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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重生

金国,二月的冰寒时节,大地一身白绸,萧瑟肃穆。皇宫,上将军正在堂上主持议事儿,一名内官急急前来。

“上将军!”他跪报。“何事?”那人眼神问去。“禀上将军,小皇孙突然薨逝,大汗闻得噩耗伤心不止,请您速速前去!”

那人双眉一沉,疾步下堂。众官也一并跟去。

寝殿里,榻上那人已脸色发黑,面现阴状。“皇兄,皇兄!”将军急急近前。“贤弟!”那人叫了一声。“这……”将军满目悲戚。

“别管这个了,”皇帝说,“把他们叫来,我有话说!”

“是!”

一会后,几位年老栋梁便恭跪榻前,正礼听命。

“各位,”那人有气无力地道,“朕已时日无多,日后就拜托你们了!”

“臣等万死不辞!”众人躬首。

“新帝年幼,还无力主持大统,以后便由两位将军辅政,你等要全力辅佐!”

“臣等遵旨!”

“……当下国力空虚,百业萧条,仅靠南方已无力支撑,所以战事要缓下来,发展民生要紧……此乃当务之急,不可懈怠!”

“遵旨!”

他说完这些便大口喘气,现无力状,将军便令众人退下。

“皇兄,”上将军又近床前。

“坐吧!”

……

当夜,大汗驾崩。半月后,新帝听政,二王辅佐。国有大丧,战事便停了下来,大将军也带上队伍回到国中。

“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人向上将军问去。“大汗操劳,身体早不如前,再受到这般打击,自然挺不过了!”上将军疾首道。

“何人所为?”将军怒问。

“谁知道呢?”那人摇头,“这些年来,怕他子承父业的族人多了去了,暗里从未消停过。术儿,若是你在国中,那凶手便是你了!”

“哼,若是我想,又何须用如此卑劣之手段,这实在太过分了!”那人脸色发紫,气愤至极。

“所以你我日后也要适时而退,切不可贪恋皇权!”

“是,叔叔!”

这时家仆来报:“将军,有内官来了!”

那人点头。一内官入门行礼。

“说说吧,那老头到底说了什么?”上将军问去。

“奴才遵旨。”那内官礼道,“将军,他说大汗耗尽国力,只为战事,而不发展民生,以至田地荒芜,百姓流离。两人就吵了起来。”

那叔侄俩面面相觑,“从头细说!”

“是!”

此事儿还得回到半年前。一天,大汗突然心血来潮,想去看看那位俘虏。

“请!”农舍里,那人对他恭敬礼去。两人便在火塘边坐了下来。斯洛给太上皇端上一碗茶汤,那人便用茶杵搅动起来……一番弯转后,那碧绿的茶汤上便泛起晶莹的泡沫……

“请!”他将茶汤放到客人面前。那人小饮一口,看他: “嗯,不错!”斯洛退下。

约莫一个时辰后,门外的宫人们便听到屋中争吵起来,还有拍桌砸碗的声音……

“陛下,陛下,”他们急急进门。

“滚,都给我滚!”那人起身,两眼冒火地朝他们喊去。众人只好又退。接着,屋里又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他们大气也不敢出,只紧张候着。

屋里,一切寂后,大汗起身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看着他。

“世人说你是这世间最有才华之人,只是无力做个好君王。”他对那人言去,“朕却不以为然,朕认为你只是后知后觉罢了!”

那人抱手。

见他出来,宫人们便侍奉着准备回宫。那人铁青着脸,看到了站在暗处、胆怯低首的斯洛。他去到跟前,往他身上踢去一脚,还怒骂起来:“你个狗奴才,将他伺候得无法无天了,从今日起,你滚蛋吧,待朕哪天心情好了,再寻你的不是!”

那人急忙跪地:“奴才遵旨!”

从此,斯洛便消失了,农舍里也再无专人伺候,只在饭点时,有一些粗糙的饭菜放去桌上。那人的身体日渐衰弱,行动也颤巍起来,双手发抖,无法握笔了。“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雁飞!”寒风呼呼的冬夜里,他对着残烛喃喃语去……

听罢一切,两位将军陷入了沉思。那人识趣退出。

三月后,大地回春,满目苍翠,那人拖着单薄的身躯如常站在暖阳里,昂首看着南方的天空……一个微风轻拂的午后,院里突然传出琴声,旋律哀怨而凄楚。它时而停停顿顿,断断续续,时而又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最后,琴声戛然而止——那人伏琴而去,形同枯槁。他身旁的小桌上,摆着白烛美酒,鸡鸭鱼肉……

“父王,父王!”临安,皇帝怆然跪下。

“主子,主子!”外城,黄管家也跪向北方,泪流入注。

太上皇逝的悲惨,令全国痛心无比,军营里,将士们的呼声一波高过一波……

北山。早晨,书礼早早便去到田里,一一细看着——徐家村一行,给他带来了强大的震撼,他必须做点儿什么。

“麦大叔,上次给你的泥土怎么样?”他问向那人。

“少爷,泥土太少,我掺了地里的,看不出仔细。不过老仆觉得,应该可以!”麦大叔答道。

书礼想了一下,说:“那这样吧,以后你带二麦去,这样我放心!”

“是!”

转完田里,书礼又去了正在建设的私塾:已在封顶,做工扎实。家里,孩子已经会走,十分机灵。

“娘!”他去到近前。“嗯。”刘夫人应着,看他笑道,“书礼,你看,他多可爱呀!”

“是的,娘辛苦了!”

“哼!”刘夫人白去一眼。

“我知道,娘又怪我把钱花光了!”书礼讪笑一个。

“哎,花吧,花吧,花完再挣!”那人无奈。

“谢谢娘!”他很欣慰。

“孩子,娘知道你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把小溪娶了。”刘夫人又说,“我和知味商量过了,年下就给你们办!”

“娘,不着急,等忙完了私塾再说!”书礼笑道,很开心。

“那好吧,那娘记着了!”

书礼又出门去向老宅,近前发现门上了锁,于是又往山上去。一路看着那满山的树木,苍翠而劲盛,他的嘴角又扬了起来。山下小屋,大叔一家和那二人正在屋中。

“姑父!”泽婉见了他惊喜。 “嗯。”他应着,看了众人一眼,“你们吃吧,我吃过了,看看枫林去!”那人听后,便瞪起眼来。

“好,我就远远看看!”书礼回去一眼。

看着那枫林——云墨的墓冢,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一些事儿,该明了了!

“烈风,把亲事办了!”他对来人说。烈风低下头去。“泽婉是我侄女,这事儿我做主!”他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而去。

他们没有宴请,连大门也没换上喜联,只简单举行了仪式。

“烈风!”

“泽婉!”

红烛里,两位新人面含微笑,紧紧相拥……他们都爱过他人,此生也不会忘记;但从现在始,那些人将被永远地锁在心中,永不开启;他们要开始新的生活。

老宅,进宝准时赴约。“书礼,还顺畅吧?”他问。“是的。”书礼笑道,就一边饮酒一边说起来。末了,那人道:“算是有惊无险吧,还好!”

“是啊,”书礼应道,接着感慨起来,“进宝,你瞧,世宽不在家,这屋里也没生气了。他要去京城,去琼州,去很多地方,一年半载也回不来呢。”

“哦!”那人应了一声。

“坦白说这次出门,让我很不好受,”醉意上头,书礼有些失态,双手捂脸,“太揪心了,太残酷了,我从未想过会是如此!”

“书礼,”进宝握住他的膀臂,“慢慢会好的!”

“希望吧。”书礼点头,眼睛酸涩看他。“……进宝,我知道你们淡了……可在我心里,你决不是那样的人,不是!”说完便伏桌睡去了。

那人看了他半晌,眼中泛起泪光……“谢谢你在他身旁!”

临安,黄管家府邸。那二人谈完“正事”后便沉默起来。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儿,”黄管家看他说,“你可以怪我!”

那人一听,就气呼起来:“黄叔,你明明知道他的家世,还这样做,怎么可以?”

“我就是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才没讲。”黄管家说。

“那您也不能擅自做主呀,总得问问孩子。”世宽便道,“其他的便罢了,反正这安排我不接受!”

“这些我当然想过,”黄管家说,“可这样的好苗子去哪儿找?他年纪尚幼,却有非凡的主见,从不人云亦云,遇事思前虑后,这样的人才你让我哪儿找去?”

“那您可曾想过,总有一天,他会面临艰难的选择,他会很痛苦的……黄叔,让他自己选好吗?”

“不行,”那人厉目,“我们需要他!”

“那以后怎么办?到了那一天,该如何是好?”

“世宽,”黄管家肃面说,“如果他走不稳,我们当然会放弃的,但我相信他会坚持,因为有你……这也是你的任务,你必须完成!”

“黄叔,”

“还有,……药方泄露的事儿,你已将功补过,主子已原谅你了!”

“功?什么功?”世宽疑问。

“这个你就不必管了,过了就是。”

世宽在忐忑的行程中去到蜀地。

“爹!”孩子开心地奔回来,将他紧紧抱住。

“贤儿!”看到孩子高大健康,他很高兴。

“爹,我很想你!”那小人说。

“爹也是的,在这儿念书还喜欢吗?”

“喜欢,这里很好!”

“好。贤儿,那等你大了,就回去管家里的布店好吗?”他试问去。那人摇头:“不,孩儿不愿意,孩儿要跟你走!”

“不行,”他厉声去,“那不是一般人能走的路,爹不想你那样子!”

“为什么?”那小人叫了起来,眼神变得十分成熟,“爹,您很小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

“……”

“爹,您别担心,”他又说,“孩儿已看过杀人了,甚至比杀人更可怕的事儿,孩儿不怕!黄爷爷说了,孩儿多努力一分,爹就多轻松一分,所以孩儿要走您的路!”

“贤儿!”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黄管家已将他拗了过去,孩子又性情专一,便不必再言。

“贤儿,快带你爹出来吃饭!”滟夫人在门外叫着。

那人看着她:“姨娘!”

“……吃饭吧,过去的就不提了!”

长白山,因为没有药,丹儿在那儿已呆了一年多。她的病慢慢重了,以前的药已没有效果,玄武只好给她封了穴道,将就挺着。慢慢地,她就出现了发懵的症状,时常迷失自我,眼神也会瞬间变得陌生,连玄武也不认识;她还经常乱走,好像身体已不是自己的,思想也不能控制了。

“姐,感觉怎样?”一天,玄武又给她做着针灸。

“我挺得住!”她满头大汗。

“好。”那人说。其实他也清楚,这已经没多大用了。

丹儿看他。“玄武,若那一天我真的变了,你一定不要心软啊!”

“不,你能行的!”玄武说,干脆用绳子将她手脚绑起。

这样也好,她无法动弹,无法反抗,也不会乱跑……担心她将下唇咬掉,那人又用毛巾塞满她的嘴。蛊虫发作,她的神态便不时变得狰狞而扭曲,那人转过头去。

“姐,你知道吗?”他试着唤醒她的专注,“云墨死了!”

听到这话儿,那空洞的眼神瞬间鲜活:“你说什么?”

“云墨死了!玄武他重复去。

“……死了?”那嘴里发出瓮瓮的疑问。

“是的!”

“云墨!海大哥!……为什么?”她厉目问去。

“我不知道。”玄武取下那口中的毛巾。

她的大脑运转起来:云墨死了,那海大哥一定无比悲伤,那哥哥……她想到贤惠的嫂嫂和可爱的孩子们……突然,进宝说过的话儿在她耳边响了起来:“爹说了,家里以后还要仗着你呢!”哥哥?不?

“姐姐,”玄武见她发懵,便又大喊去。

“我……扛得住。”她的眼神坚定起来。

“姐,我还记得你母亲,那是世上最善良的女子!”玄武又说。

“是的!”

那舶来的药到了之后时间也来到寒冬。每夜,万籁寂寂时,丹儿都躺在那白雪皑皑之中……条件越是狠辣,她体内蛊虫的反抗就越是犀利:她的身体时而发热,时而麻木,时而剧痛,头顶也在那寒天里冒出腾腾热气……

“我不会死的,我要活!”仰望着那密麻而坠的白雪,她吼叫起来。那人算着时间,看冻得僵了,便为她换上干爽的棉袜。

一天一天,一夜又一夜……可生命终究是脆弱的,尤其是承受到了极限:她在一次次的对抗中变得衰弱起来,清醒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姐,姐你别睡啊,别睡!”这一夜,玄武又不停喊着。

“玄武,我……想他!”泪水从丹儿眼里夺眶而出,迅速在眼脸上凝成了冰晶。

“那就想吧,只要你别睡,怎么都好!姐,你别睡啊,别睡!”

“渭和!”丹儿想着他,感到地面瞬间不冷了,还似草地般松软起来。天晴了,阳光火辣得有些刺眼,将她晒得很热:江南,那人第一次握住她的手臂,霸道地去到她的房间;他们游玩,骑马,相拥而眠……

“呵……真好!”她咧开嘴来,现出愉悦的笑容。

“姐姐,姐姐!”那人见状不妙,马上抬起这个“雪条”。

太子府,睡梦中的渭和满头大汗,不停的噫语着:“醒来,快醒过来,丹儿……”

“殿下,殿下!”太子妃焦急喊去,“来人,快叫御医!”

此后,他就住进了独屋。

“看来,得给他选新人了!”皇后娘娘叹了口气,“去准备吧!”

“是!”内官退出。

妻子去世后,济和也很少回府,而是奔波于国中,停驻在农村乡落。秋收一结束,他便开始巡查水利。

“二爷!”一天,两位儒雅的老文官去到地方营造署。“孙大人,上官大人,请坐!”济和礼道。

“上官大人,”他又对其中一人说,“以后有什么需要找孙大人就是了!”

“多谢二爷,”那人回礼。

“那我们明日出发!”

“是!”

第二日,济和发现他竟带着两个孩子:一个小男孩,一个女孩。

“二爷,两个孩子在边关跟我惯了,一下子还脱不开!”那人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儿的。”济和笑道。上官大人老了,只能坐马车,带上他们没关系。

“爹,这就是您常说的那个济公子么?”车里,那女孩问道。她大约二十岁,明眸皓齿,十分机灵。“是啊,你们俩可不许添乱!”老头肃面道。“不会,我带弟弟去玩就是了!”那人说。

“爹,那我能喊他哥哥吗?”小男孩稚声稚气地问。

“当然不行,可不能乱了规矩!”老头瞪道。

此后,两人便奔波于全国各地,将水利建设进行了检查和整治。到了年底,各地便送来信件,上报业绩。“二爷,看来到了明年开春,全部都可以用了!”上官大人阅后对他说。

“是的,”济和也悦色,“上官大人,辛苦您了!”

“臣不敢,”那人行礼,“营造本是下官之责!”

“回去休养一阵吧,不用急着回边关去,日后我还要请您帮忙!”济和又温言去。

“是,多谢二爷!”

济和也回到营造署,备战下一季的农事。等一切理顺后,再回京城过年。

“济哥哥!”一日,那小男孩找上门来。

“申酉,怎么啦?”他放下手中之事儿。

那小人去到跟前,“济哥哥,爹爹请您去我家喝酒!”

“好啊,我一会就去。”济和说。

“不行,您得和我一起走!”那小人拉起他的手。

“好吧。”

上官大人家,饭菜和热酒已经备好,就等他了。厨房里,上官夫人和女儿正在准备水果。

“哇,想不到娘的厨艺那么好!”女孩看着母亲把果盘装得清爽漂亮,不由叹去。

“你也要学,在边关是没这些罢了!”她母亲说。

“知道了,娘,我一定学!”

她将果盘送去,对他们笑了笑。

“乙卯,”那孙大人对她说,“现在不在边关,你可要淑女一点哦,可不要再大大咧咧了!”他瞪起眼来。

“孙叔叔,您又笑我!”她也回瞪。

那人对他父亲笑了笑,又对她说:“乙卯啊,皇上要选妃了,叔叔呢就是主选官之一,这样吧,算你一个!”

“是吗?”那人大喜,露出一排白牙,“孙叔叔说话可要算数!”

“当然了!”那人笑道。

“太好了,我一定要征上皇上的妃子,享受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她也笑起来,嘴巴大张着。

“哎呀,啧啧啧啧,”那人看那憨态,又嫌弃起来,“瞧瞧你这礼仪,真是太不像话了,要改要学啊,否则可征不上!”

“是,”她马上打住,“孩儿一定好好学习!

“哈哈哈哈……”几人便高高兴兴饮起酒来。这些杂事济和没兴趣参与,只希望那人开心就好。

皇上选妃让勤务官们忙碌不止,又因为条件太过苛刻,所以一番筛选下来,没剩几个。

“乙卯,”一天傍晚,上官夫人将一套新衣递给女儿,“这是娘给你做的,很漂亮!”

“谢谢娘!”那人高兴取过。

“姐姐长得那么好看,皇上一定会喜欢的,”那小人看她嘟嘴说,“可弟弟不希望姐姐去选妃。”

“为什么呀,好弟弟,你不是想当官吗?”那人好奇问去,“等姐姐当了妃子,就可以帮你了呀!”

“不要,”那小人摇了摇头,“进了宫就见不到姐姐了,弟弟可不喜!”

“好了,傻弟弟,”她笑道,“天下那么多漂亮姑娘,皇上怎么看得上我?咱们呀就说说罢了,知道不?”

“好。”那小人才满意了。

已经入选的姑娘们不久便聚到嬷嬷那里学习各种礼仪。那人也不懈怠,每日按时上课,认真学习。

快“毕业”时,嬷嬷便让所有女孩换上彩衣,施上浓妆。

“天哪,想不到乙卯打扮起来这么好看!”众女孩们盯着那人,叹了起来。

“嗯,是挺美的!”嬷嬷也惊叹点头。

“喂,乙卯,有你在,我们还去做什么?”一女孩叫着。

“怎么能如此想呢?”那人哈哈,“京城里这么多漂亮姑娘都没选出来,可见皇上喜欢别的。所以,或许皇上喜欢的就是你们呢!”

“还这么会说!”众人又笑。

“反正我可不喜欢这些,难受死了。从明儿起,我不来了!”那人脱去彩衣,又换上那粗布衣衫。

上官老头闲来无聊,就经常去找济和,想主动找点儿事儿做。刚好济和又收到许多呈报,正需和人一起商量,两人便慢慢成了忘年之交。上官夫人做饭美味,所以他便成了常客。

这天傍晚,他们外出回后,看到家里已燃好炭盆,似是准备烧烤。

“申酉,你娘不是出门了吗,这些谁做的?”他向那小人问去。

“我姐做的呀,”那小人答道,“鸡也是她杀的,她还扭断了鹅的脖子,做了烧鹅!”

济和很惊讶。

“孩子粗鲁,让二爷见笑了!”上官大人见状尴尬。

“没有。”济和笑道。

“请!”

“大人请!”

饭菜挺合他胃口,就像在府里一样。这虽是别人的无意,却让他冰冷的心中掠过一丝暖流。这一刻,他特别思念妻子。心中有伤,再烈的酒也无味起来;又或是,它能让人忘记那些伤痛。

几日后孙大人便带着两个嬷嬷过来了。 “乙卯,快去更衣,让嬷嬷看看!”他对那人说。

“是!”她应道。

众人便在院里小坐,用些清茶小点。过了一会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便朝他们走来——她身着一套粉色衣裙,眸子黑亮,笑容纯美。

“奴婢见过各位大人!”她向众人端庄行礼,简直和平常判若两人。

“嗯。”他们不禁点头,嬷嬷也神色满意。

济和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几秒后,也嘴角扬起,点了点头。

“孙叔叔,嬷嬷,我这样能选上么?”起身后,她又恢复了那粗鲁的气质,向众人问去。嬷嬷立即张大嘴来。

“又来了,”孙大人瞪道,“哪能这么直接问的!”

“哦!”她尴尬得讪笑一个。

嬷嬷们忙着去别处,便起身告辞了。两个老头酒意未尽,便拖了两杯。

“嬷嬷,请问我行么?”那人送两位嬷嬷去到门口,又行礼问去。

“姑娘姿色出众,可以的!”一嬷嬷答道。“真的吗?那太好了!”她听后大喜,又行礼致谢,起身突然放了一个响屁,还特别臭。

“你?”她们大惊,立即掩起口鼻。“对不起啊,”那人一脸苦状,“民女一激动紧张就会打臭屁……改不了了!”

“这如何使得!”两位嬷嬷摇摇头,语言含混不清,“这在皇上面前,可是要杀头的,万万不可!”

“啊?”那人满脸失望,又无可奈何,“那多谢嬷嬷,民女可不敢去了!”她又行礼。这时,两位大人出来了,还一路说笑着。那人回到院里,看他笑了起来。他嘴角扬起,也回了一个礼仪性的微笑,然后便回归肃冷,饮起茶来。

俩月后,宫里选妃结束,无一人入选。皇后无奈,此事儿便就罢了。马上要过年,大家又忙碌起来。

“我回来了!” 傍晚,济和去到内室,将线香燃起,插进香炉。房中,一个简单的灵堂上,无忧的骨灰陶罐端正的放在那里。他微笑地看了她一会儿,就到旁边的摇椅上疲惫而坐。屋外,小乔一直守在门口。

“二爷!”早晨,小乔奉上茶盏。“小乔,委屈你了!”他说。那人将他照顾得很好,可他还放不下妻子。

“奴婢不敢!”小乔应道,然后侍立一旁。他点了点头。

渭和与他吃了一顿饭后,便和皇上出海去了。两人不在国中,太子妃又怀了身孕,所以过年便一切从简。元宵节一过,他便准备动身,去巡视旱稻的种植。

“二爷,二爷,”一日午后,小乔满头大汗地奔去书房。

“怎么了?”他问去。

“听说无常抓了一个人,已经送去洞里了。”那人说,“奴婢觉得此事儿应该告诉您。”

“你如何得知?”他皱眉问去。

“这个奴婢以后再解释,您快去吧!”小乔催促道。

“好!”

虽在内里不得厚待,但在外他也是皇子,去哪儿并不受限制。济和去到洞里,看到一个人人已被固在台上,手脚被缚,身上还盖了白布。他双眉一沉,正欲上前看个究竟,却被仆人拦住了。

“二爷,主子交代过,不许打开!”那人行礼。

“滚!”济和大怒。“二爷,请别为难小的!”那人又拦。济和看这阵势,立即意识到这一定是个重要的人,说不定……他还认识。他将那人推向一边,上前揭开白布——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你,你是……”他心跳加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人见到他却笑了笑:“济哥哥!”

“济哥哥?”济和一听,立刻明白他不正常了——除非那人在旁,否则他不会这样称呼!难道已用过药物?他愤怒地揪起那奴才的衣领:“说,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做,这人本就是个傻子!”那人答道。

“傻子?”他松开手,心里十分震惊,接着又问:“他叫什么?”

仆人低声答道:“杜家豪!”

杜家豪?他思索起来:怎么叫杜家豪呢?这事儿有蹊跷,得谨慎应对!

“那你们要做什么?”他又逼问去。

“要将他……”那人正欲回答,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济儿,鬼洞也是你能乱闯的么?” 来人十分生气。

济和去到他面前,“扑通”跪下。“三叔,我的妻子已经死了,您还要我看着她的亲人死去么?”

“济儿,这些事儿你无权过问!”

“臣不敢。”他应去,“三叔,三叔,可他只是个傻孩子,没什么用的,请您不要杀他!”

“来人,送二公子回府!”那人叫了起来。

几个奴仆正欲上前,济和已取出匕首放到颈上。

“他不走我是不会走的。三叔,你要么杀了我们,要么就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吧!”他看着那人。

“胡闹!”那人大怒。

“侄儿说到做到,决不苟活!”

不远处,匆匆赶来的盛皇后已震惊地目睹了一切……

“参见皇后娘娘!”众人下跪。

“平身!”那人冷面。

“娘娘,这里也不是您该来的地方!”那人也礼,但神色不悦。

“本宫是第一次来,希望也是最后一次!”皇后看他说,“本宫要那个孩子!”

“娘娘身在后宫,怎可插手内阁之事儿,这要是传出去了,只怕不好交代呀!”那人寒面。

“一个孩子的命儿就与政事儿有关么?”皇后反问去。那人无法作答。

“娘娘,”元嬷嬷突然惊慌近前,“这……这不是那个踢毽子的孩子么!”见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又小声言去:“仙国,豆腐店!”

皇后闻之震了一下,疾速前去。那边,济和已命人将他解开,给他理着衣衫。

她一步步走向那人……

“姨娘!” 那人好像一点也不害怕,看到她眼角还弯了起来。“嗯!”她用棉帕擦着他脸上的汗渍。

“姨娘,他要杀我!”他指着那人说。

皇后的背脊此时已经发凉,却安慰去:“不会的,有姨娘在,谁也不敢动你半分!”那人铁青着脸看她们一行离去。

回到府上,济和便给他沐浴、更衣。厅堂里,那人擦着眼泪,无声地哭泣着……

“娘娘,喝点儿水吧!”嬷嬷上前。

皇后饮了些后,看着那人:“可元,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他,不得有失!”

“是!”嬷嬷应道,“那您……”

“我不会有事儿的!”

凌晨,清风看到一行灯笼上山来了。

“皇嫂!”五王爷行礼。

“五弟……”那人看到他,眼眶就红了起来。

……

“王爷!”末了,清风进到室内。

“清风,让烈风去办此事儿,越快越好!”那人递过一封信件。

“是!”

府里,济和每天陪他吃喝玩耍,让那人非常高兴。皇后也每天过来,给他换衣、梳发。

“母后,”过了半月,济和忧虑地对她说,“他睡的时间越来越多、越来越长了……这样只怕不行!”

“济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人便问去。

“母后,他应该正在吃药,这些时日断太久了。再这样下去,孩儿担心他哪一天就睡过去了。”济和下跪禀去,“还请母后赐孩儿令牌,让我送他回去吧!”

皇后娘娘将他扶起,“不,母后要亲自送他回去!”

北山,那人回到家里,看到他们已成了亲,很是高兴。

“海大哥,烈风明早就要去京城了,您可有什么要办的事儿?”末了泽婉问他。

“没有,”那人笑道,“怎么,你们要去看你姑姑?”

“不是,是他一个人去!”泽婉说。

那人看向烈风,发现他也看着自己。“烈风,你要去做什么?”他将那人拉去一旁。

“办一点儿事儿!”烈风回答。

“什么事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人递过信件。

“世宽,这事儿你……清楚吗?”

他的心已经揪了起来,“……不用去了,那是真的!”

豆腐店,看到儿子完好无缺的归家后两老口抱首而泣,那数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素心,上次你装作不认识我,还让玉冰来应付我,我的确信了!”盛皇后对那人说。

“夫人,我很抱歉!”玉夫人道。

“我理解!”盛皇后说,“我……谢谢你们!”

“他是老爷的命儿,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那人看着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素心,就让一切维持原状吧!”盛皇后道。

“……多谢夫人!”

两人又一起去到房间,看着那人,

“娘,姨娘!”他看到她们就开心叫着。

玉老爷将药丸取出,看她点了点头。盛皇后在棉巾上净过手后,便取上药丸对那人说:“来,张嘴,把药吃了!”

“好!”他张口服下,一会儿就睡着了。

“杜老爷,孩子真的会痊愈吗?”她疑惑地问向那人。“会的,”杜老爷礼道,“时间不能早,更不能晚,现在刚好。所以,多谢夫人送他回来!”

“那太好了!”盛皇后闻后喜悦。

这时,嬷嬷进门催促:“娘娘,我们必须走了,否则要涨潮了!”

“好,”她答着,然后看向玉夫人,“素心,那就交给你了!”

“夫人,请……慢走!”玉夫人礼道,而其实她想说的是“请您照顾那个孩子”,却又说不出口!

“我答应你,一定会爱护我的儿子!”那人说。

“多谢夫人!”

船只在大海里乘风破浪,一路疾驰。盛皇后立在栏边,难掩喜色。

“恭喜娘娘心愿得偿!”嬷嬷近前。“是的,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她喜极而泣。

“娘娘,可是为此您得罪了内阁,只怕族人那边也不好应付!”嬷嬷皱眉言去,“还有,您也知道那帝星蒙尘之说!”

“我知道。”那人应她,“内阁权利过盛,皇上早该重视了,我不会怕的!”

“那您这不是飞蛾扑火吗?”嬷嬷急道。

“可元,若是其他,我还可以规避,但为了孩子,我必须这样做!”

“奴婢觉得此事儿太大,应该告诉皇上!”嬷嬷眉头忧虑。

“万万不可,”那人却说,“以皇上的性子,定会急着接他回去,那样孩子不但不会开心,还会将济儿推向万劫不复之地。维持原状,便是最好的安排!”

“是!”

豆腐店,玉老爷守在屋内,玉夫人和儿媳则在侧屋呆着。

“娘……”那人担心道。“别怕,”玉夫人握过她的手,“珍遥,要是痕儿不能痊愈,你就嫁出去吧,不能这样拖着!”

“不,不行!”珍遥拒绝。

“娘明白你的心意。若是那样,娘会为你做主,寻个好人家。”玉夫人又说,“至于你的父母,宽儿会照顾的,你不用担心!”

“不,娘,孩儿不愿意,也不能那样做。”珍遥看着婆婆,“大小姐都在等他痊愈,我怎么可以如此无情!我不会这样做的!”

“可你还年轻,不能这样过活!”

“娘,我不在乎的,我只是太想丫丫了。若她在身边,该有多好!”

“不可,”玉夫人却说,“他不能见丫丫,除非他自己想起来!”

两天后,那人在清晨苏醒过来。看到父亲在床边睡着了,他便叫去:“爹,爹!”门外的玉冰和阿丑听到动静,大喜过望。

“少爷!”他们去到。

“孩子,可有哪里不适啊?”玉老爷忙问去。

“没,”他答道,“爹怎么不去房里睡,要呆在这儿?”

“哦,你发烧了,爹要看着!”那人笑道。

“那您去睡吧,我要起来了!”他掀开被窝,“我要上茅房!”说完就下床去了。

几人看他对家里很是熟悉,言行举止也变了,都欣慰起来。

“老爷,您去睡吧,我会看着!”玉冰说。“好,若是有事儿就叫我!”玉老爷说。

“是。”

那人又回到床上,看着玉冰:“玉冰,呆会儿我们俩买烧饼去!”

“好。”

总之他渐渐痊愈了,正常如初,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英俊男子。

一天夜里,他去到媳妇房间。

“夫……”那人想喊“夫君”,话到嘴边又咽下。

“家豪!”她去到近前,微笑地看着他。

“珍遥,”那人抚着她的秀发,眼角弯起,“虽然我忘记了成亲的事儿,但每每看到你,心里就很高兴!”

“忘了就忘了吧,不用再想,反正我就是你的妻子!”

……

以“新面目”面对招弟后,他的成熟稳重,举止得体,让那人羞怯地低下头去。

明儒接触了现在的他后,也常常喜笑颜开;那老两口更是暗里张罗起了结婚事宜;至于路人,更是在无尽的惊奇中,看着豆腐店家以前那个“傻孩子”!

不过有一点却是真的了:玉和那个人,他已经彻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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