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舒娘再次找到心仪的事做,钱也比之前多了一贯,她脸上的笑就更多了。
尤其是,她不用再只面对吴老太太一个主顾;而是在杏花学墅里给学子们做“大锅饭”,工作量是之前的好几倍,但好心情却也是之前的好几倍呢。
冬日里难得见到太阳,难得出太阳的日子,陈舒也恰好在休假,她就会边晒被子边哼点儿小调,一问,还是从学墅的学子们那里学来的。
连阿砚都觉得,小姑最近松快了许多。
孟月边抄书心中便边感慨,“还是得做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啊。”
未几,她又改了说辞,“舒娘做的就是自己喜欢的事,还是所处的环境,所遇到的人,更加要紧一些呢。”
就像她,如果没有穿到这个相对自由的架空朝代来,而是去了律法严苛的朝代,又或是遇到的原生和婚后家庭不甚如意,那么她的日子定然没有现在这般舒心。
故而,孟月还是原先的那个想法,既来之则安之,互相帮衬着,只当将来能穿回去时,在心底留存的,关于大晏和陈家的记忆,不那么让她避之不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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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回小姑子陈舒能找到这条路子,实则是大儿阿砚的上心。
所以孟月和陈牧一商量,决定好好地奖励他一下。
“不用阿娘,这回先存着吧,万一后头我再考不好,就再免一顿藤条。”
孟月一听就明白了,他这是在她这“预存母爱”吧?
说到底还是有点担心,上次那样的“例外”就只是“例外”,万一哪天她这个当娘的心情不好或是脾气不好,又旧事重提,他就得挨双份儿!
“嗨呀,你这孩子,就是容易多想”,孟月边给他检查功课里写错的字,边又给他吃“定心丸”,“最近我看你进步不少,再说,阿娘真的说话算话,你过了年就虚岁十岁了,哪还能天天拿戒尺打你?”
孩子再小,也是要面子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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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娘,你要听我的实话嘛?”
阿砚越来越对她敞开心扉,这是孟月喜闻乐见的,于是她点头:“你说。”
“其实我是觉得,你和爹爹撑起这个家不容易,我又是家里的长子,就想着看能不能帮你分担一点。”
“再一个,我觉得姑姑也跟我们是一家人,你们撑起这个家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回报,那我也要跟你们学,能帮到姑姑就已经很好了,再要奖赏,就显得小气啦!”
孟月咋舌,难怪古人婚育这样早,原来是他们小小年纪就已经很早慧了啊!
“哎,有儿如此,娘复何求?”孟月打了个总结。
不过她还是坚持给了他买纸笔的钱,“临近岁末,书院里先生定会时不时地让你做文章,这是娘给的,跟你姑姑这件事无关,你放心去用。”
“好嘞,谢谢娘。”阿砚这才笑得轻松,脚步也跑的飞快。
“外头下雨,你跑这么快做甚?”
“阿娘你歇着,我把纸拿去分给墨弟一些。”
孟月没拦着,手足情深最是年少时可贵,不过这也证明前世另一个观点:
好好疼爱老大,他自然会好好爱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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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了一番母子之间的舐犊之情,到了夜里,孟月十分好兴致地要和陈牧分享。
哪知这人才歇了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儿子不要奖励,他老子想要……”
孟月心情好,也没有拒绝,毕竟阿砚也确实受他爹的影响,前一阵她刚抄书那会儿,还送过花儿,帮她把抄好的书送去龙门书肆过,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两人亲近了大半个时辰,屋外的又一场冬雪骤然来临,调皮的风从窗户缝里透进来,吹得床头那盏油灯忽闪忽闪,就是不灭。
孟月躺在床上,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这盏顽强的灯,那韧劲倒让她不免想歪,看着面前陈牧的脸,两坨红霞便悄然爬上了脸颊。
让她不敢在直视:“夫君,那我也有个条件,你可答应嘛?”
此情此景,佳人在怀,别说一个了,就是十个八个的,他陈牧也敢应承。
“就是别每日晨起就是一杯蜂蜜水了,我喝腻了。”
陈牧很享受她这样:“只要下雪我就给你搜集雪水,拿来煮松针茶给你喝”。
孺子可教,也不是那么的木嘛,孟月心情自然又是大好。
这回,她附身上去,屋内悄然攻守易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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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孟月在陈家,其实地位一直还可以。
有公婆帮忙带娃,丈夫挣了钱知道往家拿,自己又不辞劳苦地孕育了三个孩儿。
给陈寅花钱读书,从来不二话;现在更是动用自己的关系,帮小姑找新的工作。
而且,自己还能挣钱——她这样的媳妇,无论如何都是挑不出错来的。
这次之后,地位更是卓然——
可以说,解决了陈舒的烦心事,就是间接地再次巩固她这个“长媳”在公婆心中的地位。
接下来的几天里,原本就对她很是和善的婆婆李桂兰,对她就更加客气了。
总是“月娘长月娘短”的往她跟前凑,“往后只要是你忙不过来,就喊我来。”
甚至,她又给阿绯买了套小衣裳,又给大孙子和二孙子买了些吃食和点心。
孟月知道老的攒钱都不容易,他们给的都不舍得花,现在却足足花了一百多文出去,心中虽然很是畅快,却也不忍心:
“阿娘的心意我们都知道,就像阿砚说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帮舒娘就是在帮我,下次不要再给他们花钱了,留着给自己多买几本佛经嘛。”
婆婆李桂兰就喜欢没事儿去“礼佛”,在原身的记忆里,因为家里是寒门,所以钱都是算着花,每次出门去寺院,她都是用最少的“随喜”,去换一顿素斋吃。
所以当涂县寺庙里的和尚和尼姑,没少给她脸色看。
原身和陈牧都劝过她不要总是去,但李桂兰总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菩萨又不会有贵贱和分别心,我多去拜拜,没准儿家门里能多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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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些记忆的铺垫,又作为一个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新女性,孟月非常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和爱好,堵不如疏,还不如从善如流。于是她便并不像原身那样劝她不要去,反而还在自己赚钱后,每月悄悄多给她一两百文,作为专门的香火钱。
而当她看到阿绯身上的小衣裳和两个儿子身上的点心时,就明白这个月的钱婆婆都拿来花了,所以才有先前劝李桂兰的那些话。
“家里现成的佛经我还没看完呢,给孙子孙女花钱,我就是乐意。”
孟月便不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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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稳固之后,孟月便沉下心来抄书赚钱,速度越来越快,效率就越来越高。
所以在完成给岳三娘的定量后,宽裕的时间里,除了盯着孩儿们的功课,想要有更新的门路赚钱的想法,便更活络起来。
但因为是冬天,大伙儿都猫冬,很多的业务自然就不太好开展。
不过她也不怎么着急,比刚开始抄书赚钱时的心态从容了许多,一切都是因为有钱傍身,给了她底气——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有新的路子,优渥阔绰地过一个年,是没问题的。
当然,大概老天爷都不允许她闲太久,于是又追着给她送来了财路——
只是这一次,“送财童子”变成了她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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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你可愿意为栖霞寺抄写佛经?”
十一月中时,李桂兰来找她,这句话把她问得一头雾水。
旋即又从婆婆后续的话语中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要说还是孟月给了她钱的缘故,现在李桂兰每次去栖霞寺,都比从前大方,捐的功德钱,更是一次比一次高,庙里的那些和尚们,见了她,木鱼都敲得更响些。
这次去,恰巧住持方丈在讲经,见了她这个老熟人,也拨冗和她聊了几句。
而李桂兰也是个聪明的,当她听到栖霞寺里正在筹备正月里的法会,赠送给香客信众的佛经小册子还有很大的缺口时,便把孟月推荐了出去。
还说她获得过县上督学的嘉奖,不想,那住持却是也知晓“霁月先生”的名号:
“竟然是令媳啊!前一阵寺里的小沙弥们要识字,都派人去龙门书肆买了些呢!”
方丈说的,自然是那套有图有文的“蒙学三件套”。
孟月听了心里也高兴,原来她抄的书连寺庙里都在用。
“婆婆礼佛,儿媳也心向往之,自然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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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孟月的话,李桂兰也高兴,拿了儿媳现成的几册书去给方丈看。
回来时,连说话的尾音都带着高兴:
“月娘,成了,说你的字写得好,要让你一千册呢!”
“一千张?”这个数字也太大了,她不确定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完成。
而且她看拿回来的纸张上,还有各种纹样,都需要描画,这个工程可是不小。
“月娘莫怕”,李桂兰怕她打退堂鼓,赶紧咽了咽唾沫,“住持说了,每页上头就抄《心经》,腊月十五前交过去就好。”
哦,孟月松了口气,《心经》总共才一百多字,一千张也就是一万字。
离deadline还有一个月左右时间,完全来得及。
“阿娘,可有说工钱?”
孟月:钱少狗都不——抄!
才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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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再来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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