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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八柄之争(2)

文孜夫拍拍手,喊道:“卫风!”

卫风从殿外走进来,恭敬跪下行礼,文孜夫得意道:“你交给卫风的兵册,转头就到了我的手中,你可知道?”

文夔刚刚燃起的希望转眼就被扑灭,文懋卿也一脸震惊怒意:“卫风……你!”

卫风不语,只听从文孜夫命令站立一边,文孜夫大笑不止,又道:“父王,长姐,你们暗中培养的人,就交给阎王吧!”

秦夫人在一旁坐着默默看着,秦逸进殿便去照顾她,听秦夫人冷笑道:“文夔,你的报应来了。”

防备了一辈子、骗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最后被自己的亲子利用、设计,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而这个男人越不好受,她心里就越是开心。

秦逸扶着自己的姑母,心中虽不愿意姑母因为仇恨变成这样的人,却也明白她这些年太苦了,因而只陪在她身侧任她发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坐在文夔身侧的文懋卿。

文夔露出痛惜的神色,爱怜地抚摸文懋卿的头:“懋卿,父王把你推到这个位置……父王对不住你。”他从衣襟中摸出一个青铜鱼符递交给文懋卿,大拇指在鱼符上细细摩挲。

文懋卿认出这是天子调动军队的凭证,求问般看向文夔,文夔看了鱼符良久,忽然道:“虽已然无用,但这是予一人最后能弥补你的物件。”

文懋卿柔软笑笑,要将鱼符收入衣袍中,手腕却忽然被按住。

文夔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她也不挣扎,就任其看着,没有要争抢,也没有放手交还的意思,直到卫风进来通报,已将秦家人、天子禁军全部拿下,文夔才如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仰头长叹松开了手。

文懋卿也心情复杂地跟着叹一口气,将鱼符纳入袖中。

秦霜忽然笑出声:“所谓信任弥补,不过是大势已去。文夔,你当初亲手杀死你的好兄弟时,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被亲近之人背叛?”

“姑母!”秦逸阻拦,却是将秦霜护在自己身后,生怕文夔因此伤害她。

“如今同为败军之将,他难道还能杀了我不成?”秦霜拉下秦逸的手,“同族人死伤惨重,我已了无生志。”

文夔没说话。

“哈哈哈,你们秦家人早在十八年前就该死了!”齐王从外头进来高声笑道,“要不是文小子用你哥哥项上人头保你们一命,你们这些叛国贼还想留到现在?”

“你什么意思!”秦霜怒目斥道。

秦霜的愤怒在齐王眼里无异于蚍蜉之怒,他不仅不气,还觉得可笑:“你哥哥想要在中原称王,不惜与柔然勾结,若非我们几个将柔然骑兵打出边境,只怕大家早成柔然走狗啦!”

“你胡说,滚!”秦霜摇摇头后退,直到撞到殿中金龙雕柱上。

齐王只是看戏般笑,秦霜终于意识到她恨了十八年的人居然是她的恩人,嘲讽地冷笑、大笑,不可置信地流下泪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文夔!”秦霜撞开文懋卿,跑到文夔身边,揪住他的衣领。

文夔松开秦霜的手,叹息道:“你哥哥嫂嫂临终前将你们托付给我。”

一句话让秦霜崩溃大哭,她跌坐在地。

秦逸也被这一真相惊得怔愣在原地,见姑母哭得撕心裂肺,终于回过神来,走过去让秦霜倚靠在他身上痛快哭一场。他看着文懋卿安慰秦霜的手,看着她眼里的心疼,更觉羞惭非常。

原本他以为二人遥远的是地位、世仇,现在才发现遥远的不止这些。

文孜夫觉得好笑:“我对你们的恩怨不感兴趣,父王,写下退位诏书,传位于我,孜夫可以保证留弟弟妹妹们的性命。”

“休想!”文夔怒喝。齐王见状,一剑刺出想威慑文夔,却发现刀剑无法伤他。

齐王与文孜夫对视一眼,文孜夫夺过齐王的剑,划开文夔的衣袍,金丝软甲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文夔也疑惑道,他不曾记得穿过这件宝物。元忠战战兢兢地挪到文夔身边道:“天子,这是殿下吩咐奴给天子穿的。”文夔伸手握住文懋卿肩膀。

文孜夫冷笑,一剑要杀死元忠,却被文懋卿上前握住剑柄:“是我的吩咐,你为难他人又有何用?”

他似乎很愤怒,可就连他自己也解释不了这愤怒源自何处,他的嗓音一下浑浊起来:“你的脖子也能穿金丝软甲不成?”

“孜夫,灯会大典刚过,父王治国功绩斐然,你难道想留下弑父篡位的恶名?何况陆家燕王兵马不在你之下,他们若是以此为由举全国之力讨伐你,你能赢吗?”

齐王虽鲁莽,可在此事上也明白利弊,他握住文孜夫持剑的手:“孜夫,不可。”

“哼!”文孜夫丢下长剑,“来人,将吾的金丝软甲从父王身上剥下来!”

表为禁军,实为齐军的兵士立马上前,按住文夔。

文孜夫冷笑,又问:“舅舅,殿外都打扫干净了么?”

齐王打开信阳殿殿门,外头已被清扫地一尘不染,看不见遍布的尸体,也看不见发黑的血迹,答道:“全部处理干净了。”

“那不如让诸位大臣进殿朝议吧,让他们把兵都收一收,要是被治罪就不好了。”文孜夫笑道,转身吩咐元忠,“将父王请回宫休息,今日太女监国,齐王摄政。”

“长姐,你可要好好表现,否则……”

文孜夫不能当即以本真面目入朝堂,只好暂令齐王代之,而他在幕后成为实际掌权之人。

“听闻殿下遇刺,圣体是否安康?”公孙一上前关切问道。

文懋卿此时早已重新梳妆打扮,看不出是历经逼宫的样子。她安抚一笑,斜眼乜齐王一眼:“得齐王关照,自然坏不了。”

“守臣勤王乃本职所在,不敢领功。”齐王道,“不过诸位的府兵为何将皇宫层层包围?今早阆人来禀,将天子气倒,实在不该。陆司空,听说是你……”

陆羽眯了眯眼,当即站出领罪:“殿下,臣罪该万死,但臣未得门禁消息,实在忧心天家安危。”

“阆人闭门不开,众卿担忧也是情理之中,”文懋卿道,“恕众卿无罪。”

“殿下,宫中理应守卫森严,却无端出现刺客,臣请加紧宫内巡防。”褚安稷上前道,“夏官府司兵马尚足,可调出精兵。”

“臣附议。”董承宣亦上前道。

“昨夜宫中出现刺杀之事,禁军早已加强巡防,不可轻易占兵。聿策与季侯南下许久,却毫无音信,守臣实在忧心。既然夏官府司兵马尚足,殿下,不如令大司马前去一探?”未等文懋卿说话,齐王上前几步道。

“殿下,安稷如今掌内外之师,贸然离去,贼子岂非有机可乘?”褚安稷驳斥道。

“大司马在其位,自然是要为天下安危护卫;难不成现在做了大司马就贪图享乐了不成?南方若有变动,亦是大司马之责。”

“殿下,臣附议!”赵芥子大摇大摆走到殿中,群臣窃窃私语,像是疑惑秋官府司此时掺和什么。

“你瞧殿下,赵士师真知灼见!”齐王悦道。

赵芥子不理他,站定拱手:“芥子虽为官资历尚浅,却知守臣未得召不得入殿议事。先前天子因疑齐王有异心而召见,如今齐王自证忠君,是不是该回齐国去了?否则以褚大司马之责,是要将齐王赶回去的!”

文懋卿扑哧一声笑出来,底下臣子亦有笑出声的,虽碍着齐王的面子收敛了,可还是将齐王气得不清。

他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似乎得到了屏风后的什么指令,高声道:“赵士师此言差矣,天子将辅佐殿下的重任交予守臣,守臣若回岂非辜负天子心意!依臣之见,还是即刻令大司马领兵南下为重,请殿下怜惜王子及南下士兵之安危!”

说着,他深深一拜,齐王拥趸自然跟着跪下。

见情势难转圜,文潆泓立即拱手出列道:“殿下,区区探查怎需劳烦大司马,不若让潆泓南下为殿下查看!”

“潆泓小司马巾帼不让须眉,粉侯亦是英勇无比,不如就由你夫妇二人去!”闻之,齐王立刻顺势答道。

“潆泓不知,殿下还未发话,齐王怎能僭越安排起朝臣的去向?”潆泓厉声道,“难不成齐王想……”

“殿下,守臣不敢!”齐王碍于群臣,对文懋卿胡乱一揖。

文懋卿也不拆穿他的虚伪,以及不过是知会一声的“谏言”,心中冷笑,却也忖度他此举究竟是何意思,只道:“齐王此举不妥,潆泓与岁和皆是领军之将,齐王遣二人入燕,知道的说是天子忧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子伐燕呢!若是闹出误会,兵戈相向,天下人均要嘲一声兄弟阋墙,说不准还要怀疑齐王此举用心……”

“殿下说的是。”齐王打断道,“可若是燕王早有反心,扣留王子与季侯,我们失了先机,不是令天子更加忧心?”

齐王不顾朝堂君臣之礼,径直走动到文懋卿身边道:“不如这样,殿下,削减潆泓小司马与岁和粉侯的兵马,令他们轻装……”

文懋卿指尖攥紧衣袖,潆泓与褚家兄弟都是她的人,因齐王宫变事发突然,他们不知其中纠葛,无法及时调兵抗衡,才令她与父王被囚禁。

齐王自然也清楚,他没有把握对付夏官府司和世家的府兵,不如先将他们逐出上元,各个击破。不仅如此,也许他还有陷阱引燕王出手,既可以利用燕王折损自己的兵马,过后又能强安罪名灭燕。

文懋卿心中冷笑,这样阴损的办法,必是那位好弟弟文孜夫想出来的了——他确实是一个十分有力的对手。

她也便罢了,他们是敌人,他要以她为饵,她还要夸他一句聪敏,可是此法要以上元将士性命作饵,她实在是瞧不上他。

“齐王不如自己做了这储君,也省得事事都要向吾说一遍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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