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嘉年华之前，陈喜喜先紧张地迎来了高二上学年的期中考试。
李甜甜赞助了五十多张试卷，用题海战术连续轰炸陈喜喜半个月，虽然每次都虐得陈喜喜体无完肤，但终于有了那么一点感人的成效，至少陈喜喜做卷子的时候不是完全两眼一抹黑了！
下午到实验室考完实验操作，陈喜喜和李甜甜宋池结伴出来，操场上已经有工人在布置嘉年华的舞台了。他们穿过气球扎成的巨大拱门，陈喜喜看到拱门两侧摆满饮料的柜台，全是一款叫松枝汽水的饮料。她问李甜甜：“怎么这么多松枝汽水，这是我们学校的赞助商吗？”
宋池突然被口水呛住，咳得前合后仰。
李甜甜满脸无语地看着陈喜喜：“松枝汽水是你家的产品，你外公叫尹松啊，你真是……”
陈喜喜：？！！！
她小时候，大街小巷全在卖的、便宜好喝家喻户晓的松枝汽水，是尹氏的？！
“尹氏一直对学校有赞助，所以每年嘉年华都有品牌露出，”李甜甜顿了顿，“但是现在喝松枝汽水的人已经不多了，每年活动结束后，剩余的汽水都会捐给福利院或者其他机构。”
陈喜喜真诚地表达自己的崇拜：“甜甜，你真的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李甜甜呵了一声：“你也挺厉害的，什么都不知道。”
……
陈喜喜还没来得及问王秘书汽水的事，就先收到王秘书的消息，让她去一趟公司。
【王威：放心来，是好事。】
陈喜喜一颗心像有兔子扑腾似的，七上八下到了尹氏。梁夏在大堂等她，直接领着她到顶楼的会议室，推开门，尹乔和尹舅公坐在里边。
尹乔冲陈喜喜招招手，指着会议桌上的一份文件：“喜喜，过来签字。”
陈喜喜走上前，文件封面上硕大的一行字：《股权转让协议》。
尹乔补充道：“这是尹舅公送你的见面礼。”
陈喜喜狐疑地看向尹舅公，老头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脸胀得通红，一副随时都要喘不上气撅过去的模样。
陈喜喜：……
溜了溜了。
在文件上签完字，王秘书亲自送陈喜喜下楼，陈喜喜想起李甜甜的话，问王秘书松枝汽水是不是尹家生产的。
王秘书：“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陈喜喜正准备认真解释这个问题的由来，王秘书又长叹一句：“你怎么才想起来问这个？”
陈喜喜：……
她想向王秘书要两箱松枝汽水，大致讲了讲自己的想法。
王秘书：“行，让司机给你一起送学校去。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汽水不是尹氏的主线品牌。现在年轻人都不怎么喝了，前段时间资金的问题如果没解决，尹总都决定把这条产品线砍掉。”
……
嘉年华当天。
陈喜喜抱着两箱松枝汽水去找宋哲，问他可不可以放在厨艺社的摊前，免费提供给那些来买东西的同学。
“植入吗？”宋哲挠挠下巴，“植呗，本社长对于小弟一向有求必应！”
他回过头，对着厨艺社的社员们大声吆喝：“你们还有啥想拿来植入的都可以上啊！”
学校厨房一大早就把食材和厨具送来了，厨艺社的社员全在准备下午的出摊工作，洗食材的洗食材，串串串的串串串，累得老眼昏花，只想快点结束这份折磨人的劳动。
无人回应，陈喜喜又问沈星星和席月：“你们不植入点啥吗？”
“我们家的生意也不太好做植入吧，”席月笑道，“拉个海鲜缸过来吗，买十个串串送一只小青龙？”
“我也不了，”沈星星把一串海带按比例整齐地串在竹签上，“我们家的产品过来了学校可能会疯。”
陈喜喜：？
她开始准备汆串串的高汤，走到削土豆的水池边，发现水龙头和灶台附近都绑上了微型摄像机：“这些是干什么用的？”
“星星一大早找人过来装的，”宋哲碎碎念道，“才七点啊！七点就把我从床上薅起来，连个懒觉都不让孩子睡！我还在长身体！”
沈星星踢了宋哲一脚，只简单说了句“以防万一”，没有再过多解释。
陈喜喜把厨房拿来的猪骨头和羊骨头清洗干净，放进接满水的汤锅里，开火，然后开始切蛋堡里要用到的蔬菜丝。
骨头汤的香气慢慢在厨艺社的教室内弥漫开，再放入卤料包，小火熬制，这便是汆熟串串的高汤底。陈喜喜握着菜刀，在砧板上切出“笃笃笃”的利落响声，包菜被切成均匀大小的细丝，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喜喜，你切得好细啊！”附近洗土豆的女生探头探脑，“你好厉害！”
“那个蛋堡真的那么好吃吗？”隔壁串里脊肉的男生在围兜上擦擦手，“但是下午我要回班里帮忙，去不了出摊，强烈要求先来个社内试吃！”
“对啊社长，我们已经辛勤工作一上午了，难道不应该有点什么试吃福利吗？”
社内试吃的提议引起一片附和。
宋哲揣着手，看着大家充满活力的动静，满怀欣慰地对着沈星星感慨道：“我现在知道儿孙满堂是什么感觉了。”
沈星星：“……串你的串！”
试吃是不可能试吃的，陈喜喜一边看着高汤一边准备蛋堡的肉馅，从九点一直忙到一点半，等把最后一点材料装箱，社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休息半小时，”宋哲看着手机宣布，“两点整我们正式出摊！”
“下午我要回学生会，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沈星星后半程拿出两个平板电脑，一直在划拉什么，他把两个平板一起交到宋哲手里，嘱咐他，“等会儿开始摆摊了，你就把这个放在显眼的位置循环播放。”
陈喜喜和席月一起凑过去看，是上午他们备菜各个角度的监控。
宋哲咋舌道：“我以为你只是想监控社里有没有人偷懒，来满足你剥削劳动人民的变态嗜好。”
“西点社请了个米其林厨师过来，”沈星星说，“他们打定主意和我们打擂台，最好还是防着点。”
宋哲说“好”，沈星星又叮嘱他，“你也别磨蹭到太晚，早点收摊去化妆准备，晚上的节目如果出了岔子为你是问！”
“节目！”陈喜喜竖起耳朵，“社长你晚上要上台表演吗？”
“嗨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宋哲一边谦虚，一边骄傲地挺起胸膛，“晚上每个人都有一票投给最喜欢的节目，你们必须投我哈！”
……
宋哲推着推车向操场走，陈喜喜和席月一人抱着一口锅，路上还碰到了蒋老师。
陈喜喜立正站好：“蒋老师好！”
“要去摆摊了吗？”蒋老师笑眯眯地问她，“这次考得怎么样？”
“就、一般般吧。”陈喜喜心虚地挪开目光，席月也跟着一起喊了声“老师好”，蒋老师冲她点点头，目光落到宋哲身上，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宋哲也站直了，说了声“蒋老师”。
“嗯，”蒋老师问道，“你母亲最近怎么样？”
“她挺好的，谢谢您关心。”
陈喜喜左看右看，一边好奇蒋老师和宋哲怎么会互相认识，一边又觉得两人的气氛有点奇怪。蒋老师被她探头探脑的样子逗笑，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摆摊加油。”
陈喜喜目送蒋老师走远了，转过头冲着宋哲：“社长，你和蒋老师互相认识吗？”
“我以前是一班的啊。”
这下不仅陈喜喜，连席月都瞪大眼睛：“那、那为什么——”
“哦，”宋哲无所谓道，“后来因为成绩太差，加不学无术，被驱逐出境了。”
陈喜喜：……
“加油，”宋哲拍拍陈喜喜的肩膀，“你现在很有我当年的风范，说不定还能步本社长后尘，我看好你哦！”
“呸呸呸不要咒我！”
……
操场上已经大变样了，各个社团都铺张开，闪烁的灯牌和五颜六色的门头把学校装点得格外热闹。最吸引眼球的是物理社，在操场边布置了一个长长的圆柱状帐篷，表面刷上黑色的涂料，硕大的灯牌上写着“人造黑洞”。
陈喜喜和席月合力拉住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掏钱进去体验一把的宋哲：“社长，别忘了正事！”
厨艺社的摊位排在上一届社团出摊冠军——科学社——的鬼屋旁边，宋哲自夸是和沈星星撒泼打滚好久才要到的排位。他支起巨大的遮阳伞，又到科学社蹭了两个接线板，插上厨艺社的灯牌和电磁炉。
串串已经事先在活动室就汆熟了，泡在调配好味道的红油中，洒满了白芝麻和小葱。三个人的分工——宋哲负责吆喝和指挥扫码，席月看顾冷锅串串的部分，陈喜喜专心做蛋堡。
宋哲把嘉年华给社团的专用收款码贴在摊位前，陈喜喜匀出几个纸杯，每个里边都倒上半杯松枝汽水。
下午两点的操场上，已经陆续有午休完的同学们出来闲逛了。陈喜喜忍不住紧张地搓搓手。
摆摊，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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