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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辈子

乖宝,好会吃我。

指给我看,现在到哪里了?

乖,把它戴上,不乱动就不会疼。

好了,没事,哥已经很轻了。

说什么?听不清,你一直在哭。

然然,趴过去好不好?

嗯,知道,宝贝还饿着肚子。哥一会儿给你做饭吃,现在还没到结束的时候,先让着哥,好不好?

对,哥是混蛋。

听话,乖一点,让哥抱抱你......

...

浑沉气息近在耳畔,他呼吸好烫,她完全招架不住,被他一连串污言秽语刺激得脸红心胀。

她背对着他,嚣张**攻池掠地,好像全世界都压在她身上,无孔不入地侵略,沉浮拉扯。

愈发喘不过气,她细声呜咽,紧咬着唇,酸慰感将她彻底淹没。

汗湿的长发散在肩头,丝丝缕缕,被狠劣劲头波及后缠在一起,路航诀径直撩开来,亲吻她耳后发烫的一小块,那里已经落了吻痕,她看不见,但感受到持续不断的湿热。如果那一处长出藤蔓,一定将他紧缠。

她双手撑在沙发上,关节抖了又抖,逐渐脱力,啪一下就倒了下去,脸蛋没出息地埋在抱枕上,不愿再起来。

路航诀最后吻她几下,舒然沉喘一声暂时停住,将她搂过来抱到自己腿上。

一掌猝不及防。她趴着叫了一声。路航诀气定神闲靠着沙发背,仿佛还能悠然点根烟,手掌却毫不留情,说然然很软,很可爱。

什么啊!

她脸颊烧起来,攥紧拳头,羞臊地拧了拧身子挣两下,被他一只手按住。都弄红了。

她软绵绵化成一滩水,路航诀又贴在耳边说浪话,惹得她浑身滚烫。

“路航诀你欠揍!”

她像只羞恼暴躁的小兽,抓起枕头打他,路航诀让了她几个回合,忽然将她放倒,从背后压住她。

视野受限,她艰涩抬眸,从远处那面镜子里窥见,路航诀不仅要扇她,还要掐她,好像犯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瘾,一边掐一边咬她耳朵,从耳垂吻到了脖子,热意像火苗掠过,让她身心战栗。

后背清晰感受,他压下来时界线分明的肌肉轮廓,彼此紧贴着沁出一层热汗,连空调冷风都吹不散的滚烫,黏糊糊的,难分彼此。

路航诀手上的薄茧划过她每一寸细腻,掐得花样百出,哪里都掐,让她亢奋又窒息。

她迫不得已软声求饶,却让他变本加厉。

她没好气地翻过去吻他,骑在他身上,一只手压在他胯骨上使坏,指尖深嵌,想在这里刻一个名字,作为专属标记。

其实以路航诀的力道,完全可以轻而易举把她颠落下去,但他半点劲儿都没使,被她一扳就倒,竟然还享起了清闲。假死了,真有这么弱不禁风吗,心机男,臭混蛋。

昏暗无边无际,路航诀仰躺着喘息,喉结在她眼底沉甸甸地滚动,他半阖着眼皮注视她,目光清冷迷离,却也押着轻浮浪荡的笑意,额角的细汗滑到他睫毛,沁入眼角,几根红血丝泛上来。

路忆然顿了顿,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真怀疑自己被他教坏了,竟然想把他此刻的表情录下来,以供日后反复回味。

这心思见不得光,被他知道恐怕要挨训。她悄悄伸手到桌边,在他闭眼惬享的时候,拿起手机。

差点碰到屏幕,突然被他一个翻身压制住,一阵天旋地转,她倒在他眼底,后背砸向软垫时,还没出息地弹起一瞬,眨眼就被他攥住双手扣压在头顶。

她表情镇定,颤动的睫毛却出卖她的心虚,路航诀一脸淡然,眼角眉梢染上几近餍足的倦懒,他低头,汗热的鼻梁蹭到她耳边,嗓音染一层幽灼的欲:“想干什么坏事?”

路忆然欲加狡辩,耳垂被他咬了一下。

“啊——”她皱了皱眉。咬这么用力,又疼又痒。

偷鸡不成蚀把米,怪郁闷的,说话也没底气,“我没、没干什么坏事啊......是你思想龌龊。”

他鼻腔里闷笑了声,伸手在桌边捞一下,像归还玩具一样,把手机放到她手里。

她愣住。

他继续逞凶,只有语气温柔:“哥可以让你拍,拍多少都行。但你记住,假如今后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想拍你,你不能同意,懂了吗?”

她吞咽一下,心里不是滋味:“我干嘛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直起上身,一个居高临下的分腿跪姿,一手摸着她的脸颊循循善诱说,万一你毕业后进了社会,遇见比哥哥更好的男人呢?

面对这种耐人寻味的话,她应该给出一个像样的回答,比如,不会的,哥,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多看别的男人哪怕一眼。

他一定想听这个。

但他太混球了,太坏了,她一点也不想顺着他的意。想罚他。

“对,你变态死了,我不跟你在一起了,我今后肯定会遇到更好的男人,到时就把你甩了,离开你,你自己找个墙角蹲着哭去吧。”

路航诀神情一黯,结实充血的手臂突然架起她的腿捏住她,在她低声喊叫时又扇了一下,身后清脆的回响磨着她的耳朵,害她面红耳赤。

“哥不爱听这种话,然然为什么要说出来?”

她羞赧咬唇,刚要开口又被狠狠弄了一记。

“告诉哥,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他好整以暇地审问,眼里仿佛有刀尖摇摇欲坠,强势却阴郁。她读不懂。

只知道自己真的顶不住了,她蹙眉深呼吸,双腿下意识夹住他劲瘦的腰,伸手要抱。

他在气头上,却也肯低身靠过来。

她终于抱住了他,将脑袋埋进他肩头,止不住地啰嗦:“我......我不小心的,我错了,哥。”

撒娇很好用。她也最擅长这个。

这样乖巧的道歉让他很受用。

路航诀轻抚她的头发:“骂什么都可以,但是哥不爱那种话,下次不准再说,记住了吗?”

她嗯一声就沉默不语。

虽然道了歉,但要保留一分倔强。因为迟一点回话才比较有面子。

路航诀却没了耐性。

“还记不住是吗?”

音落又扇一记。

满屋回荡着清脆响声,漫过她委屈巴巴的声音。

“记住了......我记住了......”

然后乖不过三秒,目光找准他耸起的喉结,想挠,可惜未能得逞,他直接抽起皮带束紧她不安分的手腕。

接着就是互不相让的碰撞,他一直问她错了没,错了没,她点头说错了,指甲却不服气地挠他后背。

再后来,视线交缠,发现他眼尾蔓延了更重的血丝,她心头颤动,情难自控地轻吻上去,他顺势抱住她,抚摸她的头发,气息悬在耳边说,你怎么任性都可以,唯独不可以说离开两个字来气我。

...

三更半夜,路航诀给她放好浴缸的水,自己在近旁的透明淋浴间迅速冲了个澡,出去后随手套一条灰色长裤,下厨给她做饭吃。

她被折腾得精疲力尽,泡在浴缸里放空。

路航诀的声音从厨房隐约传来,问她想吃什么。

她默了默,故意提矫情的要求,说要吃番茄肉酱意面,还要吃天妇罗虾。他说好,都给你做。

这一顿不知算早餐还是宵夜。都怪他,害她昼夜颠倒。她把吃不完的食物推给他,让他解决。

她已经吃了很多,路航诀的厨艺简直大飞跃,比几年前进步太多。

一吃饱就犯困,她洗漱完就卷着被子睡了,半梦半醒的,没一会儿又觉得不踏实,翻过身寻找熟悉的体温,路航诀恰好从身后抱过来,带着洗完澡特有的清凉淡香。

很好,让她很安心。

不好的是,又做梦了。

梦里一团黑影将她困住。

继父给予的精神暴力非常微妙,胃和心脏总是因它的进攻而同时痉挛,甚至连微小的细胞都被拉扯碾碎。

她讨厌这样。还不如直接拿刀子抵她喉咙,至少只有一个地方痛。

而不是让她被刺耳的嘲讽声淹没。

“小然,你犯错了。你跟你哥都错了。”

“跟爸爸在一起吧,爸爸会爱你的。”

“为什么害怕?爸爸只是用你做错的事来惩罚你。既然觉得乱/伦没什么不对,为什么又觉得爸爸恶心?”

“你们在一起,也让爸爸觉得很恶心。”

“没有血缘关系,难道就能改变你们十年的兄妹关系吗?”

“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幻想安稳的日子。因为你们错了。”

错了错了错了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霎时惊醒,窗外已是蟹青色的天。

心脏仿佛要蹦出胸腔,她呼吸急促,在被子里寻找路航诀的手,紧紧牵住。

他睡眠浅,她一动他就坐起来开灯,给她倒杯水,喂她喝下去,把惊魂未定的人抱进怀里,耐心安抚。

“没事,我在。梦见什么了?”

她鼻梁一酸,不遗余力地搂住他,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

两天后,路航诀出发前往滨城。

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只说尽早。她点点头,没有多问。

他订了一大早的航班,天还没亮就要收拾行李。

路忆然起不来,又或是潜意识里抗拒他离开的背影,哪怕只是短暂的,她也不想看见,所以她假装赖床,没有送他去机场。

路航诀收拾好行李,走到床边吻她脸颊,撩开她耳边碎发,叮嘱说,这两天好好在家,乖一点,我很快就回来。

她嗯一声,让他快走,不要磨磨蹭蹭,小心误了航班。

她试图熟睡,却在他出门之后再也睡不着。

起来晃悠了一圈,家里空荡荡,就剩她一只活物。

打开冰箱,里面早已被食物填满,虽然她吃不完这么多零食饮料,但看着踏实。

路航诀把他做好的菜细心分类,装在七八个保鲜盒里,每一盒都贴了便签,提醒她按时热来吃,三餐要规律。

客厅沙发堆着几个购物袋,是给她新买的衣服,她无聊试了试,尺码和风格都合适。好吧,他品味不错。

她把衣服换下来,套上路航诀的白T,走到阳台。

今天是无趣的阴天,她撑着围栏发呆,看楼下行人谈笑经过。

熟识的酒吧驻唱歌手背着吉他准备上班,碰巧看见阳台上心事重重的姑娘,他笑了笑,挥手跟她打招呼,嗨,你哥呢,你一个人在家啊?

她微笑说对啊,我一个人。

九点过,潦草吃过早饭,她东倒西歪地窝在沙发里,嘬酸奶,划手机,点进视频平台,听罗老师**外狂徒张三。

夜晚,李妍约她出门,两人坐在社区公园的运动器材上,面对一块休闲广场,看容光焕发的阿姨奶奶们跳广场舞。

晚风习习,拂走夏日潮闷。

路灯下盘旋着飞虫,不远处有年轻人玩滑板,广场舞伴奏在嬉笑声里飘荡,终于听到那句,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李妍啃着从近旁小摊买的咸粿,望着人群慨叹:“大家都好快乐啊。”

路忆然眼神放空,慢吞吞嘬一根小布丁,甜糯糯的,小时候的味道。

“你不快乐吗?”

李妍死鱼般的语气:“不快乐啊,烦死了,今晚又吃白斩鸡,我看到那一盘鸡都要吐了,拜托早点开学吧,我宁愿吃食堂预制菜。”

路忆然噗嗤一声笑了:“白斩鸡,还好吧,我还让我哥吃了带壳的煎蛋呢。”

李妍没心没肺跟着笑:“那我宁愿吃带壳的煎蛋也不吃白斩鸡。”

“好狠心,白斩鸡听见会难过的。”

说完,路忆然弯起的嘴角慢慢落下,陷入沉默,咬一块雪糕含在嘴里,等它慢慢融化。

李妍靠到她肩上,顺手把咸粿递过来喂给她吃,她咬一口,嗯,味道还行。

“姐妹,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亲兄妹,管别人怎么说呢,日子是自己过的,开心就好。”

李妍说完就打了个嗝,咸粿和白斩鸡的味道直冲过来。

路忆然皱眉推她,李妍哈哈一笑挠她痒痒,两人闹成一团,不一会儿又疲惫地靠在一起,聊高中时秃头的教导主任,食堂麻辣烫里肥大的青菜虫,还有每次放学后,教学楼天边橘紫色的晚霞。

李妍对她说,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冥王星被人类一番点评之后踢出了九大行星,踢就踢了呗,人家冥王星在乎吗?不照样在宇宙里转得好好的?由此可见,别人的逼逼赖赖一点也不重要。

路忆然若有所思,点点头。

可是冥王星不是生命。

只有生命会脆弱,会难过,会被言语刺痛,会被现实打击。

就像凌晨,林玥薇突然因为休克进了医院。

路忆然接到邻居电话的时候,指尖霎时麻木。

她对医院的记忆不太美好,零零碎碎的片段总跟流产有关,以至于赶到病房的时候,她以为林玥薇又怀孕了。

结果没有。

是呼吸性碱中毒。

邻居大叔帮忙缴了住院费,路忆然把钱转给对方,对方安心回家去,半路接了个电话,谈话声落到路忆然耳朵里。

“还在医院呢,回去了回去了...啧,什么叫多管闲事啊?我都收人家儿子的钱了,答应好要时刻盯着的。哎,她爸妈吵得太凶了,我怕发生什么意外就跑去看,哎哟,真的吓死人,她妈妈跑出大门就晕倒了,医生说是什么什么中毒?好像是气过头了才会犯的病,人差一点就没了,多亏送医及时......”

路忆然靠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看看冷白的天花板,又看看周围。

椅子另一边搭着路政宏的西服外套,或许他也来了医院,正在通风走廊抽烟。

她不知道,也不想问,反正不想见他。

而林玥薇醒来之后,似乎也不想见她。

她放慢脚步走进病房,跟林玥薇视线相接的瞬间,看见对方闭上了眼睛。

明明前一秒还是睁着的,就在她进来时,林玥薇拒之千里。

是,她毁了林玥薇对一个完整家庭的向往。

好像都是她的错。

护士在病床边注射完药物,转身时瞥她一眼,或许是她表情过于凝重,护士下意识把她当成病因,怪好心地劝说,平时不要惹妈妈生气呀,妈妈生你养你,多不容易,好好听话才对。

路忆然没有回应,只说谢谢护士。

其实在护士说出那番话时,她就突然不想在病房里待了。

假如有一天,愧疚式教育可以从世界上消失,一定值得敲锣打鼓普天欢庆。

她站在床尾,就此止步。

“妈。”

林玥薇嗯一声,闭着眼有气无力地说:“妈没事。你回去吧,太晚了。”

分不清是平淡的关心,还是失望透顶时下意识的回避。

路忆然攥了攥空无一物的手。如果今晚真的出事,她会成为孤儿。

没有亲情牵绊的感觉会好一些吗?不,一点也不好。

虽然林玥薇无法给予她纯粹的爱,但她也做不到跟母亲撇清关系。

一切都悬在中间,不上不下,吊得难受。

她很爱林玥薇。从学会喊妈妈的第一秒开始,她就知道,她会一辈子爱这个女人。

她很爱她。只是越爱,越心如芒刺。

路忆然离开医院,漫无目的,一路步行到天桥。

车辆从脚下驶过,却像迎面碾过她身体。

人是喜欢在光里栖息的动物,假如被阴霾覆盖,就连呼吸都变得费力。

她也曾幻想成为一个脸皮贼厚的人,将自责一词从字典里划除。

可是她做不到,除非把良心摘下来扔去喂狗。

半宽不窄的天桥上,行人疏疏经过。

路忆然坐在跟围栏相接的矮阶上,高跟鞋,皮鞋,运动鞋,交错杂沓,从她视野里经过。

不知何时,对面坐了个男人,在打电话。

她抬眸看去,男人抱着公文包,穿一套质感一般的衬衫西裤。

她顿了顿,视线往上,这才发现他在哭。

令人诧异的是,他的声音没有一丝颤动,泪水只是机械地流淌。

“我知道我知道,您先听我说,我们明天当面聊行吗?您给我个机会,我可以把项目损失填上的,您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就行,真的,就两个月,我就算借高利贷也会填上,您先别急着开我,我家里还有孩子要养...喂?喂?”

被挂了。男人焦灼地点了两下手机,直到屏幕倒映的光从他脸上淡下去,他才细细哭出声。

片刻,男人注意到她一直在看,顿时局促起来,徒手擦擦眼泪,别过脸去哭。

路忆然默不作声,摸摸口袋,翻出一小包手帕纸,走上前递给他。

他小声说谢谢,颓丧地坐在地上,纸巾紧紧攥在手里,袋子发出细碎的塑料声。

他一直没打开来用,光秃秃的眼泪全都砸到地上。

路忆然隔一米远,坐在男人旁边。

桥上路过的人纷纷扫来奇怪的眼神,而后又事不关己地离开,各有各的归处。

身旁的男人忽然没了动静。

路忆然转头看去。

其实他还在流泪。

她想,成年人的世界连哭泣都是静音模式。

路航诀也曾这样落魄过,这样哭过吗?希望没有。

他肯定不会这样哭的,虽然她很好奇他哭起来的样子。

但如果,哭泣的前提是折损尊严,那她这辈子都不希望他哭。

十分钟后,男人不再流泪。

他抹了把脸,再次对她说一声谢谢,起身拿起公文包,步伐轻快地离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路忆然独自一人坐在原地,看着桥底的车越来越少,远处霓虹层层淡去,楼群变成一块又一块无聊的方砖。

家里没人,她不想回去。

但好像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就这么一直坐着,一只流浪猫从面前经过,蹭了蹭她的小腿,又走了。

过了很久,她拿起手机。

电量告急,未接电话累计了两位数,消息也炸出红点。

她心下诧异。

聊天列表里所有人都在询问她的行踪。

[你哥满世界找你,你在哪啊?]

[你还好吗?回个消息呀]

[你哥在找你,你快给他打个电话!]

她愣住。路航诀回来了?

——“路忆然!”

她慢半拍,以为幻听,随后快速转头。

路航诀站在天桥尽头,暖灯在他身上映出一道温柔的明暗交界线,他叉着腰原地喘会儿气,好像是匆忙跑过来的,一抬眸,凌厉目光直直刺过来。

路忆然后背一凉,表情呆滞地捏了捏手指,莫名产生一种他要解开皮带抽她的危险预感。

她坐得腿麻,路航诀直接攥着她胳膊把她拎起来。

“大半夜不回家你在外面浪什么浪?!”

她攥攥衣角,埋头答非所问:“你一直没回我消息。都四个小时了。”

他目光隐忍,沉一口气:“因为正好在飞机上。”

“那下午呢?你下午也没理我,就回了个猫咪表情包。”她不满地嘀咕,“还是偷我的。”

“......”他喉结动了动,“那会儿不是跟你说了吗,哥在忙。”

她抬头:“你在忙什么?”

“忙着喝酒应酬,忙着挣钱,要我跟你说几遍?”

她心一沉。

“你好凶。”

路航诀哑然片刻,语气稍缓:“你能不能别让我操心,知不知道女孩子半夜一个人在外面容易出意外?”

“因为你不在家,我回去一个人住,会害怕。”她脱口而出。

这话让他想起前几天让他心疼的意外,配合她无辜的眼神,无疑刺痛了他,也挑起他一股无名火:“我今晚要是不回来你就睡桥底了?”

她低下头,不说话。

路航诀压着脾气,拽起她的手迈开步子,她踉踉跄跄跟上他,像流落街头的小兽,被他捡走。

...

回去之后,路航诀在一楼店面安装新鱼缸的氧气泵。

缸里从一只金鱼,变成一群金鱼。都是拇指盖的大小,活在氧气充足的环境里,自在游曳。

路航诀随手洒一把饲料,小鱼争前恐后浮上来吃饭。

怕她今晚睡不好觉,他凌晨赶回来,顺路在快打烊的店里买了她爱吃的红豆冰,可是一回家,家里半个人影都没有,一开始以为她出去玩了,酒吧什么的,他想着早点去接她。

可是她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她那些玩得好的朋友,也完全不知她的行踪。

眼看着快凌晨一点,他迅速开车出门寻找,不巧撞见一处案发现场,万悦广场那块有个小姑娘跳楼。

那种混乱的场景曾在他梦里出现过,站在楼顶的小姑娘不是别人,而是十八岁的路忆然,她对他笑了笑,忽然一跃而下。他没有接住她。

那种感觉让他后怕。

他一脚油门快速驶离,生平第一次被如此强烈的恐惧感袭夺。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攥着方向盘的手居然在抖。

路忆然在楼上洗了澡,被热腾腾的水雾熏得心乱如麻。

她换上他干净的白衬衫,呆坐在床头。等了很久,路航诀一直没上来。

她下去看,原来他已经在楼下沙发睡着了。

她悄无声息钻进他怀里。

她知道路航诀生气了。

他也有脾气,脾气还很大。只是平时一直纵容她,看似没了脾气。

所以她抱住他,亲了又亲,想哄他。别生气了。

路航诀在她亲第二下的时候醒来。

怀里滑腻腻的手感,他呼吸沉了一瞬,闭着眼撇过头,推开她,嗓音沉哑得毫无起伏。

“闹什么,上去睡觉。”

她茫然又执着:“你跟我一起上去。”

他莫名烦躁:“我还没洗澡,你自己上去睡,这么大了,总要学会一个人。”

她懂了,他是气还没消。

没消气就没消气,装什么柳下惠呢。

她从他身上挪下去,拉他:“起来,一起上去。”

“别闹。”他挣开她的手。

她心一凉,原地愣了愣,用力咬唇,转身快步上楼,台阶踏得很响。

路航诀紧闭着眼,仰起头,太阳穴频频抽痛。

卧室里,路忆然趴在枕上,手指紧攥着枕边。

她发现自己也学会了静音模式,眼泪自顾自渗进枕头里,并不牵扯声带,连一声轻细的呜咽都没有冒出来。

半晌,听见靠近的脚步声。

路航诀怕她把自己闷晕,快速将她翻过面来。

没想到看见一双哭红的眼,目光被泪水泡得涣散,很空,又很满,像烧红的铁水,灌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眉心拧紧,忙躺到床边将她抱进怀里,声音有一瞬的颤抖。

“对不起,是哥错了,哥小心眼,哥不该凶你。乖,不哭了,宝贝不哭了......”

她忍不住哭出声,脑袋埋进他胸膛,被他揽在心口抚摸,宽热的手掌搭在她发顶,一下接一下地揉着,极具耐心地哄,乖,不哭了,哥向你道歉,你想要什么,哥明天就给你买......

她哭得不停,颤动的双手攥着他胸前的衣料,逐渐变成发泄般的揉扯。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他沉叹一声:“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

“你不理我......”她软声抽泣,“我都道歉了,哄你了,你还不理我......”

“哥错了,对不起。”

路航诀一小时前被她气得肺疼,十分钟前知道林玥薇休克进医院,知道路忆然失落地从病房离开,他又揪得心疼。

现在看见她难受得痛哭不止,他整个人快要窒息。

“然然,看着我。”

他缓慢捧起她的脸。

她抽噎不停,湿润的眼睫轻微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视线被泪水染得模糊,看不清,只听见他说:“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哥也要你。别再说傻话,别让哥担心。”

说着,他吻过来,轻柔地含着她的唇,她泪水湿了满脸,一部分滑落唇边,他也不嫌弃,亲吻时含着泪水直接吞咽下去,一手顺着她后背向下抚摸,浑哑不清的声音闷在吻里——

这里的印子还没消吗?上次打重了,对不起乖宝,对不起,哥是该死的混蛋,变态狂,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曾经想过把你关起来,一辈子只能看见我一个人,一辈子只能跟我接吻做/爱,但是那样的话,你会不高兴,会生病。哥不想看你难过生病。

听话,不要胡思乱想。哥不可能丢下你,不可能不要你。就算天塌下来,哥也管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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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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