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锁情丝，不得自由
魔域的石殿被魔气笼罩得密不透风，谢无妄躺在冰冷的石榻上，手腕和脚踝都缠着泛着幽光的魔链。那链子是叶噬妄用自己的心头血所铸，专门克制灵力，只要他稍一挣扎，就会传来钻心的痛。
叶噬妄坐在榻边，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动作温柔，眼神却偏执得吓人。他刚用魔气为谢无妄褪去了那身刺眼的大红喜服，换上了一件柔软的黑色里衣——那是他早就备好的，料子和自己身上的黑袍如出一辙。
“师尊，这身好看。”叶噬妄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比那身红的好看多了。”
谢无妄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却不肯看他。被掳来魔域的这些日子，他试过反抗，试过质问，甚至试过用灵力冲击魔链，可结果只有更深的疼痛和叶噬妄愈发疯狂的禁锢。
“放开我。”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压抑的怒意，“叶噬妄，你这样做，和当年的尘华怜有什么区别？”
叶噬妄的动作顿住了，眼底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又被戾气覆盖。他猛地掐住谢无妄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区别？我不会像他那样骗你、害你！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是你先忘了我，是你要嫁给别人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掐着下巴的力道也越来越大，谢无妄的下颌很快泛起红痕。
“我不认识你。”谢无妄忍着痛，一字一句道，“我和你之间，没有过去。”
“没有过去？”叶噬妄像是被刺痛了，猛地俯身，咬住了他的唇。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带着惩罚的意味，却又在触及谢无妄因疼痛而蹙起的眉头时，硬生生放缓了力道，变成了带着绝望的厮磨。
“怎么会没有过去……”他含糊地说，吻一路往下，落在颈间，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红痕，“桃花树下你教我练剑，锁妖塔你为我挡天劫，魔域里你说过要陪我……这些，你都忘了吗？”
谢无妄的身体在他的触碰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情动，而是因为一种莫名的恐慌。叶噬妄的吻带着熟悉的温度，颈间的刺痛竟让他心头泛起一丝奇异的悸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断情草筑起的堤坝。
他用力偏过头，躲开叶噬妄的吻：“别碰我！”
叶噬妄却不放过他，一手按住他的肩，一手抚上他心口的位置，那里的血契印记在魔气的催动下，正隐隐发烫。
“师尊，你看，它记得。”叶噬妄的声音带着蛊惑，“你的身体记得，你的魂魄也记得，只是你的脑子被蒙蔽了。没关系，我会帮你……我会让你重新记起来。”
他说着，指尖凝聚起一缕精纯的魔气，小心翼翼地探入谢无妄的经脉。那魔气温顺得像水，避开了所有要害，只在他的识海边缘轻轻游走，试图唤醒那些沉睡的记忆碎片。
谢无妄只觉得脑海里嗡嗡作响，无数模糊的画面在眼前闪回——黑袍翻飞的身影，桃花飘落的场景，还有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喊“师尊”……
“别……”他痛苦地闭上眼，那些碎片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神经，“停下……叶噬妄，停下！”
叶噬妄见他额头渗出冷汗，脸色苍白，终究是心疼了。他收回魔气，俯身将谢无妄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偏执：“师尊，别逼我。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给你做。别想着走，也别想着别人，好不好？”
谢无妄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滑落，砸在黑色的里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是因为疼痛，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叶噬妄声音里的绝望，像一把钝刀，割得他心口生疼。
魔链还在泛着幽光，将两人牢牢地锁在一起。石殿外的风依旧凛冽，却吹不散这殿内扭曲的“温情”。
叶噬妄吻去他的眼泪，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却像是得到了某种慰藉。他知道这样不对，知道谢无妄在恨他，可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只要能把人留在身边，哪怕是用锁链，哪怕是被憎恨，他也认了。
“师尊，”他在谢无妄耳边低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是我的，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只能是我的。”
谢无妄闭上眼，任由眼泪无声地流淌。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也不知道叶噬妄口中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模样。他只知道，从被掳来的那一刻起，他的自由，他的道心，甚至他自己，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魔链冰冷，缠绕着四肢，也缠绕着那段被遗忘的过往，将两人拖入了这场不得自由的纠缠里，再也无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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