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良久,靳难臣酒稍微醒了些,想起了关岐的事,刚才的无害飞到九霄云外,又想杀人了。
司晏楼死死搂住他的腰,像一个拼死向一意孤行的暴君谏言的大臣一样,高呼道:“陛……师尊不可啊!”
暴君眉眼一沉:“你要护他?”
嫉妒心作祟的男人真可怕,司晏楼都快拖不动他了,她拼死把靳难臣往回按,最后实在没办法,手一松,人倒回床上,深吸了口气,用平淡真诚的语气祭出了杀手锏:“师尊我嘴好疼,是不是被你咬破了?”
这招老套,但确实好用,靳难臣的脚步立刻就停滞下来了,对司晏楼的关心占据上风,把占有欲挤到了一边去。他好半晌才转过身,沉默着坐下来,捧起她的脸看。
然后他微微松了口气,认真地说道:“没有。”
实际上,确实有人嘴唇被咬破了,不过那个人是靳难臣。
靳难臣唇色泽浅淡,因此那一抹殷红格外明显,就像是一卷泼墨山水画突然被加上浓重的一笔红,显出些突兀的绮丽来,他本人却无知无觉。
司晏楼收敛神思,垂着眼,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可是真的很疼,师尊陪陪我吧。”
靳难臣眼神晦暗不明,他声音很轻,捧着司晏楼的手的也没有收回,指腹抚过她的脸,摩挲了两下,轻声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和他们同行不好吗?师尊可以一直陪着你。”
司晏楼:“那不行。”
靳难臣:“……”我就知道。
如果放在平时,靳难臣一定就温和的点点头了,但是喝醉了的靳难臣冷哼了一声就放下了手,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司晏楼也不生气,还觉得自家师尊难得这样一回,还挺可爱的。
她凑到靳难臣面前,假模假样的问道:“师尊,你生气了吗?”
明知故问。
靳难臣看了她一眼,又重新转了个方向。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高贵冷艳的猫咪,明明生气了,却顾忌着自己的面子,只是高傲的瞥她一眼,矜持的等着人来哄。
如果是靳难臣,司晏楼当然会哄他。
她去牵靳难臣的手,靳难冷着一张脸回握住她。
司晏楼真的忍不住了,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师尊,你今年几岁?怎么这么幼稚啊哈哈哈哈哈……”
靳难臣嘴不高兴的下撇,道:“是没你的关岐年轻。”
“宋苓他们不是说了吗,他们只是给我送礼物,关岐提前了一点。”
“这话你也信。”
司晏楼说出的话很冷漠,脸上却仍笑着:“不管到底是什么样,都只会是这样。”
关岐莫名其妙的做出这种事,她一点也不感动,甚至觉得烦躁。
归根结底,她从一开始就对关岐没有好感,关岐来了这么一出,对司晏楼来说,带来的只有麻烦,让她对关岐更不喜。
初见时的无礼,后来自以为是的保护,莽撞的表白,通通让她不喜。
这些心思在心里百无聊赖的转了一圈,却没有说出口。
异于常人者既然选择披上开朗正直的外皮,就会将这个人设贯彻到底。
哪怕,她自己也在这外皮下逐渐迷失,找不到真实的自我。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很麻烦,而且没必要。”
靳难臣没再说什么,看上去消停了。
司晏楼没有松口气,她总觉得靳难臣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下一秒,靳难臣从储物戒里掏出一堆玉佩,哗啦啦的全倒在了床上。
这些玉佩无论哪个都是价值连城,清透的色泽散发出诱人的信号。
金钱的信号。
靳难臣语气矜持从容:“我有很多玉佩。”
所以不要收关岐的,他可以给满满关岐能给的一切,还有关岐不能给的,他也能给。
司晏楼吹捧:“师尊家累千金,富可敌国。”
靳难臣唇飞快的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用眼神催促她快选。
见司晏楼一时没有动,他的眼睛立马就黯淡下来了。
司晏楼刚刚其实是在自己储物戒里腾地方,她神态自若的将所有玉佩往自己这一扒拉,面不改色的道:“师尊要这些也没用,平白占了地方,身为师尊唯一的弟子,徒儿愿意为师尊分忧。”
一笔可观的财富就此消失,靳难臣眼都没眨一下,笑着看着司晏楼。
收他的东西,证明她喜欢他,全收走了,说明她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
关岐拿什么和他争?
为证明自己的诚意,司晏楼从中捡出一对双鱼佩,打算给自己和靳难臣带上,却忽然觉出一丝不对:“你为什么有双鱼佩?”
靳难臣脸上笑容一僵。
当初他收司晏楼为徒,不知道该怎么教导徒弟,于是常下凡找人请教,那天他去市集买了那一本《育儿手册》,路上看到这对双鱼佩,自己都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鬼使神差的买了下来。
靳难臣天性内敛,犹豫半天才说出来。
司晏楼看了靳难臣一眼,确定他没有说谎,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如春风拂面:“来,师尊,我给你挂上。”
靳难臣现在头脑还不甚清明,否则一定不会同意这个做法。他自己的名声无关紧要,却不愿意让司晏楼沾染上一点流言蜚语。
可惜他现在不清醒,所以任由司晏楼挂上去了,还挺高兴。
没有克制,他的眼里就只能看见司晏楼了,一丝一毫其余的事情都想不到。
其实看起来有点呆。
司晏楼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给靳难臣挂完玉佩,顺便隔着衣服摸了把腹肌,可惜隔着层层衣料,手感不甚明晰。
司晏楼皱眉,一脸关切:“师尊,你是不是有点热?”
靳难臣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司晏楼的话说:“嗯……”
司晏楼义正言辞:“热了不要怕,师尊我帮你!”
诚所谓趁他病要他命,醉酒的柔弱仙尊就这样被自己的亲传弟子宽衣解带推倒在床了。
美人三千青丝如瀑,披散肩头,一对锁骨深且直,胸膛随呼吸急促的起伏着,腰腹肌理分明,两条人鱼线斜斜没入裤中,衣衫半露不露。
他有些愕然,脸上还勉强维持着镇定,耳朵却已攀上红晕,连身上都微微泛起了红。
司晏楼点评道:“师尊,身材不错。”
靳难臣仰着头看她,喉结线条愈发凌厉,本人却一点气势都没有。
司晏楼清了清嗓子,像一个强抢民男的恶霸一样,不怀好意地道:“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司晏楼手向着靳难臣的腹肌伸去,眼见就要得手,靳难臣却不知哪根筋搭对了,伸手点穴给自己解了酒。
司晏楼目瞪口呆。
不是,还能这样?
片刻后,穿着整齐的靳难臣肃着脸,端坐在桌边,本命剑横放在面前。
和光威名赫赫,修仙界没有不知道的,靳难臣当初用它一剑开山断海,后来成名之后反倒不常用了,将其束之高阁,只逢危机时刻才会出鞘。
现在放在这里震慑她。
司晏楼乖巧的坐在另一边,手规规矩矩的放在桌上。
外貌如高岭之花的灵晔仙尊表情矜贵,沉声问道:“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宋苓?沈余?闻映归?”
他每说一个名字,司晏楼就摇摇头,表情微妙。
摸着良心说话,她不带坏他们就不错了,哪有他们带坏她的份?
退一步来说,这也不算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司晏楼这么想,也这么真诚的问出口了。
靳难臣深吸了一口气:“简直胡闹。你对旁人也是这样的?”
司晏楼看着他有些飘忽的视线,悟了。
感情这一句才是重点啊。
她立刻为自己正名,恨不得举天发誓:“我只对师尊这么干过。”
靳难臣默默将和光收了起来。
司晏楼心里很痛恨。
明明就差一点……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司晏楼蹭到靳难臣旁边,期期艾艾地喊道:“师尊……”
靳难臣表情和缓,低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司晏楼真诚问道:“你还想再喝点酒吗?”
靳难臣气笑了:“你还要干什么?”
司晏楼小声:“干没干完的事啊。”
靳难臣忍无可忍,警告般用手点了点司晏楼额头,道:“你胆子挺大。”
司晏楼反手将他手包住了,仰头冲他一脸无害的笑。
靳难臣:“……”
他有些头疼,开始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最后靳难臣只好教育道:“不要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
司晏楼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靳难臣的,她没有说话,表情就代表了一切。
原来教坏满满的是他自己。
靳难臣咳了咳,手抵在唇边,沉吟半天,才慢慢道:“这不一样……”
司晏楼调戏道:“那再亲一下行不行?”
靳难臣默然,半晌,张开双臂,道:“来。”
司晏楼震惊的看着他。
以前牵个手都不好意思,这么快就进化成这个样子了?年纪大的人果然脸皮也厚。
她一脸严肃的指着靳难臣道:“我不管你是谁,从我师尊身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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