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你竟是北山玉家的女儿……北山玉家!”一刹那,济和僵了。
“是啊,怎么啦?”看那人结巴了,无忧很是愕然。
“玉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那人不解问。
“谁说的,我爹有好多孩子呢……”无忧说,“我家虽不是什么豪门贵胄,却也是安分守纪的好人家。怎么,你嫌弃我?”
“……没有,我只是……有些惊讶!”济和说。
“为什么?”
“因为我听说……你们家很有钱,对吧?”
“哈,当然了,我哥哥的手艺可是万里挑一的。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喜欢你的,因为你也很优秀啊!”女孩高兴道。
“那……海世宽是你们家什么人?”济和又问。
“啊,你认识世宽哥?”
“我……见过他!”
“世宽哥也是我爹的儿子呀。济和,那太好了,咱们快些回去吧,我可想家人呢!”
无忧便道。“……你到底去是不去?”
“……去!”
晚上,真文来到济和书房。
“二爷,所有的货品都备好了,少爷亲自选的!”他报道。
“知道了。”济和说,“让他早点休息,明日出发!”
“二爷,”
“……”
“少爷说您去就好了,他不去了!”
“……又使性子?”
“这个奴才不敢问!”
“……那好吧,你们好生看着,不得有失!”
“是!”
这一路春意盎然,百花齐放。马车里,那二人四目含情,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半月之后,济和便在玉家见过二老。
“伯父,伯母!”他庄正行礼。
“坐吧!”玉老爷看他颔首。
“是!”
玉夫人看到这个男孩眉间清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过了一会儿,她怕碍着男人们说话,便自个进屋了。
“孩子,这些茶叶和美酒可都是上上之品,你有心了!”厅堂礼,玉老爷温言对那人言去。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济和礼道,“伯父,其实晚辈此次前来是向您提亲的——我喜欢无忧,我要和她在一起!”
“年轻人,你倒是快人快语!”玉老爷笑道。
“晚辈唐突,还请伯父见谅!”
“旅途车马劳顿,你们也累了,先住上一阵子吧……其他的事儿,以后再说!”
“是!”
卧房里,玉夫人正在用棉帕不时抹着眼泪。
“娘,”无忧不安近道。
“无忧,”玉夫人慈爱地看着女儿,“你打小便去了江南,一年也见不了几次,而今学业毕了,却又要嫁人了!”
“娘,”无忧闻言舒展起来,“孩儿知道您舍不得,可孩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玉夫人听到她这般作答,不禁想笑:“看你,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
“孩儿才不矫情呢,”那人说,“否则我夫君让别家姑娘抢了去可怎么好!”
“真是……”玉夫人更是哭笑不得。
“娘,您觉得他怎么样嘛?”
“……好,非常好!”
“嗯,他可优秀呢,性子又好!”无忧说。
“也不知这孩子爱吃什么,娘要早些备上!”
“他不挑食的,啥都行!”
“胡闹!”
“那娘就备些海鲜吧,他喜欢吃!”
“好!”
库房,玉冰正在仔细检查着新一批待交的货。
“哥,”无忧一进门,便往他肩上靠去。
“来啦!”玉冰悦色道,“干嘛,要帮哥哥干活?”
“哥才不放心呢!”那人说,“我呀,是特地来告诉哥哥:这些年,我特别想你!”
“……哟,这去了趟江南,竟学会了拍马屁的本事!”玉冰打趣起来,“不过,还蛮中听的,哥哥喜欢!”
“哥又笑我!”
“哈哈,好了,你回来哥很高兴;你的夫君我也看过了,满意!”
“是吗,哥,那太好了!”
“不过你要小心呦,海大哥说了,等他回来可要考试的!”玉冰坏笑道。
“……我讨厌他!”
看到那人嘟萌的表情,玉冰不禁笑了起来。
这日午后,玉老爷又看着那些贵重的礼品,沉默不语。
“爹,茶来了!”无忧开心地走进房来。
“嗯!”玉老爷面目喜悦。
“爹,这些礼物您还喜欢吧?”她给父亲端上茶盏。
“喜欢!”
“那就好!”
“忧儿,不过咱也不白要人家的,等你出嫁,爹会给你一份厚厚的嫁妆!”玉老爷说。
“爹,不用,济和说了,除了我,他啥都不要!”无忧道。
“那怎么行呢,这可是我玉家的面子!”
“……那爹就送他一个礼物吧!”
“好啊,让他随便挑!”
“真的?”
“嗯。”
“……那爹可千万别把玉笔拿出来呦,否则定被挑了去的!”无忧笑道。
那人也笑,“……哼,这弯弯转转的,原来是另有所图!”
“什么都瞒不过爹!”
“没门,想都别想!”
“爹,别那么小气嘛!”
“爹想过了,既然你们喜欢江南,那我就给你们置一个家吧!”于是玉老爷道。
“济和说了,不在江南,我们要回去,回他的家乡去!”无忧说。
“……那往后离得远了,家里怎么照顾你呢?”
“他心里有孩儿,不会让孩儿受苦的。即便要受,孩儿也不在乎!”
“……真是女大不中留!”
“爹……只是孩儿以后不能照顾爹娘,心里着实愧疚!”
“忧儿啊,只要你好,你们好,爹娘便高兴了!”
“谢谢爹,能做爹娘的孩子,孩儿真的很幸福!”
“……爹,那您对他满意吗?”
“我看这孩子,倒也是个知书达理、沉稳有度之人!”
“是的,他可优秀呢!”
“哦,那他在城里都做些什么呀?”
“每天去地里学习呢,可仔细了。说是要将那稻子的植法好好学透,然后带回去传给乡亲们!”
“嗯,好!”
“爹,那我去找他了!”
“去吧!”
入夜,玉夫人在自己的首饰箱子里,一件件选着。
“夫人,这每一件,可都是你的宝贝啊……”玉老爷见状。
“老爷做的,当然是最好的!”玉夫人柔声应着。
“怎么,你竟如此中意那孩子?”那人有些惊讶。
“是啊,老爷,”玉夫人笑道,“妾身也觉得奇怪呢,这一见到他,心里竟欢喜得很!”
“你这是爱屋及乌!”
“老爷……”
“不过这丫头还挺会选的,这孩子不错!”
“老爷,那您看咱们要不要给亲家备些礼物呢?”
“该备就备吧,礼数周整,忧儿以后的日子也会好些!”玉老爷说。
“妾身也是这般想的,多谢老爷!”
“嗯。”
玉夫人嘴角含笑,轻轻合上了箱子。
地里,济和身着农人的装束,跟着书礼等人,游走在稻群间。
“济和,日头大了,到棚子里避避吧!”书礼对他道。。
“好的,刘大哥!”
早晨,天刚亮明,他便在桌上将手记认真抄录起来,无忧则一旁作伴。
“济和,歇一会儿吧!”她倒上茶水。
“好!”济和应道。
“是不是很难学?”
“不难,只是要记的周详,不能有纰漏!”他笑了起来。
“嗯。爹听说你在学习,心里特别高兴!”
济和抬眼。“……是吗?无忧,你家人真好!”
“是的。”
“……以后和我在一起,若要吃苦,受委屈,你怕不怕?”他握过她的手,
“不怕!”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知道!”
“世宽要去多久?”
“听爹说要四五个月!”
“噢!”
此时,世宽和阿丑已跟着载货的马车,往西北行去。
“少爷,您看!”远远地,阿丑指着前方两个“人形”言道。
“健一,进宝!”走得近了,那人惊愕道。
“怎么,不要我们去?”健一笑道。他已换上了伙计暗旧的布衣,可脸还是白净净的。
“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世宽责怪起来。
“哈哈,”进宝道,“世宽,反正跟你商量你也不同意,我们便懒得讲了!”
“可这一路得去好久,可能还不太平!”
“所以我们才要去呀,你放心,我们会照顾自己的!”
“……”
“世宽,我跟进宝还商量过了,既是帮你送药,那你可得管吃管喝,还要最好的!”健一又说。
“……无赖!那出发吧!”
阳光明亮,却远不及他们那般耀眼。
此时,以金武术为首的南下大军已势如破竹,向应天逼近。
“皇上,当下若退到临安,金兵必会穷志不舍,那临安必危亦!”朝堂上,李纲躬首言道。
“那你说如何是好?”皇帝冷面,“就这么点兵士,还能抵挡金国的十万铁骑?”
“老臣以为,皇上可先行前往临安,而应天,必须死守到底!”李纲说。
“可将他们留在这儿,不也是送死吗?”
“皇上……”
“不必说了,朕心已决,退往临安!”
回到宫里,皇帝忿忿地饮了一口茶,心中甚是不悦。
“皇上,秦大人来了!”内监报道。
“让他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秦大人便来到御书房中。
“会之,当下的情势你应该清楚了吧!”看那人礼毕后皇帝问道。
“臣明白!”秦大人礼道。
“那你有何看法?”
“李丞相主战也无可厚非,但敌众我寡,咱们终不是对手,所以臣以为,当下不如退到江南,和岳家军整合,固守临安!”秦大人说。
“朕也是这样想的,可李纲认为不战而退,会令军心动荡,失了朝廷威严,所以他要死守到底!”皇帝说。
“李丞相也太过执拗了,身为其位,当以情势为重,更要以君王之意为尊,不可忤逆!”那人说。
“……可伯纪清正,又是父王钦定的丞相,朕敬他几分也是应该的!”
“皇上,所谓事不过三,您让他一次两次便也罢了,若长此以往,只怕朝臣们会非议君王有左右之嫌,那就是大大的不敬了!”
这话儿让皇帝听来,如鲠在喉。
半月之后,李纲便因固执己见而被罢免,但皇上念其旧功,准其回乡养老。
“臣谢主隆恩!”接旨后,那人理襟正衣,又向北方行了拜叩之礼。
江南,临安城。百姓们或肃站道旁,或临窗而视,看着皇家的仪仗回还。
辎重破烂,战旗不正,军心颓废……看到这些,大家便知军队在前方受了挫败,故而人人揪心起来。
“将军,吃饭了!”镇江军营,驻军帐内,一名身着戎装的英武女子对一将军言道。
“好。”他正看着墙上的地图。
女子为他斟满了酒,又往碗中夹了些肉菜,他勉强食了一点后,便停了筷子。
“将军,”女子看他如此,面色忧虑,“自从李大人的消息传来之后,您便饮食无味,这样下去可不成呀!”
“红玉,我知道,可我心里就是堵得很!”那人神色沉重。
“……既然咱们说不上话,便就做好分内之事吧,也好让大人安心!”女子便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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