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契锁魂，无处可逃
魔域的寒夜比忘尘宗冷上十倍，石殿里没有点灯，只有叶噬妄周身翻涌的魔气泛着幽蓝的光，照亮他眼底偏执的红。
谢无妄被他按在石榻边缘，膝盖抵着冰冷的石面，疼得他微微蹙眉。叶噬妄的手攥着他的后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那层薄薄的衣料撕碎，另一只手死死扣着他的腰，不容他有丝毫后退的余地。
“师尊，你又在想怎么跑？”叶噬妄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带着魔气的冰冷，却又烫得惊人，“是想回忘尘宗，还是去找那个青云宗的小崽子？”
谢无妄咬紧下唇，不肯说话。这些日子，他试过用灵力冲击魔链，试过假意顺从寻找机会，甚至试过绝食抗议，可每一次，都被叶噬妄用更强势的方式压制。
他越是抗拒，叶噬妄眼底的疯狂就越盛。
“说话！”叶噬妄猛地收紧了手，魔链骤然勒紧，谢无妄的手腕瞬间红了一片，“你就这么不想待在我身边？”
谢无妄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依旧挺直脊背，声音冷得像冰：“叶噬妄，你这样和囚禁有什么区别？”
“区别？”叶噬妄低笑，俯身咬住他颈后的皮肤，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松开，留下一个深紫色的齿痕，“区别就是，我会让你快活。”
他的手顺着衣襟滑下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谢无妄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灵力在体内疯狂冲撞，却被叶噬妄提前布下的禁制死死锁在经脉里，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
“放开……！”谢无妄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慌乱。他不怕疼痛，不怕威胁，却怕叶噬妄这副要将他彻底拆解的模样。
叶噬妄却像是没听见，吻一路往下，带着惩罚的意味，在他心口那道浅浅的血契印记上反复厮磨。魔气顺着吻痕侵入，与那道沉睡的印记共鸣，谢无妄只觉得心口一阵滚烫，随即涌上密密麻麻的疼。
“你看，它在回应我。”叶噬妄低笑，指尖划过那处印记，“你的魂魄记得我，你的身体也记得，偏偏你的脑子要装糊涂。师尊，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谢无妄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他像一只被缚住翅膀的鸟，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这张名为“叶噬妄”的网。
“我真的……不记得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一丝连自己都不信的祈求，“放过我……”
“放过你？”叶噬妄猛地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魔气在他眼底翻涌成漩涡，“当年你在锁妖塔为我立血契时，怎么不说放过我？当年你在魔域说‘等我’时，怎么不说放过我？谢无妄，你欠我的，这辈子都别想还完！”
他的吻再次落下，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谢无妄的挣扎渐渐微弱，身体在魔气的包裹下开始发烫，那些被断情草尘封的记忆碎片像疯长的藤蔓，刺破冰层，在识海里疯狂蔓延——
桃花树下的指点，练剑时交缠的指尖，走火入魔时他掌心的血，魔域石殿里相拥的温度……还有那个在他耳边说“别怕，有我”的声音。
“阿噬……”
这个名字冲破喉咙时，谢无妄自己都愣住了。
叶噬妄的动作骤然停住，猛地抬头，眼底的疯狂瞬间被震惊取代，随即是难以置信的狂喜：“师尊……你记起来了？”
谢无妄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眼底的偏执与脆弱，心口的疼忽然变得清晰。他记起来了，记起了所有的爱与恨，记起了自己是如何被断情草蒙蔽，记起了叶噬妄这十年的等待与绝望。
可这份迟来的记忆，并没有带来解脱。他看着眼前这个用强制手段将自己困在身边的人，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只觉得荒谬又心疼。
“叶噬妄，你混蛋。”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了之前的冰冷。
叶噬妄却像是得到了赦免，猛地将他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血里，滚烫的眼泪落在谢无妄的颈窝，带着压抑了太久的委屈：“是，我混蛋……可我不能没有你，师尊，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谢无妄闭上眼，任由他抱着。窗外的寒风还在呼啸，石殿里的魔气却温顺得像水，缠绕着两人，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知道，就算记起来了，有些伤害也已经造成。叶噬妄用强制的方式将他留在身边，是错的；可他被断情草蒙蔽，忘了过往要嫁他人，又何尝没有伤透叶噬妄的心？
“别再用链子锁我了。”谢无妄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妥协的意味。
叶噬妄猛地松开他，手忙脚乱地去解他手腕上的魔链，动作急切得像是在赎罪：“不锁了，再也不锁了……师尊，你别走，我再也不逼你了……”
魔链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谢无妄看着他通红的眼眶，终究是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我不走。”
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叶噬妄所有的不安。他怔怔地看着谢无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无妄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一软，主动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唇角，带着一丝无奈，一丝心疼，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珍重：“阿噬，我不走了。”
叶噬妄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他重新将谢无妄拥入怀中，紧紧抱着，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全世界。
石殿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温柔，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这场由强制开始的纠缠，终究在记忆复苏的瞬间，拐向了另一条布满荆棘却又带着希望的路。
往后或许还有隔阂，或许还有伤痛，但至少这一刻，他们都明白了——无论用何种方式，彼此早已是对方生命里，无法剥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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