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初五,姜皖皖攥着地铁票,听着报站声心跳加速。
出了站口,就看见唐驰抱着热奶茶,外套上沾着清晨的霜气,远远朝她挥手。
姜皖皖朝唐驰跑来,“你是不是等了很久,冷不冷啊?”
“没有,刚来的,快喝杯热的奶茶,暖暖身子。”唐驰把热奶茶递给了姜皖皖。
姜皖皖捧着奶茶的手瞬间暖了过来,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时,连带着鼻尖都泛了点热意。
她吸了口珍珠,软糯的甜在舌尖化开,抬眼就撞进唐驰带笑的眼里。
“路上堵吗?”他顺手接过她肩上的背包,重量落在他肩头时,姜皖皖才发现自己后背竟沁了层薄汗。
“还好,就是进站的时候人多,差点没赶上这班。”她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羽绒服下摆扫过地面的残雪,发出簌簌的轻响。
唐驰忽然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腹带着点凉意,却让她耳尖腾地烧了起来。
“对了,我给你们带了我家里的土特产。到时候你给他们俩也尝尝。”
“带了什么,这么重。”
“我那里的特制茶叶,和腊鱼。都分好了,到时候发给他们就可以。”
“好,江丞肯定喜欢吃,一直念叨念叨。”
“走吧,我们先去新抚小区。”
“嗯。”
他们俩回到303栋二楼,一个多月家具上都盛了一点灰尘。
“中午你想吃点什么?”姜皖皖问唐驰。
“我都可以,你想吃点什么,是吃我弄的还是去外面吃。”
姜皖皖听到他要做给自己吃,连忙答应,“我想吃你做的,但是家里只剩一点点面条,没有鸡蛋。”
“那我去买点来,你在家等我。”唐驰起身就往外走。
“好,我乖乖在家等你。”
唐驰走后,姜皖皖躺在被窝里,唐驰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被子里的小小一坨。
唐驰走到床边,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唐驰轻手轻脚把买回来的鸡蛋和青菜放在厨房,洗了手才走回卧室。
被子里的小团子动了动,露出半张埋在枕头上的脸,睫毛上还沾着点没睡醒的水汽。
“醒了?”他屈指敲了敲被子,“再赖五分钟,面要煮好了。”
姜皖皖把自己裹得更紧,闷声闷气哼了句:“不要,你可以抱我起来吗?”
唐驰低笑一声,弯腰掀开被角,看见她光着脚蜷在床单上。
他伸手捞住她的后颈把人带起来,指尖碰到她后颈的绒毛,感觉怀里的人像只刚睡醒的猫,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真软,好香。
唐驰的耳根不知不觉的红了,姜皖皖看到了他通红的耳朵,心想他居然害羞了。
不过好可爱。
唐驰进了厨房,厨房很快飘出葱花和鸡蛋的香味,他正低头用筷子搅着锅里的面条。
直到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桌,他耳根的红还没褪下去。
唐驰把刚煮好的鸡蛋面,盛了两碗出来。
“快吃,凉了。”他把筷子塞进她手里,自己先低头嗦了口面,耳根却又悄悄红了几分。
姜皖皖咬着筷子笑,夹起碗里卧得圆滚滚的荷包蛋,咬了一口:“唐驰,你煎的荷包蛋不仅好看还很好吃。”
他抬眼时撞进她亮晶晶的目光里,喉结动了动,低声道:“你爱吃就好。”
“每年这里都有烟花秀吗?”
“对,不出意外的话都有。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在那里看烟花秀。”
“我好期待,一定很好看吧!”姜皖皖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干净,捧着碗直咂嘴:“比外面面馆煮的还香,唐驰你藏着这手艺呢?”
他刚收拾好碗筷转身,闻言动作顿了顿,耳尖的红还没褪尽:“就、随便煮的。”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已经有零星的灯火亮起。
姜皖皖扒着窗户往外看,像只盼着糖的小兽:“你说的烟花秀,是不是快开始啦?”
唐驰给姜皖皖倒了杯热水,“还要等会儿,晚上风凉。”转身去搬了两张小凳子到院子里,“在这里看视野好。”
姜皖皖乖乖坐下来,仰头看天上的星星:“你每年都一个人看吗?”
“嗯,以前觉得吵,今年。”他顿了顿,转头看她眼里的星光,声音放得很轻,“今年觉得,有人一起等好像更有意思。”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金红色的光瞬间照亮了半边天。
姜皖皖“哇”地一声捂住嘴,眼睛亮得像落满了碎钻。
“好美”姜皖皖说道。
“嗯,很美”唐驰盯着姜皖皖看。
“你看着我干嘛,快看烟花啊,多美呀”姜皖皖再次看向天空,可是烟花已经放完了。
“烟花没你好看,我的皖宝最好看”唐驰宠溺的看着姜皖皖。
姜皖皖猛地转头,脸颊被方才的烟火熏得还泛着热意,此刻更是腾地红了起来。
她攥着衣角轻轻绞了绞,声音细得像蚊子哼:“你、你乱说什么呢。”
唐驰却往前凑了凑,小凳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眼底的认真看得真切:“没乱说。”他伸手,指尖犹豫了半秒,终究是轻轻碰了碰她发烫的脸颊,“从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比什么都好看。”
姜皖皖的心跳得像要撞出嗓子眼,刚想别过脸,天空又“嘭”地炸开一串烟花。
这次是层层叠叠的粉紫色,像无数花瓣簌簌落下,光流泻在唐驰的睫毛上,给他眼里的温柔镀了层柔光。
“你看,”她下意识指着天空,想转移话题,却被他轻轻握住了手腕。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点薄茧,力道却很轻。“皖皖,”唐驰的声音在烟花的轰鸣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不是只喜欢看你今晚的样子,是每一刻都想看着你。”
姜皖皖的呼吸顿了顿,转头时正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头映着漫天烟火,也清清楚楚地映着她的影子。
下一秒,又一簇金色的烟花在头顶绽放,亮得让人睁不开眼,她却在那片光亮里,听见自己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嗯。”
唐驰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随即眼底炸开比烟花更盛的笑意。
他收紧了握着她手腕的手,慢慢牵住,十指相扣时,两人的指尖都在微微发烫。
远处的烟花还在接二连三地绽放,姜皖皖靠在唐驰的肩膀上,看一会儿天空,又偷偷看一眼他的侧脸,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原来比烟花更让人心跳的,是身边这个人眼里的光,和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烟花渐渐稀疏下来,最后一朵银蓝色的光晕在天边慢慢散开,像揉碎的月光。姜皖皖还靠在唐驰肩上,鼻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里暖融融的。
“结束啦?”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点不舍。
“嗯,”唐驰低头,能看见她发顶柔软的绒毛,“明年还来看。”
“好啊。”姜皖皖应得快,说完才后知后觉这话里的亲昵,脸颊又热起来,悄悄往他肩上蹭了蹭。
烟花很美,但转瞬即逝。
那一瞬间,它的的确确是美的。
它的美只停留在过去的一瞬间,就像爱也会……
夜风带着草木的清气吹过来,唐驰把她往怀里拢了拢,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冷不冷?”
“不冷,有你的围巾呢。”她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他,“你刚才叫我什么?”
唐驰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耳根又红了,却没回避,反而定定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皖宝。”
这两个字像颗裹了蜜的糖,在姜皖皖心里慢慢化开来。
她没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觉得比刚才的烟花还要让人安心。
远处传来零星的笑语,近处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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