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月时,江澄开始疯狂地囤积温若寒的衣物,只要是留有温若寒一丝信香的衣物,他都没放过。
起初,温若寒没注意到江澄反常的举动,有一次他从集市上买酸辣粉回来,见不着江澄踪影后,他把他们平日呆的地方翻了个遍。
最后,他在自己的衣柜里找到了江澄,江澄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嗫嗫喏喏解释道:“我…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温若寒多少能猜到这是怀孕导致的,他满声细语地哄道:“阿澄,酸辣粉我买回来了,咱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嗯。”江澄不舍地放开了手中的衣物。
腹中的孩子很乖,目前为止他从未有过孕吐反应,都说‘酸儿辣女’,但江澄对这两个口味都喜欢,致使一度让温若寒怀疑江澄怀了双生子,不过每次诊治都否定了他的猜想。
温若寒弯下腰,一把将江澄抱在了怀里,放到了凳子上,接着伺候起江澄用饭,眨眼间酸辣粉消失了。
随着月份的增大,江澄的性子越娇气也越敏感,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他都能联想到其他许多的事。
对江澄的打骂温若寒皆不还手,还笑吟吟地陪江澄散步、修炼,任他乱发脾气。
趁江澄怀孕,许多世家打起了主意,往温若寒的房里送地坤,纷纷希望自己儿子成为第二个江澄。
乐于看戏的温晁,在看到被送来的相貌娇好的两个地坤后,他讯即跑去找江澄了。
自怀孕后,江澄大多时候都窝在寝屋,一是寝屋环境安静、安全、适合休息:二是能很好地避开众人。
怀孕丝毫没有影响江澄的脚程,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大堂,微怒道:“温若寒,听说你要纳妾?”
“家有悍妻,本座哪敢!”
温若寒怪狗腿地将他扶到了座位上,江澄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茶,“你这话的意思是,只要我点头,你就敢纳妾。”
“阿澄一人足矣。”
听到满意的回答后,江澄将手伸到了温若寒的身前,“送我回去。”
刚踏过门槛,温若寒就转头对屋内命令道:“旭儿,有时间多督促一下你弟弟的功课。”
“儿子知道了。”
温旭答应的话音一落,温晁得逞的笑脸瞬间跨了下来,好一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
孕期期间,江澄的情讯极不稳定,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刻就会瘫软在床上。
但他的身体不适承欢,又不能吃清心丹,这让江澄烦躁郁闷到了极点。
这时温若寒需要动作轻柔地缓解他的**、事后江澄会餍足地睡过去,而温若寒只能洗冷水澡。
比起情讯,更难受的是怀孕带来的酸痛。
深睡时,不定时的抽筋会让他猝然醒过来,这时他都会摇醒温若寒,等疼痛彻底过去后,他才会在温若寒的按摩中重新入睡。
一看见温若寒快浸出眼眶的心疼和后悔,他全身的不适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更加期待孩子的到来,甚至已取好了名字。
“温若寒,你说咱们的孩子叫‘江飞’,怎么样?”
展翅高飞的‘飞’,他希望他的孩子如大鹏一样自由自在,将蓝天作为画纸,一笔笔地描绘出美不胜收的画卷。
“寓意虽好,但……”名字一点儿都不好听,温若寒卑微地只说到了一半。
江澄不爽道:“怎么孩子跟我姓,你有意见?”
“没有。”
孩子姓随谁,他无所谓,更何况江澄怀孕那么辛苦,温若寒只能委婉地表达对‘飞’字的不满,“等孩子性别确定后,再取名不迟。”
“男女无所谓,将来分化成天乾就好。”江澄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地转移了。
“叫‘朝辞’如何?”
江澄停下步伐,侧身嗤笑道:“合着你是觉得我取的名不好听?”
“‘朝辞’男女皆可用,来到这尘世后,他会在不停地告别中成长。”
“嗯。”这名字的寓意江澄很喜欢、很满意,但他不愿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想来的名,“‘朝辞’是字,名的话‘飞’字真不考虑?”
“阿澄,江飞真的不好听,你换一个!”
“那江温呢?”
“不好听。”
“江若?”
“若是女孩的话,这名可以。”
“江寒。”
“重了。”
“江阳。”
“江洋大盗?”
见江澄脸色越来越黑,温若寒在心中对孩子说了一声‘抱歉’,“阿澄,要不待会儿回到书房后,随意从书里挑个字,如何?”
“随意?”
“我说错话了,是认真仔细取名。”
……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时,虞紫鸢来了。
她刚入岐山地界,江澄就收到了消息,这次的怀孕让他知道了她的不易,所以他没抗拒她的到来。
看到江澄挺着肚子的模样后,虞紫鸢心疼的眼泪夺眶而出。
“阿澄。”
“阿娘,您别哭,我挺好的。”
这一刻,随着那声‘阿娘’,他对她的埋怨都烟消云散了。
“阿澄,医师怎么说?”
“医师说我怀相不好、极易落胎,所以才不来参加阿姐的婚礼,不过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好。”江澄还是解释了不来参加婚礼的原因。
虞紫鸢看了周围一圈后,略带怨气地问道:“温若寒呢?”
“他在做饭。”
虞紫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做饭?”
“嗯,不过他做的饭不好吃,阿娘,我先带您去住处放东西。”
他将她安置在了一处僻静,环境极美的院落,“阿娘,这里跟我和温若寒的住处很近,您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平日里都是江澄和温若寒单独用饭,但这一次有虞紫鸢,所以江澄做主全家人一同在正厅用饭。
“这道是我做的水煮牛肉,你们尝尝。”
早在一个月前,温晁和温旭就听说温若寒学习做饭的事,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因此在听到温若寒的话后,温晁巍巍颤颤地夹一块肉,塞进了嘴里。
下一刻,温晁不顾场合,捂着嘴跑了出去,见此温旭和虞紫鸢转道夹了旁边的菜。
缓过神来的温晁,给自己灌了一口凉茶,见桌上有虞紫鸢,便撞着胆子向温若寒提议道:“父亲,我觉得您以后别做饭了。”
闻言温若寒夹了一小口,可他没有尝出什么不对劲,“还可以啊!”
听到这话的江澄更加无语,自从温若寒学习做饭后,他就觉得他的味觉有问题,这下更加证实了。
“我说过你的味觉有问题。”
温若寒不甘道:“吃完饭后,我就去找医师。”他想成为厨艺大师,拿下江澄的胃,让他完完全全地离不开自己。
……
夜半三更时,江澄的肚子突然发作了。
“温若寒!”
传来的一遍遍的疼痛声,让温若寒气得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在他要冲进去陪江澄时,管家一句“宗主,您不能进去!”把他阻拦在了门外。
“啊…啊………”
平日里江澄不会轻易喊,温若寒越想越急、越想越后悔,他不耐烦地问道:“还要多久孩子才会出来?”
“生孩子是个体力活,快则半个时辰,慢则三个时辰。”
温若寒推开产房的门,一步两步他就进去了,看到满脸汗水、全身抽搐的江澄,这让他的膝盖瞬间软了。
“阿澄,咱们再也不要孩子了。”
扑通地跪地声,让江澄的视野清晰了许多,“你…你怎么进来了?”
“在外面我坐不住。”他跪着爬到了江澄床前,对接产的人命令道:“无论如何要保大。”
看到江澄攥紧的拳头,他说着“掐我的”握了上去。
“出来了,出来了。”
“恭喜宗主,恭喜公子,是个小子。”
在一阵的哭声中,他们的孩子终于降世了。不过,温若寒没心情抱孩子,因为他满眼都是江澄。
他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一下江澄的额头,“阿澄,你辛苦了。”
“嗯。”
疲倦不堪的江澄,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
午时
“阿澄!”
江澄从疼痛中醒来时,便听到有人在亲昵地呼唤自己,只是这声音很陌生。
他一抬眸就看到了岐山温氏校服,往上望去看到了已经死去的温若寒,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裳。
“温若寒?”
“你不是阿澄,你到底是谁?”
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斥着仇恨与恐惧,不是平日的欢喜与恼羞,语气也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这是在哪儿?”江澄记得他在给金凌写信,因魏无羡重生一事,让他精神状况不好,宗务也比往日多,他累得在书桌上小憩了一会。
醒来后,他发现眼前的环境很陌生,更奇得是温若寒还活着,似乎与这具身体的主人关系不一般。
温若寒觉得老天在戏弄他,压着怒火问道:“不夜天,所以你到底是谁,阿澄去哪儿了?”
江澄气笑道:“阿澄?我是江澄。”
“你不是江澄。”
对温若寒的笃定,江澄没好气道:“管你信不信,我就是江澄。”
温若寒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面写到平行空间,与眼前的情况相似,“所以我的阿澄去了哪里?”
“你的阿澄?”
一想到眼前之人也是江澄,温若寒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是云梦江氏的小公子,他还有个很好听的字,叫江晚吟。”
即便他相信了温若寒的话,可温氏的所作所为,还是让他忍不住大骂道:“你,我就是江澄,我怎么可能嫁给温狗。”
温若寒刚打算回些什么时,奶娘就抱着孩子进来了,“宗主,小公子又哭了!”
“把孩子抱过来。”
刚生出来的孩子缺乏安全感,急需孩子父亲的信香,来抚平他们的内心不安与焦躁,“这是我们的孩子,叫江朝辞,你放点信香给他。”
“信香是什么?还有两个男子怎么能生孩子,温若寒,你想骗人也得换个靠谱的方法。”
“你摸摸你的脖子后,有个凸起的核,那是可以散发信香的腺体。”
温若寒接着解释道:“虽然你不是我的阿澄,但你都是江澄,朝辞也是你的儿子。”
看到温若寒怀里咿咿呀呀的孩子,江澄心瞬间软了,“把孩子给我,然后你出去。”
稍后,江澄从温若寒口中了解到了这里的一切,原来这里与自己世界,每个人的生活轨迹完全不一样,其中最令他惊讶的莫过于魏无羡和江厌离的婚事。
晚上,江澄看着还在屋内走动的温若寒,问道:“你要睡这里?”
“我家阿澄很小气,所以我会睡到书房,你不用担心。”
“担心个屁!”江澄没想到温若寒这么自恋。
“还是说江宗主很期待?”
“期待什么?”
“期待与本座同床共枕。”
江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现在他只想结束这里的一切,尽早地回到自己的世界。
……
另一边,江澄发现自己回到了莲花坞,打量着眼前的书房,转念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刚在不夜天产下了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莲花坞,而且书房的布局显然不是江枫眠的喜好。
走出书房后,他被眼前的莲花坞给惊着了,府邸翻修过,门内弟子的穿着利索而干净,还是一群陌生的面孔。
“宗主,金小公子被困在义城了。”
“宗主,是在叫我?”
在江澄的注视下,那位前来报信的弟子点头解释道:“您让我盯紧金小公子的踪迹,说发现不对劲立刻向您汇报。”
“金家的人出事,怎么不去找金子轩,反倒来找我?”既然他是宗主,那金子轩成为宗主更是顺其自然的事。
他想这是‘自己’的命令,想来与‘他’而言,那位金小公子极其重要,“带我去找他。”
“江宗主。”
“舅舅!”
向声音的来源望去,江澄看到了一个唇红齿白,面容俊美,眉间点着的朱砂痣的少年,胸前还佩戴着一枚金星雪浪花。
见江澄没有责骂,金凌以为他生气了,他知道先开口占得先机的道理,“舅舅,你怎么过来了。”
两声‘舅舅’让江澄明白了‘自己’与面前少年的关系,“你被困在了这里。”
“我没有。”
虽在来的路上看到紫电在‘自己’手上,还持有同样的佩剑三毒,不过他不敢确定‘自己’修为如何,“嗯,跟我回去。”
薛洋可不愿错过如此大戏,“江宗主,怎么见到你师兄不打个招呼,态度这么冷淡。”
闻言,他扫了众人一圈,能认出的只有蓝忘机,于是他冷冷地问道:“魏无羡,他在哪儿?还有你是谁?”
“舅舅,您……”
“大侄子,显然这几位有私事,咱们得学会避开才对。”
说完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见此金凌也迅速地跟了上去。
“江……”
魏无羡不想让江澄认出自己,但等江澄真的假装认不出自己时,他心头涌满了失落。
江澄了解到‘自己’既给他做舅舅,又给他做父母,他还是个不安分的主,忍不住说道:“修为不好的话,不要乱跑,会给人带来麻烦。”
“舅舅,我……”
“刚才那群人里,谁是魏无羡?”
“魏无羡十三年已经死了。”
“死了?”
“舅舅,不是您带人围剿的吗?”
“……”
想来是魏无羡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为了不露出破绽,江澄没再继续问下去。
*
次日
“温若寒,我儿子呢?”
听到熟悉的语调后,温若寒猛地抱了上去,“阿澄,你终于回来了!”
“我去了一趟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的你好坏,我好惨。”江澄没有回抱回去,因为他暂时还不想理温若寒。
温若寒已经从另一个江澄处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怕江澄会不离自己,立马上前哭诉道:“你再不回来,我就……”
“你就干嘛,就算我出了意外,你也要陪儿子长大。”他不想让他们的孩子同自己一样,从小缺乏父爱。
“阿澄,我想辞了宗主之位,整天陪你和朝辞,等朝辞再大些时,我们就走遍天下,做一对潇洒肆意的仙侣。”
曾经,他是喜欢名利,现在他憧憬的未来里满是江澄的身影,甚至他已计划好未来几十年的人生。
江澄也不想一辈子窝在不夜天,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宗主夫人’,“我允了,朝辞的名叫什么?”
“江嚣,嚣张的嚣。”
嚣,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
“我饿了!”
“想吃什么?”
“水煮肉片、麻辣鱼头、虎皮尖椒……”
“坐月子。”
“哼,昨天你睡在哪儿?”
“书房。”
“快低头。”说完江澄抬头碰了温若寒嘴唇一口。
温若寒意犹未尽,“我还想要。”
“适可而止。”
温若寒佯装怨道:“整整一天,对你我只能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狂野而激烈,那吻像野兽般按捺不住的**,横扫一切,许久后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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