办事了,明天再来看你!”
“嗯!”
傍晚,真文看到济和前来,便轻敲了两下门。
“少爷,二爷来了!”
屋内没有反应。
济和走进屋里,看到那人正在自个儿跟自个儿下棋呢……
瞧那棋局,还真是不成样子。
“大哥,”他去到那人身旁。
“来了!”那人应他。
“是……大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放在心里了!”
“好!”
“父亲已下了御令,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咱们改日启程吧!”
那人闻言看他,目光凌厉。“我要去北山!”
“……不行,我不同意!”
“你先回吧!”
“大哥——”
“那女孩怎么样?”
“……挺好的!”
“带她回去吧,我准了!”
“多谢大哥,可我还没想好。”
“少爷,少爷,”真文突然进门。
“怎么啦?”济和忙道。
“二爷,您看!”真文递过一纸信件。
济和阅后,对那人说:“海世宽接到圣旨,数日之后要去边关送药!”
北山,玉家。
一大早,玉冰便将茶水送进园内。
“公子,茶来了!”他招呼着。
“好。”世宽应道,“玉冰,从琼州带来的椰子,味道如何?”
“好着呢,”玉冰笑道,“我都存在冰窖里了!”
“嗯。”
“除了老爷和夫人,便是公子最关心我们!”
“当然要的,我可是哥哥!”
“哦,等少爷娶妻归来,那丫头也到家了!”玉冰又说。
“是吗?数年不见,我还真是想念她呢!”
“这不,看来家里又要闹腾不休了!”玉冰笑说。
“对,那家伙打小就不省心!”
“海大哥,可您不在家,她又得怨我,说我没好好留您!”
“哈哈,玉冰,你告诉她,等我回来之后可是要考试的,看她这些年到底学了什么!”世宽说。
“是,我记着了!”
乡下,堂屋里,进宝将一摞账本递给山老爷。
“嗯,很好!”山老爷一本本看着。
“爹,”进宝道,“世宽和丹儿快成亲了,我这当哥哥的也没什么可送的,就给她们买了一处宅子!”
“办的好呀!”山老爷听了欣慰,“进宝,你真的长大了!”
“应该的,爹!”进宝也很高兴。
“不过这事儿,咋没听世宽说起啊!”山老爷又疑惑。
“怎么,他上次来没有提过!”
“是啊……难道是因为丹儿不在家?”
“哦!”
此时,那人已站在堂屋外,听着他们的对话。
“丹儿,”那二人惊喜。
“爹,哥哥,我回来了!”丹儿黯然手。
“怎么啦,可是没找到药?”看到女儿神色不济,山老爷忙问去。
“找到了,我挺好的!”
“那好啊,那怎的还不高兴呢。你瞧,你和世宽以后住的房子,你哥哥都备下了!”山老爷对她言去。
进宝看她那心神不宁的样子,心中突然几分不悦。
丹儿看了他俩,低下头。“爹,我……我爱上别人了,不会再嫁给世宽哥了!”
“你说什么?”山老爷变脸。
“您别问了,就是那样!”丹儿说完便进屋了。
半晌后,那二人才回过神来。
“进宝,”山老爷道,“……你别怨她,这种事儿强求不得。那宅子还是给她吧!”
“……嗯!”
进宝怏怏回到家中,里里外外拾掇起来。
“进宝,怎么啦?”秀萝挺着大肚,不安问去。
“没什么!”那人答道。
“别骗我了,我的夫君我还不了解么!”秀萝说。
进宝坐了下来,并向她伸出手去……秀萝见状,便坐去他腿上。
“怎么啦?”她看着那人。
“秀萝,丹儿不会嫁给世宽了,她爱上了别人!”进宝说。
“怎么,这天下还有比世宽哥更好的男人?”秀萝惊愕。
“或许吧……爹说了,要尊重她的决定。所以,以后在她面前不要再提起世宽,免得让她难过。”
“好……进宝,世宽哥不会怨你的,你也别难过了!”秀萝说。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不能这样对他!”
“缘分之事儿强求不得,他会理解的!”
“……那就好!”
老宅,午后,世宽刚踏进家门便看到阿丑背着博贤走出屋来。
“少爷回来了!”阿丑见他大喜。
“博贤怎么了?”世宽忙道。
“长疹子了,少爷,您快瞧瞧!”阿丑道。
房间里,世宽着急地试了他的额头,还好。不过身上有几处红疹,已经被他挠破。
“爹,我好痒!”那小人闹腾着。
“不怕,一会儿就会好的!”那人道。“小溪,去泡上一点绿豆,呆会儿我要用!”
“是!”
“阿丑,你去打点热水来,加点盐!”
“是!”
几人忙碌了一个时辰后,那家伙就活络起来了。
“爹,我咋啦?”
“你呀,是豆子吃多了,长疹子了!”
“那阿丑哥哥怎么不长?”
“……贤儿,这天下的食物也不是人人都适合的。有些食物,有些人可以吃,有些人不可以吃,明白吗?”
“那贤儿以后就不能吃胡豆了?”
“对,一点儿都不能吃!”
“贤儿记住了!”
“嗯。”
“爹陪我写字好吗,我最近又识了好多字儿呢!”
“好!”
这时,泽婉喊道:“博贤,过来!”
“夫子,”博贤近道,“我要爹陪我写字呢!”
“不行!”
“为什么?”
“贤儿,你看,你爹面有倦色,双眼也布满血丝,可见他十分疲累呢。今儿你就别让他陪了,让他去休息,好吗?”泽婉对他道。
“好,听夫子的!”
世宽看到这里,不禁莞尔。
晚上,书礼带着知味过来,男人女人们便各自聚到一处。
“忙完了?”书礼问他。
“是的。”世宽答道,“新娘子还贤惠吧?”
“挺好的,我娘可喜欢她了!”书礼说。
“那就好。地里如何?”
“好着呢,满意!”
“……书礼,几日后我就要出远门了,半年后才会回来!”
“去哪儿?”
“去边关。”
“那里正在开战,你能去么?”
“要去!”
“要不我陪你去?”
“不行!”
“……好吧,那我在家里看稻子好了!”
“还有博贤!”
“嗯,你当心点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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