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还是来了。我不知道是谁叫他来的,一年过去了,他穿着那套我为他量身定制的西装,头发规规矩矩地束在脑后,面容沉静温和,看起来还是那么诱人。
这里黑极了,但又足够他看清房间内的一切陈设和等待已久的女主人。
我对着镜子歪头,伸手去摘耳环,左耳是蓝宝石挂珍珠,右耳是排布成蝴蝶状的碎钻,被鹿丸编进了我的头发。耳环不算重,就是太容易挂到我铺在肩膀处的丝巾。我早就关了房内的所有灯光,只剩下镜子边的一圈照明;顶光灯下,假睫毛在脸上挂出一条一条的蜘蛛腿,丑的要命。
碎钻一闪,我不小心将耳环掉到丝巾的褶皱里,捡起来时又挂出一条细丝,我懊恼地“啊”了一声,觉得有点可惜。这还是柱间为我人肉从斯里兰卡带回来的呢,图案和颜色都很稀有。
他默不作声地从背后走上前来,镜子里的空白便被填满,我身后是一片挂着帘幕的装饰墙,墙上挂着一幅莫名其妙的浮世绘,同整个套间的风格格格不入,不知道这幅画讨好了个什么东西。
“是什么?”我看到那个包装好的纸袋子。一贯的没有logo,又是防水的纸袋。鼬没有回答,看见我低头抓出耳坠的样子就明了了,所以我喜欢他。他总是很自觉,又不说多余的话。
他这东西往矮桌上一搁便来到了我的身后,我见他来了,便放下手,突然看到绒面上的一颗小灰尘,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小心些,这可是赞助商借给我的。”
“当然。”宇智波鼬垂着眼睛,有点想笑。
我观察着他圆润而保养良好的指尖,健康的暖白中微微透出些粉,有一种养尊处优的贵气,同他比起来,宇智波斑就显得极其苍白,明明那家伙也是做了哥哥的人吧。
他动了动,似乎能顺势蹲下。宇智波鼬也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我笑了笑便轻轻甩脱了他蠢蠢欲动的右手:“摘吧。”
他便挺直了后背,重新低头。宇智波鼬探进我与项链间的空隙,摩挲几下找到搭扣,轻车熟路地绕过头发和肩膀,将那金贵的项链轻轻放到了化妆桌上。
“稍等……”
我没出声,眯着眼继续打量他认真的侧颜,宇智波出美男,这种面目雪白发色偏深的男人,只要一严肃认真起来就很吸引人,此时的宇智波鼬便是如此,他知道吗?关于我心里的想法?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猜忌从未停止,只是我懒得将除他之外的人当作对手。镜子也会说谎,光线在我们之间折返循环,一次一次地削减情绪的分量。光下的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完美无缺,偏偏宴会厅里最不缺的就是亮堂得反叫人心生龌龊的明镜与光亮。
他拆开我发丝中的水色潋滟,一圈一圈抬起手腕,仿佛解放了我们心里共存着的某种氛围。
我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止水呢?”
“他……”宇智波鼬看了我一眼,有点意外我突然问起他的堂哥。“他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订了去LA的机票。”
“什么时候的票?”
他摇头。“我现在去问他是否有空。”
我倒不是为了这个。
于是将丝绒盒子递给鼬,摇了摇头:“不必。”
他一边将首饰妥善收回去一边似有所感地注视着我,我看见他纯黑的眼睛,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微笑。
“您的心情很好?”
“是很好。”我清了清嗓子,“鼬,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他回忆道:“似乎……很久了。一年吧。”
“太久了。”我说,“对了,佐助怎么样?不好意思,我总有点挂记他。”
“佐助正在准备考试。”鼬说。“真是劳您费心了……”
“不,”我挥了挥手。“是他自己争气。”
他帮我解开紧贴着后背皮肤的礼服扣子,拘谨地退到一边。
我笑:“过来。”
鼬松了口气:“您明明说了喜欢自己来……”
我对着镜子取下假睫毛,眼皮上留下两道斜飞的眼线,刚好画出我眼眶的阴影形状。
“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当你在场的时候,他们都不如你。”
“荣幸之至。”鼬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起身摘掉分体礼裙的裙摆,鼬立刻抬起眼睛,看着我仍然被束胸关在里面的身体。
很多时候我觉得那些男人都不敢直视我,比起我的身材,我更自傲于那对运动神经发达的肌肉腿,但他们只愿意看着我的脸。
因为高出普通女生一个头的关系,穿高跟鞋对我来说有些困难,直到柱间给我介绍了斑,这家伙以前是个滑雪运动员,浑身的腱子肉,玩得开又有体力,实在是太爽了,带出去倍有面子,也可以做我的人形拐杖。
至于鼬,他就是那种会替我准备热毛巾、平底鞋、润唇膏、鲜果切的美丽管家。他的浑身都好像那一束精心护理后被我扯乱也毫无怨言的头发。坦白说,我有点玩腻了。
他这时转过身去,从容地拿来那个包装好的纸袋,在我面前的矮桌后蹲下,伸出剪刀,咔地拆开礼盒。
我翘着脚坐在桌前,用卸妆水擦眼睛,因为从来不做很有技术含量的卸妆技巧,所以干脆旋着转椅去看他。擦了一边的眼线,突然看到光下闪过一截透明的胶带:“自己做的?”
他没有回答。
最外层是鸢尾花的图案,里面是一层一层半透明的包装纸,有点像配货时放在皮箱里防灰的廉价品,但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套无比精美的茶具,我讶异道:“怎么……”
他终于肯回答我:“是的,我昨天去接佐助,刚好从窑里带回一对茶杯。希望您喜欢。”
我似笑非笑地歪着头道:“嗯……可惜了,这里没有茶。”
鼬无奈地笑了:“抱歉,我也忘了准备。”
我道:“怎么办呢,鼬君?”
他束手无策:“您……”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宇智波鼬如有所感,缓缓地抬起手,摘下了那副碍事的眼镜。
这样的他似乎更脆弱,更透明,也更易触碰。
他与我四目相对,霎时狼狈地低下头去,似乎是不敢。
我笑了笑便走到窗边换好睡衣,脸上还是浓妆,头发也是潦草的大波浪,没洗头也没洗澡,其实我一下了车就叫火核给他打电话,最后火核开车回了宇智波的大本营,那么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吧?宇智波佐助也睡了吧?这孩子还太小了。
所以说宇智波鼬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我倒是蛮害怕他的害怕的,因为他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一种为了激情而释放的忧伤缓缓充满了这个房间,我重新拉开床帘,从摆着大床的那半边来到了柔软的地毯边。
他竟垂着手,低着头,正无望地跪在那张沙发前。
belting有胸声也有皮带的意思
双关真是太有趣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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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virgin and 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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