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双面环窗的观景房,隔音玻璃消退了嘈杂海浪。
起伏交叠的急喘声撞破一室温静,路航诀掐着她的腰狠狠按下去。她咬唇掐紧他手臂。
空气里满是呛人的燥烈,他没有抽烟,火却像烧在她身上,把本就脆弱的意识烧得雾气缭绕。
她的呼吸,眼泪,统统被他吻尽。
干渴的喉咙,潮红的眼眶,绞缠的舌尖,吞没时的战栗......一切随着他喉结的滚动变得极端汹涌,夹杂满满的醋意,要她加倍承受。
路忆然头昏脑热,昏暗中寻到他宽热的肩膀,咬了一口。红印深嵌。
他气势汹汹将她举起又放下,压着她湿漉漉的掌心带她彻底涣散。
...
后半夜,空气静下来。
一滴热汗落在她眼睫上。
眼眶浸汗的疼涩让她忍不住蹙眉。路航诀撑在她身上,她失神地躺在他臂弯里,短暂的耳鸣消失,听见他逐渐匀淡的喘息声,耳边汗湿的头发被他抚摸。
他借着幽暗月光注视她,指腹揩过她泛红的眼尾。低头落吻。
余韵褪去。
彼此接一个温柔绵长的吻,他吻的幅度小,力道却重。她轻喘气,他终于拉开一点距离,两人的鼻尖碰了碰,呼吸时深时浅地交织。
路忆然醒过神,疲倦地睁开眼,撞上他清冷深邃的目光。
他总是这样让她捉摸不透。
有好多话想对他说,有好多事想问他。
可是千头万绪,无从整理。像抓着琳琅满目的菜单,反而不知道点什么。
心里一团乱麻,凌乱字眼甚至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伸手碰他眉骨。指腹下坚硬的凸起,覆着一层温热薄汗。
“哥。”
“嗯。”
“我想掷圣杯。”
说完,路航诀眯起眼,似乎在消化她这句鬼头鬼脑的话。
下一秒他兀地失笑,一脸“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就敢请神为你答疑解惑”的戏谑调侃。
路忆然搂着他脖子,亮莹莹的眼眸浮起笑说:“神应该不睡觉吧?”
他顽劣逗弄:“你可以试试。”
“......算了。”
她还是很有敬畏心的。
于是没有真的去掷。
答案却出现在今晚的梦里。
她在神龛前默念,喜欢上自己的哥哥好像是个错误,可是我贪心,我想继续喜欢他,可以吗?
紧接着,把手里一对半月形的筊杯摔落在地。
睁开眼,得到一正一反的笑筊。意思是“同意,可行”。
沿海老规矩,妈祖同意就好。
于是在梦里,她兴奋得无所畏惧,愉悦无处发泄,最后拎了一大桶汽油,哗啦啦倒满院子各个角落。
一把火,把整幢别墅烧了。
火光冲天。
她站在路中央袖手旁观。
年糕跑过来汪汪两声,仿佛在抗议,呜呜我的狗窝没了!她说急什么,再给你买。
其实说不清为什么要烧房子。可是这需要理由吗?梦里又没人管她发疯,她爱怎么烧怎么烧。
把大人间的针锋相对、虚伪、偏见,不理智和控制欲,烧个精光。
-
次日一早,路忆然被微妙的燥热感闷醒。
窗外是蟹青色的天。
路忆然揉揉眼睛,视线垂落,腰上搭着一条结实的胳膊,温淡晨光描摹青筋纹路。
她脑子空白一瞬,吞咽一下,清醒了,默默把它挪开。
路航诀又从背后抱过来。
不知他醒了还是没醒,似乎以为他俩还在家里,晨起之后可以任由他为非作歹。
可是这里不是家,是度假酒店。
“哥,松开。”
不可能松。他莫名烦躁的呼吸埋到她颈侧,手臂牢牢钳制她。
“别乱动。”
气息里的松懒倦哑磨过她耳畔,生怕别人听不出他的餍足。
她环视一圈,发现自己呆在路航诀房间里。
不好,要是被朋友们发现就完了。
趁时间还早,她心一横,掀开被子蒙住路航诀的脑袋,像封印住即将苏醒的凶兽,火速套了件衣服溜出房间。
不料一开门,对面房间的门也开了。
洛莹敷着面膜,手里拿着一篮衣服,定在原地。
面面相觑。
空气死一般寂静。
路忆然不动声色把门关上,舔了舔干燥的唇。
“嗨,你起得好早。”
洛莹沉默几秒,扯一个笑。
“你也挺早的,好巧,我正准备把衣服拿到洗衣房。你有要洗的吗?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
“我......暂时没有。”
“哦,那好.......”
洛莹友善地点了点头。
她视线轻扫,发现路忆然手里抓着几件衣服。而身上,只套着一件宽大的白T,一看就是男士的衣服版型,下摆恰好遮住大腿。
这是......路航诀穿过的T恤。
路忆然闭了闭眼,轻叹一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只好打破沉默说:“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吗?”
洛莹没有回答,攥在衣篮边沿的手指紧了紧。
...
路忆然的心烦意乱没有表现出来,该聊天聊天,该消遣消遣,就这么若无其事,配合大家的愉悦气氛,在海边玩乐了一天。
夜色落幕,在酒店解决完晚饭,一行人驾车返程。
路忆然没把今早发生的尴尬告诉路航诀。自己压在心里。
她上车系好安全带,心不在焉瞥他一下,他掌心磨着方向盘快速掉头,气定神闲睨她一眼。
目光稀松平淡,嘴上调侃:“什么表情,龙虾吃撑了?”
“......没。”她转头看向车窗外。
一路从海岸,到高架桥,再回到市区。
繁杂的城市夜景从她眼前掠过,现代化的钢筋霓虹里穿插伫立着传统宗庙,一座又一座,像儿时梦里的鬼打墙,哪怕挪开视线,余光也躲不开色彩浓重的神龛画像和梁柱飞檐。
沿海家族的兴衰成败,总跟婚姻和繁衍挂钩。经商之道也总是依赖盘根错节的人际网。
路航诀父亲是利益至上的创一代,这类人,早就把关系利害贴在了脑门上,最怕一步错步步错。
父亲退休前最强烈的愿望,就是让长子娶一个合适的女人,实现势力间的相互联结,让家族企业扶摇直上。
如果运气好一点,娶到哪位高官的女儿,今后无疑能在政商两道上畅通无阻。
所以儿子离家出走那天把他气得够呛,当晚就突发心肌炎,还是路忆然及时叫的救护车,深夜抢救成功后又住了半个月的院。
亲戚们在病房外七嘴八舌,说路政宏辛苦半辈子养了只白眼狼,亲爹病成这样了都不回家看一眼,这是要断绝父子关系吗?
路忆然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攥着拳头隐忍不发。
直到路政宏的第一任妻子尤琴出现在她面前。
尤琴对前夫早就没了感情,只是顺道过来瞄一眼看他死了没,死了好趁乱捞点油水,毕竟离婚那会儿没分多少钱,想想就亏。
一晃眼,发现走廊边上坐了个小可怜。
尤琴看着小姑娘平静倔强的脸庞,语气轻蔑:“你就是那个林玥薇的女儿?”
路忆然抬起头。
自己一身夏季校服,在对方满手珠宝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没气势。
但还是挺直了腰:“是我,怎么了?”
尤琴掩着鼻尖笑了笑:“一脸狐媚子相,跟你妈一样骚。”
路忆然盯着她。
“阿姨,难道你平时活得太窝囊了,没有人喜欢你没有人在意你,所以你想用嘲讽别人这招来乞讨一份注意力?”
尤琴登时吃瘪,欲言又止地挪开眼,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往病房走去。
手机贴着掌心响动。
李妍给她发了张照片。
[请看,你请假半天,这是你现在的课桌:]
照片里,空白试卷已经堆成了五指山,埋一只孙悟空绰绰有余。
全都跟她作对,这个世界太可恶了。
她攥紧手机,起身离开医院。
假如手里有把枪,她一定会无差别暗杀所有坏蛋。
丢下她的路航诀就是她暗杀名单里的首位。
必死。
——“谁死?”
路航诀的声音漫入脑海。
她陡然醒来,睁开眼,已经到家了。
路航诀好整以暇看着她:“你说梦话了。”
她木着脸问:“我说什么了?”
“杀死路航诀。”
“......哦。”
她理直气壮地顿了顿,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家里没人。
她打开灯,松了口气,走向开放式厨房,在冰箱冷冻柜里刨出一根小布丁。
来不及吃完,雪糕融化的冰液已经滑到她手指,赶紧扯纸巾擦了擦,抬眸,路航诀正倚靠在岛台边沿看她,目光直白露骨。
她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快速把纸巾团成团,挑衅般扔给他。他精准接中,默契地帮她投进垃圾桶。
路忆然吃完雪糕舔了舔棍,他忽然过来捧起她的脸,覆落一个急躁的吻。
她怔愣,木棍哒一声掉落脚边,静止时被他逼退几步,后背撞到冰箱,在突如其来的吻里莫名呆拙。
路航诀将她无处安放的手放到他腰上,她隔着衣料摸到他腰间硌手的皮带,再往上,是起伏的肌肉线条。她攥住。
彼此黏灼的唇间溢出他压抑又放肆的低喘,和她紧张不稳的呼吸。两人像狼狈为奸。
舌尖残留的甜味搅荡在吻里,碰过雪糕的唇冷得有点麻木,在他的舔/弄下逐渐升温。
如果这一幕被复婚后的家长撞见,那她和路航诀之间,肯定有一个要被抓去喝符水,而另一个就跟家里闹翻天,被亲戚围剿、被道德偏见驱逐。
细密绵长的接吻声,已是极端的疯狂,却在这个蝉鸣狂躁的盛夏里显得格外克制。
路忆然讨厌夏天,因为所有事物都会在高温的腐蚀下快速变质。
母亲在家里精心插好的花也因潮气和燥热而转眼蔫萎。
次日下午,林玥薇精心打扮一番,邀她出门。
“然然,陪妈妈去买点花吧。”
说是买花,其实半天都没买到。
无论在商城里还是大街上,林玥薇看到什么有意思的就想逗留一阵,随便遇到一个店员就能聊得火热,聊涨跌不定的金价,聊煲汤的冷门技巧。
林玥薇很喜欢跟人打交道,这一点,路忆然倒没怎么遗传。
于是一整个下午,她陪同母亲到处闲逛。
逛珠光宝气的购物中心,花里胡哨的电玩城,小资情调的酒吧,路边支起的糖水摊。
最后才到花鸟街。
林玥薇在店主跟随下认真挑花的时候,路忆然就在一旁等着,划一划手机,看一看母亲的背影。
从她有记忆开始,母亲就用这样的姿态独自挑花,杀价杀不明白,每次都只会撩一撩耳边的头发,软绵绵说,便宜一点嘛,下次还来你家。
后来就真的频频光顾。
店主好奇,怎么每次都是你一个人抱着女儿来,你老公呢?
林玥薇笑笑说,人不在了。
丈夫早在她坐月子时,就因为一场工地事故去世了。
路忆然只看过父亲的照片。
后来惊奇地发现,路政宏生气时的神态有点像父亲。
她顿时头皮发麻,问林玥薇,妈,你不会找了个替身吧?好狗血啊。
林玥薇说,当然不是了,你还小,经历得少,你理解不了人心是复杂的,感情也是复杂的。
她心说,压根不想理解。
她只知道,这会让她偶尔产生路政宏就是她亲爸的幻觉。
而这么一来,她和路航诀之间的兄妹关系仿佛走向一种注定。
真要命。
“然然。”
林玥薇温声喊她。
她回过神,花已经买好了。
母女俩并排走在热闹的花鸟街上,林玥薇挽着她的手,忽然问:“听说你哥谈恋爱了,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她心里咯噔一下。
佯装镇定:“我不知道。”
“哦。”林玥薇默了几秒,善解人意的语气提醒,“知道的话,就尽早跟你路叔叔说。”
“......嗯。”
“然然,你是学法的。”
她顿时口干舌燥。
“怎么了?”
林玥薇平静如常:“等我跟你路叔叔弄完复婚手续,你跟你哥就是法律意义上的亲兄妹。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
路忆然如鲠在喉。母亲到底什么意思?
林玥薇见她怔住,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幸好你们关系还行,我不用担心你们不和。等以后继承财产了,他应该会让着你的。”
那得猴年马月了。路忆然抿唇沉默,头顶烈日仿佛将她晒化。
她步伐慢下来,停在一家热带观赏鱼店前。
林玥薇也止步。
“然然,我知道你不支持我们复婚。虽然你路叔叔不是专一的人,但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感情了,只要他可以给我们很好的生活,这就够了,为什么不要呢?”
她一时哑然,顿了许久说:“还有两年我就大学毕业了,我也可以挣钱给你很好的生活。”
林玥薇无力地笑了下。
“不一样的。”
她心头一股无名火。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
林玥薇面露羞愧。
“然然,对不起。妈只有小学文凭,唯一的裁缝技能,现在也拿不出手了,既没个像样的工作,又是个天生的粗线条,你小时候生病,我差点把你害死。
一直没能给你很好的生活,但是从今往后,你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不用再辛苦兼职,路家的钱就是你的钱,多到花不完,你要是想出国深造,也是轻轻松松的,想去哪就去哪。妈只希望你过得好,你可以理解妈妈吗?”
路忆然深呼吸,太阳穴抽疼。
累了,暂时不想整理那些复杂的因果。
她抛掉思绪,闷头走进店里,站在巨大斑斓的鱼缸前挑选小金鱼。
指中一条。
“老板,我要这条黑的。”
黑色小金鱼伴着一瓢清水落入塑料袋里,半个拇指大小,呆呆游动着。
带着小金鱼回到家,她忽然想到家里没有鱼缸。
暂时拿茶杯代替吧。
反正家里一堆闲置的茶具。
当她走进家门,远远看去,地上满是碎裂的茶具碎片。
吓得她大脑空白。
林玥薇跟在她身后愣住,支支吾吾:“你们父子俩,怎么了这是?”
战场已经没有声响,余留刺鼻硝烟。
路政宏站在沙发旁叉着腰抽烟,看不见正脸,看背影也能觉察出愠怒。
而路航诀已经抓起桌上的手机和车钥匙,径直踩过一地狼藉,离开客厅。
跟她擦肩而过时,他似乎想攥住她的手带她一起。
不知为什么,他克制住了,仅仅与她错身。
苦橘和杜松的香气从她身旁转瞬而逝。
路忆然攥着小金鱼袋子,不顾长辈猜忌的目光,二话不说跟了出去。
混蛋,这次不可能让他一个人走。
她毅然决然追上他。
随着她奔跑的步伐,金鱼在水里晕头转向地晃荡。
三年前的夏天,放学后,她在同一家鱼店买了只一模一样的黑色小金鱼。
那天晚霞炽烈,路航诀在身边陪她。
她穿着校服背着浅杏色书包,而他刚结束毕业论文答辩,一身成熟正装,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春心萌动的视线。
她注视着鱼缸玻璃上路航诀的倒影,被他漫不经心的模样勾得眼热心痒,呼吸时快时慢,她拼命压制住手腕的颤抖,抬起手,指着鱼缸说:“哥,你快过来看这条,好漂亮。”
路航诀面无表情靠近,顺着她视线看去。
鱼缸里的鱼不都长得一个样吗。
他弯下腰,看着水里活跃的微小生物,兴致缺缺问:“你说哪条?”
她充耳未闻,悄悄转移目光,近距离看着他优越侧脸,只觉大脑混沌,掌心疯狂沁汗。
鱼缸里的氧气泵不断往外冒气,她心头也跟着咕噜咕噜。跳动,迸发,越轨。
就在此刻,一股脑地吻向他嘴唇。
时间慢了一拍,他反应也慢了一拍。
她过分紧张,以至于他眉心的颤动被她完全忽视,而他插在西服口袋里的手,她也看不见它某一瞬的紧绷。
来不及仔细回味,路忆然迅速退回原地,重重吞咽一下。
语速飞快:“老板,我要这条黑色的,它看起来很酷,所以——”
嘴上喊老板,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路航诀,只顾盯他安静肃杀到毫无反应的侧脸,却疏忽了他沉沉滚动的喉结。
她胆怯又斩钉截铁,对他补一句说,“我特别喜欢,特别想要。”
-
时间飞逝,夜色已经落幕。
“路航诀!站住!”
离开家,路忆然快步跟着他,可是无论如何都差一大截。
烦死了,他腿长那么长干什么。
别墅区昏黄的路灯拉长两道影子。虫鸣声,脚步声,混乱重叠。
“路航诀!为什么跟你爸吵架!”
她这么大喊一声,路航诀才停下来,一手勾着车钥匙转身,凌厉眉眼倏然压紧。
“你跟出来干什么?”
她气得踢了他一脚。
“王八蛋!又想丢下我,你想得美!”
路航诀岿然不动地站着,任她多踢几下。
她踢累了,喘一会儿歇歇气,已经做好生活爆炸的准备,提心吊胆问:“路叔叔是不是已经知道——”
“他不知道。”
她愣住。
“那你们——”
路航诀波澜不惊:“我决定把户口独立迁出去,他气疯了,就这么简单。”
路忆然消化完关键信息,想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叛逆,她鬼使神差问了句:“比起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更想摆脱家里的掌控?”
他神情一凛。
“两码事,别相提并论。”
她不说话了,勾着塑料袋的手指动了动,埋头看一眼袋子里的小金鱼。
完蛋,它好像真晕了。
“这几年,有遇到过像我的人吗。”路航诀沉嗓问。
这叫什么话?
她恨不得再踢他一下。
如果回答“有”的话,他想劝她将就吗?
混账东西,不要再一次次试探她过后又不明不白地离开了。
她忍住捶他一拳的想法,红着眼眶抬头:“什么像不像你,凭什么拿你自己做范本,你以为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
声音已经发颤。
泪水疯狂打转,视野瞬间起了层雾,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一个高挺身影沐着夜色,一动不动站在她面前。
沉默片刻,路航诀不疾不徐走过来,不由分说把她抱进怀里。
她郁闷得炸毛。
“放开放开!挤到我的小金鱼了,它快死了!路航诀你王八蛋,我是闲得慌才追出来找你,半路踩井盖掉下水道去吧,你个不斯文的纯败类——”
没骂完,他突然掐起她下巴,用深吻堵住她的嘴。
她“唔”一声咽下所有抱怨,绷紧的身子骨莫名发软。
他吻技娴熟,稍微勾那么两下她就受不了。
无法否认,她爱他爱到无法自拔。
不知他是否一样。他究竟是爱她,还是只喜欢跟她做.爱?
想不明白,也不甘心,依旧想怼他,于是含含糊糊溢出两个贬义词。
他用力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看似燥怒,偏偏亲吻的力道又变得轻柔溺爱,嗓音哑得过分:“堵住上面的嘴还治不了你,看来要堵住下面的才行。”
“......”
“乖,哥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他敛眸看着她,指腹摩挲她湿润的眼尾,温柔缱绻,“不哭了。今晚不在家住,哥带你去别的地方,你想坐我身上还是坐我脸上,都随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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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用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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