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止水的过程总是要繁琐一些。我不介意在本该享受快乐的时候看到他无力掩饰自我而不得不去面对的痛苦，这不再是痛苦了，而仅仅是逼迫双方都短暂下场的规则。只有应召女郎不得不在服侍他人时满面微笑地保持恭敬，在我的床上，痛苦和幸福享有一样的待遇，他不会被惩罚，不会被叫停，眼泪不再是屈辱了，而是可点石成金的艺术。很多人觉得我奇怪而尖锐，表面上不说，但我都知道。而宇智波中口口相传：我的怪癖就在于此。宇智波止水哭完一阵，捂着脸坐在我面前。
我轻轻游开不断更新流动的水柱，恒温的豪华浴缸里是一片朦胧的雾气，止水的黑发在其中就像只懦弱的黑羊。
他终于抹去了脸上与嘴角的痕迹，镇定地抬眼看着我。这让我忍不住开始好奇——我也就这么问了：“你和带土的关系怎么样？”
“只是哥哥而已。”止水妥帖地来到身后为我按摩肩膀，水声再度暧昧起来，只是并没贴住我。
“都是哥哥弟弟。”我舒服地叹了一声，“说真的，我从没喜欢过他。”
所以你可以诚实一点。
他继续揉捏我发红的肩头，只是力道突然消失了一阵，接着又回归正轨。我猜他的确想起了什么：“他和族外的人走得很近，说实话，我不是很赞成这点。”
我听到这里，并未再说话，只感觉酒意有点散了，嘴里又馋又干。止水被她突然捏住了手，停在原地不敢动作，这面色红润高尚的女人便猛地贴了过来，再次用牙齿碰了碰他的下唇。她玩心十足，猫捉老鼠一样不紧不慢地摩挲几圈后才探入舌头，灵巧而恶劣地带得他又要失控。止水尽力去回应，却突然被她在水下捏了捏。
他暗道不好。
于是更加缠绵悱恻地拥抱住她。
我感到热水和眼前的这个人都在变得越来越烫，好像接吻倒起了反作用，没让我更舒服，于是没管止水的变化，直接回身远离，踩着背后的阶梯上岸了。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雪白一片也是布满狼藉，明明叫他小心，还是留了痕迹。看来要造型师早点过来才比较好。
我让止水去开窗通风。好的，他说。还需要特调吗？水果很新鲜。但是我不想喝。这句话走到嘴边，却突然消失了。我看着他有些殷切却假装不在乎的模样，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被千手家族带走的遗腹子。
是叫……镜吗？
“算了，”我说，“要无酒精的。”
他不过是想再多待一会儿。
衣服已经全部送到洗衣房了。我套着黑色比基尼在阳台上游泳，边计算着天际线衰退入黑夜的速度边给造型师打电话。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鹿丸说。
山中井野将刘海拨到了另一边，对着镜子试了试眼线笔，又拨了回来：“感恩吧，至少宇智波会让她很满意，我们只需要做点收尾工作就足够应付。”
我和井野拥抱了一下。“你的眼妆真美！”
她夸张地笑道：“我们会让你变得更美的，达令。”
鹿丸突然扭头看了圈房间。背后就是步入式衣帽间和更衣室，这里离我和止水的战场很远。
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他也只是这么轻松一看，然后就开始用遮瑕与粉底为我的锁骨和胸口作遮盖。
井野选择了暂时退出。
他觉得好笑。又带着一种毫无惧意的玩笑精神问我：“你觉得我会猜不到？”
“这和猜不猜得到有什么关系。”我开始贴胸贴，还要分神注意别粘住他垂下的马尾辫。奈良鹿丸正跪在柔软的地毯中央，用刷子和手指扫过、揉过、轻拍过我身前最华丽的皮肤。
我也并不羞耻于让唯一的同性离开，反而叫出身于男女大防最严肃的奈良的鹿丸给我作掩护。
可能这也是一种play。
在我真的开口前，他就足够聪明，完全能理解我的未竟之言。
他叹了一口气，推出身后的衣帽架，唰唰地提出礼服：“这件是你说过喜欢的。”
我眨了眨眼：“我说过吗？”
嫩绿色抹胸裙。毫无强调腰线的用意，但用流动的印刷图案作出上半身的区别效果。两片滑亮如水的主色调裙摆像窗帘一样挂在腋下而越来越短地重合至胸前，走路时需要鼓风机。
他说：“我可浪费了许多遮瑕液咯。因为你只有这两个选择——不是我规定的。活动方希望你能配合……”
我心情大好地同意了他的要求：“那就阿玛尼吧，我喜欢他家的布料。”
“有眼光。”他为我解开礼服背后的扣子，冰凉指尖按在蝴蝶骨下方。
“好像很合身。”我转了一圈，在原地停下来。
他无奈道：“你忘了？”
我不明所以。
奈良鹿丸观察着我的眼睛，突然笑起来：“竟然真的忘了……这是专门拿你的尺码定的。”
“哦，”我想起来了。“去年秋天的事了吧？那时候我还在墨尔本，飞不过来。”
“谁知道你在干嘛。”他帮我扎起头发：“好了——来吧，井野。”
这才正式开始准备晚宴的造型。
止水在梦里回忆起了那个女人是如何让自己哭出来的。
“还没有吃够吗？”她微笑地将自己递到了他的唇边，丰腴如羊乳，又软的不像话，他才来过两次，每次都在这个阶段就乱了步伐，其实也无所谓，所有人对着她那双眼睛都会乱的。这个女人有一双几乎要成精的眼睛，斜看人时是一套，居高临下时又是一套，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看不清她就是因为如此，怎么角度变换了一点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模样呢？宇智波的人觉得眼睛是最脆弱敏感的，每个瞬间的流露只要拼拼凑凑，就一定能看到一个人的内心，一个人在最里的形状，甚至她感情的质地。止水忍不住在她再次调换了角度看他的时候哭了，其实也有太痛的原因。她用男人绑住裤腰的那条带子绑住了他的身体，无法自由移动的□□却是她最喜欢的：静静观察着胀大和缩小，直到连毛孔都喷发着屈辱与不安，他全然地臣服了，温热的一滴一滴的泪水很快地流入水面之下，她看到他眼尾的红色，终于停下了已失控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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