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晏楼兜里的东西没有凡品,丹药很快就起了作用,庄翰已经由半死不活变得能直立行走了。
司晏楼要伸手帮他把下巴安回去,靳难臣道:“我来吧。”
靳难臣压低声音,幽幽道:“怎么好让师姐受累。”
庄翰吃痛,忍不住喊了一声。
这个男人动作狠的要命,绝对是在报复他!偏偏脸色又冲着自己师姐笑的一脸荡漾,当真可恶!
但他也懒得再同这些人见识,而是迫不及待想去找自己爹娘。这么多天不见,他们一定想自己了。
两人看着庄翰一无所知的欢快背影,靳难臣道:“为什么偏偏救下他了?”
司晏楼有些疑惑,刚刚还不在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她动作自然的伸手与靳难臣十指相扣,看见靳难臣没有反抗,愉悦的微微眯起眼,道:“庄府家大业大,如果掌事人全都死了,下面很多人都会因此失业,吃不上饭。”
不是因为庄翰就好。
靳难臣心下稍安,看着又走了回来的庄翰,将司晏楼的手扣紧了些。
庄翰表情失魂落魄,在他俩面前站定,勉强打起精神,道:“我娘让我请两位仙师,她要当面感谢。”
三人沿着青石路向前走,府里一片愁云惨雾,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绷紧的,精神极度紧张。步履匆匆。
转进宴客厅,秦若兰正等在那里,她比幻境中看到的那个气度雍容的高门贵女看起来要憔悴很多,鬓边掺着几缕白丝,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府内事务。
见到司晏楼两人紧牵着的手,她也没露出什么异色,只是笑了一笑,福了福身,开口道:“两位仙师还请上座。”
见司晏楼两人坐好,她给庄翰试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奉茶,道:“妾身第一次见两位仙师,却是在这种时候,若有不敬之处,还望两位仙师海涵。”
靳难臣不擅长也不喜这种寒暄,司晏楼却长袖善舞,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她眉眼微敛,看起来歉意十足:“实在愧不敢当,是我二人该道歉才是,未能救下庄大人……”
司晏楼一脸悲痛,适时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秦若兰亦沉默良久,半晌,叹息道:“都是因果报应……仙师无需自责。”
她抬手,从桌边拿起一个锦盒,示意身旁的侍女递给司晏楼。
这两人的关系她倒是看的很清楚,知道司晏楼才是管事的那个。
司晏楼伸手接过,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道:“这是……星陨?”
星陨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锻造材料,相传星陨是旧时天道代行者沟通天道的媒介,世间仅有一块,后来天道隐匿九天之上,不再有代行者出现,这块石头便被多方势力觊觎,打破成多份被瓜分了。
上次惘生秘境一战,护心鳞几乎完全损坏,但如果有星陨,哪怕这只是一小块,修好护心鳞也完全不是问题。
但她自己对锻造方面并不熟悉,因此将目光投向了靳难臣。
星陨放在了靠近司晏楼这边的桌子,靳难臣要看就得靠近司晏楼,他微微侧身过来,如绸缎般的头发从肩头滑落,贴向司晏楼手背,他本人却无知无觉,拿起锦盒仔细端详了会儿,颔首道:“确实是星陨。”
司晏楼手被发丝勾的有些痒,不动声色的瞥了靳难臣一眼,随后坐正身体,双手微微合拢搭在腿上,微笑道:“庄夫人想要什么?”
星陨的价值,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救人委托能比的。
她在心里思忖着秦若兰可能会提的要求,眼角余光扫了扫正老实站在一旁萎靡不振的庄翰,心里大概有了数。
果然,秦若兰道:“庄家突逢大变,我夫君身死,翰儿又……不提也罢。妾身能看出两位仙师是有大能耐的人,还请两位仙师能伸以援手。”
司晏楼道:“很遗憾,庄夫人,我等修士,不得插手凡人因果。”
秦若兰面上没有焦急之色,安静听着。
司晏楼便笑了一笑,语气轻快起来:“不过,我等修士,也断断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庄府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庄翰还没长成,虽然秦若兰能主持大局,但庄府家大业大,多的是人虎视眈眈想借此机会撕块肉下来,她能应付算计,可若有人手段强硬,她也是独木难支。
归根到底还是庄翰不争气。
所以秦若兰求的,无非是一份旁人望而却步、不敢妄动的底气罢了。
司晏楼手对着靳难臣勾了勾,靳难臣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块令牌。
令牌为玉制,正面上书“灵晔”二字,反面刻画了玄乾独有的花纹,阵法流光不时从令牌上浮起又隐去。
侍女将令牌捧到秦若兰面前,她拿起看了一眼,眼里闪出显而易见的惊喜。
灵晔仙尊的名讳哪怕在凡界也是赫赫有名,她能看出这二人身份不凡,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和那位仙尊有关!
看来天不亡庄家。
庄家并非修仙世家,星陨留着对他们也没什么用,但是灵晔仙尊的庇护却是实打实的。
司晏楼含笑补充道:“当然了,夫人切勿拿着令牌胡作非为、仗势欺人。”
秦若兰恢复镇定,附和道:“这是自然。”
司晏楼道:“此间事了,我二人就离开了。”
秦若兰道:“二位仙师慢走,翰儿,还不送送仙师!”
司晏楼抬手制止了:“我们还有急事,自行离开就好了。”
秦若兰当然不可能违背司晏楼的意思,便点头目送他们俩离开。
出了庄府,司晏楼唏嘘道:“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这么唬人的令牌……”
靳难臣眼里满是笑意,他先是道:“凭你的天资,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顿了顿,他又道:“再者,你难道不是怕庄家后面惹出什么乱子,影响你的名声,才不给你的令牌的?”
司晏楼垂眼,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她否定道:“怎么会呢师尊,我只是觉得我的不如你的好用,人家星陨都给了,我们也得拿出匹配的诚意啊——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靳难臣从善如流:“嗯,是师尊的错。”
他慢慢强调道:“你是对的。”
就该如此,他的满满不应承认任何风险,所有的风险都应由他一力承担,否则要他这个师尊有什么用?
她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永远开心、洒脱下去。
他想去抱司晏楼,下一秒,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带着惊疑:“阿楼?”
靳难臣微抬的手在半空中停滞,又慢慢垂了下来。
司晏楼早已回过头去,一看到身后的人,满眼含笑,打招呼道:“宋苓。”
身后,宋苓、闻映归、沈余、关岐四人都在。
宋苓道:“真的是你,几月前看到你说出关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沈余双手抱臂,勾勒出劲瘦的腰线,高马尾迎风微扬,他表情带着点得意:“我就说这肯定是司晏楼,你们还不信我。”
没人理他,闻映归还翻了个白眼。
宋苓看了看她身旁背对着他们的人,道:“这是……”
靳难臣眼里闪过一道阴沉郁气,慢慢转过身来。
为什么总是有人要插足他们两个人之间?
宋苓几人感觉身上一凉,但很快就被惊讶替代,几个人纷纷弯腰行礼,沈余还一边行礼一边对着司晏楼挤眉弄眼。
沈余:仙尊怎么又跟着你?
司晏楼扬了扬下巴:太优秀招人喜欢,没办法。
沈余撇了撇嘴。
靳难臣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眉目传情,袖中的手不由又攥紧了些。
他平复了下心绪,向他们淡淡点了点头,示意起来。
随后他看向司晏楼,表情重新变得柔和:“不是还要修护心鳞?我们回去吧。”
司晏楼毫不犹豫道:“说的对,宋苓,我们一起回客栈再叙。”
靳难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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