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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溪云初起(1)

“我看今日不如就学到这里,”苏婳玉指轻点文懋卿的书案,“殿下心神不宁,邹琞公子讲再多也是事倍功半。”

文懋卿被点名,起身请罪道:“懋卿失礼,各位老师息怒。”

“何怒之有?学累了偷会子懒再正常不过。”苏婳笑,“不如苏婳教殿下一个小把戏解解乏?”

“什么把戏?”恹恹不说话的简昭也来了兴趣,自从上次夸下海口找谢弢却碰一鼻子灰后,他也一直处于无精打采的状态。

邹琞将手中册子放在案上,看他们几个闹。

“拆字法。”苏婳说,“苏婳无聊时偶然所得,算不得什么高招。”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既然是苏女公子的独门秘籍,邹琞不听为妙。”邹琞闻言,重新捧了书去读。

“好在我并非君子,所以还是听听为妙。”简昭答道。

文懋卿笑:“请苏女公子不吝赐教。”

“其实很简单,就像藏头诗一样,以‘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此诗为例。”苏婳执笔写下一首诗,又另取薄纸画下一株花枝,沾朱墨点梅,“殿下请读梅中字。”

“鸣何时鸣?昔我有名。”文懋卿读罢笑道,“确实很有意思,旧诗出新词。”

简昭也笑道:“苏女公子,这确实好玩,以后我就拿这玩意跟懋卿逗逗她。找不到谢弢,看把她愁的。”

“我哪里是为了这个。”文懋卿将书案上的白纸一揉,扔去砸他。

邹琞倒是一直注意着太女的动作,听到文懋卿这么说也不读书了,走过来问:“殿下有何心事,不如说出来让我等为殿下分忧?”

简昭一笑:“能让懋卿挂念的,我们还真不一定有本事分忧。”

邹琞无语白他一眼。文懋卿见状不由失笑,行礼大方道:“还真有一事。秋官府司半个月前查处御察司,一连数日毫无消息,也不知结果如何。”

“你看,我就说。”简昭笑,“你这个日日上朝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几个又怎会有消息。”

苏婳问:“朝议之时,虞司寇不曾上禀天子吗?”

文懋卿摇摇头,见邹琞欲言又止,心下有了打量,笑道:“明日下朝我主动问问便是,还是请诸位继续讲学吧。”

三位太女侍行礼称是,只是这后半场心不在焉的却成了邹琞。

讲学结束,文懋卿照旧送他们出宫,苏婳和简昭行礼告退。

“殿下留步,天气冷,还请多注意身子。”苏婳叮嘱道,文懋卿笑着回:“苏女公子也是,积雪深重,路上小心。”

将苏婳送上马车,简昭一跃跳上自己的马车告别道:“走了懋卿,记得想我!”他朝邹琞努努嘴:“我就不打扰你了。”

真是半点瞒不过他,文懋卿无奈一笑,亦关怀道:“路上小心。”

邹琞回神,亦拍拍衣袖想要告辞,文懋卿却先他一步将他留下:“表哥,许久未听见邹舅父的消息,不如表哥陪我走走叙叙旧?”

邹琞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揖道:“唯唯。”

虽则是冬日,但御园中树木仍是苍翠一片,以冰雪点缀甚是雅致。文懋卿与邹琞信步其中,却毫无赏景的雅兴。

“讲学之时表哥似乎有话要与懋卿讲。”文懋卿温和笑道,“现下只你我二人,表哥但说无妨。”

“我向来不会藏事,也没想过瞒殿下。”邹琞坦荡道,“秋官府司派去查御察司的赵氏,被拘了。”

“什么!”文懋卿脚步一顿,神色悚然,“什么时候的事,我竟然丝毫不知道?”

“今日一早,还未来得及禀报天子和殿下。”

“以何罪名?”

“欲加之罪,患无辞乎?”邹琞摇摇头,叹道,“也不知该说这赵氏胆大包天好,还是无所畏惧好,竟真敢驳世家的颜面,要跑到父亲那里查案,被家里府兵抓起来丢进圜土了。”

你知道为什么父王让没有家世的赵芥子查案吗?

因为他笃定无权无势的赵芥子查不出什么,就算查到了什么也不敢说。

可是所有人都错了,她赵芥子,就是敢做!

文懋卿担忧又欣慰。既然赵芥子是她的人,既然赵芥子是她请回来一扫上元不公之气的人,那么就算赵芥子把天给捅了,她也要把天撑起来!

邹琞道向文懋卿拱手:“殿下,小臣想请求你救出赵芥子。”

这倒是很稀奇,文懋卿秀眉一挑:“表哥何出此言?你认识赵氏?”

“我半点也不认识她。”邹琞摇头,“但她年纪轻轻已小有功绩,一腔热血,公正不阿,将来一定是个好官。”

文懋卿也来了兴趣,示意他继续说。

“她奉命查案,父亲此举实在有违圣意,我担心被人拿住错处对邹家不利。”邹琞道,“虽然邹家现在荣宠加身,但日后一旦天子不喜,难保不会惹来灾祸,步简家后尘……”

似乎是想到文懋卿虽是邹家中人,但更是天家女,邹琞忙下跪道:“邹琞一时情急,望殿下恕臣失言之罪。”

“表哥快快请起。”文懋卿笑着扶起他,“懋卿何来治罪之意?”

邹琞顺着文懋卿的手起身:“多谢殿下。”他仔细看了看文懋卿的脸色,又问:“殿下,赵氏是殿下的幕僚么?”

文懋卿歪着头问:“表哥何出此言?”

“父亲这么跟我说的。”邹琞咬嘴唇,又道,“我想他一定是被外人挑拨,以为赵氏是殿下派来对付我们邹家的。”

文懋卿轻笑一声,邹琞继续道:“臣与父亲说过了,殿下也算半个邹家人,怎么会对付自己的母家呢?”

邹琞的目光饱含探究与希冀,文懋卿了然道:“自然。舅父这次实在是莽撞,父王本就对谢夫子被刺杀一事颇有疑心,他这么做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且此事疑点颇多,倒像是有人设计舅父和懋卿。”

见邹琞果然着急起来,文懋卿按住他手臂安抚道:“表哥莫急,懋卿会好好处理不叫舅父留下把柄的。”

“多谢殿下!”邹琞行了大礼。

“不过舅父向来不喜欢我,只盼这次能让他看见懋卿的心意,不要因为外人伤了亲人的心。”文懋卿向来知道自己的表哥,上元君子兰邹琞吃软不吃硬,故而示弱叹息。

邹琞果然上当,凛然道:“殿下,邹家绝对忠于殿下!”

“懋卿自然相信表哥,也请表哥帮懋卿一个小忙,为懋卿查明真相保驾护航。”文懋卿让邹琞附耳过来,耳语几句。

“臣理当如此!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十二月初十,秋官府司圜土内。

“吃饭!”狱卒将托盘半扔在地,托盘里的粗饼子被抛起又落下,发出“咚咚”两声。

一只脏兮兮的手伸出来,腕上的锁链哗啦作响,这只手拿起饼子在圜土的栏杆上敲了敲,又递到嘴里,却怎么也咬不动。

那人叹息一声,兴味索然地倒了碗水,把饼子泡进去。

“想不到我赵芥子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赵芥子打了个哆嗦,把地上的干草往自己周围聚拢起来,幻想能多留住一丝温度。

“邹大公子,天寒,大人怎么屈尊到这儿来了?”甬道里响起狱卒的声音。赵芥子听见邹家人来,翻了个白眼,背对门吃饼子。

“父亲让我来看看案犯赵氏。”邹琞道。一行人的脚步和声音渐进,关押赵芥子的大门被打开。

“你下去吧。”邹琞吩咐道,见狱卒走远,他转头对斗篷里的人说,“表妹,你独自在这里可以吗?”

斗篷里的人点头,邹琞温言道:“那我在外头等你。”

又一人离去的脚步声响起,赵芥子无奈道:“你们都关我十八天了,我不会改口的。再问多少次,都是邹家有打点御察司的痕迹,元穆二年天子赐的刀币,上头有邹家的防锈药剂!”

似乎有一人走近了。

“吃点暖和的吧,别啃饼子了。”那人温言细语,这声音赵芥子再熟悉不过了!

赵芥子猛然回头,面前那人正从怀里掏水囊和布包:“殿下!”她立刻将饼子摔下,伸手握住文懋卿的双臂,本来她很坚强的,可是看见文懋卿竟忍不住想哭。

文懋卿伸手为她整理鬓发,又给她擦去眼泪:“饿了吧?我带了米粥和糕点。”

赵芥子含泪点头,大口喝粥大口吃点心,时不时抬眼看文懋卿,确定她还在才继续吃。文懋卿也是心疼赵芥子不过二十多岁就遭牢狱之灾,将斗篷解下披在她身上。

“殿下,我真的没有撒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批刀币后来查不出药剂了。”赵芥子吃完用袖子擦了嘴,双目炯炯有神。

“我相信你。”文懋卿拍拍她的手,“应该是有人趁你回去之后将物证掉包了。”

“那怎么办?”赵芥子也担心地不得了,“我……我真的斗不过他们……”

“芥子。”文懋卿捧起她的脸,郑重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带你回上元之时,你对我说过什么?”

赵芥子一脸迷茫。

“你说你赵芥子,落地而生!”文懋卿凝视她的双眼,“有我在这里,谁都不能挡你的路。”

赵芥子被文懋卿眼中的坚定感染,勇气凝聚在胸口,她开口问:“那我们怎么办?”

“世家用以保存财宝的药剂各不相同。”

“芥子知道,所以才能发觉邹太保与此事有关。”

“御察司是父王当年号召世家捐款建立的,若是邹家一个刀币都没出,岂非欺君大罪?”文懋卿笑道,“既然所有刀币上都没有邹家的痕迹,那就是他们没出钱。”

“可是药剂本就会随时间消散,刀币本来也不像金银宝器一样刻有印章,怎么能说不是他们的呢?”

“刀币本来就没有印章,怎么能说是他们的呢?”

赵芥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可我身陷囹圄,该如何脱身?”

文懋卿一笑,起身:“你再等等,他们会把你捞出去的。”

赵芥子也跟着起身:“殿下,你要走了吗?”

文懋卿点点头,她说:“芥子,敌人狡猾,你就要更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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